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子刘玄德

第五十章: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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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半钟后,随着骑兵与步卒一一到达,刘弘与贾威方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大事抵定,贾威带着些庆幸与惊异,感慨地道:“这贼军城墙守御松懈至此,真是让吾叹为观止,都过了快半个时辰,竟无一人回防。”
    刘弘心情亦是畅快,笑应道:“此其之祸,吾之幸也!”
    “叔父。”
    刘威刚一开口,就见一道不善的目光投来,心中一思,反应过来,忙改口道:“将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处事以静,大事犹然,彦昌,吾赠与汝的书,汝可看了?怎无甚长进?”
    挨了一顿训,刘威讪讪地退无奈下,刘弘则摇了摇头,这小子是光挨训、不长进,其故态复萌速度之快,竟与这山阴城门守备之松有异曲同工之妙。
    “哈哈,明公勿忧,彦昌小子心性,多加历练即可。”
    刘弘苦笑道:“唉,莫言这顽劣小子了,公彦,接下来该当何如?”
    贾威闻言,自知刘弘又起了新的心思,按照先前的计划,一旦问讯出越王许生所在,便趁其立足未稳之际,举兵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夺门一役后两人通过审讯得知,这越王许生刚一进城,便得意忘形,纵兵施暴;可其却未想到山阴已破,城中郡国兵并未全做鸟兽散,有一部分竟退守于郡府,仗着地利,一时之间,其竟攻之不下。
    想到此处,贾威与刘弘默默对视一眼,随之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剪刀状,然后又猛地合拢。
    刘弘见此大笑道:“知我者,公彦也!”
    计策既定,刘弘与贾威便各率一半骑兵与步卒从左右两个方向对郡守府进行迂抄包围。
    而此时的越王许生对刘弘、贾威二人的突袭还是一无所知,他骑在马上,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攻打郡守府的大越王师与不识王化、负隅顽抗的贼军,良久方开口道:“丞相,寡人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
    许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答道:“回禀大王,无有日晷,具体时辰,臣亦不清,不过臣观天色,应是午时左右。”
    “哦?那许燕、焦达二位将军又去了几时?”
    这话虽听起来不咸不淡,但落在许和耳中,却恍若乍闻霹雳,又仿佛背负泰山,直感觉自家大王高深莫测,龙气蔚然;但此事他却是不好作答,因为许燕、焦达二位将军刚去城中收拢士卒不久,这就好比放羊,羊还未吃上几口草,便赶其回圈,羊怎能乐意?而收拢士卒本就是为了回援这座久攻不下的郡府。最重要的是,此事细细说来,源头还在自家大王身上。
    但为人臣子,怎好直言君上之过?对于已把许生视为贤君明主的许和而言,更是如此。但未等他思忖好如何体面地作答,便听到远方传来达达的马蹄之声,心中顿时一喜,笑容满面地道:“大王,二位将军这不就是来了吗?”
    “唔。”
    越王许生淡淡出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未有像许和一般引颈张望,居其位,养其气,这大王当久了,尤其在他的英明领导之下,打赢了山阴这场大胜仗后,他似乎真的多了些雍柔华贵之气,处事言谈较往昔也淡然了许多。
    随着马蹄声愈来愈近,许和面容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他看着飞驰而来的骑兵,有些疑惑:这手持长槊,纵马奔驰的骑兵怎么看上去杀气腾腾的,还有自家的战马像高了不少,似乎有点像北方的骏马?
    “不好,大王快走!”许和猛地醒悟过来,大叫一声,欲行那忠臣护主之举。
    然而越王却不为所动,淡然依旧,还很不悦地对许和提出批评:“丞相!汝为一国柱石,这般大呼小叫,实在有失我大越体面!”
    许和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到孔子被困,食割不正之肉的故事,当下把心一横,上前一步扯着越王的袖子道:“大王,你看啊,你快看啊!”
    越王不耐的扭过头,心想这许和真的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他虽算自己的长辈,但也是自己的臣子,君为臣纲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可只回头撇了一眼,越王就变了神色,看着这些横冲直撞,没有丝毫减速迹象的骑兵,惊道:“这……这是哪里来的骑兵?!”
    许和急得简直就要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些琐细上纠缠:“大王,是敌非友,逃命为上啊!”
