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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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东、陈金铃目光相触，同时怔住。
    如今杨东与之前大不相同，叮当生活超市成立之后，他跟着陈正走南闯北，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做不同的事情，谈吐举止逐渐大方成熟更多，加上杨东本来就和杨婧一样，有副好皮相好身段，平时杨婧给陈正买衣服时也会装扮一下杨东。因此，如今的杨东看上去，分外沉稳有魅力，吸引叮当生活超市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然而汪丽敏还是不大喜欢杨东。
    “咳。”汪丽敏咳嗽一声。
    杨东忙将视线移开。
    陈金铃也垂下眸子。
    “先吃饭，吃完饭再染鸡蛋。”汪丽敏说。
    “等、等等一下嘛，鸡蛋蛋都快要染完了。”叮叮说。
    汪丽敏笑了笑，说：“行，那咱们就等一等。”
    “舅舅帮你们。”杨东弯腰把小篮子里所有煮熟的白鸡蛋，倒进盆里，接过叮叮手中的小笊篱，拨弄着鸡蛋滚两圈，三下五除二捞进圆簸箕里，问：“叮叮，你看鸡蛋染的行吗？”
    叮叮站起来，认真地围着圆簸箕检查一遍，才说：“行。”
    “那可以吃饭了吧？”
    “那好吧，舅舅，谢谢你帮我弟弟嘟嘟染红鸡蛋。”
    “不客气。”
    “那我和妹妹去吃饭了。”
    “去吧。”
    叮叮拉着当当的小手跟着汪丽敏和陈金铃向厨房里走。
    杨东站在原地看着陈金铃。
    “杨东，这边一桌还没有上鱼呢。”李彩芸喊一声。
    “哎，好，我现在就上。”杨东应一声，拿着托盘就去厨子那里端菜，然后开始给各个席座上菜。
    整个陈家院子从刚才的嬉笑热闹，进入到觥筹交错中，期间陈正、杨东两个人在院子里穿行忙碌。
    而作为当事人的嘟嘟，正躺在妈妈身边呼呼的睡着，对外界浑然不知。
    杨婧则侧躺在床上，笑容温柔地看着嘟嘟。
    “妈妈！妈妈！吃饭了！”这时，叮叮喊着从外面跑进来，刚一进门，立刻把动作放轻了，声音放小了，慢慢走到床边。
    “儿子。”杨婧笑着问：“你吃过饭了？”
    “嗯。”
    “妹妹呢？”
    “妹妹还在吃呢。”叮叮趴在床边，看着灯芯绒小被子卷着的嘟嘟，小小的粉嫩嫩的，叮叮的小手痒痒的转头问：“妈妈，弟弟睡着了，我可以摸摸他吗？”
    “可以啊。”杨婧笑着说。
    叮叮立刻高兴地趴在床沿，小手轻轻戳一下嘟嘟的小脸蛋，眉眼弯弯，奶声奶气地说：“弟弟，你咋又睡了啊？”
    嘟嘟仍旧呼呼的睡着。
    杨婧直起身，背靠着枕头，接过汪丽敏端来的鸡汤。
    “弟弟，你咋和当当一样，除了吃就知道睡呢。”叮叮小脸蹭了一下嘟嘟的小脸，闻着嘟嘟身上奶香，小手不由得又轻轻摸摸嘟嘟的小脸，说：“弟弟，你个小懒猪。”
    “哇！哇呜呜。”突然间，嘟嘟张大嘴巴声音嘹亮中气十足，顿时把叮叮吓得赶紧往后退。
    汪丽敏、杨婧转头去看嘟嘟，嘟嘟小嘴巴一闭，不哭了，又呼呼睡起来。
    汪丽敏：“……”
    叮叮看向杨婧：“妈妈，弟弟咋哭的声音这么大，比当当还大。”
    杨婧笑。
    汪丽敏搂着叮叮说：“弟弟声音大好，说明身体好。”
    “可他哭一声又睡了。”
    “心大。”汪丽敏说：“以后会是个胖娃娃。”
    叮叮转头则看小小的弟弟，不一会儿，又趴到弟弟的灯芯绒小被子跟前看弟弟睡觉，看了许久，可是嘟嘟一直没醒。
    嘟嘟一直的状态就是吃、睡、哭、吃、睡、哭，就这么吃完睡，睡醒了哭，哭过再吃，吃过了再睡，杨婧终于可以上班了。
