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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净一回头,是张肃和皇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有点紧张,却还是端着大师架子,双手合拢,冲赵先傲微微弯腰, “阿弥陀佛,贫僧空净见过皇上。”
“可曾见兽王?”
“贫僧刚见他从门口过去,往前去了,怕是从小路走和皇上错开了。”
赵先傲松了口气, 扫了一眼院子,残雪化成的泥水已经冻结成冰, 满地都是大王被冻上的脚印, 院中石椅处还有一套灰色的僧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空净注意到他的视线,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向来谨慎,把大王撑破的虎衫和虎鞋都塞进了灶子里,烧的干干净净。
赵先傲没看出这个老和尚和院子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不解为何大王要常跑到这里玩, “走吧。”
大王回去的这一路上, 遇到了好多人, 每个人看到他都要说上一句, “兽王,皇上正急着寻你呢,赶快回去吧。”
这个时间,清修寺居然还这么活跃,人人都举着火把到处游逛,狗皇帝一定是着急死了。
大王一路狂奔,反而将赵先傲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到了院子,端王竟在这,他看到大王还是一副冰块脸,大约是因为四下没有赵先傲的人,还阴阳怪气的嘲讽他,“惯会讨巧卖乖,果真是养不熟。”
大王现在非常饿,又跑了这么远,看着端王的眼睛都是绿油油的,一副馋肉的模样。
一向沉稳的端王不由后退了一步,“你,为何用那种目光看着本王。”
大王盯着他看,抬起爪子上前一步,他上前,赵先永便后退,一会的功夫退到了大门,气氛十分紧张,仿佛下一秒,大王就会扑上去狠狠的从赵先永身上扯下来一块肉。
那日斗兽,赵先永也在,只不过这两日大王乖巧的模样快要让他忘了,这是一击便战胜北国雄狮的猛兽。
忽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先永没等回头,就见那只胖老虎一屁股敦实的坐在了地上,两只爪子摸着自己奶白的肚皮转了两圈,像个小奶虎似的对着他们哼哼唧唧的叫唤。
刚才这只虎绿着眼睛想吃人的模样全然是他的幻觉了。
赵先傲看着这一幕,积压在胸口的火气便烟消云散了,他无奈的吩咐道,“李秋实,去给兽王拿些吃的。”
傻虎,玩了一天,一定饿坏了。
大王听到能吃饭,开心极了,跑到赵先傲身旁蹭他,赵先傲不理会,转头对赵先永道,“端王在这做什么。”
“臣弟来找皇兄商议明早回宫的事。”
“一切从简,天色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三言两语打发了端王,待他走了,赵先傲扯着大王的脸把他拽到屋里,“说,你今天去哪了。”
大王被他掐的生疼,暗暗在心里骂他。狗皇帝下手真狠。
“我,就随便逛逛,在一个小佛堂里睡着了,醒,天就黑了。”大王说完,贱兮兮的凑上去,“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皇上!别生气~”
这种时候叫皇上,保准是撒了谎,“衣服呢?”
“嗯……不小心刮在树枝上扯掉了……”
还撒谎,衣服扯掉了鞋还会掉。
赵先傲最讨厌被欺骗,有心思要给他些教训,可抬起手,又不忍心。
小胖虎用那双绿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一看他,他就心软了。
“行了,朕告诉你,下不为例。”
“好好好,我保证没有下次。”怕自己的表达不诚恳,大王还发了个誓,“要是还有下次,我三天不吃饭!”
赵先傲岂会被他这点小机灵糊弄过去,“别,饭还是要吃的,就三天斋饭。”
三天斋饭这四个字,从即日起,成了悬在大王脖子上的一把无形刀,比真刀还可怕。
天一亮,到了回皇宫的日子,大王无疑是最兴奋的一个,他寺里准备的最后一顿早膳都没吃,留着肚子等待着回到猛虎阁里大饱口福。
至于老空净,本是被他忘到了脑后的,可回程的路上,他从马车车窗里,在路边上看到了一只乌龟,越看越觉得像空净。
“嗷呜——”
大王一叫,那老乌龟就抬头看了他,慢吞吞的往这边爬。
还真是。
大王砰砰的拍车门,回去的路也不着急,兽王的马车还跟在最后,张肃便让车夫将马车慢慢悠悠的停了下来,又将车门打开。
大王一跳下马车就奔着空净跑去,“你怎么在这?”
