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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购买的比例不够, 系统显示防盗章节。 芳年知道母亲在打量她,也知道自己和以前是有些不同的。但她实在是装不来一个少女的样子, 索性不去粉饰,就让父母亲人都以为她变得懂事了。
邢氏想着女儿可能是因为裴林越的事情,所以变得沉闷。她心疼万分, 气裴林越不识女儿的好,更气大房这个时候搅浑水。
“娘,祖母疼我,女儿知道。”芳年自知退亲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一步步地计划着。
邢氏拍两下她的手, “好了, 你今日也折腾得累了,早些歇息吧。”
芳年点头。
邢氏离开后,她靠在床上闭目细思。
前世里,裴林越至死惦记着成玉乔, 若是今生,裴林越能得偿所愿,他还会不会把成玉乔放在心里一辈子。她真想看看, 男人若是得到,又能珍爱多久?
如此这般地想着,她勾起嘴角。
但是…
选秀在即,成玉乔的年纪在应选之列, 不会那么容易嫁进裴府。
她睁开眼, 皱起眉头。算起来, 选秀的圣旨就是这几天,看祖母的样子,不像是下定决心要和裴家退亲的。
时间仓促,裴林越断了娶成玉乔的路,裴家不会轻易退亲。
这可如何是好?
她的神色带着淡淡的焦虑,三喜推门进来,手里提着食篮。
“三小姐,二夫人吩咐奴婢,说小姐您今日累了,就不用去那边用饭,命奴婢把饭菜取过来。”
芳年哦了一声。
三喜从食篮里取出饭菜,摆放在桌子上。芳年起身,端坐在桌前,三喜布菜,她举筷吃着。
“大姐醒了吗?”
“大小姐已经醒过来,老夫人禁了大小姐的足。”
芳年的筷子停了一下,傅珍华白天的举动昭然若揭,祖母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要真是成玉乔那边断了路,或许可以从傅珍娘那里入手。
她边吃边想着,用了一碗饭。
饭后,想消消食,这是她还是裴家老夫人时养成的习惯。
外面天已凉,三喜给她披了一件绣锦披风,替她系好带子,主仆二人出了屋子。
芳年在院子里走着,眼神不知为何瞄到树草丛生的地方,暗想着七王爷派来的人会不会就是躲在那里。
她多看了几眼,屋顶上的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决定等夜里就躲在那处的,不知傅三姑娘是怎么猜出来的。
淡月升起,已有大半个圆了。算日子快到八月节,至少节前不宜和祖母提退亲事事。
凭她一己之力,再加上父母的支持,想要说服祖母退亲,不是那么容易的。祖母不像她,有多一世的记忆,知晓将来。以裴林越自身的长相才华和裴府的家世,这无疑是一门不可多得的好亲事。
要是借助外力,她一个深宅闺秀,没什么门道。
身份尊贵之人,她只认识七王爷,但提到求助于他,她都不免要抖上几抖。那无异是与虎谋皮,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为之。
她百般思索,左右衡量,来回地在石子路上踩着。
屋顶上的两人紧盯着她,不知她在干什么。在他们的印象之中,鲜有官家小姐像傅三姑娘这般,暮色沉沉。
隐八脑中如醍醐灌顶,没错,就是这个词,暮色沉沉。
他用手肘推了推隐八,小声道:“你说,傅三小姐此时的模样,是不是很老谋深算?”
隐七斜他一眼,怼道:“老谋深算你个头,才识了几个字,就学会卖弄。”
隐八委屈地撇嘴,就见下面的主仆二人已经进了屋。
这一夜,相安无事。半夜无人打搅,芳年睡了个囫囵觉。
朝食后与邢氏前往怡然院请安时,便有下人来报,说宫中有旨,广昭天下:国师夜观天相,窥见福星闪现,推算断卦,算出福星为女。若得此福星,可保元朝百年安泰。
晟帝大喜,急拟圣旨,凡年在十七左右,九月至十一月出生的女子皆在参选之列。
傅老夫人深思,问身后的沈婆子,“咱们府里头,哪个姐儿是这个月份出生的?”