    杨婧做月子足足坐了四十五天，这四十五天，她基本就是躺在床上，在房里走走，遇到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大地时，她能在陈家大院子里走走，其他事情一概不操心。比如叮当生活超市的事情，比如叮叮当当吃饭穿衣洗澡问题，连陈嘟嘟也都是陈正照顾。
    陈正真的是从连孩子都不会抱，到换尿布哄孩子给孩子穿衣服等等做的娴熟至极，也因为杨婧在生产时出的一些状况令杨婧从鬼门关过了一遭，他对杨婧分外珍惜，凡事都是亲力亲为，于是，在杨婧坐月子的这四十五天，杨婧胖了十斤，叮叮当当分别胖了两斤和三斤，而陈正瘦了十五斤。
    “亲爱的，你瘦太多了。”晚上，杨婧躺在陈正怀里，摸着他的胸膛、腰部、以及不可描述的部位说。
    “还行吧。”陈正的手没有闲着，杨婧胖了十斤，这十斤胖的令陈正爱的不得了，以前的杨婧太瘦，生完孩子胖一点，胸大了一点，臀.部翘了一点，腰上也有点肉，可以说这十斤肉长得极其合他的心意，此时陈正揉着摸着，又兴奋起来。
    “不行。”杨婧坏笑着说。
    “怎么不行了？”陈正脸贴着她的脸，低声问。
    “太瘦了没劲儿。”杨婧笑着说，最后两个字的尾音上扬，自有一股子风流的媚态，顿时让陈正把持不住，把她压在身下，咬着她的耳朵说：“我刚才没有伺候好你吗？”
    “人家还要嘛。”
    “妖精！”
    起初还是杨婧占上风，把陈正撩.拨的全身冒火，粗.喘不断，不过几分钟之后，形势大转，陈正到上床，那些半荤不素的话都往外蹦，动作也跟着野性起来。
    “媳妇儿，这还有奶啊。”
    “啊。”
    “不能总紧着儿子，我得尝尝啊。”
    “你别说。”
    “媳妇儿，你怎么这么惹人疼的，瞧这紧的。”
    “闭嘴。”
    “媳妇儿，腿箍紧点，再紧点。”
    “陈正，你给我闭嘴。”
    “行，那咱们动作激烈点。”
    “……”
    等到陈正将套子，扔到床边的垃圾筒时，杨婧已经累瘫在床上。
    陈正亲着她圆润的肩头问：“有劲儿吗？”
    “有，有，有有有。”杨婧赶紧说。
    “乖。”陈正在她嘴角亲了亲，然后起身穿上衣服说：“睡吧，我去妈房里看看咱儿子闺女去。”
    以前叮叮当当是不愿意是和杨婧分开睡的，自从陈嘟嘟出世之后，叮叮当当觉得自己是大人了，要自己睡，只有弟弟可以和妈妈。因此杨婧、陈正一说分房，两孩子就同意了。汪丽敏觉得两孩子还太小，一下就分房子单睡，不太好，正好汪丽敏的东屋够大，屋里拉一条布帘子，又放两张小床，小床是大军专门给叮叮当当做的。
    然后每晚叮叮当当就和汪丽敏隔着一条布帘子睡觉，汪丽敏实在喜欢孙子孙女，自嘟嘟满月后，她把嘟嘟也抱到自己床上带着，其实也是让儿子和儿媳妇多多亲热。
    此时，嘟嘟躺在汪丽敏头边，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看，他难得没睡，叮叮当当开心地穿着小睡衣，也爬上汪丽敏的床上，躺在嘟嘟旁边，小声和嘟嘟说话。
    “弟弟，弟弟，我是姐姐。”当当软软地喊着，小手摸着嘟嘟的脸，“吧唧”亲一口，“吧唧”又亲一口，还要再亲时，叮叮皱着小眉头说：“小当当，你别亲了，一会儿把他亲哭了。”
    “哥哥，我再亲一口。”
    “不准亲了。”
    “哥哥，我就亲他一下。”
    “那好吧，最后一下。”
    当当摸着嘟嘟的小脸，“吧唧”一声，狠狠地亲了，然后嘟嘟高亢的哭声就响起来：“哇啊啊啊……”
    汪丽敏：“……”
    叮叮：“……”
    当当：“嗯……嗯……哥哥，弟弟哭声好大哇。”嘴巴张大也好大。
    一个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陈正连忙疾步走过来，抱起嘟嘟哄，从今天起陈家院子的人都知道陈嘟嘟哭声特别大。
