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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秦夜逢百年不遇的大雪,苍樾的死打乱宇文拓的计划,他正愁眉不展,心绪不宁。这同大梁缔结的盟约不过数月,如今却害死了他们的使馆,此事若是传回大梁两国又会势同水火,原是不过是希望大梁出兵一同去攻打柔然,现在却又多了一个敌人。
“禀君上,大事不好,柔然军再次挥兵攻打我东秦属地辽城,我军不敌,守城兵将全军覆没。”
宇文拓一惊,大声道,“你说什么?快去召大殿下进宫,快去!”
“君上,莫不要急坏了身子,大殿下一定会有主意的。”大监赶忙递过茶汤,放到宇文拓的手上,“柔然素来同东秦就有瓜葛,此事怕是……”
“你的意思,我还要找韩子婿!”
“这柔然贸然来犯,一切怕是都同韩王脱不了干系,莫不是把铁矿叫回到他的手中。”大监出言后知自己莽撞,赶忙跪倒在地,“奴才失言,奴才失言!”
宇文拓冷声道,“交换给他,你以为他只是在逼寡人交换铁矿?他是在逼寡人把东秦帝君的位子交出来,狼子野心!一个小小的韩王竟敢如此不把寡人放在眼里,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
大监跪在宇文拓的面前,红着眼睛,“君上息怒,奴才看您这样心里难受。”
“难受什么?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经历了还怕这些,鬼面当初说我是帝王之才,得柔然辅佐,如今柔然叛变想必是出现了更适合的人选。”宇文拓握着大监的手,定睛看着他,“你要知道如今东秦的天下还是寡人说的算,旁人都不作数的。”
“大殿下宇文翊求见!”大门外的宫人高声禀报。
宇文翊一身皑皑白雪,黑色的锦袍湿了半身,他跪拜在前,低声道,“儿臣给父君请安。”
“安?”宇文拓冷声笑道,“如今你让我何安?那苍樾是死在你的手上,柔然军如今又大举反叛,想想你那阿福出生,东秦真是水生火热!”
宇文翊慢声细语道,“父君若是把朝政之事都怪到一个尚未满月的孩童的身上,我亦无话可说,我只求能带着阿福离开,请父君成全!”
妖子一说在朝中也是颇为盛行,阿福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这样说三道四,他已经很是不满,加上最近东秦内忧外患,此风更是愈演愈烈。
“这个你想走,你想弃我于不顾?”宇文拓嗓子收紧高声叫道。
“父君,东秦说到底是您的天下,我们都是您臣子,即便我和宇文绮都是您的骨血,可是终究免不了一场弑杀,如今就是你应该想到的局面。”宇文翊的话说的很明白,他对宇文拓的冷酷无情、和所谓的皇家亲情看的淡的很,如今这世上他只有阿福一个亲人,旁都不及他半分。
“我问你,这天下你可能夺下?”宇文拓的话看似询问,其实到是有些苦苦哀求。
“父君,母妃应该也这样问过你吧?”
父子二人双目相对,宇文翊抬眼的一瞬间,竟让宇文拓仿佛又见识到丽妃的那份决绝无情,眼中内含的机锋犹如如刀子一般射在宇文拓的身上,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那个女人也这样问过他,可是当时他如何回答的,宇文拓已经记不清了。
“她问过吗?我记得丽妃是很生气的上了马车的。”
“他问过,母亲是问过您的。”
宇文拓眼中一惊,“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只是模糊的记忆记得,最近头疼好了许多,也不糊涂了。”宇文翊看着自己的父君,他正襟危坐没有一丝的慌张,他明明清楚那药的古怪。
宇文翊老早就怀疑,这药隔三差五的就会送到他的府上,时间久了这头疼的毛病是好了,可是却不知为何有时竟会昏昏沉沉,醒来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偶尔甚至会出现不知名的地方。最后还是拜托了青帮的东方钰,找到这药的配方,寻到了他的秘密。
“那药你要经常吃,这样才能根治。”
“大殿下,你看君上对你多关心,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您啊!。”大监伸手将宇文翊拉到他父君的面前。
“关心?他对我的关心,仅仅是他对天下的贪欲。他逼的我和翼遥分离,害我们一家三口不能团圆,如今又想拆散我和阿福!”宇文翊双手紧紧握拳,他对宇文拓的恨,不仅仅是他所作所为,还有他的绝情,时至今日他已然不肯说实话。
“我没想拆散你和阿福,张翼遥的死也是寡人始料未及,怪我听信了鬼面之言,以为得到麒麟之主可以得天下,得到黑龙可以平定四方。翊儿,父君需要你……东秦需要你!”
