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午夜降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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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先生一眨眼消失在了面前，我无奈之下跟着一众狐狸，徒步走出了山洞。
    中途我试探性地逮住一只小狐狸，一问之下再次确定了，原来这真的是一次剿灭猴族的计划。
    小狐狸说得绘声绘色：“我们伟大的族长最聪明，是他想出的这个计谋，潜入了猴族之中。这些该死的猴子，想着占领泽长岛。他们以为狐族纵容了他们几日，便是害怕与他们交手。实则不然，是族长他慈悲为怀，不想徒增杀孽。”
    果然世人常说，狐狸这种动物最狡猾。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口附和：“看来你们族长信佛。”
    “对了，你也是我们一族吗？你昨夜和族长一起睡的？”她的声音陡然危险了几分，身侧几只母狐狸闻言也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心说这些母狐狸看来都暗恋柳先生，这要不赶紧撇清关系，还不被她们的眼神杀死？
    “不不不，你们误会了，我夫君家在西海龙宫，与柳先生算得上朋友吧。”
    母狐狸总算是放松了警惕，转而笑眯眯地邀请我晚上的庆功宴多喝几杯。
    我抖着嘴角答应，闲聊中来到了一片寨子前。
    小狐狸一乐：“到了，这就是我们狐族的城寨。”
    此时我们已走出了森林，眼前青山绿水，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将城寨的大门和外界隔绝开。寨门前驻扎着两个狐族士兵，寨中有年老的狐狸在准备饭菜。
    天色逐渐变暗，我被小狐狸拉到一张桌边坐下后，便到了开饭的时间。
    一盘盘新鲜瓜果被端上了桌，可是迟迟不见柳先生出来。
    “吃吧，别客气。”同桌的小狐狸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热情地招呼我。
    “你们不等族长来就开吃了吗？”我有些懵，以往听说兽群中的首领意识很强。
    如今到了泽长岛的狐族，却发现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我们族长很随和，没那么多的规矩。”小狐狸盯着我面前的一串水晶葡萄，“你不喜欢吃吗？”
    毛茸茸的小爪子一点点在桌上靠近。
    就在这时，狐群中有人高呼了一声：“族长来了！”
    “哇呜呜呜呜！”伴随着一阵阵欢呼，披着白色袍子，依旧披散着乌黑长发的柳先生慵懒地走了出来。
    他看样子刚睡醒，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吃。
    而后，他侧身躺在主位上方的一张竹椅上，用手托着脑袋，狡黠的目光扫过寨中的一切，最终与我四目相撞。
    他微微眯起眼睛，绸缎般的长发垂在了椅子上，好似一张黑布衬得他肌肤胜雪。
    柳先生的黑眸注视着我，我下意识地回避。
    刚一低下头，就听见身边的小狐狸惊呼了一声：“族长大人！”
    我猛地一抬头，他已经闪身到了我的对面，一只手拧起小狐狸，另一只手将果盘塞入她的怀中：“端着，换张桌子吃去。”
    “是……”小狐狸既惊喜又惊讶，抱着果盘去了邻桌。
    柳先生手肘立在桌面上，宽大的衣袖往下一滑。我余光瞥见他细腻的手臂肌肤，忍不住在心中咋舌：这肤质和模样，真是连女人也自愧不如啊……
    “小鸭子。”他倏地开口，给我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外号，“现在我有时间，可以听你好好求一求我。”
    “我叫……杨九月……”我极力纠正他，心想着要是没用就算了，反正我这次来的目的是求他救龙弈。
    果不其然，他一脸傲娇：“小鸭子。”
    我只好伸手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玉佩，搁在了桌子上：“柳先生，我曾有幸见过令妹，她在临终前托我将此物交换给你。”
    我话音刚落，柳先生一双眼睛就死死盯着玉佩，缓缓蹙起了眉头。
    半晌，他难得正经地问我：“她是怎么死的？”
    我将那日在酒泉村幻境中遇见的事和他详细一说。他听得很认真，眸光却始终未离开玉佩。罢了，他拿起玉佩把玩了一番，一直沉默不语。
    “柳先生，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令妹临终前说过，她未曾后悔自己的选择。”我试图安慰他。
    他突将玉佩扔进了我怀中，转眼间恢复了那副痞子模样：“还算她有良心，知道托人将死讯传回来，省得老子牵肠挂肚。这玉佩留在身边看着心烦，你拿去玩吧。”
    “可是……”我想推辞。
    柳先生将眼珠子一瞪：“还想不想救你男人了？”
    “想！先生只要能救我夫君，条件可以随你提。”我闻言认真道。
    他挑起眉毛：“那你去帮我杀个人。”
    “啊？”我一怔。
    “要不放把火也行。”
    “……”
    “要么奸淫掳掠妇女？”
    这都是提的什么条件啊！
    “除了这些，都行……”我怵怵道。
    “哼，那也敢说条件随便提？”柳先生一脸嫌弃，拿余光又瞥了我几眼，最后淡定道，“老子可以帮你救龙弈，不过你得管我一年的吃喝。在这一年里，老子得跟着你，就当去人间旅游。”
    我尚未回过神来，他翻了个白眼：“行不行，不行拉倒。”
    这个条件比起龙弈的一双眼睛，实在是太划算了。
    “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的狐族怎么办……”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要是同意了，你就先回西海龙宫。等过几日我安排好了琐事，就来找你们。”
    我哪敢不同意，当即谢过柳先生，回到岸边与大海龟一起回了龙宫。
    我将这一好消息告诉给龙湘，然后兴高采烈地去探望龙弈。
    我不在的这几天里，他看上去有些消瘦。知道我去了泽长岛遇见猴群一事后，龙弈很紧张地握住我的手，问我有没有受伤。
    “现在想来，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夫人在义无反顾地救我。”他微微一笑。
    我抱着他：“傻瓜，要不是你处处保护我，我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你还得保护我一辈子。等我找全了地藏经，我们永远都不用分开了。”
    龙弈的身子一怔，最终点点头：“恩，夫人一定会找全地藏经，重新回归地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