    第二天一早，杨婧开始正式上班，吃完早饭便和陈正一起去南州市叮当生活超市。
    叮叮当当在陈家大院子由汪丽敏和陈金铃带着。
    杨婧、陈正临走之前，叮叮当当特别交待：“爸爸妈妈，你们早点回来哟。”
    然而，杨婧、陈正并没有早点回来。
    现在的叮当生活超市和之前大不相同，开始的时候步步艰难，各个供货商都要跑，检查商品，然后再进货，招聘工作人员也不好招等等，然而这些陈正和杨东都坚持下来了，杨婧虽不能亲力亲为，但是为叮当生活超市的发展出了很多点子，而且每个点子都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如今，叮当生活超市在南州市汽车站附近这一块区域十分有名，不管是周边的居民，还是路人乘客，买东西都是首选叮当生活超市。
    顺着叮当生活超市名气的上涨，陈正、杨东不再像以前那么辛苦，到处跑工厂，去进货。而且是推销员直接上门，带着各自厂子里的商品，以出厂价卖给陈正，并且表示会送货上门，这大大节省陈正、杨东的时间和运营成本。
    所以，陈正才有时间多多照顾杨婧和嘟嘟的。
    叮当生活超市在杨婧、陈正、杨东的摸索下逐渐趋于成熟，陈正、杨东、杨婧也轻松很多。
    才刚到叮当生活超市，又有各个厂子的推销员找过来，向陈正、杨东推销自家的商品，陈正、杨东去查看。
    杨婧则一进叮当生活超市，收到营业员的热情欢迎。
    杨婧笑了笑说：“谢谢大家，继续工作吧。”然后进了更衣室换绿色工作服。
    杨婧刚一离开，几个营业员凑在一起说杨婧生个孩子生漂亮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等杨婧再出来时，发现萍萍也凑在一起和其他营业员说话。
    杨婧愣了下，萍萍真的改邪归正与人为善了？她再看向其他营业员，果然看待萍萍的目光中没那么敌意了。
    杨婧欣慰一笑，继而去小财务办公室，和新招来不久的小会计开始理账，整账，期间陈正过来看她，让她不要太累，惹得小会计抿笑偷笑。
    杨婧忙到中午，从小办公室出来时，看着萍萍在超市门口走来走去。
    “萍萍。”杨婧喊一声。
    萍萍赶紧走过来：“老板娘。”
    “怎么了？这都中午了，还不去吃饭？”
    萍萍忸怩了一会儿，然后才说：“老板娘，我有事儿和你说。”
    “什么事儿？”杨婧问。
    萍萍又酝酿一会儿，说：“我想辞职。”
    “辞职？”
    “嗯。”
    “为什么？”在此之前，萍萍死乞白赖地赖在叮当生活超市，哪怕和所有的营业员都起了冲突也不愿意走，这是怎么了？杨婧才问出口，突然想到什么，问：“你要去上学了？”
    萍萍点头：“嗯。”
    “真的？”杨婧惊喜地问。
    “真的。”萍萍忐忑地看着杨婧，问：“老板娘你不生气吗？”
    “生气什么？”
    “我刚从你这儿学了本事就要走，你不生气吗？”
    杨婧笑：“怎么会生气，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这个决定你已经下很久了吧？因为我生嘟嘟，超市比较忙，所以你没有提前和我说，再拖到现在才和我说是不是？”
    萍萍怔怔地看着杨婧，从来没有哪个人像杨婧这样，一说就说中她的心理，知道她的任性她的顽劣都是掩饰自己的自卑、缺爱，也明白她的小心思小情绪，她真的很感动。
    杨婧见她默认，笑着说：“谢谢你，去上学吧，我现在要回家给嘟嘟喂奶，晚点我把工资算好给你。”
    “嗯。”萍萍点头，说：“老板娘，我放寒暑假的时候来给你打工。”
    “高中很忙，好好上学，你上大学后的寒暑假再来给我打工哈。”
    “杨婧！”这时陈正骑在摩托车上喊杨婧。
