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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命人将他抬到寻芳殿去,而是直接出了大殿,上马出城。
华冀申站在黑漆漆的地方,一身白色狐裘,面容硬挺,眉飞入鬓,看着赵齐离去的身影,淡淡的牵起嘴角。
天空一片萧索漆黑,寒鸦飞过,一片呱噪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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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哥哥,”叶雨小心的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说道:“这里好冷,送雨儿回宫吧。”
华冀申恭敬的退后,行了一礼,疏离感顿时拉开,彬彬有礼的沉声说道:“臣不胜酒力,不敢叨扰郡主,郡主还是自行回去吧。”
说罢,转身就上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渐渐远去,叶雨仍旧站在原地,宫人走上前来,为她披上大裘,却一不小心落在了地上,深红色的大裘落在雪地尤其显得醒目,好似一滩鲜血。
叶雨倔强的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的不让它掉下来。
“郡主?”
嬷嬷叹了一声,上前拉住小郡主的小手,说道:“回去吧。”
叶雨抿紧嘴角,听话的点了点头,跟在嬷嬷的身后一言不发的向马车走去,冷风吹来,一滴眼泪顿时下落,划过脸颊滴在苍白的雪地上。
“嬷嬷,”小郡主的声音细小,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雨儿做错了吗?”
嬷嬷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叶雨的头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错,就只能怪你生错了人家爱错了人,这个可怜的孩子,未来的路又该如何去走?
马车缓缓向前,隐没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之中。
禁宫的密室里,阿精一把扯下男人蒙眼的黑布。
张节紧紧的皱眉,好半晌才适应了这样明亮的光芒,抬起头来,却陡然看到男子淡漠轻笑的脸孔。
“华冀申?”张节双眼顿时大睁,不可置信的大声叫道。
华冀申坐在椅子上,正在品茶,闻言略略抬眼,淡笑着打招呼:“张公子最近贵人事忙,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你好大的胆子!”张节顿时大怒,厉声说道。
“我的胆子向来不小,张公子应该心领神会。”
“华冀申,长老会不会放过你的,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华冀申呵呵一笑,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一样,缓缓说道:“我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敢肯定你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记得吗?”华冀申微微探前身体,笑容邪魅,声音舒缓的缓缓说道:“冀北被屠你也有份功劳,我可要好好款待你。”
“啊!”
巨大的惨叫声顿时响起,凌厉的刀锋下,一只断手顿时掉落在地,鲜血狼藉。
几滴血浆溅到华冀申的手腕上,男子微微皱起眉来,厌恶的拿起一块白绢用力的擦拭。对着属下冷然说道:“拖下去,砍了喂狗。”
张节垂死挣扎,怒声叫道:“冀北狗!我叔父不会放过你的!”
“徐振国?”华冀申冷笑一声:“他太老了,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只有你们张氏还将他当做神一样的供着。现在他那颗腐朽的头颅里,还不一定在怀疑谁呢。”
“张节,你这个蠢材!”
华冀申突然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厌恶的沉声说道:“你原本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活,可惜你不该激怒我,尤其不该拿我最在乎的人来威胁我,你以为你可以扳倒我?天真。你始终是个不成器的废物,以前是,现在是,原本以后也会是,只可惜你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一把将染血的白绢扔在地上,华冀申凌然转过身去,大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拖下去!”
怨毒的咒骂和惊恐的厉啸顿时响起,华冀申背脊笔直,充耳不闻。
他已经走上了复仇的道路,曾经羞辱过他,伤害过他的人都将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从此以后,他再不允许有人将他心爱的东西夺走,再不允许!
冷月如霜,夜风冰冷,今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整个京城都被惊动,张氏嫡长公子张节昨晚在皇城遭人伏击,一百兵马全军覆没,张节被人掳走,皇城禁军赶到的时候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瞧见,搜索一夜一无所获,如今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五骑快马迅速奔出京城城门,向北绝尘而去。
阿丹来通报的时候,华冀申正在廊下品茶,闻言冷然一笑,淡淡的说道:“越热闹越好。”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顿时让阿丹浑身上下都冰冷了起来,他跟了华冀申五年,却发现自己渐渐看不清楚这个主子了。
骁骑营的校场上,传来一波又一波雷霆般的叫好声,笑容明朗的女子站在校场中央,七箭齐发,连珠弹丸般一支接一支的射向百步外的靶心中央。
“月教头!”