“我想起一些事,特意在这等你。”
“你说。”
“切记切记,一定要清心寡欲,不要让自己太热了……你能懂吧?”
老乌龟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大王也没听太懂,但是他要走了,他的马车停下来没什么,前面皇上和端王的马车竟也跟着停了,礼部的人已经开始催促张肃,生怕误了回宫的时辰。
“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老空净看着大王跳上马车,那长长的车队又齐刷刷的转动轱辘,不由感慨,白虎一族和他们赵氏皇族可真是有缘分。
回到皇宫,赵先傲赶着去上朝,大王赶着去吃肉,谁也没搭理谁,下了马车就分道扬镳了。
大王一靠近猛虎阁,一股浓郁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大王可以说是流着口水走进去的。
“奴才参见兽王!”
大王已经顾不得这些人了,急匆匆的往小厨房跑,被潘琪拦了下来,“兽王去屋里等吧,马上就给你端过去,在小厨房吃不和身份。”
好吧。
潘琪很少说话,可一说话大王总是觉得有道理。
这一顿饭大王吃的那叫爽,他一口气吃了两大盆肉,外加一盆肉糜粥,吃的肚子圆鼓鼓的,一动都动不了。
吃饱喝足,潘琪又轻声细语的商量着,“兽王洗个澡好不好,在清修寺已经三天未洗过了。”
消消食也挺好的,大王欣然答允,跟着潘琪进了浴室。
平时洗澡就是过过水,梳理一下毛,但是今天属于大洗,好几个人忙前忙后,当然,贴身伺候的还是潘琪和张肃。
大王舒服的泡在温水里,潘琪张肃一左一右的给他刷毛,本来大王是很享受的,可不知道怎么,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潘琪道,“你别胡闹。”
张肃便笑道,“摸摸怎么了,更亲密的事又不是没做过。”
潘琪恼羞成怒,“你住嘴。”
张肃有点委屈,“清秋寺那晚,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潘琪用力击打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张肃的身上,“还说。”
“好好好,不说。”
“别摸我手。”
大王是站在水里让他们刷背的,看不到自己背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这一侧头,潘琪的脸红通通的。
大王上次忘记了问,为什么人的脸不被太阳晒也会变颜色,这次他一直惦记在心里,下午的时候便在御书房中告知了赵先傲自己心中的疑惑。
赵先傲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是说,潘琪对着张肃脸红了?”
大王不懂他笑什么,仰着脑袋瞪着坐在案后的赵先傲,“生气了。”
然后头一扭,撒娇似的说道,“我走啦。”
赵先傲又被他逗笑了 ,“回来,跟你说,不想听了?”
偌大的皇宫除了赵先傲以外大王就能和白雪聊聊天,他又不喜欢白雪那小玩意,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走,赵先傲说回来,他就立马回来了,“那你说吧。”
还真难解释。
赵先傲斟酌着,组织着语言,想把这种情况简单的向大王说明,“人本性如此,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脸红,潘琪喜欢张肃。”
喜欢?
大王虽然没理解喜欢的含义,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绝对不像他喜欢傻兔子的那种喜欢。
怕显得自己太无知,大王没有在继续问下去。
赵先傲暗暗舒了口气,他还真怕大王刨根问底,到时候他怎么能和一只虎解释。
看着大王,赵先傲随手拿起暗卫传回来的信件,当着大王的面拆开。
上面详细写着莲花县附近所有村庄及猎户五十年间在虎头山附近见过大王的次数,一位七十岁的长寿老人说,他曾分别在壮年和迟暮之年在虎头山上见过一只虎,而这只虎的模样身形相差无几,极有可能是同一只虎,附近村庄也传说着这山上有虎妖,但这虎妖并不伤人,只是偶尔在冬季下山偷些家禽吃。
也就是说,经过调查,大王的年龄初步估计在五十岁左右。
呵,这五十岁,真是白活了。
知道大王不是别国暗探,赵先傲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是一国之君,即便在喜欢大王,也不得不谨慎小心。
“元欢,到这来。”
大王怔了一下。
怎么回事,平时不是不让他去书案那吗?
“来,朕教你认字。”
认字好啊!
