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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两对夫妻两种心情。
苏西洛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挑了挑眉,握住她的手,宁白笙与他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秀莲也是一脸的羡慕,看着刘太医说道:“当家的,我不会说什么好话,不过今天谁要杀你,就先杀了我。”
“你这个傻瓜……”
随后刘太医缓缓的道出了二十年前,已经渐渐被人们遗忘的往事……
那是二十年前,南陵兵强马壮,皇上初登大位,镇国大将军苏城平定北陵有功,朝堂上不知何时便多了一种话语。
苏城和当今皇上年岁差不多,可他擅武,从小在军营长大,很少参加宫宴,又因娶了平民之女,让很多人暗自嘲笑。
谁也没想到,庆功宴上他会当场翻脸,一怒之下在金殿之上动手杀了一位大臣,扬长而去。
当时这一举动震惊了朝野上下,当然也引起了皇上的猜忌。
有人说,苏城枉顾圣恩,不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竟敢大闹金殿,明显的藐视皇威。
也有人说,他太过狂妄,起了异心,让皇上重罚。
而当今皇上给出的结论却是,大将军勇猛无敌,从小在军营长大,性格直率,不必为小事介怀。
至于死去的那位大人,此后被军监书部查出犯了大罪,此事便不了了之。
此后数年,大将军苏城在民间的声望越来越高,很多人时常将他的名字挂在嘴边,提起他时都是眉笑眼开。
当今皇上本就不信任他,如此一来更加不满了。
于是在一次苏城带兵回京之际,以担心为由将苏城的妻子留了下来。
刘太医当时年轻气盛,以弱冠之龄进入太医院,正是如日中天之际,却接到一道圣旨,命他前去为将军夫人诊治。
当他无上光荣的赶到之际,才知道将军夫人身怀六甲,且腹中胎儿身中奇毒,恐无法降生。
他虽然年轻,却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当下便以学艺不精为名,回了太医院。
他忐忑的过了数月,又来了一道圣旨,说大将军重伤归来,让他与另一名太医前去诊治,他知道这次肯定会出事,遂将一封书信交给信任之人,随后才去了将军府。
重伤归来的镇国大将军躺在床上,显然已经无法救活,刘太医已经尽量减少存在感,可与他同去的那个御医显然得到了某种信息,将他推上前来。
最后的结果,只能由他来判定。
几日之后,大将军病逝,朝野上下一片大乱,在金殿之上分成了两派,直接吵了起来。
有人说是太医无能,治不好大将军,也有人反对,说他伤得太重。
至于做为当事人的刘太医,那时正遭追杀,他也由此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一切都是当今皇上一手策划的,在数年前,金殿之上的事情已经引起了他的猜忌,此后苏城身在边关,无力上京之事。
可心向他的人却越来越多,早已引起了皇上的杀心。
于是,他先让将军夫人留在上京,以示关心,实则是要暗中对其腹中胎儿下手。
刘太医那次去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从将军夫人的眼神里,他知道她早已知晓,然而他却无能为力,那时的他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初次见面之人毁了自己的前程。
更何况那是皇上下的圣旨。
于是他选择了默视。
而这次大将军的伤,他更是无能为力,皇上派人追杀他,他便知道他为何能进太医院,原来一切早已准备,已于数年前他就已经被选中为棋子,而且还是一步废棋。
本来那些人接到的命令是立刻杀了他,当他抛出那则消息时,才得到了皇上的接见。
他们暗中做了交易,刘太医远走他乡,此生不会出现在人前,从此隐姓埋名,再也没有踏进上京一步。
然而这么多年,他却始终放不下心中这两件事。
“虽然苟活了这么多年,可我的心没有一刻平静过。”
刘太医缓缓说道:“如今说出来,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苏西洛一直面无表情的听着,直到这时,才出声问道:“你是说,当年的大将军也是被皇上害死的?”
他语速平稳,平静的问道。
刘太医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是啊,谁能想到皇上那么狠心,会对自己的兄弟动手,要知道,他们可是同宗同室的兄弟啊!”