    “哎！”杨婧应一声，转头和萍萍说：“我先回家了，正好一会儿小英上班，你先回家准备准备，好好上学。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我小儿子又要哭了，他哭起来可祸害人了。”
    “嗯。”萍萍点头，看着杨婧匆匆上了摩托车，看着陈正给杨婧戴好头盔，看着陈正、杨婧的摩托车拐了个弯，她敏感的心里潮潮的，感觉自己能够遇见杨婧遇见叮叮真的很幸运。
    “萍萍找你什么事儿？”正在骑摩托车的陈正问杨婧。
    杨婧紧紧搂着他大声说：“她要去上学了。”
    “那挺好啊。”
    “是啊，总算开窍了，我要回去告诉我大儿子去，我大儿子可是力劝萍萍上学的人儿啊。”杨婧笑着大声说。
    陈正听了也笑笑。
    夫妻两个两十多分钟到家，本来二人就想着嘟嘟肯定会哭。
    事实上嘟嘟确实在哭。
    汪丽敏抱嘟嘟拍着哄着：“嘟嘟不哭，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
    当当昂着说：“弟弟，你可别哭了，你把大军叔叔家的狗狗都吓跑了。”
    陈金铃被当当逗笑。
    叮叮小手握着小奶瓶，奶瓶里半壶奶，小手举着说：“弟弟，你别哭了，你喝奶吧，这么好喝，你咋不喝呢？”
    嘟嘟仍旧哇哇地哭着。
    陈正骑着摩托车刚一进院子，杨婧忙去掉头盔，跨下来，接过嘟嘟：“哎哟喂，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说着杨婧就抱着嘟嘟往堂屋进，到了西屋才解开衣服给嘟嘟喂奶，嘟嘟顿时不哭了。
    院子里汪丽敏和陈正说：“这小家伙还是最喜欢母乳，奶粉只喝几口，玩一会儿睡一会儿，又喝几口，不一会儿又闹了。”
    “我去看看。”陈正说着进了堂屋。
    叮叮拿着奶瓶说：“奶奶，这奶咋办？”
    当当盯着奶瓶舔了舔嘴巴，说：“哥哥，给我喝吧。”
    陈金铃一下被当当可爱的小模样逗乐。
    “你啥都喝，你都这么大了，不给你喝。”叮叮拒绝。
    当当说：“哥哥，可是，那个那个，弟弟不喝，弟弟不喝，那个那个，我们家我最小，我可以喝奶的。”
    “那好吧，你喝多了别尿裤子了。”叮叮说着把奶嘴送到当当嘴前，当当咬着奶嘴呼噜呼噜吸一大口说：“哥哥，你也喝啊。”
    “我不喝。”
    “哥哥，你也喝。”
    然后叮叮当当就你一口我一口把嘟嘟的半壶奶喝的一干二净，把奶瓶递给杨婧时，杨婧才想起来，叮叮当当真的是鲜少喝奶，自她穿到这儿开始，叮叮当当已经开始吃饭。杨婧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好多孩子三四岁的，晚上睡觉前或者哭的时候，都会抱个奶瓶喝奶，叮叮当当从来没有。而去年，她因为穷，没有给叮叮当当买过奶粉喝，此时却想着要问：“好喝吗？”
    “好喝。”叮叮当当回答。
    “那以后嘟嘟的奶粉都给你们喝好不好？”杨婧问。
    “不好。”两个小家伙一起回答。
    “为什么？”杨婧问。
    当当软软地说：“因为我喜欢吃猪蹄。”
    “我喜欢吃面条。”叮叮说。
    杨婧微汗，这个时候再想弥补奶粉给叮叮当当，看来真的已经晚了，两个小家伙似乎已经过了喝奶粉的时候了。
    杨婧不再勉强，低头看嘟嘟，小家伙已经唆着奶.头睡着了，杨婧把衣服拉下来，抱着嘟嘟抱了一会儿，把嘟嘟放在床上。
    接下来的日子，杨婧照旧和陈正一起上班下班，嘟嘟中间要喝奶，汪丽敏会沏一壶奶给嘟嘟喝，小嘟嘟饿的时候，喝半壶，能让他安生一会儿，每次临近杨婧中午下班或者晚上下班，他就是扯着嗓子大哭，好在杨婧、陈正摸准了小嘟嘟的生物钟，每次都按时回来。
    可是嘟嘟太能闹腾了，叮叮当当两个小家伙加在一块，也没有嘟嘟一个小娃娃能折腾。
    尿裤子了，哭。
    拉便便了，哭。
    被姐姐亲了三下，哭。
