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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化?
所以自己过于强烈的疼痛和渴血的感觉是这么来的?
楚槊尚在沉思,路易斯已经黑着脸一把扣住了他肩膀, 力道之大让楚槊吓了一跳, 但他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抬眼看着路易斯。
路易斯似察觉自己失态, 手动了动,无声把力道卸下,手上力道放松,咬牙的力道加重:“现在开始,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必须回答我, 行不行?”
虽然问的是行不行, 口气分明没有商量的余地,楚槊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点头。巫拉拉直觉有事儿,现在的气氛跟她刚才的话有关, 便乖乖等在一边。
路易斯:“你知道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楚槊眨了眨眼,耳边听着血咒的声音, 发现连这也没法说。
路易斯沉默的等了半响, 等得巫拉拉心惊胆战, 差点想开口, 却发现路易斯虽然阴沉着脸但没有发作, 他接着问:“说不出口?”
楚槊这回连肢体语言也没了,他发现血咒居然有代替自己开口编话的意思, 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了压制血咒控制自己身体上, 这个时候只要保持没有反应, 就是他赢了。
果然,路易斯等了一分钟没等到楚槊任何语言或者动作,他阴沉着脸道:“他们朝你动手了。”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楚槊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简直想大呼一声,终于发现了!巫拉拉愣住,后知后觉从路易斯的话里品出味儿来:“你是说他被做了手脚还带了禁制,没法告诉其他人,这,是咒?可我们之前检查过,没有发现……”
“百密总有一疏,世上咒语无数,就算是我也不能说尽知尽阅。”
路易斯说这话的时候,巫拉拉一惊,她发现家里的灯开始不停闪烁,仿佛随时要炸,整个屋子居然有震颤之势,屋子里所有摆件开始咔咔作响,二世惊慌的咆哮一声到处乱串,卧房里威廉跟狼崽也被惊了出来,在屋子里头居然有罡风刮了起来。
“殿下,大人!这是——”威廉冲出来,随即一顿,他还以为是敌袭,但看起来始作俑者分明是……路易斯本人。
“路易斯!”
楚槊急忙伸手按住了他:“停下,你想拆家吗!?”
“他们什么时候动的你?你一直在我身边,居然又在我眼皮底下对你下手……不也不是,我们有分开的时候,果然不该分开,我应该时时刻刻看着你,时时刻刻——”
“路易斯!你他妈再说这种鬼话——”
楚槊扯住他的嗓子低吼,抬眼装进路易斯眼睛里,被他鲜红狠厉的眼神惊了惊,不仅是瞳孔已经变回吸血鬼的红色,与熄熄灭灭的灯光一起闪烁着危险的光彩,那双眼睛里的恨意和愤怒仿佛能滴出鲜红的血来,唯有掐着楚槊手臂的力道本能的克制,因为克制过了头导致他臂膀全部在颤抖,多余的力量压在他骨头上伤害着他自己——
即便怒到极点,意识不清,他本能也不会伤害楚槊。
楚槊咬了咬牙,露出吸血鬼的獠牙,狠狠朝他嘴上咬了过去。
巫拉拉瞪大眼,不知为何突然就朝成人方向发展,威廉则是一噎,快速一手一个,蒙住了俩狼崽子的眼睛。
楚槊一口啃得用了力道,就没抱着温柔的念头,路易斯不知是被吻还是痛刺激到,瞳孔缩了缩,用更狠的力量堵了回去,没舍得咬,全部力量都用在了舌头上,血液的甜美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楚槊亲得心头直骂——他没抱着什么情意下嘴,然不知是否是催化剂的作用,血咒居然照动不误,路易斯也就被咬得疼,他可是浑身疼。
尽管疼得难受,他也没放开路易斯,直到看见他眼睛里的暗潮翻滚平息,地震般的动静平静下来,头顶灯光也恢复了平静,温温和和笼罩着众人。
楚槊把头往后一仰,摊在了沙发上,两人嘴角都挂着血液,路易斯犹豫了下,试探性低头,发现楚槊没躲,便把他嘴角的血迹舔去了。
“疯完了?”楚槊推开他流连不去的脑袋,“别亲了,跟你说话呢。”
路易斯低低哼了一声。
“还在想把我关起来只给你一个人看?”
威廉又把手从狼崽眼睛移到耳朵上,摊开巴掌,小狼最近成长,一只手有点盖不住一只崽子两个耳朵了,威廉只恨两只手不够用。
路易斯:“你曾说过‘要是我哪天跑了,肯定不是自愿的,你把我打断腿绑起来得了。”
“我很高兴你记得清清楚楚没有断章取义。”楚槊硬邦邦道:“所以我是跑了还是怎么着?你不是现在想演戏什么的也别去了,我最近就老实待在家里。”
路易斯还没颔首,楚槊就用手背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皮笑肉不笑:“宝贝儿,做梦呢?”