大王好学的精神确实值得天下学子的效仿,他凑过去,爪子搭在书案上,翘着脑袋看一桌子的奏折和笔墨纸砚,觉得新奇。
赵先傲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三个大字,笔势雄健洒脱,力透纸背,颇有气势,大王不认得那龙飞凤舞的字,却仍觉得好看。
大王崇拜的看着赵先傲,那眼神活脱的文盲看状元。
“这怎么读?”
“赵、先、傲。”
“赵先傲……”
这还是头一次有谁连名带姓的叫他的名字,不知为何,赵先傲心尖一颤,不自在极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提笔在下面写上了王元欢。
这个大王知道,一个字在他脑袋顶上,两个字天天在脖子上挂着。
“王元欢~”
赵先傲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小胖虎喜欢这个名字了。
大象还吃草呢!瘦了吗!本大王这是品种问题!你懂什么!
大王很是不喜欢狗皇帝说他胖,可这个狗皇帝好像是把胖拴在嘴上了一样,一说话就一晃悠。
“元欢,想不想玩球?朕扔出去,你去捡回来,这样你很快就能瘦下来,会更好看,你说好不好?”赵先傲说着,把绣球扔到了大王的脚边上,“咬着,给朕送回来。”
大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稳稳的坐在那里。
“元欢,来啊,把绣球咬住,送过来。”赵先傲殷切的看着他,怎么想,能驯服这样一只猛兽,都是值得骄傲的事,他很有耐心。
大王耷拉着眼睛,前爪微动,把那轻巧的绣球扒拉到与赵先傲相反的方向很远。
赵先傲笑眯眯的看着他,“不对,是要送到朕这来。”
到底是虎,再怎么聪明也会有听不懂的时候,多教几次就好了。
赵先傲怎么训狗,就怎么训练大王,他打算先给大王示范一下,赵先傲过去,捡起绣球,拿到了大王身旁,放在了他的两个爪子前面,“元欢,看到了吗?这样送到朕身边就好了。”
大王幽暗的绿眸扫过狗皇帝,再次用爪子把绣球拍走,然后盯着狗皇帝看。
只见他微微一愣,二话不说就跑过去捡球。
果然,狗皇帝和狗一样愚蠢,这种扔球捡球的愚蠢游戏都能玩的这么开心。
当大王又一次把球拍走的时候,赵先傲猛地反应过来。
好像哪里,哪里不太对劲。
他,他是不是被这胖老虎给耍了!
赵先傲扔了手里的绣球,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恼羞成怒的拍了一下大王的脑袋,“你去给朕,把球捡回来!”
大王皮糙肉厚一点不疼,可他生气,“嗷!呜——”
我陪你玩你还敢打我!
赵先傲算是看出来了,这是胖老虎不威胁是不会听话的,他抿着唇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冷着脸压在大王的脖子上,“去给朕捡回来!”
我今天要不咬死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大王迅速移开脑袋,长着大嘴,尖锐的牙齿闪现着比刀刃还有锐利的寒光,冲着赵先傲冲了过去。
赵先傲脚尖一点,腾空而起,瞬间后退了十余米,刚刚若他不退,必然被咬的鲜血淋漓,“你敢和朕动真格的!”
“嗷呜!”
猛虎的低吼声令人畏惧。
听到带着怒意的虎啸声,前园的太监急忙赶来,一人手里带着一把刀。
狗皇帝同款。
大王凶猛的虎啸顿时来了一个急转弯,“嗷呜——呜……”
声音愈发小,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动静。
错了,错了还不行……
你们这帮人也是,皇宫是大家的大家庭,一家人就不能和和睦睦的相处吗……干嘛总是动刀动枪的……一点文化人该有的素质都没有!
赵先傲眼睁睁的看着胖老虎态度大转变,怂了吧唧的躲到了树后面,刚刚的恼火像是被一场大雨浇灭了一般,连个火星都不剩。
赵先傲生气的原因不外乎是他对大王这么好,给他赐名,给他加官进爵,给他亲手穿黄马褂带虎牌,给他选厨子,而大王不仅不听他的还要咬他。
可仔细想想,他给的都是他认为好的,或许这只胖老虎并不在意。
想通了后,赵先傲忍不住笑那个因为大王要咬他而感到难过的自己,真是,和一只虎置什么气。
大王躲在树后面,感觉自己这次是死定了,得罪了人家地盘上的老大,一定会被生吞活剥,就像当初他吃掉那只风头鹦鹉一样。
好日子一天还没过到头就要结束了,他不禁感到后悔。
不就是打脑袋吗,这算什么啊,哪有命重要啊!
