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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 何毕已经出现在牧启安所在课堂的教室里, 而且他这堂是有课的,还是比较重要的必修课。
也就是说,何毕逃课了。
何毕是威逼利诱的向大成问了教室, 然后从后门钻进来的,上午最后一堂课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下课吃中午饭, 趁老师板书的时间猫着腰努力缩着他高大的身躯钻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定, 然后从包里随便扯出一本上一堂课的大学英语课本装模作样。
眼睛在足矣容纳一百多号人的阶梯教室里快速搜索着牧启安的身影,终于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搜索到了牧启安, 大成就坐在他旁边。
虽然只是半个背影和一个后脑勺加小半张侧脸,何毕却一瞬间精神一震,算下来, 他们这都十一二天没见了。
上午十一点多的太阳,刚好只能照到靠窗那两列的位置, 牧启安所坐的地方刚好被金黄色的太阳光照射到, 牧启安栗色的头发在金色的薄光映照下显得更加耀眼, 就连他耳垂上那颗银色的耳钉也显得熠熠生辉。
一如牧启安在阳台帮他洗衣服那次,何毕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人不管在哪里本来就是发光的存在,也难怪那时候即便对他没有感觉也会不自觉的注意到这些细节了。
何毕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动的心, 但是现在想来, 那一个又一个叠加的误会也是神奇, 不自觉间两人的相处似乎也挺有意思。
何毕正想着, 突然不知谁在他的桌上拍了两下, 同时耳边环绕着一直被他隔绝在外的嗓音,“最后那名个高的同学。”
何毕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而后便惊悚的发现,整个教室一百多号人全都齐刷刷回头看着他,包括讲台上那位年过花甲的老教授。
何毕懵逼了一下,也来不及去看牧启安的反应,就听离他最远的讲台上的教授黑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列,最后一排那位个高的同学,就东张西望那个,请你起来说一下你对这段话的理解。”
何毕嘴角抽了抽,终于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板翻转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室里既响亮又尴尬。
何毕不自觉燥红了脸,他这是中彩了,来大学这么久还从没这么引人注目过。
何毕高大的身躯还站在整个教室最高处,讲真他现在只想缩起来,眼睛盯着自己的英语课本心里万幸老师没有走上来看看的意思,但他根本懵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光瞥了一眼前桌同学的课本,似乎是微观经济学?别说他们数院大一没这门课,就算以后有似乎也是选修,何毕哪知道怎么回答?
确切的说,他根本不知道人家讲的什么,问的是哪里……
“咳,”何毕更加低着头,“抱歉老师,我刚刚没注意听讲。”
老教授恨铁不成钢的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不过对于何毕自惭形秽的样子他还勉强算是满意,于是便多说了一句,“上课要专心听讲,大学的课程不像高中,或许对考试无用,但将来对你的生活还是工作未必没有用。”
何毕真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而另一位抬不起头的,就是另一角落里的牧启安了,从转头看到杵在后面的何毕开始,他就没把他抬起来过,更没再转动一下身体。
牧启安他真的,根本无法直视何毕啊。确切的说,他是无法直视傻逼的自己。
那天晚上牧启安离开房间之后,一口气从三楼冲到楼下,然后不停歇的一口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去几千米。
直到整个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些鱼贯而出的羞耻、懊恼、后悔……各种因为他过去的脑残傻逼误会而导致的难以自持的情绪也随着耳后的风一起发泄出去大半以后,牧启安才稍稍冷静下来。
然后平静的打了车,直接回了家,然后牧启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两夜,不声不响,把爸妈吓得半死差点报警,但妈妈放在门脚前的饭菜他会端进去吃完然后送出门口。
牧家父母从没见过自家宝贝儿子这样过,吓得两天没合眼,但好在牧启安不拒绝食物,这让他们略安心。牧妈妈随即猜测自己儿子可能是跟小何吵架甚至是分手失恋了,但除了安慰她并没有冒泡去找何毕,没有经得牧启安的同意她不会乱插手。
不过好在牧启安没有让父母担心太久,周一那天早上他就回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在沙发上守了一夜睡着的牧妈妈睁眼就见自家宝贝穿着整齐干净的站在他们面前,头发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的对她说,“妈,送我去学校,我八点有课。”
然后这一送就快半个月了。
牧启安杵在桌子上发呆,一只手随意转着笔,也没心思听课了。真的,他对何毕没有任何意见,他只是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些傻逼误会,以及他因此而做的那些煞笔事。
何毕脸上仿佛有字,从开学到何毕生日这两个多月以来所有牧启安的傻逼脑残智障神经病事迹全都刻在了何毕脸上,简直……惨不忍睹。
所以他没有回宿舍,也没法面对何毕。
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他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爱啊!这特么是他初恋啊初恋!牧启安从小到大父母百般疼宠,亲戚朋友同学人人羡慕喜欢追捧,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存在,哪怕刚来K大两个多月,现在也已经从系草升为校草,喜欢他的人那真是……
然而他真的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而且是这么的喜欢。他给何毕洗过衣服,给何毕买过早点,给何毕买奶茶,零食,甚至准备生日惊喜……等等等,这些曾经都是别人为他做的。而他都是第一次,现在想想,简直像个大煞笔,难怪何毕总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没脸了,虽然有的东西这半个月来已经在牧启安的脑子里回放了无数遍,但只要一想起来,牧启安还是控制不住的想钻地缝。
丢人现眼的过去也就算了,偏偏还伴随着他夭折的初恋,简直哔了狗的人生。
人生滑铁卢,一生中的灰暗时期,光荣丰碑后的耻辱面……
当然,牧启安是外人眼中的优质男神,校草高富帅,再加上他装逼小能手,除了他自己,大概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早就崩的怀疑人生了。他只希望时间能把这事糊弄过去。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何毕会突然出现在他上课的教室,旁听?谁信啊!