沈婆子看一眼邢氏,邢氏轻回:“娘,茜姐儿年纪月份都相符。”
“也好,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出路。”傅老夫人点头,命人传茜娘。
卫氏今日一人独来,暗自庆幸芊娘那蹄子年纪没赶上,要不然真让她入了陛下的青眼,杨氏还不得翻天。
至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是没有想过进宫的。晟帝都年近四十了,宫里的妃嫔多得数不清,皇子公主更是生了一大串。珍姐儿就算是得宠,得捞不上什么好。
茜娘忐忑不安地进来,低着头,看起来怯懦怕生。
傅老夫人叹口气,这么个性子,进了宫先不说能不能留牌子,就算是留了牌子,在宫里怕是也斗不过别人。
但陛下的旨意在那里,怎么着也得给茜娘一些体面。当场就吩咐下去,给茜娘裁制几身衣裳,还有一些规矩也要请人来提点。
茜娘受宠若惊,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频频用眼神求救芳年,芳年朝她轻点头,以目光安抚。
请过安后,芳年和邢氏先回院子,和娘说了一会话,离开后径直去茜娘的院子。
茜娘一人独居一处,是个小院子,离二房的院子并不近。放眼京中,谁家庶女能分得一个整院子。傅老夫人即要顾着邢氏的情绪,对茜娘又有愧疚之心,故而就默认此事。
芳年进去时,茜娘的丫头红雁正欢喜地在比划什么,见到芳年,忙低头行礼。芳年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芳妹妹,红雁说我要进宫,是真的吗?”
“没错,宫中是有旨意,凡年在十七,九月到十一月出生的女子都要进宫备选,无论官家或是平民。”
茜娘一把抓着芳年的手,“芳妹妹,我怕…”
晟帝性好美色,宫中的女子已经够多。京中的世家官员,每年不知要送多少姑娘进去,嫡女庶女都有,更别说还有国师时不时地往后宫塞人。
但选秀还是晟帝登基以来的头一回。
在前世里,这也是最后一回。
元朝自开国以来,从先帝到晟帝,都碌碌无为。晟帝更是傀儡般的存在,一个无为的帝王,在宫中,除了吃喝玩乐,美人环绕,似乎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可做。
是以,宫中的皇子公主接连出生。
皇子还好,就算做不了天子,要是活到成年还能混个王爷当当。公主就比较惨,晟帝的皇姐妹们没有一个嫁在京中的,全都远嫁他国。甚至连最为偏远的弹丸小国,都派了公主去和亲。
朝廷如此腐败,边关竟无战事,和这些苦命的公主们息息相关。
“二姐,你听我说,此次选秀,想来人数不会少。到时候各地的秀女齐聚京中,少不得要筛选一番。那天命福女只一人,想来不会是每个人都会留在宫中。你进宫后,谨言慎行,不可多管闲事,万事小心。就算是真有什么事,莫轻言生死,等熬过去,宫中放人,你幸许能归家。”
茜娘被她这么一说,连连点头,“我听芳妹妹的。”
芳年心里其实有千言万语,但她知道,那前世的事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前世的二姐是因何而死,也不知道她在宫中经历了怎样的事情。除了这些叮咛,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手无意之中碰到胸前,伸进衣襟中,把通灵符取出来,放到茜娘的手中。
“芳妹妹,这…”茜娘推拒着。
“你戴着吧,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一番心意。”
茜娘感动,倾刻泪奔。
“芳妹妹…”
芳年轻揽她,安抚般地拍着她的背,这么一个花骨朵般的少女,自己实在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香消玉殒。
今日逢三,要在祖母的院子里用饭。再过两天就是满月节,照前世的记忆来看,二姐明天就要离家。
晟帝心急找到福星,京外的女子们由各地户籍司造册登记,再送到京中。此一来,最快也得要半个月,远些的地方则需费两个月方能进京。
京中及京外方圆百里的姑娘们先一批进宫,以备国师相面。
傅老夫人命厨下准备丰盛的席面,算是给茜娘饯行。
芳年打扮妥当,先去给邢氏请安。
邢氏和傅万里都在,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芳年进去时,夫妻二人齐齐停住。芳年眉眼未动,瞧着他们脸色的不自在,猜想着是在谈论二姐的事情。
“爹,娘,女儿来给你们请安了。”
“你这孩子,恁地多礼。”邢氏嗔声,透着宠溺。
“爹,娘,儿子来给你们请安了。”
傅兴明和傅兴齐哥俩进来,作着揖,邢氏嗔怪道:“你们兄弟二人,又耍什么宝?”