    “是极,是极!”越王连点几下头,一扯马缰,调转马头,一边向后方逃窜去,一边大声呼救,“护驾,来人护驾啊……”
    丞相许和见越王纵马后撤,连忙也翻身上马,尾随其后。而越军士卒听了自家大王的喊叫,皆闻声聚来,指挥军队攻城的大将军许昌此时也察觉情况的不对,亦命士卒暂缓攻城,抵御这群来路不明的骑兵。
    但郡守府邸的这条大道,本就不甚宽广,而越军为了围攻郡守府邸,战线又拉的极长,上传下达本就不便,加之此时马蹄声更是密如鼓点,种种因素作用之下,越军顿时成了一团乱麻。
    不过,这越军一乱,士卒如无头苍蝇一般嗡嗡胡转,有些看不清前方的情况,或被人群的力量所推攘,误打误撞的就被挤到了大路之中,挡住了贾威的去路。
    马儿撞翻了几个士卒之后,速度也就慢慢的降下来,贾威心中大急,这骑兵一旦失去了其的机动性,还不如一般的步卒,登时把长槊一横,向前猛地一刺,挑飞了一个越军士卒后,大声喝道:“挡我者死!”
    身后骑兵见此,也跟着大声喝道:“挡我者死!”手中亦是矛槊飞舞。
    如此连呼数遍,使越军士卒明晓了危险之所在,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拼命向外挤去,才堪堪为贾威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可这一耽搁,至少浪费了十分之一刻,贾威再望去,方才那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已寻不见了,当下心中一叹,他虽不知这中年男子究是何人,但观其服饰便知其纵不是那贼首许生,也定是这贼军中的高层。
    甩了甩头,驱散了脑海这些已无用的想法,贾威长槊往正前方一指,大声道:“成锥形阵,随吾冲锋。”
    身后的骑兵将贾威的命令重复高呼,传达下去,不一会,以贾威为锥尖,两翼骑兵为锥锋,步卒为锥身,向这越军的骨肉之中,狠狠地刺了下去。
    越王在越卒的簇拥之下,一路向东,来到郡守府右侧的那条十字路中,见贼军在王师的阻挡之下,行速渐缓,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恼羞成怒地道:“寡人必将这些贼子处以宫刑,以解吾心头之恨!”
    “对了,太子,寡人问汝,丞相何在?”
    许昌闻言一愣,疑惑地答道:“父王,丞相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若和寡人在一起,寡人还会问汝?”越王眼见一瞪,就要发脾气,幸好此是外围传来许和的声音:“王上,老臣在此。”
    接着许和骑着马一身狼狈的挤了进来,越王见此,正要说些以责备为外衣的关怀之语,耳畔忽听得有些细微的异响,眉毛一皱,扭头向十字马路的上侧看去,随之神色复惊,左手捂住胸口,右手遥指从前方拐角处突然冒出来的军队,颤抖地道:“这……这又是哪里来的骑兵?”
    “快退!快退!”
    在越王又一次命令中,这些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越卒,又向后撤去,远处刘弘见此场景,哈哈大笑道:“鼠辈休走!彦昌,将汝的马槊挑起来!”
    刘威听令而行,将马槊高高斜举,在马槊顶端,赫然挂着一个大耳肥头、面容惊怖的六阳魁首,而这亦是刘弘他们姗姗来迟的缘故。
    虽距离尚远,可越王依旧是一眼认出这头颅的主人,除了他坐下大将焦达以外,何人的头颅能有如此肥硕?
    “这些贼子,坏孤一员大将!”越王一边咒骂,一边催马后撤,但刘弘一行人接下来的话险些让他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许生授首,还不速降!”
    “许生授首,还不速降!!”
    “许生授首,还不速降!!!”
    “……”
    在这一声胜过一声的高呼中,不少越军士卒信以为真,抛下武器,或蹲到路旁瑟瑟发抖做乞降之状,或胡冲乱撞,以求一线生机;至于刘威马槊顶端所挑的人头到底是何人,这并不重要,毕竟无论是越王许生还是将军焦达对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小卒来说,都是他们所不熟悉的,更何况人是有从众心理的,愈是这种危难之际,愈是如此。
    越王此刻瞪眼张嘴,一副唇眦欲裂的神情,他未想到这些贼子竟这般无耻,若再让其这般胡乱吆喝下去,自己那万余士卒恐怕要不战而败了。
    想到此处,越王也大声呼喊起来;“寡人在此!寡人在此!莫听贼子胡言!”
    身边的护卫见势也呼喊起来,但刚一开口,就换来越王的一句唾骂:“混账!喊‘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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