重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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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三遍，无人应答，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九点多了，姚峰说不定早回家了。
    刚放下手机，bb……bb……
    我草，王八盖子的前主人，真特么的人才，咋就选了这个动静，一个b还不行，得俩，不知道两个b是骂人？
    按我的估计，八成应该是姚峰回拨的，我得抻抻他，并未有急着接电话，而是跟著名的歌唱家那样，练练嗓，我发出“哇熬……哇熬……”的声音，就像正在忙着找个异性一起制造下一代的男狼，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大金刚颤抖的声音：
    “首长！……首长！……狼来了！”
    我没稀得搭理他，抓起鳖盖，温柔的敲击接听键，对面发出一声狮子吼，吓得我差点扔掉这个人类史上最昂贵的鳖盖：
    “草泥马！欠老娘的刀削面钱啥时还？！我就问你一句！你是选择灭门还是选择痛快快的把这三十七块钱送来？！”
    我只好矫正一下上下颚的角度，用经典的山普，机械式的回答：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草，类似的电话我接了不下数十个，这些来电都是我的同行，作为同行，我得真诚的劝他们一句，电话要钱，太特么善良了！跟我学着点！
    终于，就在我烦不胜烦，打算关机时，我期待已久的电话，来了，虽然姗姗来迟，但我依然感激：
    “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嗓音很干净，就像只会仰头寻找美眉约一炮的费玉清那样，而且人家说的，比老费唱的还好听。
    “我啊，胶南泊里老陈家批发部，哎，青岛那边吧，我有点小关系，港务局让我给他们准备点福利，京冬菜啊，中国驰名商标嘛，你报一下价格，别贵啦，咱不差钱，但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吧？……啊？这么贵？算啦，反正我给他们啥他们要啥，再见！”
    我一点不惯着他，直接扣下电话。
    等了二十来分钟，又bb开了，我抓起来没好气：
    “你这银，太不实在啦，算啦，我刚联系了小舅子，说尧王城的酿造厂起火啦，没货，改成临沂惟一斋的八宝豆豉，啥？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我这都跟俺小舅子订好了，要不下次再联系吧，做买卖，得实在，是不是？……嗯？这个价嘛，我倒是可以再跟他说说，就说消防队来得及时，厂子烧了，仓库没烧，还有个事昂，要的很急，明天必须送来，啥？明天要给胶南县城送货？哪一家啊？车子太小放不下？草！你算算多少钱，我得从保险柜拿出来，这玩意，除了我，老婆都不知道藏哪里，能让你知道嘛，二十三万六？草，别六了，就五吧，好算账，嗯，那更好，到了泊里，就打这个电话，上午啊？对，是我打的，那是座机。”
    上午，我在老陈家打了电话，刚通，就扣了，如果我的预料准确，他一定会查询这个座机号码。
    我把大金刚和孙哥喊起来：
    “起床，赶紧行动，送钱的有点着急，今晚上就来。”
    我开着大货车，拉着哥俩跑到沿河路，这是来泊里最近的路程，如果走别的路，得多走三十里路，生意人，肯定懂得取舍。
    “首长，你看，那灯光影影绰绰的，好像应该是了吧？”
    大金刚每发现一辆货车，就以为目标到了，我掐算一下时间，还得半个来钟头，快了。
    没出正月，路上的车不多，拉货的就更少，老远就听到发动机发出不堪重压的嘶鸣，我笑道：
    “这回真来了，说好啊，我动手，你俩搬货，万一怎么滴，你俩就我雇的搬运工，啥事不知道。”
    我驾驶着捡来的货车，冲出胡同，故意开的左扭右晃，就跟醉驾一个状态，逆行冲上沿河路！
    对方早就停下，车上下来两个壮汉，摆着暂停的手势嚷嚷：
    “快停下！麻痹快停下！……”
    我踩了踩油门，货车很给力，咆哮着眼看就要撞上对方，两个壮汉吓得嗖的躲到一边！骨碌骨碌滚到白马河边，这大冷天的，要是掉河里，有罪受了。
    吱！……………………
    一声酸牙的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我看到对方驾驶员，屁滚尿流往车下窜，裤腿都湿了，一股腥臊气，两车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姚峰坐在副驾驶上，一脚把门踹开，冲我过来，我身边俩哥们，直接抱成一团，形象绝对下流！
    我摇晃着下了车，醉醺醺骂道：
    “草！麻痹你喝了多少酒？不知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呀？！问你话呐！”
    姚峰身板不壮，鼻痒的胆儿挺肥，一点不害怕：
    “哥们，我就这个村的，想喝酒简单，来我家，绝对好吃好喝的伺候，要是有别的想法，老子也特么不是吃素的！”
    他的手，慢慢向后腰移动，速度很慢，如果不是我这种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战士，很难发现！
    我就像站不稳，一个踉跄，扑到他怀里，顺势用头撞在面门上，趁他短暂失去知觉，搂住他的双臂，屈膝顶上去，嘴里还得骂骂咧咧：
    “你麻痹谁家的小子？我在这村三十多年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你麻痹吓唬谁啊？”
    嗵！膝盖顶在他双腿中间，我现在对这个部位相当感兴趣，接着把他脑袋硬往下按，膝盖顶在面门上，一下，一下，一下……
    身后两个壮汉，人手两块石头，边跑边喊：
    “救命啊！抢劫啦！……”
    我从姚峰后腰，撸出一把锯短五联发，对着二人的头部，果断扣下扳机！
    亢！
    亢！
    两声枪响，在正月丝毫不出奇，就跟放了个二踢脚一样！
    两道子血线，在正月十七的月光下，格外醒目！
    两个大汉的嚎叫，相当瘆人，谁特么听了，也是一股寒意，倒下的同时，大金刚跑下来，撕下一块衣摆，塞到他们嘴巴，接着用准备好的绳索，绑起来，扔到白马河畔的草窠里，我把姚峰如法炮制，随后，我开着没有钥匙的货车，刚刚清醒过来的孙哥，开着姚峰的箱货，我倒车驶入逐鹿村大街，然后三人啥也不说，就着月亮地，开始倒货。
    谁也没说话，生怕打破沉静！
    一车货，一车价值二十多万的货，我要说搬运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没有人信，但确实是这样！
    我们仨，都带着棉线手套，搬完，又重新捋了一遍，确认未有留下任何线索，我把手机扔到白马河里，开着货车离开。
    哥仨在宾馆睡了个回笼觉，一大早，我让他们半路上在一个早餐摊子下车，一边吃饭，一边等我，我自己把货送到那家酱菜店。
    老板手里抓着包子，领着三个卸货的在店门口等我，见了我，很客气：
    “没吃吧？吃点？姚经理呢？这玩意，架子越来越大，不是刚干那会儿，得特么求我，过来吧，点点，二十四万二，两千先欠着，让姚经理来拿，木问题吧？”
    “必须没问题！这样吧，钱太多，我得先去银行打过去，回头来拿车，要是碍事，先整院里。”
    “你们姚经理，挺聪明一个人，就是太疑神疑鬼，银行都信不着，每次都是现金，麻烦！”
    老板说完，开始指挥卸货的开始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