    被哥哥亲了三下，哭。
    晚上睡醒灯不亮，哭。
    晚上要睡觉灯亮着，哭。
    ……
    汪丽敏、陈正有时候想，这个小家伙是替哥哥姐姐报仇来着，可着劲儿地折腾着汪丽敏和陈正，杨婧抱他就没他哭的。
    虽然汪丽敏、陈正这么说着，但是嘟嘟也是疼的紧。
    就这样，杨婧、陈正忙碌着，叮叮当当嘟嘟成长，就到年了。
    这个年过的异常忙碌，叮当生活超市简直要忙疯了，杨婧早早地就让陈正、杨东在超市专门开了一块区域给蔬菜肉类，由菜农、肉联厂每日供货，又向利民食品厂定制订购新春大礼包，包装精美的糖果子等等，并大量储存在库房，同时杨婧自制各种促销优惠大活动。
    杨东起初还担心卖不掉，结果年前几天，叮当生活超市进入疯抢状态，即使每样东西都合理地调高了价格，仍然阻挡不住顾客的购买热情，叮当生活超市的库房完全满足不了需求，各个供货商几乎是一天一送货。
    杨婧、陈正、杨东加上叮当生活超市的营业员已经忙不过来，因此汪丽敏让陈金铃、李彩芸也去了叮当生活超市帮忙，寒假归来的萍萍也上手了。
    而且望城县西七里的叮当小超市则由汪丽敏和叮叮看着。
    叮叮就是卖东西一把好手，可能遗传了杨婧对数字的敏感性，还没有上学，就会算术不说，现在带着小数点的数字也认识，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都会，但是过百就不行了，不过，叮当小超市生意小，过百的很少，而且有汪丽敏在场监督着，生意做顺利的很。
    “这个这个找你两块钱。”叮叮踩着凳子，站在叮当小超市窗子前，把两块钱递出去，说：“下一个，大伯伯，你买啥？”
    “我买包红糖。”
    叮叮回头：“奶奶，拿包红糖给大伯伯。”
    “嗯好。”汪丽敏就去拿红糖递过来。
    在叮叮和汪丽敏忙着的时候，当当正拿着波浪鼓，哄躺在摇篮里的嘟嘟，小声唱着：“……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步向上爬……阿家、阿门一颗葡萄树……”
    嘟嘟躺在摇篮中，如今的小脸胖呼呼白净净，红色完完全全褪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长相真是集合了杨婧、陈正的优点，和叮叮当当都是高颜值的孩子，此时黑溜溜地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小嘴里吹着泡泡。
    “啵啵啵”泡泡沾的小嘴四周都是水。
    “哎呀弟弟，你咋又吹泡泡了呀，多脏啊。”当当软软地说着，用围嘴给嘟嘟擦嘴，才擦过，嘟嘟又“啵啵”地吹泡泡。
    一家人就这样忙碌，终于到了大年三十，叮当生活超市开了一上午之后，终于宣布放假。
    杨婧、陈正、杨东、陈金铃终于回来了。
    杨婧刚一到大院子，就听到叮叮奶声奶腔地说：“我们没有红糖啦，都卖完啦，都卖完了咋办呢，那个，你去借别人家的吧。嗯，你去找我奶奶借吧。”
    杨婧一转头就看到叮叮踩在小凳子上，小脸对着窗子，正跟买东西的人说话呢，杨婧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心头一暖，喊：“杨叮叮同志。”
    叮叮回头：“妈妈你回来啦。”
    杨婧走上前搂着叮叮，把叮叮抱起来：“是啊是啊，杨叮叮同志你辛苦了。”
    “不辛苦。”
    “昨天妈妈没回来，你想妈妈吗？”
    “想了。”
    “亲亲妈妈。”
    “啵。”叮叮亲了杨婧一下。
    杨婧搂抱着叮叮，狠狠亲叮叮，亲的叮叮咯咯地笑不停，喊：“妈妈，妈妈。”
    杨婧抱着他说：“走，看看妈妈给你们买的新衣服，可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