等了好半天,园子里还没有动静,大王准备英勇就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坐在树后面,伸出脑袋往外看,园子里七八个人都在盯着大,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大王嗖的一下又把脑袋缩了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
动动脑子,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大王那双绿眸骨碌一转,看到了不远处孤零零的绣球。
就这样吧!牺牲小我,拯救大我!
大王迈着小碎步,四条粗腿捣腾的那叫一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挪到了绣球的位置,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叼起绣球,又哒哒哒的走到了赵先傲面前,松开口把绣球扔在那后,他躺倒在赵先傲的脚边上,身体蜷缩起来,刚好把赵先傲的腿围住,撒娇似的用爪子拨弄他的衣摆,“嗷呜~”
赵先傲的喉咙里溢出两声奇怪的声音,是他硬憋着笑憋出来的。
不能笑,这小胖虎太聪明了,要是笑了,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到底是皇帝,赵先傲很快稳住的自己的情绪,冷着脸要抽出自己的脚。
两只雪白的爪子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嗷呜~”
“放开!”
大王乖乖听话,放开了爪子,顺势将一只爪子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你看我,我超可爱。
赵先傲的心都软和的不得了,却还是执意要走。
大王动作那叫一个快,直接咬住了他的衣角,也没有使太大力气,轻轻的扯着,摇晃着。
他以前去猎户家偷家禽吃的时候,猎户家的小孩不管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只要这样,那家人就不生气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和狗皇帝没有血亲的缘故。
好像不太管用。
“元欢。”
“嗷~”
“你以后可会听朕的话?”
“嗷呜~”
赵先傲微微颔首,对着盘在他脚下的大王说道,“坐起来。”
大王听话,坐了起来。
“右爪抬起来。”
右爪?哪边是右爪?
听说用哪只爪子使筷子哪只就是右。
嗯,他不使筷子。
真会为难虎……
大王抬起两只前腿,坐在那里,圆滚滚的脑袋扭到这边又扭到那边,随即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看向赵先傲。
赵先傲终于是笑了,他俯下身,摸了摸大王的右爪,“这边是右,这边是左。”
见他笑,大王松了口气。
这条宝贵的命可捡回来了。
心情好,胃口就好,赵先傲对大王说道,“元欢,跟朕走。”
大王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脚边上。
这样受制于人,被压迫着,大王心情着实好不起来,整只虎都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他是可以凌驾在狗皇帝头上的。
赵先傲的晚膳是在自己的寝殿里用,各宫妃嫔得知他今天有了新玩伴,都不敢来打扰他。
大王跟着赵先傲进了寝殿,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是花香,却并不刺鼻。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宫女端着金盆走到了狗皇帝面前,狗皇帝把手伸进金盆里,仔细的清洗着自己的手指,另一个宫女用托盘送来一块香喷喷的皂角,狗皇帝拿起皂角揉搓了两下,弄出了许多白色的泡沫,那香味也更加浓郁。
大王看的目瞪口呆。
好神奇。
无意中扫到大王的眼睛,赵先傲勾起嘴角,洗掉手中的泡沫,把站在手指上的水珠扬在了大王身上。
大王没有闪避,水珠都落在了黄马褂上,赵先傲这才在烛火的映照下,看到被大王弄的脏兮兮的黄马褂。
“来人,把兽王的衣服脱了,李秋实,命内务府给兽王赶制一批新衣,颜色要喜庆些的,就暗红色吧。”
“嗻,奴才这就去办。”
赵先傲又叫住了他,“对了,告诉内务府,不要大红大绿的绣花,黑色的祥云暗纹即可。”
“奴才遵旨。”
等赵先傲转过头来时,大王的花马褂已经被脱掉了,正趴在地上舔自己的爪子。
是看朕净手,有样学样吗?
赵先傲越看他越觉得真配的上那天真烂漫四个字,一举一动都招人喜欢。
“元欢,来,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寝殿外靠窗的方桌上摆着十道菜品,皆是色香味俱全,和大王今日看的那些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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