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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九的腿抽搐了一下。
“什么圣旨?”
宋小九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便又让茯苓给自己收拾了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常乐宣读圣旨,宋小九与茯苓一道跪在前头。
“花妃宋氏,贤良淑德,乃后妃之楷模,今朝局不稳,天下动荡,朕心不安,故特遣花妃前往白云庵替朕祈福,以期苍生安泰,国家祥和。”
宋小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
常乐催了两三遍,宋小九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本宫不信!”
宋小九像是癫狂一样从地上爬了起来。
“皇上不会如此狠心的!”
昨天试晚上还拉着自己的手哄着自己睡觉,怎么一转眼翻脸不认人,就要让自己去出家了?
自己这么一去,还有回来的那一天吗?
宋小九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上,怎么肯轻易放弃?
常乐倒像是已经想到了宋小九的反应,只略略往后退了半步,“娘娘,这是圣旨,您可以自己看一下。”
常乐尖锐的嗓音划破宋小九的耳膜。
她拿着圣旨,双手不停地颤抖着。
居然是真的。
居然是真的。
楚玄澈居然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先前说的,要一直爱护自己,护佑自己周全的,原来都是鬼话!
难怪人人都说,男人根本就是靠不住的!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让本宫去见皇上!”
这样看来,昨天晚上,楚玄澈就已经有了要送自己离宫的心,所以才有了那种表现。
而他今日只是让常乐来宣读圣旨却没有亲自来找自己,想来也是因为害怕见到了自己,就没有办法控制了。
他爱着自己这张脸。
不管到底是因为哪一个灵魂,到底现在这张脸,是长在自己这里的。
宋小九想,见面三分情,只要自己能见到楚玄澈,一切事情都还有转机。
如果就这么被送到宫外去,且不说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没有可能回来。
自己要是不在楚玄澈的身边,那岂不是什么都做不到了?
而且自己昨天晚上才和李青叶睡了一晚上,算是为自己安排下了探子,结果今天,自己就要被送出宫去了?
宋小九到底也是个姑娘家,想着自己一辈子最宝贵的东西,自己的身子,是要留给自己的心上人的。
可是太子殿下死了,自己为了能好好活下去,让楚玄澈睡了也就罢了,要是真的被送出去,那昨晚上就算是白白被李青叶给睡了。
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常乐根本没有管宋小九。
“圣旨宣读完毕,娘娘没有别的事情,奴才就先退下了。”
宋小九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抓常乐,结果却被一个侍卫给拦住。
“娘娘,皇上有吩咐,自今日开始,您不能离开花月殿。”
宋小九颓然跌倒在地。
常乐回去的时候,楚玄澈还在书桌前坐着。
“她知道了?”
“回皇上的话,圣旨已经交到花妃娘娘手里了。”
楚玄澈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那一刻,常乐几乎要以为,楚玄澈要把圣旨给夺回来,不许宋小九离开。
可是他没有反悔的勇气。
他从督公府离开的时候,慕容止曾明确告诉过他,楚国是他的疆土,苍生是他的臣民。
生灵涂炭与民不聊生,同慕容止都没什么关系。
楚玄澈懂了慕容止的意思。
他如果反悔的话,慕容止也会立马反悔,毫不犹豫。
这是一个,没有多余选项的选择题。
“常乐,你说,朕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常乐忽而愣住,本该拍马屁的他却也忍不住反问道:“皇上为何这么一问?”
“朕从前觉得,朕就是楚家最好的人,或者说,是除了楚沉瑜以外最好的人,朕那时候觉得,父皇和皇兄,都是些冷血的人,朕和他们都不一样。”
“可是现在想想,朕没有和他们不一样,朕本质上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这一辈子爱着的,只有自己,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百般恳求,却从来不肯关心身边的东西。”
楚玄澈苦笑一下。
花妃花妃。
花好月圆的花。
他到底是想要和谁花好月圆,他自己也不清楚。
“朕先进去歇息一下。”
楚玄澈起身往内殿走去。
在他离开以后,常乐想打开窗户透透风,一阵风从窗口刮过来,卷起了楚玄澈案上的一张纸。
那上面,是楚玄澈刚刚未干的墨迹——“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
常乐也轻声叹了一声。
对于楚玄澈来说,到底谁才是眼前人呢?
宋小九纵然是再不愿意,到底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被送到了白云庵去。
李青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其实就算是他再早知道一点也没什么用。
大人物的角斗场,他连做个观众都勉强。
不过李青叶还是拼尽全力,在宋小九离开的时候,让人往她马车上递了一张纸条。
“不忘秋夜如春宵。”
宋小九懂了李青叶的意思。
他会帮自己想办法的。
而得知宋小九已经被送到了白云庵,慕容止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只要宋小九不呆在楚玄澈的身边,就算他不能做一个明君,至少也不会成为一个昏君。
“夫人穿这个战甲,颇为好看。”
慕容止对着越如歌笑了一声。
“是吗,有多好看?”
越如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襟。
算起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和慕容止一起出征。
但是从前她只是一个小跟班,如今却是他的妻子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还是越如歌这具身体,她用的更顺手一些。
烈风刀,也该重出江湖了。
“好看到……”慕容止忽然走过去,抱住了越如歌的腰,“本督想帮夫人脱下来。”
越如歌忽而红了脸,在镜子里白了慕容止一眼。
“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慕容止笑了一声。
“你信不信,影一现在就在外头呢?”慕容止趴在越如歌的肩膀上小声开口,“不瞒夫人说,本督如今,都对他有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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