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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出门就看到了这幅惊人的景象。当然,这在别人的眼里,是惊人,在她眼里,就是一般般了,她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想当年那场堪称京城经典的肖小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干架,至今还在许多人的梦里出现过,一个词,诡艳!
把话摊开说了,就是在当年,这东西也没有被那场面给惊到——见到流血吓到了倒是真的。
今日这场,说惊,那是没有滴。
咱们寄希望于这个吓吧,可惜,简安觉得自己和人家萍水相逢,说白了,压根没把人家放在心上,这个吓字也没了。
于是就彻彻底底的抽身事外,事不关己了!
她觉得人家不干她的事情,可那扭打的那两位却不这么想啊,你看这两位忽的停了,群众还好奇着呢,怎么停了,怎么忽然的,没端的的挺了——顺着视线走过去,看着一个穿的蛮朴素的女的,揪着一位军装的领子。
“你干嘛呢!”
她手上还拉着个男孩子,也就是上高中的样子,白白净净的,蛮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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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情又得讲讲了。咱们着重讲讲简安这东西的心理活动。
先说这男孩子是谁,记得简安曾叫芳姐把侄子放在她家里,中午在她这儿不?这就是那芳姐的侄子,中午在她家里吃饭休息。
她是想着与人方便,而来,她真心挺喜欢这孩子,学习很刻苦,还蛮乖。据说成绩还很好,每次在级部里面都是拔尖的,还是理科实验班的。
简安最过不得这种学习好的孩子了,不知道是从哪里种下的冤孽(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顾淮大神的学习成绩,这是睹物思人了撒,咳咳,不恰当),她正好看到那军装在摸那孩子的脸蛋,那孩子一脸小白菜的表情。
就简安这怂样,要是没有目光相接还成,偏偏她看过去的时候,那孩子楚楚可怜的眼神与她相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莹着水光。
这叫她的正义感从脚底板冲到天灵盖,冲上去,揪着领子,给了一巴掌。
其实这一巴掌打下去,她就后悔了,她想着自己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惹了这么一桩事情,这可怎么好,麻烦死了,那点利己主义小情绪又上来了,小情绪上来了,她就显得特别委屈。
这表情被楼上打架的那两只看到了是怎么解释的呢?
看咱们姐姐这嘴巴这样高,一看就是被欺负了的,揪着对方的领子,这姐姐平时软和和的,没事揪着别人的领子干嘛,更说明被欺负狠了撒,兔子急了还咬人,这过分了撒!
得得。
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蒋滟先冲下来,没头没尾的,冲着那军装,就是踹心窝子的一脚。
后面那桌子一下子就站起来了,除了一人。
那人倒了盏茶,放到手边,将喝不喝,也不抬头看这混乱光景。
混战,十足的混战——
凳子与桌腿齐飞,酒水共茶水一色。
这桌人大多是京城那边过来的,蒋滟与这旗枪又是上海这边的低头蛇。
爽歪歪呐,一口气南北脏话大荟萃撒。
雅俗共赏。
这事件的罪魁祸首呢,牵着那白脸高中生,站在旁边,得,还是摆脱不了这看戏的身份。
“经理,你看这怎么办啊。”服务员看不下去了。
“咱们别管,这场子上的哪一个咱们都得罪不起。”
“那——”
斩钉截铁。
“110”
这痛快,也亏得警察叔叔冲进来,这些人才消停点,简安愣愣的,人群散了才看到了坐在桌子里面喝茶的那人,他坐在主宾的位置上,今天的事情和与他无关了似的。
见了她,淡淡一句,“哟,玩上高中生了。”
转脸对警察。
“警察同志,我没参与。”
警察看他确实坐在里面,衣冠整齐,显然没参与争斗。
简安还愣愣的,呆傻的盯着那边呢,这蒋滟躺在地上,恨铁不成钢的叫唤开了。
“小爷为了你都这样了,你还不过来看看。”
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蹭过去,再看一眼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局子没啥子,对于蒋滟来说,这就和他家里一样的亲切,每次都是一站就走了,走个过场罢了,还能真拘留他不成。不可能,今天的事儿,可大可小,况且是在上海,是他的场子,那群人是京里来的怎么啦,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呢。
