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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日子趋于平稳,波澜不惊。
这日下午下课之后,刘备先叫自己的两个跟班刘显与刘亮回去了,并让他们通知父亲刘弘,就说自己去张飞家了,晚点回来,晚饭不用给自己做了。
这让刘显与刘亮颇为羡慕,因为他们听闻,张飞家有钱得很,顿顿吃肉。
叮嘱完后,刘备就随张飞去了,刘备去张飞家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蹭吃蹭喝——这只是顺便的,他有着更为重要的目的。
张扈对刘备的到来表示了一定的欢迎,接着就偃旗息鼓,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张飞到为此劝了刘备两句,让刘备不要因此介怀,他父亲自他记事起,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并不是针对谁,刘备表示了了理解,有些事他能感受来的,毕竟在他那年幼躯壳下隐藏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苍老灵魂。
这顿饭虽然食材很丰盛,但刘备其实吃得并不如何尽兴,一来,汉代对食材的处理其实还很简单,比如说炒菜这种方式就没有出现,还有许多香料还在东南亚与美洲好好的待着呢。
二来,刘备有心事,人一旦有心事,无论做什么,总会漠不关心,从而遗失很多精彩。
因此这顿饭吃完之后刘备向张扈告了一个礼就退下了,等了一会张飞也从正堂出来,刘备就开始催促道:“走走走,快点,东西放在哪个房间?”
张飞皱了皱眉头,边带路边问道:“玄德你这么急嘛?对了,你要那些古怪的东西干什么?”
刘备嘿嘿一笑:“且先容我卖个关子。”
张飞见问不出话,也就专心带起路来,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二人来到一间宽大的厢房,这间厢房平日里是用来充当堆放杂物的,但前几日众多张府奴仆在张飞的指挥下给这些旧的杂物搬了一个家,又放了一些新的杂物。
张飞开锁,刘备推门,在厢房的门口摆着一个大铁锅,铁锅一丈之外,分别堆着几个木桶和一些杂乱的麻布袋,还有几个铁制的工具平放在木桶与麻布袋中间,使二者泾渭分明。
刘备见了这些麻布袋,如同见了老鼠的猫一般,急匆匆地扑过去,透过麻布袋袋口的缝隙各摸出一些粉末,拿到眼前端详了一番,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大笑了起来:“哈哈,不错,就是这些,一个都不少。”
张飞见刘备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愈发摸不着头脑,“玄德,你到底在干什么?”
刘备反问道:“张飞,你可知你们家平日如何衣服沾惹了油污,如何去掉的?”
直呼其名实在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刘备也不想如此的,但令他郁闷的是,张飞竟然没有小名,而且因为年龄的缘故,他也没有字,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彪悍的不讲道理和刘备一样自己给自己取字。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句话反过来的意思就是人必须有一个代号让他人来称呼自己,无奈,刘备只好直呼张飞的名字了,好在张飞并不在意这件事,反正据他说,张老爷子张扈也是直接叫他名字的。
“衣服脏了有油污怎么办?自然是扔了换件新的啊。”张飞理所当然地道。
刘备一头黑线,他险些忘了,这张飞家里可不差钱啊,便只好道:“我是问你们家仆役衣服脏了怎么洗干净?”
张飞直接地摇了摇头:“这个,我却是不知道。”
果然,不能指望豪门小少爷回答这么具有生活气息的问题,这般想着,刘备也只好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以草木灰与蜃灰洗衣去污。”
草木灰与蜃灰就是这个时代的广大劳动人民在一次次偶然中探索出来的的“洗衣液”。
草木灰中含有碳酸钾,蜃灰就是所谓的贝壳灰,其中含有氢氧化钠,二者混在一起,就能生成氢氧化钾,而氢氧化钾在水中与衣服表面的油脂反应就能生成“钾肥皂”,从而达到去油污的效果。
张飞听完,点了点头,还是一脸不解,又一次问道:“玄德,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备心中无奈,果然有代沟呀,便不再卖关子:“我从古书中摸索出一个方子,其能生产出比草木灰和蜃灰去污效果强十数倍的事物,我命其名为‘肥皂’。”
张飞听完,一脸的不以为然:“哦,原来是如此啊,那又有何用呀?”
