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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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被破坏得可以用“只剩渣”来形容的坑洞，李琦浑身散发出杀人的气势，惊得现场的墓园工作人员都不敢靠近，只有公墓的园长张总硬着头皮站在旁边解释，“我们也不知道大奔是怎么回事，我看工人们害怕就让他们都先去休息，还特地留下了两个胆子大的人看着等你们来。可谁也没想到，自告奋勇留下的大奔竟然把另一个工人打伤了，还把现场破坏成这样。”
    李琦仍旧没有说话，萧笑和穆伟也不敢多嘴。现场停靠着一台电动破碎机和一台挖掘机，是工人们用来挖引水渠和寻找水源口的，也正是有人用这两台机器彻底毁掉了刚被发现的墓室与里面的石棺，并把碎片和周围的稀泥像和面一样搅拌了一下。
    “想要恢复原来的样子只怕是不可能了。”萧笑刚这么认为，就想起身边的穆伟就是个复制高手，只是他都没见过墓室的原貌，更不知道石棺里都放了什么，恐怕也是无能为力。
    “你们挖出东西后有没有拍照？”穆伟小声询问张总。
    “没有啊，谁敢呐，你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能随便拍照吗？”张总发福的五短身材已经被汗水浸透，两只手不停相互摩挲手腕上的各色珠串，就连胸前也有好几串不知道是佛还是观音的珠串和挂坠，看起来真的是相当忌讳眼下的情况。
    萧笑很好奇，这么怕鬼的人为什么还要从事殡葬业？
    “穆伟，打电话给吴警官，让他把那个大奔给我挖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笑没见过李琦那么严肃的表情，在外人看来他们真是像极了在调查几十年的悬案，好不容易有线索却又被破坏后气急败坏的警察。“还有，我要你带人把这堆烂泥筛一遍，尽可能找出当年这个布局的全部线索。萧笑，你跟我回去。”说完他不等穆伟答应转身就走了。
    “啊？”穆伟听到后面的命令，哀怨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一个墓室少说也有好几立方米，现在不但被破坏了还和泥混在了一起，更别说现场的地下渗水仍在持续。
    “没关系，我们也来帮忙，早点完成也好早点维修。”张总轻拍仍在期待李琦改变主意的穆伟，主动提出让墓园的工人一起帮忙。
    穆伟只得感激的握住张总的手。萧笑搞不清状况，匆忙和穆伟道别后就跟上李琦的步伐。
    “你有办法联系凤默冉吗？”李琦突然问萧笑。
    萧笑很惊讶李琦会这么问，“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事实上她还巴不得不知道，不要再和那人扯上关系才好。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那人，她就浑身不自在，像是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一般。
    李琦没说话，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后等了片刻就听见他说，“帮我联系一个人，他曾在你们是宿舍前面和萧笑有过接触，……对就是那晚，……转告他，就说我让他把知道的全抖出来。马上！”
    李琦挂上电话后盯着萧笑看了一会儿，萧笑一脸茫然的回望，心里不断在打鼓，是不是自己隐瞒的事情被知道了。“萧笑，从现在开始你搬到办公大楼的休息间小住一段，如果要离开大院的范围，就算是回宿舍都必须经过我的允许。听懂了吗？”
    萧笑对这样的命令非常惊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要到办公楼里住？”
    李琦专注地开车，许久没有回答萧笑的问题。但萧笑看到李琦严肃的表情，也没敢追问，只好暂时这么听了。
    萧笑被李琦送回宿舍楼，要求她尽快收拾几件必需品就走。萧笑还是想不明白，和办公大院只差几步路的宿舍怎么她突然就不能住。好在她的物品也不多，10分钟后她就已经在办公楼的休息间里安顿下来了。
    小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还带来了一堆零食送给萧笑。看到萧笑在认真的复习高考试题，小茜简直佩服到不行，“这种环境下你居然还能学习？你肯定是学霸对不对？”
    “没有的事，小茜姐，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才做题的。李队什么都不告诉我，也不让我做，就把我关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萧笑郁闷的回答。
    “你很可能被人盯上了，李队这是在保护你。”小茜盘腿坐在萧笑的床上，随手打开一袋零食就吃。“如果说A是有哪里是最安全的，第一名当然是监狱，第二名肯定是我们的办公大楼。”
    萧笑被小茜的话勾起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这楼有什么特别的吗？”
    “楼本身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在这里的人。”小茜塞了一嘴的零食，还招呼萧笑一起吃。“4队无论什么时候都会至少有一个人在。我跟你说过啦，他们是个变态强级别的队伍，要越过他们闯进这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小茜说得轻描淡写，萧笑却觉得不可思议。
    “你和4队的人很熟吗？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留人？”
    “这事是公开的，我才不想认识他们呢，一群怪胎。”小茜的语气让萧笑觉得她似乎和4队的人有过节。
    萧笑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刚想询问，就被小茜抬手阻止，“13组的规矩，不该问的不要问。”萧笑惊讶，但很快就收起了询问的心思。没错，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得越少有时候越好。
    不过另一个问题需要问，“小茜姐，之前李队是给你打的电话吗？你现在是不是也加入……这个，案子了？”萧笑不确定李琦让于小茜知道多少，她也没敢说出案件中小区的名字，只能含糊带过。
    小茜理解萧笑的顾虑，微微一笑答道，“其实组里除了特别强调保密的任务，究竟谁在跟进那个案子都是半公开的秘密，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好歹也是2队的，禄薪小区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李队暂时没让我参与，所以知道的不如你多。而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竟然认识一个闪亮亮的钻石王老五，说实话，他别人不找专门找你送信，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说道后面小茜的表情变得奸诈起来。
