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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缜没有说自己的猜测,也没有跟太子妃提京城的局势,太子妃自年后随太后去了定州,后来又艰难逃到秦州来,对京城的事情多半并不了解,告诉她也不过徒增烦恼。原本就计划今日出发前往中州,如今从太子妃口中得到了这些消息,宋缜更不耽误,拿好了盘缠和干粮就直接出发了。
太子妃暂且留在秦州,京城那边局势紧张,太子和小皇孙一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何况宋缜一走,宁熹也没有办法护送太子妃回京城。太子妃原本既艰辛又焦急,如今到了秦州,宋缜也赶往中州救援太子去了,自觉能做的都做了,太子妃也安下心来,除了等太子的消息,就带着两只小豆丁玩。
宁熹将请来打掩护的大夫送出去,回来只见太子妃带着刘皓和鹿儿,正在树荫下摆弄着一些小玩意儿。宁熹凑过去,把都快趴到地上的鹿儿拎起来,向太子妃道:“梁姐姐,闺女跟糙汉子不一样啊,怎么能这么没气质的趴在地上玩啊!”
太子妃把一堆小玩意儿拨到一边,也把儿子拎起来,一脸无辜道:“原本是在上面玩的,什么时候下来了……”
宁熹看了眼树下的石凳,鹿儿和刘皓的体形装两个是没问题,太子妃估计只能蹲在下面陪两个孩子玩,所以太子妃蹲不住了,把孩子抱下去了吗?
刘皓被太子妃提起来,挥舞着小手想摆脱现在这个位置,太子妃提了一会儿,有些累就把儿子放在石凳上面,小刘皓连忙冲着鹿儿招手,召唤鹿儿下去一起玩。宁熹将鹿儿放下去,瞧着还不满两岁的小皇孙跟鹿儿鸡同鸭讲的玩在一起,总觉得精明的太子殿下这个儿子有点傻。
院子里有一片紫藤花,这个季节还没有开花,但叶子已经长出来了,宁熹让人在紫藤花架子下面放了几张石凳,天热的时候可以乘凉。现在天气还没有热起来,但刘皓和鹿儿年纪小,皮肤娇嫩,就算还没到夏天也受不住太阳晒,在树荫底下玩刚刚好。
两个小娃娃有下人看着,太子妃便问宁熹,“好妹妹,我夫君可有消息了?我们娘俩儿还等他来接我们呢!”
这语气,让宁熹想起了话本子里丈夫远行的深闺怨妇,忍不住搓了搓胳膊,道:“还没有消息来,好姐姐怕是要再等一些时候了。”
明明是十分正常的对话,但听着两位主子的语气,旁边的几个丫鬟差点憋不住笑,就连太子妃都嗔了宁熹一眼,道:“你呀,几时也学坏了。”
宁熹心里叹了口气,能看得出来,太子妃远不如表现出来的轻松,但不轻松又能怎么办?又不是她念叨着,就能将太子殿下召唤回来。这样想着,宁熹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那边还没有什么好坏消息传来呢,把太子妃给逼疯了,思考了一下,宁熹道:“梁姐姐,明日常知府的夫人顾氏邀我过府做客,梁姐姐若是没事,不如一道出去散散心。”
“常知府的夫人?”太子妃细细思索了一番,确定自己没见过那位常夫人,点点头道:“也好,要不要准备手礼?”
“梁姐姐在我这里都是做客的,哪有叫客人准备礼物的道理。”宁熹笑笑,心道要准备,这位太子妃娘娘也得有钱准备啊!要一起出门,她还得给太子妃准备些伴手的金银锞子分给人家小孩呢!不过,宴会的内容还是要给太子妃提一提,“明日是常大人母亲的寿辰,因为不是整生日,也没有大办,只是相熟些的几家上门做个客。”
太子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想想若是在京城,一个四品官家老夫人的生辰,连帖子都不敢往她面前递,如今她还得蹭宁熹的寿礼,真是世事无常啊!
宁熹看着太子妃脸色变幻,不知道太子妃娘娘又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当然知道带太子妃去常家寿宴实在叫太子妃委屈了,但也好过太子妃在府里带着孩子交心好吧!再说,出去转转还能看看热闹分散一下注意力。
太子妃惆怅了一回,到次日出门时,已经完全是以寻常官夫人的身份参加人家寿宴的新鲜感,坐在马车上还问宁熹,“等会儿要怎么介绍我和皓哥儿的身份?说是小鹿儿的未来夫家吗?”