宇文翊闻言,便道,“既然如此父君可听愿意听我一言。”
宇文拓见他神色有缓,便又道,“如何?”
“从今儿起你称病不上早朝,让宇文绮奉旨监国。”宇文翊的主意,便是萧谨奕的。如今他正按照手札里的一切在进行,手札里不仅记载了他在宫中的一切,还记载了他和翼遥的点点滴滴,在手札的最后几页里写着许多颠三倒四的话,宇文翊连夜细读,发现了一个惊天计划。
“你当真要这么做,你明知道绮儿和韩子婿勾结在一起。”宇文拓此时还不敢相信。可是如今他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他不得不承认一代枭雄如今已经大势已去。
“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要看清那些狐狸到底是如何耍起尾巴的,”
大监点点头,“君上下旨,大殿下一定可以帮助东秦的。”
“然后任命宇文翊为东秦主帅点兵十万,出兵辽城。”
大监连夜将旨意送达公主府,宇文拓身染重病的消息一夜之间都传到了满朝文武的家中,那些在宫中的眼线一个个都被找出来监视起来,剩下的一切都已在宇文翊的意料之中,他当下奉旨出兵,一刻都没有耽搁。相反朝中对于次宇文绮的奉旨监国却有些狐疑,他们不知帝君是在试探还是已经认定宇文绮便是未来东秦的女帝。
“如今城中的兵马都是宇文绮的人,而我和上官谨都不在京基,如今正是他们出手的好机会。”
“可是殿下,如今我要如何找回主上。”东方钰一时间也是没了主意。
“按照萧谨奕的计划,只要我杀了苍樾,很快张翼遥就会出现,到那时他口中神秘人计划就实现了,人得意起来总是要露出破绽的。”
宇文翊一边说这一边哄着阿福,说来也是自己的福分,阿福几乎不怎么哭,饿了也是会伸手招呼人,同别的孩子实在不一样。
“大殿下,若不是你此番来找我,我是说死也不会相信你就是萧谨奕,想来我一直都得知您在东秦,可是谁想如今却变了一副脸孔,实在令人不敢相信。”
说到现在连宇文翊自己都不敢相信,大梁的萧谨奕同东秦的宇文翊竟是同一个人,那自己吃的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说到底宇文翊一直在嫉妒的人竟是自己,想想实在可笑。
东方钰不停的晃着脑袋,暗叹自己傻的可以,其实他早该知道,萧谨奕同韩子婿这般相似必然是有些关系的。
“明日我点兵出发,青帮的人要看住了宇文绮他们,稍有异动,便将此封信送给上官谨。“
很快大军迅速出发,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沙漠之中,夜晚冷的人无心睡眠,阿福是一个还未满月便出征的东秦的将士。马队的马蹄覆盖上了那片混乱的沙漠,所有的一切都在宇文翊的脑中慢慢变的清晰。
“翼遥,你会来的对不对,你还活着吗?”
人怀抱着渺茫的希望,在沙漠中前行,他们日夜兼程很快便到达了辽城,虽然行军疲惫不堪,可是宇文翊手下的士兵仍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战斗力。
柔然不善打仗,可是却极其会选择营地驻扎之处,他们攻下辽城却没有住在城中,他们派了守军留守,大匹人马都带着城中的粮食驻扎在辽城附近的山谷之中,此地易守难攻,谷内草料丰富,可是东秦却不同,除了带的粮草,就剩下眼下的这些兵力了。
宇文翊很快就明白柔然的计策,如此地势只要强攻必然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可是若是耗下去对东秦实在不利。
“想不到柔然人竟如此聪明,他们的军师当真是有些手段。”
“大殿下,那柔然人说到底是蛮夷,根本不会打仗,我们何不趁势将他们一举拿下。”一个将领不解宇文翊为何按兵不动。
“你同柔然有几次较量?”
“一次?”
“那应该是很久以前了吧?”
那将领点点头,可是心里却觉得无论较量多少次都不会改变柔然人的作战风格,他们根本不会打仗。
“你当本殿下的精锐之师是吃素的吗?如今剩下的人你们可去问问,他们无论是作战手法,步兵技巧都不同以往,如此轻敌是犯了军中的大忌。”
“我愿请战,请殿下允许,我一定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宇文翊看这将士依旧执迷不悔,索性到是觉得应该让人先去探探,也好叫这些老家伙们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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