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途之生死朦胧

第二十九章 互吐那不堪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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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间的阳光似乎永远不够炽热,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透过层层阴霾照射在院子中的安唐一行,他们的脸上似乎被阴间那散不开的灰所传染,尽是幽暗。
    “我还是先说说我吧。”石清儿不知道为什么,打断了木南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事情,带着我的目的而纯粹的想知道,很自私的想知道。”石清儿说的话有些乱,但是安唐能明白石清儿想说的是什么。
    木南疑惑的看着石清儿,不明白石清儿想说什么。
    “在我看来阳间真的很不好,所以我一直不愿轮回。”石清儿看着木南,如此说道。“你们或许没经历过与野狗争食胜利后的喜悦,也没有经历过寒冬里有一帘草席抵寒的幸福。”石清儿说的很平淡,似乎一切太过正常。
    “我在阳间活了十二年,有八年是如此日复一日过来的,但我还是要活着,即便是对生命的乞求般活着,只是在严寒的冬日里,没抵挡得住死亡的诱惑。”
    “我来到阴间才发现,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而且阴间真的很好,至少不用为时时刻刻的饥饿感而奔波苦。也不用为每天的栖身之所而烦恼。”
    “在阴间我可以随便做些什么来换取一些食物,可是在阳间我什么也做不了,没有谁愿意用一个乞丐。”
    “在阴间我有姐姐,也有朋友,他们都像家人一样,可是在阳间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一直害怕轮回,因为阳间的生活真的太苦,也太难。即便姐姐劝我很多次,也解释很多次,可是我还是不想轮回,因为我怕,怕一切如旧。毕竟对一个纯灵体来说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我这发生了。”
    “所以我很珍惜我身边的一切,也很在意,因为在我看来,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
    “刚来阴间没多久便认识了姐姐,或许是心疼我,姐姐很宠着我,也很放纵我,柳伯也是如此,所有的朋友也都是如此。”
    “这样一来我的性格就这样定了,后来姐姐说我的性格不是不好,只是不能一直这样,不然以后总会吃亏,虽然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姐姐说的话一定是对的,所以我想改,也让姐姐试着改变一下我。”
    “姐姐说太难了,只能靠我自己。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性格是怎么改的。”石清儿看着木南,将自己的事情说的很平淡。
    安唐明白石清儿的想法,既然木南决定将他的事情说给自己听,那么自己当然要将自己的事情说给他听。
    而安唐也明白了柳华诗口中的难,并不是难而是不忍心,木南自然也明白。
    而石清儿能将自己的事情能平淡的说出来,那是因为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在苦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所以石清儿能将这些事情说的很平淡。
    说完之后的石清儿看向木南,准备听着木南的事情。
    木南沉默的看了看石清儿,石清儿第一次看到了木南对自己流露出的善意表情,有些惊讶。
    “我妻子叫木青,父亲是殇宇,母亲是竹小雯,还有三个叔叔我们都在三生石上留下了名字,我们的名字相互缠绕,证明着我们间的命运将彼此纠缠。”
    “上一世我与木青还有殇宇和母亲一起转世,虽没能成为一家人却成了世交。”
    “殇宇是江南一带很有名的员外,我母亲自然便是员外夫人,而我则是江南的知府,木青自然是我妻子。我们两家本就世交,关系自然很好。”
    “本来一切都很好,只是不巧有一天八府巡按下了江南,而殇宇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了八府巡按,而我从中调和也没起到什么效果。”
    “有一夜我的心腹传来消息,八府巡按已经将我和殇宇分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只等明日八府巡按公审后便将我们两家除去。”
    “得到消息后我便趁着八府巡按没反应过来之前寻到殇宇,然后将此事告知于他,并告诉了他我的打算,打算带着他一起上京告御状。”
    “殇宇同意后我们便定好一个时辰后在码头见面,然后直奔长安。”
    “等我与木青赶到码头的时候只有我母亲一人在,母亲说殇宇还要疏散府内一众家丁,没办法我们只好在码头等殇宇。”
    “然而两个时辰后还是没有见到殇宇来,我放心不下便打算独自去看看,便让木青与母亲先上船离开,然而她们哪里肯,没办法下只好让他们在码头等我。”
    “我走到半路正好与赶来的殇宇遇到,等我们回到码头的时候却见一个青衣人站在码头双手各自抓着木青与我母亲的头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青衣人双手有阵阵黑芒闪现,而木青与我母亲面色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七窍还不断渗出血迹,他们的嘴中似乎在嘶吼,只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说到这木南的神色有些扭曲,语气也更加低沉,显然还是忘不了那夜的景象。