“……”太子妃真不愧是太子殿下一家的,随时都想坐实了鹿儿这个儿媳妇的身份,“好姐姐,我要是敢应你这一句,信不信回头鹿儿她爹跟你夫君拼命?”
“……”太子妃想起去年抢了宋家的玉之后,宋世子给自家儿子的回礼,一对漂亮的荷包,应该是宁熹的手笔,上面分别绣了一只漂亮的红公鸡,她都没敢拿给太子殿下看。
宁熹看太子妃安静下来了,总算松了口气,好心带太子妃出门透透气,她可不希望将女儿搭了进去,至于太子妃的身份,宁熹想了想,道:“到时,我就说你是我娘家的表姐,来秦州小住一段时间。”
太子妃点点头,对这个身份没什么意见,宋家和宁家都是百年传承的大户人家,两家的亲戚自然不少,虽没有说清楚她的身份,但作为两家的亲戚,别人也不会看轻了去。
说是简单一个小宴,但常知府是秦州最高的行政官员,常知府母亲的寿辰也十分热闹,宁熹走到里面,发现秦州的熟面孔差不多都到了。作为常家主母的顾氏本应该承担起招呼客人的重担,但顾氏十分重视腹中的孩子,生怕出半点差错,只坐着不动,将常欣萍姐妹指挥得团团转。
太子妃不明所以,坐在宁熹旁边还夸赞道:“那俩孩子真聪明,这小小的年纪已经能做这么多事了!”四下看了一眼,又有些奇怪,“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这夫人也不错,怎么大家都是这般谴责的表情?”
宁熹摇摇头,虽然太子妃身份高贵,但如今作为客居的表姐,宁熹还真不能让她傻乎乎去戳这种霉头,便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妃认真的听完,这种事在民间倒不是什么稀奇事,大多数人都没有那么多心思,单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没碍着自己,当后娘的也未必会有多苛待原配的孩子,所以故事里的后娘大多是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才变坏的。但在官宦人家,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继子女的倒是不多见,毕竟大家都要脸面,何况孩子外家也不是摆设。因此,秦州圈子里的人大多声讨顾氏几句,表现出谴责的态度也就罢了,毕竟又不是自家孩子,但在太子妃听来,却觉得很难接受,道:“孩子的父亲呢?孩子的祖父母呢?孩子的外家呢?都不管吗?”
“常大人的原配妻子是常大人考中功名之前就娶的,娘家自然也在老家那边,这一两个月的时间,那边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常家老太爷和老夫人么,常大人都快不惑之年了,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两个很快就要出嫁的孙女,和儿媳肚子里的孙子谁重要?反正只是叫她们姐妹做些事,又不曾责打害她们性命,不是吗?更何况,顾氏这些年对姐妹俩都不错,恐怕他们还觉得姐妹俩做错了什么事,就算没有,迁就一下孕妇的坏脾气也没什么。”宁熹摇摇头,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容易,光是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受苦不说,还得提醒自己,要是自己没了,孩子就得被人欺负、被人打了。
太子妃没遇到过这种事,此时听说了,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过门每两年就生下了刘皓,第二反应是幸好自己没像顾氏这么作。如今怀着孩子,人都顺着她对她好,可孩子总有生下来的一天,到时候生个男孩也就罢了,若是个女孩,今日折腾别人的事说不定就得自己受一遍。
宁熹见太子妃颇为认真的点点头,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好在两个女孩中,小的那个也有就算了,不用两年也该出嫁了。”
太子妃点点头,顿时起了八卦之心,“两个小姑娘都定亲了没有?”
旁边坐的也都是年轻的妇人,听说太子妃是宁熹的表姐,对她也十分客气,只是才第一次见,不好冒昧跟人说话,听太子妃好奇这个,便有人道:“前段时间听说是在相看了,不过后来不是常夫人有孕了吗?这事就暂且放下了。当时,听说常夫人看中的是同知吴大人家的公子,不过好像就在前几日,那位公子跟青梅竹马的表妹定亲了。”
“那现在呢?”太子妃慢悠悠剥着瓜子,顺口接着问。
“你也瞧见了,常夫人如今忙着养胎呢,哪里还顾得上常家姐妹啊!”那位夫人轻嗤一声,“说真的,我们也没那么闲,每日盯着别人家看热闹。那苛待继女的后娘多了去了,也没有这么这人怨的,我细细思量过,这缘故还是在于顾氏她原本待常家姐俩好!你想,我们前头还夸她心地善良,待继女好,后头就成了这样,心里头能好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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