“姐姐请安就是多礼,我们请安就是耍宝,娘的心也太偏了些。”抱怨出声的是傅兴齐。他虽嘴上抱怨着,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平。
邢氏知道小儿子惯会耍宝,做势要打。傅兴齐闪了几下,躲到芳年的后面。
“…咳”傅万里以咳示警,傅兴齐收敛起玩闹的样子,正神起来。
邢氏起身,整理衣裙,和傅万里走在前面,姐弟三人跟在后面,一家人前往怡然院。
芳年饱含笑意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深觉得能重活一次真是再好不过。
“三姐,外面传得厉害,说裴公子和成二小姐私订终生,暗通款曲…”傅兴齐神神秘秘地凑到芳年的跟前,说了这么一句。
芳年诧异地停住脚步,这流言传出的时机太巧了些。
“三姐,你不生气吗?”傅兴明白一眼弟弟,关切地询问芳年。
“没什么好气的,他们说的是事实。”
这下两兄弟都停下来,诧异看着芳年。前面的傅万里回头,“你们姐弟几人嘀咕什么?”
“没什么。”芳年答着,对两个弟弟低语,“此事容后再谈。”
路上,碰到大房一家。
大伯傅万程和大伯母卫氏还有两位堂兄,傅兴昌和傅兴盛,以及低头跟在后面的芊娘。
傅珍华因为禁足,没能前来。
卫氏的脸色不太好,邢氏和她打招呼,她不冷不淡地应着。想到自己的女儿,再看看跟在后面的庶女,心里越发的恼恨婆母偏心。
同样是有庶女,二房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不把庶女当回事。而她呢,无论是去哪里,都撇不掉庶出的芊娘,老太太的心真是偏到没边。
招呼过后,大房走在前面,二房随后,一起走进怡然院。
每月逢三的日子,傅老夫人总是精神抖擞,早早起床。
院子里的下人多年来已习惯在这样的日子忙碌,厨房里一片热火朝天。两房人从朝食到晚饭,都要在怡然院里用。
一行人进了屋子,没多会儿,茜娘低头含胸地沿着门边进来。和往常一般,默不作声地站到二房人的后面。
“茜姐儿明日就要进宫,要是造化好,以后我们府里就要多一位娘娘了。到时候啊,家里的姐妹们谁不巴结。”卫氏突兀的声音响起,茜娘瞬间白脸。
傅老夫人不快地看了一眼大儿媳妇,“姐妹之间,说什么巴结不巴结的。”
傅万程也埋怨地瞪了一下卫氏,卫氏挤着僵硬的笑,圆场道:“娘,看我,就是不会说话。”
邢氏面色平静,大嫂向来都是这样,逮着机会就阴阳怪气的。
下人们开始端碗摆盘,傅家人依次坐好。
用过朝食后,傅老夫人有话要说,命儿子媳妇留下。
她笑着对孙女们道:“茜姐儿明日就要入宫,姐妹在家里要多亲香,今日没事,你们就一起说说话吧。”
芳年看一眼邢氏,邢氏微不可见地点头。
得到母亲的允许,芳年便和茜娘芊娘一起离开屋子。
少女们的身姿消失在门口,邢氏还在看着,傅万里伸手捏了一下妻子的手,快速地放开。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妾身这辈子的福气,都是芳姐儿带来的。只是茜姐儿…”
余下的话她没有出口,傅万里已经明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茜娘的生母,是两人之间的禁忌。邢氏知道不能怪别人,也不应该迁怒茜娘,但她没有办法做到视庶女如己出。能在吃穿用度上照顾庶女,是她最大的让步。
傅万里知道妻子的心结,从来不强求妻子待茜娘如亲生。
他们说话的声音十分的小,看在卫氏的眼里就是两人一大把年纪,还在打情骂俏。她露出不屑的神情,实则心里十分的羡慕。
芳年几人在外面,芊娘提议去看傅珍华。茜娘望着芳年,芳年点头。
傅珍华此时,正在房间里发脾气。她落了水,祖母不仅不心疼,还禁她的足,这是哪里的道理?
小寒战战兢兢地进来,说其它三位小姐来了。
傅珍华黑着脸,“她们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话虽是这般说,脸色却是变了几变,转换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去见妹妹们。芊娘先芳年和茜娘一步进去,她上前就嘘寒问暖,傅珍华找到了台阶,说自己落水后身子微恙,所以今天才没有去祖母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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