    “那是灭魂?”石清儿试探着问道。
    木南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八府巡按此时也赶到了,自然将我与殇宇给擒下,那青衣人纵身跃入河中消失不见,而八府巡按趁机将那青衣人打入乱党一流,自然也将我与殇宇归为了乱党,还将木青与殇宇的死安在了我们的头上,就这样我与殇宇含冤而死。木青与我母亲死于非命。”
    缓了缓后木南继续道:“我们回到阴间后却找不到木青与我母亲,经过一番打听后才知道那是灭魂的手段,而木青与我母亲自然已经彻底死了。”
    木南从开始说到最后,始终是直呼其名而没有叫父亲,显然因为此事对殇宇还有很大的恨意。而且木南说的也很平淡,只是木南的平淡与石清儿的平淡完全不同,石清儿是真的不在意,所以讲的很平淡,而木南是将所有愤怒压在心底,那种故意压抑的平淡更让人觉得恐怖。
    “那青衣人是八府巡按派的人?”石清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木南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那八府巡按当时派人去追那青衣人,可是却没有追到,事后八府巡按想从我们口中知道那青衣人的身份,似是看好那青衣人的本事想收为己用,可惜的是我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青衣人的身份了?”安唐看着木南,很是凝重的问道。
    “不知道。”木南回答的也很干脆。
    “那你怎么找他?”安唐继续追问。
    “在阴间我永远也找不到他。”
    “他既然有灭魂的手段,你怎么能是他对手?”石清儿也疑惑的问道。
    “他既然是人,总是会死的。”
    “所以你才这么急着回到阳间?”安唐问道。
    木南点头。
    “你也许会死。”安唐直直的看着木南,因为关心,所以显得很是郑重。
    “是。”木南知道安唐说的是彻底死亡,所以只用一个字回答了安唐,任谁都可以看出其决心,即便是死。
    石清儿沉默了,忍不住心想若是自己是木南,自己会怎么做?会像他一样么?若果死的人是姐姐,或是柳伯或是随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怕是自己也会如此吧!
    安唐看出了木南的决心,知道无法改变木南的决定,忍不住想自己还要帮他么?若是帮或许等于害了他!
    木南看到安唐表情的变化,自然看出了安唐的忧虑,直接开口道:“报不了,我死的安心,不去报,我活着无趣。”木南面色有些暗淡的对安唐说道。
    看着木南脸上的一丝暗淡,安唐好像看到了隐藏在其冰冷面容下的煎熬,如洪水滔滔奈何不决堤,若是不发泄出去终将泛滥成灾。
    所以安唐对着木南很是费力的点了点头,好像头上悬座山,此时终于扛不住山的压力,压力下来,很难在抬起。
    木南松了一口气,对着安唐说了声谢谢,低头不再言语。只是安唐没有回应,因为安唐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真的会那样做。
    忽然全都沉默了下来,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发现气氛忽然变得沉默,也都没发现彼此都在沉默。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打扰这份安静。
    好久好久,木南站起身。
    木南站起身的瞬间彼此才从沉默中醒悟过来,只是都不知道到底沉默了多久,似乎只是一会,似乎很久,很久。
    安唐迈着脚步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安唐问道。
    “找那俩个鬼。”
    “我陪你。”
    “不用。”说完木南便出了院子。
    安唐明白木南是要找那两个鬼问问,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只是不明白木南为什么不在说书结束的时候问,随后想到,应该是不想让太多鬼知道这件事,只是木南为什么不想让太多鬼知道便不是安唐能猜到的了。
    缓了缓后安唐才发现石清儿依然处于沉默中,朝石清儿看去,却见石清儿正低头陷入沉思中。
    “在想什么?”安唐轻声打断了石清儿的沉思。
    石清儿反应过来后抬头看向木南,表情很认真的道:“若你是木南,你也会那样么?”
    安唐没有想到石清儿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而石清儿的表情异常认真,看着安唐,一脸希望的想听到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安唐想了想后看着石清儿回答道。
    “为什么不知道?”
    “因为我也没有过妻子,体会不到那种感受,或许应该与失去至亲的感受一样吧!”安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那是什么样的感受?殇宇不也是木南的至亲么?为什么他那么恨他?”
    安唐被石清儿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解释起来太复杂,所以安唐道:“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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