路易斯眸色一沉,伸手就要抓过楚槊的手,楚槊早料他举动,先一步把手撤开,让他扑了个空,格外认真的看着路易斯:“你若当我是脆弱的花瓶不藏起来不行,那就是在看低我,不信我。”
楚槊觉得自己口气似乎稍重,考虑到路易斯刚受了刺激,他放缓语调跟他讲理:“再说对方既然愿意主动找上门,我来钓出他们,不是更合适。”
楚槊讲的很有道理,路易斯知道,但在他看来,跟道理无关,用楚槊作饵,就是不合适。他张了张嘴,可惜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他俩二人世界了——
“那个……”巫拉拉咽了口唾沫,打断了两人旁若无人的状态,无奈道,“虽然我并不想打扰两位,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首先就是楚哥身体的问题。”
她欣慰的发现两人还是愿意听正事的,便接着道:“没能验出来,应该是非常高级的咒术,咒千奇百怪什么都有,找不到确实的咒语很难对症下药解咒。”
没错,不过我现在正自己试着吞噬它。楚槊很遗憾没法告诉他们情况,之前还说血咒与时俱进,可现在被戳破了还不见棺材不掉泪,禁锢着他的表达,实在是冥顽不化。
“我会先解你身上的催化剂,催化剂中我发现了一些稀有的药物,我想顺着这个查一查,也许能找出咒语的本貌。”
楚槊对巫拉拉的靠谱感到非常欣慰。
路易斯闭了闭眼,被巫拉拉打岔,是正好转移话题的时候,他眼里的血光没有尽数散去,好歹是没有呛声找不痛快,正常说话了:“能悄无声息监视你的,我会再重新查一遍那些老家伙,如今办得到的,也就在吸血鬼、精灵、狼人里了,还有下咒的。”
楚槊突然道:“我想去克洛迪雅永眠的地方看看。”
路易斯品了品他的话,如果有些话楚槊没法表达,就得他去分析里面的意思。
“你怀疑跟咒术有关?越是级别高等的恶咒下咒越是复杂,祭品也需得跟中咒者本身有关。”
“克洛迪雅跟那人都是死在我眼前的,但我还想去查一查。”楚槊这么说,就是默认路易斯的话正确,能从只言片语中道出自己未尽之言让他松快多了。
“在你身上动手太难,我一共就三个眷属,杜念行踪未知生死未知,我之前派人去寻,也还没找到,如果是他被……”
威廉一愣,杜念?
“大人,请问杜念是?”
楚槊:“我的第一眷属。怎么?”
楚槊和路易斯都没提过他,威廉对他们的往事也不曾逾矩多问,是以他从不知道楚槊的第一眷属叫这个名字。
“我之前见过一个名叫杜念的吸血鬼,在奇异局医院做医生,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巧是您的眷属。”
医生?楚槊想,这不太像杜念愿意干的职业。但奇异局会给在局中的异族工作者提供身份保密,贡献越高级别越强,他派人大海捞针似的找人手段显然还没扫到这一块,会不会真是他?
※※※※※※※※※
莱夫听了属下的汇报,扣紧了指甲:“失败了吗……”
挑拨路易斯楚槊与狼人的关系,失败。
“没想到费朗宁愿跟族人撕破脸皮也要帮他,”莱夫指甲在棺材盖上刮出了深深的痕迹:“要是之前能找到他的儿子……”
属下道:“殿下息怒,杜念那边……”
“别告诉他,他要是问起来,就说楚槊还没情况。”
杜念告诉他在楚槊身上动了手脚,劳烦莱夫帮忙盯着,找准时机或可以直接要了楚槊的命。但莱夫最想杀的是路易斯,他本来想借此机会挑唆路易斯与各族的关系,要是能有更多人找路易斯麻烦,他得逞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他备选下手的人里有狼族族长的儿子,还有精灵王子欧洛。杀了人要栽赃嫁祸,可惜他们不知道楚槊究竟什么时候出状况,也不能提前杀了准备,纵然派人跟着狼人和欧洛,楚槊晕倒的时候,欧洛那边一时半会儿难以得手,那小精灵附近分明有精灵在暗中保护,万一杀他错过了楚槊苏醒的时间,计划就泡汤了。狼人固然不是最佳选择,他们也只能动手。
“我先前问起费朗的儿子时,杜念那神情分明知道什么,可他没跟我透露半分。”莱夫冷笑:“什么精诚合作,不过是各怀鬼胎的算计罢了,他不信我,我也不信他。”
“殿下,新的试药人目前没有出现任何情况,但大人若不信他,我觉得他的药还是慎用或者……不用。”
“慎用可以,不用不行啊,哪怕是□□呢?”莱夫叹气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手:“凭我真正的实力杀不了路易斯,必须靠药。杜念会在药里做手脚是一定的,关键是看他怎么做,如果仅是带毒还简单,只要能杀了路易斯,我这条命可以给他。”
“殿下。”属下跪地,面露悲痛与不忍。
“如果我还有余力,我会一并除了他,为你们解决后顾之忧。”
“殿下!”属下猛然抬头:“其实您本不必如此,属下愿终身追随服侍您,您是永恒的,只要您肯放下……”
“嘘——”莱夫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惨白的手指抵在殷红似血的唇上,说不出的瘆人,他咧咧嘴:“我不可能放弃复仇,谁也阻止不了我,这话以后不许再说,哪怕是你,懂吗?”
莱夫话里冰凉的意味吹散了属下心中那点激昂,他身体颤了颤,不敢再说话。
七百年啊……莱夫扣着棺材的盖子想,复仇的毒蔓已经在他骨血中扎根疯长,拔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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