远远的一骑战马迅速奔来,年轻的士兵穿着一身灰褐色的短打武服,翻身跳下战马,气喘吁吁的说道:“有人找你。”
“找我?”月柔婷一愣,放下弓弩,一下自箭台上跳了下来,问道:“什么人?”
“月教头!”笑容爽朗的大汉挥舞着弓箭大声叫道:“还比不比啊?”
“连袍子都输给我了还不知悔改,早晚要你输得没裤子穿!”女子转过头去,语调清脆的喊道,周围的骁骑营战士们陡然大声笑了起来,纷纷哄起那名吵着要比箭的大汉。
通讯兵也跟着众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亭国太子的,人很多。”
月柔婷的眉头缓缓皱起,会是谁来找她?华冀申不是说打亭太子那件事了了吗?还会有什么人来找她这个小小的箭术教头?
“走,去看看。”
月柔婷翻身跳上另一匹战马,跟在通讯兵身后,向着大营的方向而去。
远远望去,今日的骁骑营格外热闹,金龙幡旗,锦衣礼官,一色身姿绰约的女子们端着巨大的金盘,亭太子的总管们穿着大典才穿的华服,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一排排金碧辉煌的箱子摆在营帐之前,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旷世奇珍。
张飞眉头紧锁,对程副将沉声说道:“深将军呢?怎么还没回来。”
骁骑副将额头冷汗直流,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压低声音答道:“就快了,属下已经派人去通传。”
“不错,原来这军营之中,也别有一番景致。”
一个慵懒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张飞闻言顿时头痛,转头苦笑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此番来我骁骑营这里,到底所为何事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亭太子林初訚一身大红锦袍,衣衫如火,下摆处绣着几只鸾凤戏龙图,金光耀眼,衣带飘香,外罩火红狐裘,一双眼睛邪魅如桃花,大冷的天却偏要死命的摇着一把折扇,故作神秘的模样直看的人牙根痒痒。
张飞发誓,他真的有些忍无可忍了。
整整两天,他随着眼前此人四处折腾,先是嫌紫金宫睡觉的地方不通风,忙活半晚上总算通了风他又嫌通风之后屋子冷,一早上起来就开始为宫里的宫女长得丑而不肯吃饭,吃顿饭也是百般挑剔,一会说茶叶不是最近三日的新茶,睡觉时,下人凡事要路过的必须垫上棉布。总之是花样百出,无穷无尽。
张飞一条命几乎去了一半,感觉似乎和众多兄弟们争斗多年都没有陪着他这两天辛苦,眼下也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别出心裁的念头,不贯不顾的叫上一群人来了军营。
如果在这之前,他还一直怀疑这家伙是扮猪吃老虎的隐藏高手,那么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这家伙就是一个变态,毫无理智可言。
“哎呀!来了来了来了!”
亭太子双眼突然放出光来,张飞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他一把拉到一边,唰的一声合上折扇,男人紧张兮兮的说道:“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不俗气吧?你看我这双靴子,是北漠进贡的极品花貂,还上档次吗?”
张飞无奈的叹了口气,频频点头:“好,美极了。”
刚一踏进大营,月柔婷就看到了张飞的虎威营军兵马,她的眉头轻轻一蹙,心下暗暗留了几分小心。
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何张飞会亲自前来找自己呢?会不会是阿申出了什么纰漏?
这时,她已经靠近了人群,只见亭太子身边的官员们一个个皱眉看着她,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她稍稍安心,若是阿申事败,张飞只要带着虎威军来就好,何必带着亭国太子?事情一定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
“末将月柔婷,参见张将军……”
“哈哈!看你这回往哪跑!”
一个火红的身影突然从身后窜了出来,一把伸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所有人霎时间目瞪口呆,然而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女子骤然间好似受到攻击的小兽,雷霆般原地跃起,一个繁琐手就从对方的掌控下挣脱而出,小擒拿手随之而上,咔嚓两声脆响,就反客为主的将偷袭的男人死死的按在地上!
“什么人?”
月柔婷冷喝一声,沉声说道。
然后,就见亭国大皇的心肝宝贝拼了命的从地上抬起头来,仍旧保持着笑眯眯的色狼表情,语调慵懒的说道:“真是粗鲁,是我啊,你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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