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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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姐姐随了我爸妈，洁身自好，相信爱情。
    我却真的像是捡来的一样，一点儿都不像他们，觉得爱情只是生活的调剂品。
    十几岁的时候，我特别爱玩儿，和身边所有的朋友一样爱玩儿。
    我喜欢过很多女孩儿，也有很多女孩儿喜欢我。
    我的喜欢是短暂的，但大部分女孩儿的喜欢是持久的。
    我姐失恋，在我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哭，我想起了那些被我伤害过的女孩儿。
    她们很漂亮很可爱，有一部分人却因为我，变得不快乐。
    至少在和我分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快乐。
    我尽可能地找到被我伤害过的女孩儿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向她们道歉。
    有的听到我的声音直接挂断，有的想和我重修旧好。
    更多的人在电话那头骂我混蛋骂我渣男，我都认真听着，没有反驳。
    其中有一个骂到一半问我：“程慕擎，你还在听吗？”
    “嗯，我在听，你刚刚诅咒我一生不得所爱。”
    我说完之后，那个女孩在电话里失声痛哭，就像我姐那样。
    哭完之后，那个女孩儿说：“程慕擎，我原谅你了。之前的诅咒都不做数，我希望你能幸福。”
    她哽咽着，又哭又笑地问：“程慕擎，为什么我只是让你成长的诸多女孩儿中的一个，而不是在你懂事后再遇见你坐享其成的人？”
    挂断电话后，我想，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儿，可我遇到她的时候，还没想过做一个好男人。
    很多年后我又遇见了这个女孩儿，她已经有了未婚夫，婚期在三个月之后，她递了请柬给我。
    我推掉一个饭局去了，到场之后，我才知道这场婚礼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的丈夫是名警察，一个月前因公殉职。
    她一个人完成了这场婚礼，见证人只有双方父母和她亲近的朋友，以及我。
    她念致谢词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眸色却无比坚定。
    我有些后悔，当年伤她那么深。
    我甚至觉得，她如今的不幸，都有我的缘故。
    后来，我想过帮她，她没有接受。
    我对她说：“我只是想要补偿你。”
    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程慕擎，如果你只是我的朋友，我会接受你的帮助。”
    “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的，毕竟只有亲友的婚礼，她请了我。
    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程慕擎，我仍旧喜欢你，所以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做朋友。”
    我很惊讶，我以为她如此深爱她已经过世的丈夫，早就忘了年少时和我的一段爱恋。
    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她看出我的惊讶，垂眸淡淡道：“我老公也知道。”
    我越发惊讶。
    “我老公是我的初中同学，我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他就喜欢我了。我和你分手之后，他就拼了命地追求我。我一直没有答应他，直到你给我打电话向我道歉，我才意识到自己该放开了，接受了他的追求。”
    “他知道我没有完全放下你，所以很讨厌你。但我因为你的道歉而想明白决定和他在一起，他又感激你。请你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也是他的意思。”
    她抬起头，一滴眼泪骤然滑落：“程慕擎，我变成一个坏女人，都是因为你。”
    听着她的指责，我无法反驳，我没想到自己年少时给她造成的伤害会持续这么多年。
    她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嘴角扬起：“程慕擎，我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去哪儿？”
    “美国。”
    “工作？”
    “算吧，公司派我过去，我也想离开这个伤心地，以后大概会定居在那边。”
    我沉默了几秒，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有一句：“一路顺风。”
    我想，如果我挽留她，她有可能会留下来。
    但我没有。
    因为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得对我女朋友负责。
    她眼眶一下自己就红了，别过头看向窗外，轻笑着说道：“相遇太早，重逢太迟，我的运气真不好。”
    我没有回应她的话，送她回了家。
    送她到家之后，我回了趟父母的家。
    看着父母夫妻多年恩爱如初，我说道：“爸，妈，我有女朋友了，我想带她回来给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