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原始人

    
    虫潮一直过了三天三夜之后才渐渐退去，在这让人心生彷徨，绝望的虫潮冲击下，黑石族人不敢一丝懈怠，全体战士身心俱疲的咬牙坚持着，这些虫子它们不像人，晚上要休息，当夜幕降临时，它们的攻势甚至更猛更加狂暴。
    在洞内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黑石的战士们疲惫不堪，普通族人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外面的虫群破洞而入。
    要不是酋长和巫一直坚守在人群的最前方，相信他们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这三天里，部落储存的食物已经在先前避难的时候消耗的差不多了，战士们凿石，抵门体力消耗大，部落不可能让战士们饿肚子，三天不吃东西饿不死，而战士们一旦没有力气，他们就全部死定了。于是所有的食物都给了他们，普通族人除了小孩和老人有少量食物外一律只有水喝，饿红眼的他们甚至把之前的虫尸拿来烤着食用。
    莫辞也跟着吃了许多，味道其实还不错，吃着有点像螃蟹腿。
    可惜的是分量有点少，之前在防守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些虫子可以拿来食用，大多数就被随意丢弃，被后面涌来的虫潮吞噬掉了。
    在这期间，巫应该是最辛苦的一位。
    因为战士们还能轮班休息，而巫却一直没休息过，时不时吟诵巫咒给战士们补充体力。
    在这三天里，莫辞一直担忧地看着巫的脸色，生怕他倒下，毕竟，巫，就是部落的砥柱，是黑石部落族人们的精神支柱。
    砥柱不倒，部落不灭。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巫如果倒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巫竟硬生生扛住了，直到虫潮退去，巫一直站得笔直的身躯才摇摇晃晃地瘫坐到了地上。
    “巫！您感觉怎么样？”
    一众黑石族人见状，心中一跳，赶忙上前围住摇摇欲坠的巫，脸上挂满了担忧。
    巫的脸色十分糟糕，透着股青灰，看起来更加苍老几分，可他摆了摆手，声音微弱道：“没事，只是消耗大了一些，此次灾害应是已平安渡过了，大家可以安心些了！”
    “酋长，你带领大家清理一下，晚些领几个战士出去探探路，找些吃的回来，孩子们都辛苦了，但要注意小心......”
    巫坐着缓了一会儿后拄着骨杖站起来，轻声交代了几声。
    莫辞见状连忙上去搀扶。
    与其他黑石族人不同，莫辞对于面前这个苍老的老人，心中有的只是敬重和感激，但并不畏惧。
    巫在莫辞的搀扶之下站稳，转头温和的对着莫辞笑了笑，那平和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慈祥老人。
    莫辞搀扶着巫，感觉手掌下巫的手臂瘦的惊人，感觉就想骨头上包裹着一层皮一般。
    巫拄着骨杖慢慢转过身子，想往山洞深处走去，莫辞在一旁亦步亦趋地扶着他，想陪着巫一起。
    巫轻轻拍了拍莫辞的手臂慢吞吞道：“不用啦，好孩子，去休息吧，你也辛苦很久了，等下出去好好吃上一顿！”
    莫辞拧了拧鼻子，想说他并不辛苦，但看巫的脸色很坚持，只好放下手臂，让巫自行行走。
    巫弓着腰有些颤巍的独自慢慢往山洞深处走去。
    莫辞抿了抿嘴唇，他有些担心巫会中途倒下，就远远地跟在身后，一直看到巫平安回到石窟内，盘腿坐下后才离开。
    累......
    从巫那离开后，莫辞瞬间感到身上涌出一股无法抗拒的疲倦感，坚持走回自己的石窟后，顾不上肚子还在抗议，莫辞倒头就睡。
    ......
    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莫辞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被大圣给的呼噜声和它那满身臭味熏醒的。
    莫辞翻着白眼，忍着大圣身上那股令人上头的腥臭味，强行把它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这家伙！”
    莫辞看着地上被他推开的大圣抓了抓屁股还在继续酣睡的模样，脸上一黑，不由伸出右脚就想对着它屁股来上几下。
    可莫辞看到大圣那满身的青黑色虫液和一些还没凝结的伤疤时，心中一暖，怎么都下不去脚了，这次灾害中，大圣对黑石部落做的贡献不可谓不大，不管是之前兽潮示警还是后续的保卫山洞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你这家伙...也是辛苦你了......”