    萧笑被她搞得一头雾水，略一思考后又有点心虚，找她送信息的除了姓凤的还有谁，他是钻石王老五？“小茜姐，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认识什么钻石王老五了？”
    小茜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彩色打印的A4纸，上面是一份粗略的简历，而简历附带的照片俨然就是自信微笑的凤默冉。但是名字不对，上面写的是“单李启云，常用名：单启云”，新秋信泰集团副总裁，27岁，……
    萧笑有种气血上涌想要吐血的感觉，这丫的还是个副总裁，居然告诉我个假名，怎么不去死。
    小茜看萧笑的表情从惊讶到狰狞快速转换，就知道刚才玩笑开错了。赶紧在萧笑眼前晃晃手，“喂喂，你真不认识他哦。不认识就不认识呗，干嘛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难道是那天他送信的时候欺负你了？如果是的话没关系啊，我帮你准备武器，我们去轰他的办公室，把他打成马蜂窝。”
    萧笑捂脸无声大骂了几句脏话，就恢复平常的表情队看向小茜，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只得又哀嚎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的头给蒙住。这边看得小茜莫名其妙，不过她很快灵光一闪，大声喊一句，“我知道了。”
    萧笑不知道小茜在搞什么鬼，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好奇的看着，结果后者对她俏皮一笑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啊~~”萧笑又一声哀嚎，重新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小茜被萧笑逗乐了，轻怕被子爆料到道，“放心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金秋信泰和禄薪小区的开发商兆远集团是竞争对手，他肯定会与我们合作对付兆远集团的。李队现在就是找他去了，肯定能带回来好消息，你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哈。”
    萧笑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和凤默冉，或者应该叫单启云的瓜葛如果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更别说现在她手上还附着着那家伙强塞过来的一只怪鸟。不过李琦去找凤默冉是消息还是引起了萧笑的兴趣，她把头伸出被子问，“李队找那个人干什么？”
    小茜也不隐瞒，“好像是你们今天发生的事情李队认为和他有关，至少是他知情的吧。我也没问。”
    萧笑无力地重新坐回习题册前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消息，不过我现在需要让头脑冷静冷静，你先自己玩吧。”
    “那好吧，你先学习，我走了。回头想我了给我电话，记得好好吃饭。”小茜把零食一放，拍拍手就离开了。埋头在习题中的萧笑没有发现，小茜在关上门之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
    话说另一头，李琦从小茜手里拿到凤默冉的个人资料时并不觉得意外，凤家人经过那么多代，不可能还都是姓凤。小茜能够探查常规手段难以定位的无线信号，只要知道手机曾经出现的时间地点，就能挖出这手机有关信息。如果不是这次事情着急，李琦本不打算用这种方式找出凤默冉，但现在他已经不想乱猜了。
    凤默冉对李琦的电话并没有太多意外，两人约定了一处公园见面。李琦开门见山就问，“大奔是你的人？”
    凤默冉一脸淡然，“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李琦似笑非笑地观察着凤默冉，“我没兴趣和你兜圈子，知道那个地方有古怪的除了你就是任成功，大奔进入墓园工作的时间正是你们公司开始竞标禄薪小区地皮的时候。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破坏那里面的东西。”
    凤默冉笑了笑，“首先，你太低估其他的能人了，盯上墓园里的东西的可不只是我和任成功而已。其次，你说的那个大奔也可以是兆远集团那王老头的人不是吗？竞标可是所有意向公司同时开展的。”
    李琦此时虽然嘴角仍然微微上扬，眼神却已经带上了严厉，“我说了没兴趣和你兜圈子，那里面的东西和萧笑有关对吗？”
    凤默冉仍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说李警官，你是来找我帮忙的还是来审问我的？我都不知道你说的大奔是什么人。”
    李琦听凤默冉这样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和凤默冉互相瞪着对方。不就，凤默冉先开口了，“李警官，我最近看了一篇志怪小说挺有趣的，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我好久没看过小说了，请说。”李琦知道凤默冉是决定透露些信息了。
    “那小说里有俩群人，都想找到传说中的神兽，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不过这两群人都没有放弃，在继续寻找神兽的同时，也在不停寻找可以控制神兽的工具，收集可能吸引神兽的美食。有一天，神兽出现了踪迹。可是其中一群人发现，神兽和传说中的不一样。于是那群人决定，在搞清楚神兽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只之前，或者在确定神兽发生了什么变化之前，先观察，而不要着急叫醒神兽。但是另一群人不是这么想的，他们根本不在乎什么真假神兽，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控制的强大武器。所以这两群人又一次斗了起来。”
    “那群不在乎真假神兽的人想要用美味的食物唤醒神兽，还准备了一个抓住神兽的陷阱。但是他们不知道，另一群人早已经暗中对陷阱进行了破坏，并在重要关头毁掉了本要贡献给神兽的食物。小说的中，神兽还在沉睡，不知道接下来故事会怎么发展。”
    “你说那是食物？”李琦对这个说法感到很奇怪。
    “是小说的作者说的，不是我。”凤默冉还在打哑谜。“我不是小说的作者，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那食物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那东西经过常年炼化，已经变成了非常纯净，充满福运的东西了，对邪恶的神兽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阻止神兽醒过来的那群人想要的却是一只温和的神兽。”说完他冲李琦神秘地一笑。
    李琦盯着凤默冉思考他刚才的话。
    “对了，那小说里还说，在食物周围，那群恶人安排了好几个人看守。不知道李警官怎么看。好了，今天的故事时间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凤默冉说完也不管李琦是否还有话要说就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