有什么用,能赚钱啊!刘备无力吐槽张飞,索性就不理他,转身自己忙活了起来。
刘备先拿找出一个装满井水大木桶,然后从一个麻袋里掏出一把石灰撒进去,接着等石灰与水反应,发热,生成熟石灰,又抓了一把石碱撒进去。
腾腾的水汽顿时笼罩了厢房,还吓了正在一旁看的起劲的张飞一眼,刘备一笑,这就是化学的魅力,感谢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
之后,刘备过滤掉杂质碳酸钙,将纯粹的氢氧化钠从木桶中捞出倒在门口的大铁锅里,加热铁锅,与猪油进行搅拌,通过皂化反应去掉油脂。
最后再加入一些盐,利用相似相溶的化学原理,刘备成功的的将肥皂原液从水中分离出来,在并静置一刻钟,勉强用小铁铲分割开来,弄成一片一片的。
半个时辰后,刘备转首对等的一脸不耐烦的张飞道:“差不多了,张飞你去给我拿一个麻布袋。”
“哦。”张飞应了一声,拿来了麻布袋,刘备连忙麻利的将肥皂往布袋里装,由于时间匆促,这些片状的肥皂还没有阴干好,还带点黏稠,不过刘备却管不得那么多了,将布袋子装满,并指了指锅中剩余的肥皂道:“张飞,你不妨用用,很好用的。”
说完,刘备便告辞离开了,回到家中,是王武给开的门,他看着刘备,一脸好奇地道:“你身后背的是什么啊?”
刘备却没理王武,他现在可有要事在身,是无有闲暇的时间来理会这些闲杂人等的。
来到书房中,寻到父亲刘弘,刘备先放下了麻布包,接着又寻来了几件脏衣服和一个木盆,将脏衣服泡在盛水的木盆里,一路端着回到了书房。
刘弘见刘备去而复返,还不成体统地端着一个木盆来到了书房,不由皱眉问道:“玄德,你这是干什么?”
刘备先解开麻布包从中掏出片状的肥皂,边搓洗衣服边道:“父亲,我近来从古书中摸索出一个方子,去污效果非凡,孩儿以为其中有大利,特来给父亲瞧一瞧。”
听了刘备之一番话,刘弘的脸顿时板了起来,张嘴就要将刘备一顿训斥,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一天尽弄些歪门邪道。
但话未出口,刘备就将搓洗好的衣服拿到了刘弘的面前,刘弘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只见在衣服之上,无数的灰黑色中,一抹雪白白得耀眼。
“这——”刘弘惊讶地一叫,上前抓住脏衣服的两边,仔细看起了这一抹雪白色,全然不顾水珠从衣服上落下敲打在地面的“滴答声”。
“这是为何?”刘弘偏头看向刘备,这衣服被搓洗过的那片地方简直就跟新的似的,刘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是滚滚而来的五铢钱啊,而父亲早亡自由艰难的刘弘很清楚五铢钱的可爱之处,。
“父亲,我也不知道其中原理,只是偶然发现此物的。”
“此物何名?”刘弘指着地上散乱的肥皂问道。
“孩儿命名它为‘肥皂’。”
“肥皂?好啊,好啊,”刘弘喜不胜收的连连叫好道,完全不顾自己的风度。
“对了。”刘弘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道:“此物可还有人其他人知道?”
“这——”刘备迟疑道:“因为材料难觅,孩儿是与同学张飞共同完成此物的。”
“在哪里?”
“在他家。”
“糊涂啊!”刘弘忍不住道,这个刚刚还无比顺眼的长子,此时怎么看都像看着一个蠢货,但转念一想起刘备的年龄,只好叹道:“罢了,罢了,玄德你且告诉我,你那叫张飞的同学家在何处?其父又是谁啊?”
刘备答道:“张飞家就在城西,屋后有一一个桃花园的就是了,张伯父应该是名扈。”
“张扈,原来是他。”刘弘忍不住道。
“父亲,你还认识啊?”刘备故作好奇地问道。
“哎!”刘弘叹了一声,道:“自是认识的,罢了,你莫要想太多,明日我去向师兄为你告一个假,县学你就先不去了,随我到张家拜访一下吧。”
“好了,玄德,你就先回屋吧,看会书,早点休息。”
……
刘备退去,回到房中,拿起《九章算术》看了起来,眼睛看在书简上,心却在天上飘荡着。
其实刘备一开始并没有让张飞参与到制造肥皂这件事里的打算,可是现实总是这么无奈,他跑遍了涿郡大大小小的商铺,却死活没找到制造肥皂的几种原料,就拿纯碱来说,由于馒头的的尚未发明,这东西现在就是个废物,根本找不到卖的。
于是,在久久娶不得进展的情况下,刘备只好让财大气粗的张飞帮忙了,这就不可避免的让张飞参与到了制造肥皂这件事中;至于给父亲刘弘说,刘备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他老人家是绝对不会支持自己的,说不定还会叱责自己一顿,落一个不务正业的“美名。”
这个时代的国情就是如此。
“其实我可以先……”刘备突发奇想到,但念头一转,就又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个又有何益呢?早干嘛去了,但愿明日能皆大欢喜吧。”
人总是如此,往往一件事已成定居,却发现自己其实似乎有更好的选择,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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