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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了握她的手:“我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是不是?等到我的生意再做过来,你一定要做我的代言人哦。”
祝玉竹眼眶微红:“希望这一边的形势早些稳定下来,希望皇上能够早一点将你接回来!”
我心中想,也许他就是来接,我也不回来了。
我无法接受有过阴影的感情,我无法再想象一次他拥抱着那个若月的样子,想一次,我的心就好像被剜出一万个血洞,无法填补。
我是个偏执狂、自虐狂,别扭非人类。
但是此时不是逞强斗气的时候,我也无谓再令她们担心,便笑一笑:“希望吧。”
祝玉竹办事果然妥帖,在全城大搜捕之前,我和朱迪已经乘坐女王车驾离开了京城。
她一直反复地叮咛我,一定要回来。
我只是微笑不语。
大煌王朝的律法规定,邻国王室的车驾是可以豁免检查的,这一点,想必也是烈焰引用的现代法律。
他不知道,几百年后,这一条帮了我大忙。
我不说话,在漆黑的车厢中,感受着车轮往前隆隆地转动着,就好似我的命运之图,一旦开始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余地。
别了,皇宫,别了,京城,别了,烈君绝。
我能够和你相识,相恋,已经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
虽然我小肚鸡肠而且嘴巴恶毒,但是我也明白,你对我的爱,或者可以说是‘曾经对我的爱’,是没有一丝杂质的。
你的表情,你的眼神,都是我的影子。
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
可是,也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
江山,皇权,变乱,阴谋……
这一切,已经将你和我,隔了太远。
事到如今,我必须走,我走了,你才能做好你自己,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在这里,万一落到你的敌人手上,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再见,我会永远记得和你度过的每一个美好的,带着露水和花香的早晨;我会永远记得你为了我甘心冒生命危险,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会永远记得你对着我,赖皮撒娇的表情,我会永远永远,将它们放在我心口最珍贵的地方。
但是,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也许你正在洋溢着龙蜒香气息的暖阁中,和那位绝世美人肌肤相亲。
也许你听说没人找得到我,用我习惯的暴怒发飙来迎接这个事实。
也许你另有图谋,其实,你的心思,我还是无法真正猜透的。
但无论如何,这一刻,在漆黑的夜色中,我是多么思念你。
此后,每个幽然的夜,还有夜莺,在你窗前飘渺地唱着歌谣么?
曾经,徘徊在我为你抚弯的眼角眉梢,那些温暖缠身的气息,谁曾用心一丝一弦地品味?
此后模糊的你的容颜,还能有那一日的天真若孩童么?
原来还以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从懵懂无知到踏过生关死劫后才明白,其实是一直都不曾清楚过。
那样的迷茫不知,也有可能,是因多少年后始终两手空空。
爱过,只剩灰烬。
泪水,不知不觉落了满脸。
我说过很多次,我的直觉一直很敏锐。
那么,我现在的直觉就是,我会和你分别,后会无期。正如我一直害怕的那样。
穿越千山万水,穿越荒漠与灌木,穿越所有悲伤快乐的记忆,穿越大好河山,万顷碧波。
这是我离开你,离开我自己的路途。
再说一次,我爱你,再见。
“不要走!”
月光冰冷地映照在象牙白的帷幕上,男子从梦中醒来,黑发黏湿,全身颤抖,双目流露绝望的气息。
似乎他失去了最珍贵的宝贝,而且再也无法寻回。
此后,不论得到了什么,都将味同嚼蜡。
身边妖媚若海妖的女子朦胧地眯了一双银色瞳子,伸出双臂搂抱着男子强壮的肩膊。黑发如藤蔓,媚眼如丝:“皇上,你在喊谁不要走?”
烈君绝黑发散了满枕,从噩梦中凫水一般醒来,全身已被冷汗湿透,他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这个梦中,有一个他最在乎,比失去生命都还要在乎的人,离开了他。
远远地,去向遥远的彼方。
带着满心的失落,和绝望。
可是,他却无法留住那个人。
烈君绝下意识地微微推开怀中的女子,细心回想着梦里那个人的模样。
可是,他却完全无法想起来。
一点也想不起来。
只觉得,梦里那一种伤心,就好似用不是很尖利的刀刃,在锯着自己的心口。
若是利刃,断了,也就断了。
可是那种将断未断,最是叫人痛苦。
在一片白雾中,那个人离开了。
可是,她是谁?
烈君绝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左思右想,还是无法想起那是谁。
不知道怎么了,他的记忆似乎被划出一个巨大的洞,那个洞里面是黑暗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可是他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儿有他最重要的东西。
那个人,是谁?
若月不满地娇喘了一声:“皇上,您做了噩梦,就不理臣妾了,让臣妾好生伤心~“
烈君绝看着眼前这绝色美人,她的肌肤就好似玫瑰花瓣,双眼带着海洋的宁静,的确完美无缺。
他清晰地记得,这个女人是前一天晚上由碧落海进贡来的,在月光下闪耀若珍珠。
他一看就很惊艳,立即赐封她为月妃。
但是……
那一晚,似乎还发生了些什么?
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就在他敕封这个月妃之后,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似乎还有那种感觉,在他的喉中回荡。
是对谁而说的?那人是谁?那人可有伤心哭泣?
为什么???
朕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还是朕的记忆,真的被抹杀了?
若是真的,那是谁做了这样可怕的事情?
