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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云密布,严丝合缝的夜晚透不过一点光, 浓烈的阴影扑朔, 不过在场的夜视能力都是一流, 哪怕一丝光线也无, 他们也能把每一个细节看清,更别说眼前场面如此壮观。
已经有狼人引颈高呼起来,呼啸的狼嚎直刺夜空,烈风裹挟着愤怒与凄厉扑面朝楚槊砸来,楚槊眼也不眨, 甚至还朝狼人们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挺大阵仗。”
费朗重重地叹气。
“你, 刚才是你先发现的,你跟我详细说说。”
被点名的狼人出列:“我今晚在外小酌几杯,远远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走近一看,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族长之子, 我吓了一跳,撒腿就跑, 赶紧回来报信,大人, 你可要——”
费朗打断他:“你亲眼看见楚槊杀了他俩?”
狼人道:“没有, 但他站在那儿, 我没敢靠近首先想到的是逃跑。”
楚槊低笑一声, 他这会儿还站不起来呢。
费朗:“你说他为什么不追你, 不杀你灭口放着你回来报信?你就是再生出四条腿, 也跑不过他。还有,他就这么乖乖在这儿等着我们回来。”
狼人道:“这是挑衅,大人,他对我们狼人的挑衅!”
“有什么好处?别忘了他家那位还是大名鼎鼎的和平主义者。”
一提起楚槊家的和平主义者,所有人都一脸胃疼。
狼族一长老出列:“费朗,我怎么听着你是在偏袒他?”
“我只是就事论事。”费朗眼皮也不抬,并不给比他高上几辈的长老丁点儿面子,“你们既然叫上我那我总能说几句话,不然就别什么事都找上我。”
长老一怒:“浑话!你也是我们族一份子,当然要以族事为重,老祖长对你的教导都喂狗了吗!”
费朗心想就是因为他爸放养才能交出他这么个儿子,不然族长之位能外放吗,要是论力量,他才是最强那个。也是看在他爹份儿上时不时他还是表达一下对族里的关心,不然才懒得管。
方才那个狼人趁机道:“大人,他们欺人太甚啊!今天杀了族长的儿子,大人你也是为父的人了,也体谅一下族长的心……”
他后面的话在费朗冷冷的注视下,说不下去了。
“要有人敢动我儿子,我会亲力亲为杀回去,谁想成什么事儿,我也赞成亲力亲为。”
狼人被他狠戾的眼神激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后退,噤声不敢再言。
费朗至今没告诉其他狼人他的儿子寄养在路易斯家里,幸亏他早有察觉,把儿子放了出去,不然今天躺在这里的是族长之子还是他的儿子也未可知。
楚槊就这么盯着看戏,但他才是主角,总有人不乐意淡了主角光环。长老沉声道:“他嘴角还有血,你要是怀疑他是否是真凶,把人绑起来,验一验他嘴里的血就知。”
“哈,”费朗对他的脑子拜服:“如果是栽赃不用验也知道他嘴里手上是谁的血吧,做戏不做全套的?”
“费朗,你被吸血鬼蒙了心吗!”
“说起来我实在很好奇……”费朗口吻也不客气,“按理说要是不算上我,你们其他人加起来也不够他一勺烩的,你一口一个审问绑人,是笃定我肯定会帮忙,还是确信你们能拿下他?”
长老一愣,楚槊终于出声了,他微微一哂:“巧了,我也很好奇。”
长老:“你闭——”
“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夜色里出现了更深沉的黑色,然而这一抹黑色盖过了其他所有的色泽,蝙蝠环绕着扑朔翅膀,成群结队盘绕旋转,比乌云的黑色更深,被蝙蝠环绕着的正是路易斯,费朗吹了声口哨:“苦主来啦。我精神上支持你们正面刚,不要怂。”
长老脸色一黑,咬牙切齿:“费朗,凶手在前你不帮着族人反朝外人,是何居心!”
“你们既然没谁看着他行凶,怎么算。醒醒,事情这么多破绽你没长眼睛吗,再说长老,族长之子死了对楚槊有没有好处我不知道,对你是肯定有好处的。”
先前指认楚槊的狼人道:“大人,你这是诬蔑!”
“就你们两个了。”路易斯很快就认准了人,长老跟这个声音挺大的狼人。
“谁给你们的胆子动他,现在告诉我,或者死,选吧。”
面对路易斯长老心头犯怵,但他强作镇定:“分明他才是凶手,你们居然倒打一耙,该是我们审问你们!”
“猎物跟捕猎者是靠实力说话,你觉得,你能审问我?”路易斯目光轻蔑:“岁数不小,老年痴呆。”
长老一哽,楚槊添油加醋:“我看他不像是主谋,有几分狗仗人势,多半也是个棋子。”
“虽然我动手并不无可……不过你们更适合被用来练练手。”
路易斯话音刚落,两个狼人底下突然升起了法阵,两人一惊,竟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在吟咒,狼人们四下查看,这才在不远处一个地方发现了正在吟唱的女巫,巫拉拉周边也环绕着蝙蝠,正好给她做了掩护。
其余狼人大惊,正待动手,便被费朗喝止了:“族长之子死有蹊跷,长老也是嫌疑人,我建议你们闭嘴看着,还是说你们也跟长老是一伙的?”