刘太医连连感叹,“当年,我也是掌握了一则消息,这才逃了出来。”
“北陵煜亲王和皇上联手,这才将大将军置于死地,他们也没想到苏将军会逃出来,并没有让北陵占到便宜,可他自己却重病不治,被人抬回了上京,撑着一口气,只为见将军夫人一面。”
“而当时仅有十来岁的大公子苏钰直接闯入皇宫,要皇上交出当时出诊的御医,更是带了数位大将,直逼金殿之上,将皇上问得哑口无言,将一位太医交给他,然而那位太医一句话未说,就自尽于大殿之上。”
“苏大公子直接将人带走,于皇城大门前将其五马分尸之后扬长而去,守孝三年未出将军府一步,在其弟出生后更是悉心照料,让人闻之动容。”
“当时的很多人都以为他再也不会从军,谁想北陵一有动静,他便替父出征,打得仍是镇国大将军的旗号,让南陵上下一片沸腾,所过之处,尽是‘镇国大将军威武无敌’的声音……”
苏钰,既其父苏城之后,又是一员大将,以不到弱冠之龄的年纪,统领三军,成为一代名将,却无人不服,全军上下均无二声。
刘太医说到这里,眼神黯然,再次叹息,“可惜他也是英年早逝,于十年后与北陵的交战中,死无全尸……”
在他身旁的陈秀莲一阵抽泣,一边拍打着自己的男人,一边哭道:“这皇家的人怎么这么狠心,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呀……”
宁白笙也是强忍着泪水,低垂着头,不想让苏西洛看到,她深吸了一口气,向他看去。
“噗”
突然,苏西洛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向仰面向后倒去。
“白宴……”
宁白笙一声呼喊,白宴立刻破门而入,连忙上前扶起苏西洛。
“看什么?还不快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宁白笙见刘太医还在发愣,厉声喝道。
她从没有一刻这么深切的感觉到一个人的弱小,她不是全能的,不会医术,不是绝世高手,所以帮不了他。
刘太医也没有迟疑,因为他发现也许他猜错了,他们不是他想的那样。
“极怒攻心,暂时晕了过去。”刘太医说了一句,道:“快将他扶进内室,我要仔细检查一下。”
他的手搭上他的脉博,随后他眉头微蹙突然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宁白笙,问道:“他,他是?”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整个人眼里闪着不敢相信之意。
宁白笙一直紧紧的盯着苏西洛,他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有些透明,很是吓人。
闻言,她抬起头来,无视他紧张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正如你所想,他就是西郡王苏西洛。”
‘噔’‘噔’‘噔’
刘太医闻言后退了好几步,陈秀莲也惊讶的抬头,连忙扶住他,担忧的看着他,道:“当家的,你,没事吧?”
她问完便觉得多余了,他怎么可能没事?
他一直心心念念对不起的人,刚才就坐在那里听他讲是如何的对不起他,如今又躺在这里,再一次无声的诉说他把他害成了什么样?
他,又怎么会没事?
刘太医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之计,要去找一个高手,以内力控制住他内心的暴躁不安,否则不出多久,他就会曝体而亡。”
他终究是一个大夫,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分析道。
“我来……”
内室的门被打开,一阵风刮了进来,木凌出现在眼前,宁白笙连忙上前打招呼,“师兄。”
“别的话先不说,我先去看看西洛,你们出去吧!”
木凌上前,冷冷的看了一眼刘太医,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
来到外室,刘太医直接跪倒在地,“参见西郡王妃。”陈秀莲也同样拜了下来。
宁白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太医,过去的种种已成了既定的事实,多余的话还是等王爷醒来之后再说吧!”
“是。”刘太医迟疑了一下,扶着陈秀莲起身。
外面白宴和九黎他们还在等着,木凌过来,左玄想必也来了。
“属下参见王妃。”宁白笙一出来,左玄就迎了上来。
宁白笙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微变,说道:“左玄,你和九黎赶紧去找白泥和九公主,她们可能还在黎城。”
“小姐放心,她们已经没事了。”左玄微微一笑,说道:“有人先我们一步救出她们,现在很安全。”
外面有铁骑声响起,远远的传过来,随后数人下马,左玄迎了上去。
来人一身玄色,几下走到他们面前,道:“末将来迟,请王妃责罚。”
正是夜九溟!
自从沙场一别,宁白笙就没再见过他,这个又傻又忠心的男子。
他一身玄色衣衫,走起路来铿锵有力,脸上带着一丝焦虑,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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