何毕都不知道那半小时是怎么捱过去的,时不时瞅一眼牧启安,QQ微信依旧没反应,让大成转告他下课等他一下也没反应,何毕只能就那么等着了。
不想没等到回复,倒是等来几张求微信求电话的纸条……
何毕:“……”
刚好下课,何毕一抬头,经管妹子果然比数院多的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再一看,牧启安人呢?
何毕火速收拾书包追就往外跑,从后门出去就看到牧启安从前门刚好走到楼梯口要往那儿下去,何毕想都没想就跟了上去。
因为刚下课,楼道里挤满了人,何毕三两下不仅没追上,还被别人挡了道,等到他好不容易挤到大成的身边,牧启安已经下到下一层楼的楼梯口了。
“牧启安他跑什么?”何毕纳闷的看着大成。
大成更纳闷,无语的耸了耸肩,“你说他跑什么?”
何毕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好继续往下追去。其实人家牧启安也没跑,稳得很,也不回头看他,甚至还一路享受身边女生们投来的惊喜目光,但他就是步伐快。
直到出了教学楼门口的地方,何毕才一把拽住牧启安的胳臂。
“牧启安等一下,你怎么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
牧启安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向何毕,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然后憋出来两个字,“有事?”不过很快把视线移在何毕拽着他胳臂的手上。
何毕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而后一下松开,这时候门口全是下课去食堂吃饭的同学,而且经过的时候视线全都不约而同落在他俩身上。
“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讲。”何毕有些不自然的率先走开。
牧启安望着他的身影顿了顿,最终还是跟了出去。
何毕领着牧启安一前一后绕到教学楼背后一片银杏林下。十一月初,已经深秋,虽然C市还有些微热,但银杏叶也由绿转黄,只是黄的不够彻底,不过也只是最后的倔强。
见不到的时候天天想时时想,现在见到了,人家也就站在身边,何毕反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于是开口又成了那一句,“咳~你这段时间怎么不回宿舍?”
牧启安其实是紧张的,然后又兀自脸热,还是无法直视自己做的煞笔事,同时也尴尬,但牧启安脸上却没有他的内心这么精彩多变,仿佛套了个外壳。
这是新晋校草牧启安。他是这么想的,虽然过去在这个人面前里子外子都丢了个精光,但现在不能继续丢脸下去,就算硬撑也要撑住。
于是牧启安双手插兜,眼睛盯着地上掉落的几片金黄的银杏叶道,“就……想回家多陪陪爸妈。”
何毕:“……”
睁眼说瞎话竟然能说得这么一本正经还很富感情色彩。
“那个、上次那条信息不是我发的。”何毕还是没忍住向他解释。
“嗯?”盯着地面的牧启安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何毕。显然他并不明白何毕的意思。
“就是那天晚上,’别来烦我’什么的,那条。”何毕说话间眼睛不自觉落在牧启安脸上,“不是我发的,是习沫趁我在点歌偷偷动了我手机,”似乎怕牧启安不知道习沫是谁,何毕紧跟着解释道,“就是陈露璐那个朋友,那次商业街你见过的。”
“哦,是、是嘛,”往事不堪回首,虽然意外但是……说来也没什么意义不是?
牧启安有些尴尬的撇开脸看向另一边,不想何毕又继续道,“那个,我跟陈露璐也没在一起,习沫她骗你的。”
“啊。”这回牧启安有些绷不住了,但是想想人家在没在一起似乎跟他也没关系,再者这事他早就从豆芽口中知道了啊,何毕跟他解释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某种暗示?
不不不,牧启安脑子里刚有这个不切实际的苗头就立马被他坚决否定了,他现在必须控制住自己发达的脑补能力,否则又得误会,他之前所有的悲催不都是拜自己的错误脑补所赐吗!
“这个、你不用跟我解释啊。”牧启安的脚紧张的踢着树叶,眼睛飘来飘去一直不肯对上何毕。
“咳,就是想解释一下。”何毕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哦。”
场面一度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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