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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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的骨骼，支离破碎，暴露在空气中，附着的肌肉，宛若撕为寸褛的抹布，血浆一竿子一竿子井喷，好像五四广场的喷泉，方圆两米见方的水泥路面，被一层黑褐色的腥臭粘稠液体覆盖，当时有一个熟人经过，聂文远还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老头的儿子，开始还仗着一股子血气之勇，拿军刺在聂文远脊背扎了两刀，深可见骨，再下手，手脖子抽抽了，直接趴在地上呕吐，一直吐到色呈金黄的胆汁流了一地，这不奇怪，谁也受不了这种画面对心灵深处的重击！那几个青年，早麻痹跑的没影了，老头终于品尝自己种下的果实，这果实根本就不是生涩能形容的，只能说这果实太狰狞，太血腥，以至于到现在，只要仔细闻闻即墨路市场的空气，还有一丝甜腥！
    老蒋抹了一把冷汗，发誓这辈子跟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小白脸子绝对不犯冲突！
    这一战，不但让即墨路市场记住了这个叫聂文远的年轻鞋贩子，也让他有资格去微山湖进修，当时判了十年有期，后来经过姐夫的操作，加上聂文远很会来事，不到五年出狱。
    “老蒋，坐，前些日子我去温州进货，老板给我一双鞋，号码不对，没法穿，你拿着吧。”
    聂文远每次见了老蒋，都很客气，说完，从仓库划拉出一双包装很是精美的皮鞋，老蒋天天在市场上晃悠，眼力不差，一上眼就知道这是正宗鳄鱼牌子，得几千块，老将这人喜欢占便宜，虽然不敢惹聂文远，这是人家主动给的，那必须得要，有便宜不赚，那是王八蛋，这是老蒋的座右铭。
    “不错，不错，效果嘎嘎滴，足下生金，说吧，是不是有事需要哥们效劳？”
    老蒋当即试穿，走了几步，感觉相当棒！
    “草！不就双鞋嘛，你想的真特么多，你这话都说了，我没事也得找点事，嗳，这个市场，我估计也就你能干下来，我这个小店生意还行，就是有点小，打算开几家连锁店，你要有能耐，给我转过来几家，我给你高于市价百分之十的价格，行不行？”
    聂文远摸透老蒋的脾气，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就没不敢干的事。
    老蒋有点为难：
    “够呛，现在哪有空的？都特么人满为患，也没有转租的，你知道现在市场价多少？光转让费就十来万，你能拿出这笔钱吗？”
    “钱不用愁，只要你能谈下来，我这边现金给你准备妥当，一分钱不带欠的。”
    老蒋心思开始活泛，心想市场上有特么几家保护费老是拖欠，还有几个外地人，得有这么五六家吧，不说转让费的利润就有六七万，要是老子一发横，草，直接把这几个赶出市场，一分钱也jb没有，还能咋滴？这要再加上房租，那这利润就大了去了！
    当即点头答应：
    “事没干，咱不敢打包票，先试试，要是稳妥了，你准备好银子，咱都是好哥们，别在钱上费口舌！”
    聂文远笑道：
    “草，你听说我缺过钱吗？实在不行，我把房本压给你。”
    老蒋顿时眉开眼笑：
    “这合适吗？”
    聂文远摆摆手：
    “有啥不合适？省得你前怕狼后怕虎，咱丑话说前头，你必须把前期工作干好，别留下后遗症，也别特么的说我用，我还得在这个市场上混，房本明天我带来，你来拿也行，打发个兄弟来拿也中，这事别拖拉，眼看特么的要换季了，我还一大堆冬鞋没处理。”
    老蒋走后，聂文远就锁门离开，回家找到房本，接着去相关部门办理了遗失手续。
    ……
    再后来，即墨路市场传出消息，老蒋小宇宙爆发，关闭了好几家店铺，其中有个身材姣好的温州娘们，因为吵吵几句，被老蒋带人直接轮了，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
    老蒋疯狂的时候，我已经和大金刚，辘轳，坐在开往临沂的火车上，尧王城距离临沂，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百公里，坐火车也就三个半小时的车程，一路寂寞，我逗辘轳：
    “少侠，看你春风得意，想必一切顺利，聊聊你那事办到啥程度呗！”
    辘轳用手指捋捋汉奸脑袋，谦虚道：
    “哥哥，我这事办的，咋说呢？我觉得有一句词可以形容，叫啥来着？……对了，世上无难事，风光在险峰，高处不胜寒，寂寞啊！……”
    大金刚一个大耳刮子摔过去，骂道：
    “草！你啥学历？还特么的遣词造句！人话！人话会说不？”
    辘轳登时站起来，一脸的不服气：
    “麻痹你能不能有点数？我这发型费老鼻子劲了知道不？！要打打脸啊，别特么动jb发型！”
    我和大金刚被这小子逗笑了，这发型叫个jb发型倒也生动，就笑话他：
    “行了，这要是jb发型，那你这脑袋就特么鬼头，别抖擞了，谈正事。”
    辘轳坐下，很淡定的表情：
    “还算比较成功吧，哥，你知道我的脾气，一贯的追求完美，其中有几个细节有待商榷，总体来讲，效果也就六十分吧，如果满分是五十的话，这种事情，哥，就是你做，也未必有弟弟来的这么从容，首先咱有硬件啊，五官端正，绅士做派，关键时刻还能厚起脸皮，关键的一条，咱有爱，马家大小姐，也算是眼眶子老高的大家闺秀，不上三个回合，被咱拿下，叫她往东不敢向西，叫她杀狗不敢宰鸡……。”
    这厮吹起牛b，脸不红心不跳，杀头只当风吹帽，唾沫星子犹如喷壶，洒了一地，绝对是牛b中的战斗b：
    “后来吧，马家撤诉这件事，惊动了小孬的父母以及众多直系亲属，特特的邀请小弟我去他家赴宴，问了生辰八字，去灶台哗啦哗啦把供奉的财神爷撕下来，换上我的肖像，点燃香烛，排队参拜，咱觉得事吧，不能太过，劝他们不要把我神话，其实我，顶多算一传说，人家不同意啊，说那不行，你辘轳就是小孬的再生父母啊！以后小孬出来，必须喊你爸爸……”
    辘轳吹得兴起，浑然不觉临沂站已经达到，我和大金刚走出好远，这厮才反应过来，喊道：
    “别急着走啊，我特么的第一次坐火车，没有方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