    莫辞轻声低喃，蹲下身子伸手在大圣那丑萌丑萌脑袋上轻轻抚摸，也不在乎它脏兮兮的毛发了。
    留着大圣继续在石窟种休息，莫辞走出山洞。
    一路上，莫辞发现山洞内已经被清理过了，堵洞的岩石也被挪开，能看出的只有沾黏在石壁上难以清理的青黑色虫液和一丝丝钻鼻的腐臭味。
    走出山洞，阳光耀眼，莫辞眼眶被刺激得泛起泪水，闭着眼缓了好一会才从新适应过来。
    丛林动荡过后大地满目疮痍，一片荒芜的景色。
    放眼望去，地上到处是虫子的粘液和粪便，还有些没来得及逃走的生物残骸。
    丛林中树木犹如龙卷风过境，被狠狠糟蹋了一遍，好些不够粗壮的大树被虫潮冲击得歪歪斜斜的，叶子树皮都没被放过，被啃食得斑斑驳驳。
    丛林极度安静，一声鸟鸣一声虫叫也没有，空气中到处飘荡着一股怪味，那是虫子分泌物的味道，和尸体腐烂的恶臭味。
    臭，恶臭，难以名状的恶臭。
    莫辞只觉得那股子气味，就像某种小型怪物的倒钩爪子，猛烈钻进他的鼻孔，将他的鼻腔内壁撕得鲜血淋漓之后，再继续冲进颅内，像拿勺剜西瓜般狠狠转了一圈。
    某个瞬间，他仿佛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了，直翻白眼，整个世界刹那间一片空白。
    但就在恍惚间失去意识的刹那，他立马又被明显的痛感，刺激得清醒回来。
    马拉个币的，这气味……简直堪比生化武器了。
    这得赶紧把部落周边得尸体收拢焚烧掉了，不然可能要出事......
    强忍着心中的反胃感，莫辞在心中暗暗思索。
    站在空地上四顾，入眼光秃秃的一切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陌生得令他恍如隔世。
    莫辞回头看了黑石部落所居住的山洞一眼，心中庆幸无比。
    幸好，幸好他们有山洞，如果他们还居住在山顶的木屋之中，在这种规模的虫潮冲击下他们早就全死了，果然在大荒山中，先祖前人所做出的一切决定都是有原因的。
    在这危险生物横行的史前大陆，弱小脆弱的人类最大财富恐怕就是一座坚固的山洞了！
    咕噜...咕咕咕......
    莫辞直感到肚子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三天没有吃过东西，危机过去后，极度的饥饿感冒出头来。
    要搞点东西吃了，不然非得饿晕过去，莫辞看着疮痍的丛林，感觉胃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烧。
    虫潮过后有食物的可能性不大，但依然得去找找，部落里现在可是一点食物都没有了，小山上到处都是和他一样饥肠辘辘的，在寻找食物的普通族人们，莫辞也不好意思和他们去争抢，只能朝着外面更远的地方跑去。
    因为饥饿，他的身体有些无力，但强大的意志依然驱使他奔跑起来，眼睛如探照灯般仔细搜寻丛林，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可除了动物的骸骨外，丛林里却真光秃秃连草都都找不到一根，就连大树的树皮都被啃秃了。
    咕噜！咕噜！咕噜！
    空荡荡的胃抗议似的大叫着，如同造反一般。
    随即就是一阵熟悉的绞痛，莫辞揉了揉一下胃，试图缓解这胃痛，可用处并不大。
    这...大山都被那些该死的虫子啃食干净了啊！
    “要死啊！！！
    看着被虫潮啃去树皮露出白色芯子的树干，莫辞站在原地有些悲剧地想，难道要去啃树啃泥巴么？
    …………
    部落的空地上，进丛林寻找食物的族人们陆续归来，大部分的族人都没找到任何食物，他们难受地按着自己饥饿的肚子，垂头丧气的。
    有人甚至开始挖树茎，把外表粗糙的部分去掉，把里面稍微嫩些的往嘴里塞，剩下没找到食物的族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被身体的饥饿打败，也开始动手挖起来。
    路上，有正撅着屁股挖树茎草根的族人看到垂头丧气的莫辞，有气无力的问道：“莫辞，你也没找到食物么！”
    莫辞无奈道：“我找遍了林子，什么食物都没有了只有这东西，那些该死的虫子把所有能吃的都吃了，连树叶树皮都没啦！”
    “先吃点树皮吧？”
    族人们看着俩手空空有些恍惚的莫辞，怕他饿着，有些不舍的把自己纷纷把自己手中的树茎草根塞给他，劝道：“味道还是不错的！”
    被塞了一手树皮的莫辞：“……”
    看着族人那刨地变得脏兮兮的手和他们递过来的小块树茎，有些泪目了。
    这也太惨了.....
    把手中的树茎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嚼，含糊的朝着族人问道：“酋长，石盘他们呢？”
    “他们，你之前在休息的时候去更远的地方寻找食物去了，你也看到了，我们部落周边已经没有吃的了......”
    莫辞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