巨大的恐慌攫住他的心,他突然觉得怀中的美人看起来面目可憎,那微微开启的,丰满多汁的性感嘴唇,突然变成了魔鬼的需求。
他冷冷地站起身来:“月妃,你先回去吧。”
若月眼神一黯,却并没有反驳什么,顺从地站起身来,披上珍珠白色的白袍,悄然无息,如同一个水泡一般地离去。
她行走在地上,就好似游荡在深海中,姿态优雅,没有一点声音和波动。
烈君绝依旧懊丧地坐在华丽的床榻上,双手狠狠按着不停跳动的太阳穴,喉中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呼。
但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呼唤的是什么。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了。
好似,自己对于自己,都是一个陌生人。
他想要发火,甚至想要杀人。
可是那是为什么?
若月如同一个水泡一般行走在黑暗里的宫殿中。
她长发幽幽飘起来,掩盖了秘密的对话声。
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浮出来:“怎样?”
若月的声音很飘忽:“他关于那女人的记忆明显地被抹杀了大部分,但还不完全。”
一张清俊斯文的面孔在月光下缓缓被勾勒出来,有种浓墨重彩的奇异。
那是鸿鹄。
是烈君绝最好的朋友,唯一的兄弟鸿鹄。
只是他的眼神很冷,就好似月光下冰冷的海面。
他淡淡地弯起嘴角道:“看来‘忘却蛊’还是很有效的。”
若月谄媚地一笑:“圣使者的计谋果然好,前一晚迷乱了烈君绝的思维,出言气跑了那女人,后来又假传圣旨全城搜捕,那女人想不跑都不行了。昨晚又以最大剂量下了‘忘却蛊’,想必再过两天,烈君绝就会完全忘记那个女人,我们控制他的计划就初见成效了。”
鸿鹄冷冷地剜了若月一眼:“你可知道本使者最讨厌别人乱猜测我的心思?”
若月赶紧闭口不言。
鸿鹄冷哼了一声:“总之,烈君绝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控制的,我现在只能先把那个女人赶得远远,幸好,那女人的脾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只要这个女人走了,烈君绝的心思就会慢慢单纯下来,心念已断,也更加容易控制,那个女人,真是个祸害,却又不能杀。”
若月嗫嚅道:“可是有一件事,若月不懂。”
鸿鹄冷笑:“你可是不懂为何主人不直接杀了他,取而代之?”
若月脸有点红:“是。”
鸿鹄低声冷笑:“果然。你们鱼人女人就没有几个聪明人,白长了那么美的一张脸。”
若月脸色发白,却不敢反驳什么。
现在鸿鹄圣使者的地位仅次于主人烈无殇之下,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完全获得了主人的信任。
主人之前只是以蛊虫控制了他,但鸿鹄圣使者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很快就成为了主人进攻烈君绝的一柄利器,同时也收买了不少人心。
她曾经想过诱惑圣使者,可是无果。
听说,圣使者苦恋着主人的左护法,碧姬。
但是,谁不知道,碧姬名为左护法,其实却是主人暖床的女人。
这个圣使者,该不会得不到心爱的女人,所以变得阴阳怪气了吧。
若月情知自己无法和他对抗,干脆就做小伏低,反正现在他也还需要她。
鸿鹄冷笑,抬起她的下颌:“不过你这么蠢也有蠢的好处,太精明的人,我不放心放在烈君绝身边。”
若月温驯道:“听从圣使者的吩咐。”
鸿鹄道:“这样还差不多——我提醒你一下,是主人想要杀了烈君绝,可不是本使者,以及睿王殿下的意思。”
若月惊愕地抬起头来:“圣使者,你想反——可是主人给你下了蛊——“
鸿鹄伸出手,手指修长有力,在若月完美如天鹅,柔软光润如丝绸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你说甚么呢?月妃?本使者绝对忠心于主人,若是你敢有半分什么言语,我定让你死无全尸。”
若月喉中发出简短惊惶的低呼:“我不敢……”
“哼,料定你也不敢,你听好,你只管按照本使者的吩咐,笼络烈君绝就好了,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若月脸色有点白:“可是皇上他刚才有点不高兴,一下子就把我推开了。”
鸿鹄脸色阴沉:“妈的,他肯定还是存着那女人的记忆,不过没关系,慢慢会消失的……若月,你不论如何也要缠着他,过几日我会再从碧落海派几名美人过来,让他无法分出心神。”
若月想了想:“为什么不干脆把那女人杀了呢?”
鸿鹄冷笑道:“你能问个稍微聪明些的问题么?谁敢杀周娇娇?主人会把那人碎尸万段的。”
若月张了张唇,这下明白了,传闻中主人对那个奇怪女人的迷恋还真不是假的。
这些人的关系,实在可笑——
那个绝色的左护法碧姬恋着主人,鸿鹄圣使者苦恋碧姬,而主人却一心想要占有那个周娇娇。
“我们不能让主人知道那女人在哪儿,你明白?”鸿鹄交代,“总之你别的都不要管,好好地享受你的恩宠吧,在其他女人还没有夺走你的地位以前,不要搞鬼,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若月乖顺地一鞠躬:“一定照圣使者的吩咐,若月万死不辞。”
鸿鹄冷道:“知道就好,下去吧,月妃娘娘,明日再想法讨皇上欢心。”
看着若月的身影走远,鸿鹄静静坐在殿门口,月光将他的侧影勾勒得很深邃,眼珠中闪现着一闪而过的复杂。
不知不觉,他的眉尖,跳跃着莹绿色的光芒。
每一次光芒闪过,他的眉头就轻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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