其余狼人一听,顿时犹豫不决起来。
长老已经化为狼人的形态,闻言咆哮道:“费朗——!”
路易斯朝巫拉拉道:“下一段用低语唱,加大魔力输入,达到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效果。”
俨然是现场教学,巫拉拉闻言照做,她脚下也亮起阵法的光芒,吟诵的咒语与狼人脚下阵印遥相呼应,单看光亮是极美的,可惜美好的事物带毒,阵中的两个狼人显然体会更深。
肌肉被一遍遍撕裂又愈合,反复加重折磨,滚烫的血液蔓延出,两个狼人坚持了一阵,最后不得已败下阵来。
“我,我说……我说!”
路易斯打了个响指,巫拉拉吟唱的咒语一变,总算给了两个狼人喘息时机,长老完完全全变成了狼形,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嘴角渗血,气息奄奄道:“是、是一个吸血鬼……他戴着面具,告诉我与我合作,能让我得到族长之位……”
“不止吧?”楚槊道:“没给你们什么药水?”
长老顿了顿,路易斯道:“拉拉——”
“不,别!我说!”长老生怕他重新启动阵法,赶紧道:“有,他拿出了药水,但是把药用在自己身上太危险,我没接受,杀了族长之子的是我,杀他俩本来也不是难事。嫁祸的事都是那吸血鬼做的,今晚他突然找到我,告诉我是时候动手了,把楚槊带来的是他,我什么也不知道!”
楚槊垂眸,看来他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了,而且他没有察觉,能办到这事儿的人可不多,找上狼人的是喽啰,还是幕后黑手本人?
路易斯朝巫拉拉点点头,巫拉拉停止了吟唱,蝙蝠带着她隐去了身形,路易斯看了费朗一眼,费朗道:“他俩是族长的仇人,既然只是棋子,交给狼人内部处理?”
路易斯不说,便是默认,他走到楚槊跟前弯下身想要把人抱起来,楚槊却伸手抵住他肩膀,铿锵有力道:“背。”
两人无声地僵持片刻后,路易斯转身背对他,单膝跪地矮下身,楚槊趴了上去,被他背了起来。
剩下的狼人中有人小心翼翼上前:“费、费朗大人……”
“丢人丢到外面去了。”费朗啧了一声,回身踢了踢长老,“绑起来,等族长回来处置。”
路易斯背着楚槊,几个眨眼就回到了家,楚槊四肢还没什么力气,巫拉拉赶紧上前,抽了他一点血液,转头去化验。
威廉因为受了伤在短暂的休眠养伤,路易斯亲自去打了水来,擦拭楚槊手上的血液。
他一言不发,楚槊看着他把自己手指一根根耐心擦拭干净,忽而道:“真像。”
路易斯低着头细细擦拭他手指:“什么?”
“还是从我动手,不过这回学聪明了,不是直接要我的命,而是利用我来激化矛盾,挑起你与其他种族的争端,大概还不止狼人?”
路易斯的手顿了顿,随即他的动作更慢了,像是克制出来的温柔,他嗓音压在喉咙里,吐字夹杂着冰渣:“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如果他们直接冲着他来,他还能让人死的好看点,居然还是挑楚槊下手,为什么有血淋淋的教训在前,这些人依旧学不乖?
“是啊,你最厉害,心头带伤还能击杀与你实力相当的纯血,全盛时期还惧怕谁吗?”
楚槊分明感到路易斯捏着他的手一僵,咬牙切齿道:“谁在你面前碎嘴,费朗?他平时话最多。”
楚槊:“那不重要。”
他是听着费朗捅出事情后心绪起伏被血咒的痛反噬到昏厥,但很奇怪,他当时涌上来的本来就以负面情绪为主,照理说不该这么强烈,居然之际能让他疼晕过去。
而且来人目的确确实实是路易斯,不然趁他晕厥,本来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这回路数不同,是想挑拨起路易斯与他人为敌,若是大量的种族、人数与路易斯为敌,就算他再强,也不可能一人面对所有种族,加上楚槊自己也不行。
“无声无息的监视我,非得有与纯血媲美的能力才行,而且不是为了再次挑起战争,目的就是你,单纯的就是你。”
楚槊能想到的,路易斯当然也想到了,而且同时他有了猜测。
楚槊兀自喃喃自语道:“他可能在东方也可能不在,我更奇怪的是前后做事风格不同,我甚至怀疑非同一人所为,如果不是属下擅作主张,那么幕后之人或许有两拨人马……”
“楚。”
路易斯突然打断他,伸手按住他的眉心,慢慢把楚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有力又温柔的抚摸他的眉头:“别皱眉,别自责,你不欠我什么。”
楚槊喉头动了动,没有吱声。
路易斯慢慢凑近了,眼神深邃:“你不欠我任何东西,我心甘情愿。”
楚槊心头发紧:“你……”
“楚哥!”向来很有眼色的巫拉拉冲了出来,也不管两人姿势暧昧,不客气打断了那点儿若有若无的情绪,焦急道:“我在你血液里测出了类似催化剂的东西,但是如果是催化,是要催化你的什么,那么多的药物绝对不可能只是针对你的贫血症,我没查出来,你身体究竟怎么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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