“刚刚你盯着看的是谁呐。”他有点好奇。
“谁也不是。”
她低了头,蛮烦气的样子。
她这表情新鲜着,有点委屈,有点子哀怨。
咬着手绢就更活色生香了。
她能这副表情,其实原因一半一半,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进警察局,她还是挺排斥在别的地方蹲局子的,还是这么个不光彩的事情。
他看见了,一定全都看见了。
可他一句话都不说,在那边看热闹,要不是她眼睛尖,说不定都发现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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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局,这边一个姑娘,叫简安的,你叫底下人说一下,放了呗,这姑娘胆小,别吓着她。”
“蒋少爷,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上面特别说了,这位不让直接放,得走程序。”
蒋滟横,可还是深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今天就是个例子,见到人外人了。
人家就是压着你一头,就是不让你带人走。这蒋滟和旗枪确实是马上就走了,可就简安被扣着,死活的让走程序。
其实这程序也不难,就叫个亲属,过来保释一下就成。
这对在场的每一位,都不难,可就是难倒了简安同志,她一个人在这儿,哪有什么亲属呢,这不是要难倒了她。
于是咬咬牙,拨通了一个电话。
她这语气可叫在场的两位少爷吃了一惊,他们何时听见过她这样说话,极娇,极艳情,叫人没端的想起兰陵笑笑生那版本的金瓶,金莲坐在秋千上——“达达,你可饶了我罢!”
这想象实在的叫人身上一紧,继而出一身冷汗。
瞧她现在这小表情,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鲜艳欲滴,叫人想去分开那牙齿和唇瓣——别咬了撒别咬了撒,你要是非得咬也得叫我来咬。
不知道对面那人说了什么,叫她表情极难堪,甚至可以说是恨的,可这恨也不是彻头彻尾的恨,挺长,挺棉——就是教人想起这艳情来。
终于从她鲜红的唇峰里漏出两个字来,“哥哥——”
这两声随着电话戛然而止,她欲干脆摔了手机,终于没出息的揣在怀里,现在实在是任性不得。
然后蜷缩在那,和得了食困症的仓鼠了似的,再怎么戳,也不愿意说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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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门口走进来个男人,约莫三十岁的样子,他叫人印象深刻,冷,妖。
你说这冷和妖,这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字,怎么就在他身上体现的这么淋漓尽致。
冷在气质,妖在神态。
妖精越老越好,男人依然,妖气沉淀,内丹坚固,愈加坚不可摧,也愈加的难以揣测。
明显的看到了那个铁栏杆背后蹲着的女人见到他瑟缩了一下,随即停止了脊梁,做出一副很可笑的蛮横的模样。
可惜这男人没稀罕看她一眼。
“您好,警察同志,我是这位的亲属。”
“哪位?”
“就是铁栏杆后面缩着的那位。”
“你说谁缩着了!”她可突然的勃然大怒。可惜人家照样的没搭理她。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给您添麻烦了,回去我会好好的教育她。”
“我们不麻烦,就是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胡混实在是太危险。”
这男人把这东西从里面牵出来,走到门口,忽的想起了什么,把这身上披着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穿上。这东西开始还矫情的很,抖下来,这男人很坚持,抖下来,再穿上,终于叫她疲倦了,最后还是穿上了衣服。
蒋滟和旗枪二人对视一眼,二人眼里具是波澜,想到一块儿去了,不止他一人存有疑惑,不止他一人觉得这么艳,不对,不能这么艳。
这二人一块走出去,这景象。
太艳。
“警察同志,能不能问问,这刚刚走的是不是她哥?”
警察挠了挠头。
“我们怎么能知道,上面就说,要是一个叫顾淮的来接她,就放了罢。”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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