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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花瑛为了开启圣泉池身体枯竭之后,她被白芨安置在了生仙台地下的一间冰室里。
进了冰室,洪宁襄看到屋子中央的冰棺半开着,花瑛犹如一尊冰雕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下意识握紧了心宁的手,缓步走了过去。
“娘,她是谁?”心宁踮脚去看,以她的个子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奇怪了,她的眉眼怎么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宁儿,跪下来,给奶奶磕三个头。”
“哦。”心宁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最听娘亲的话了,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冰棺前面磕头。
“圣女大人,我已经按照当初的约定,带心宁回来看你了。”洪宁襄看着被封印的花瑛,柔声说,“你不想见一见你的孙女吗?”
身后传来白芨的声音,“她见不到了。圣女大人苏醒的可能性很小。”
洪宁襄将心宁扶起抱在怀里,“为什么?”
白芨抬手一震,冰棺上的盖子立刻合了上来,她看了洪宁襄一眼,“你以为施展上古还魂术,不需要付出代价吗?”
“不是只用我一半的血即可?”洪宁襄一惊。
“圣女大人没有用你的血复活杨靖飞,她是用自己的寿命和杨靖飞的命数做了交换,所以杨靖飞才能复活。”白芨冷声说。
若不是洪宁襄给杨靖飞留下了一条圣泉血脉,她自问做不到如圣女大人那样对她客气,看到旁边那个眉眼酷似杨靖飞的小胖丫头,白芨的语气才缓和了几分,对母女二人道,“这里冷,我们出去说话。”
回到生仙台一楼的花厅里,瞧见白芨要走,洪宁襄追上一步问道,“白前辈,圣女大人当年为何要了我一半的血?”
白芨却没有回答,走到右侧的房间招了招手,一名梅树妖化作的女婢牵着一个与心宁同岁的男童走了过来,女婢将男童交给了白芨之后就退了下去。
“奶奶!”男童牵着白芨的手,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洪宁襄和心宁。
“生儿,奶奶之前有跟你说过,你的母亲会来神庙看你,如今她已经来了,你快过去与她相认吧。”白芨说着,将男童往洪宁襄这边推了推。
洪宁襄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白芨在说什么?!这个男童是她的孩儿?他是从哪里来的?
“奶奶,她就是我的娘亲吗?”男童迟疑地走出了两步,朝白芨望了一眼。
白芨难得露出一丝笑容,笑着点头,“快去吧,没有她,哪来的你。”
“等等——”
洪宁襄顾不得去看男童,见白芨居然要走,她拦住了她的去路,用了一道传音术,“白前辈,请你说清楚,这个孩儿是怎么来的?”
白芨也拂袖在两人周身下了道隔音结界,语声清冷地对洪宁襄道,“这个男童,名叫朱允生,是圣女大人用了你一半的血和长宸一半的血,再用最后一块补天神泥,塑造的一条圣泉血脉。”
洪宁襄浑身的血都凉了。
她孩子还不够多吗?
光是琉璃,石鸣,心宁,三个都够头疼了,而且她夹在他们的爹之间焦头烂额,现在又被朱宸风插一脚,又给她添了一个孩儿,这日子让不让人活了?
“为什么?圣女大人为什么这样做?”
白芨冷哼,“当年长宸为了帮你求取圣泉,付出了太多,他对你情深义重,而你却已心有所属,圣女大人担心长宸因为你终生不娶,这样一来长宸这一脉就会断根,圣女大人岂能看着长宸终生没有孩儿?她就让我瞒着长宸,取了长宸一半的血,和你的血融合,给他留下了这条血脉,就当是你偿还长宸的情债了。”
洪宁襄头疼欲裂,“你们这样做可有想过我和长宸的感受?”
“圣女大人说,既然你能在姓石的眼皮底下养着杨靖飞的孩儿,那为何不能再给长宸养个孩儿?”白芨拂袖撤了结界,“至于长宸是什么想法,他和杨靖飞住在千梅渡,你可以去找他。”
白芨走到朱允生面前,拉着朱允生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洪宁襄的手里。
白芨无视洪宁襄的表情,在她手上拍了拍,“生儿和宁儿一样,也是圣泉传人,生儿年长宁儿一岁,算是哥哥。我帮你带了他十年,这十年长宸为了养大他,也吃了不少苦。不管这个孩儿是怎么来的,他终归也是你的血脉,你身为他的母亲,有抚养他的责任,今后我就把他交还给你了。”
洪宁襄僵着没动,她甚至都不敢去看这个一声不吭牵着她手的男童。
“娘!”心宁走过来,拽着自家娘亲的衣袖,好奇地看了一眼朱允生,“娘,我怎么还有一个哥哥?”
朱允生下意识往洪宁襄身后躲了躲,一副怕生的样子。
洪宁襄被心宁的话堵得都想去找白芨厮杀一场了,可想到白芨的身份她不得不打消了念头,她有些困难地蹲下来,看着面前的男童。
男童也好奇地打量着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娘亲,洪宁襄只看了他一眼,又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
太像了。
他跟长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像是缩小版的长宸,不过才十岁就已经长得这么清秀温雅,而且他的嘴唇和下巴和她也很像。
“娘!”朱允生瞧见自家娘亲突然扶住了额头,脸色变得惨白,他心中一急脱口喊了出来。
洪宁襄闭上了眼,脸色更加苍白了。
“娘,娘,你怎么啦?”心宁也不停摇着洪宁襄的手,为什么娘亲不高兴啊?多一个哥哥她就多一个玩伴也!
洪宁襄站立不稳,只见朱允生也抓住她的手摇晃,“娘,你是不是不喜欢生儿?娘,生儿会乖乖听娘的话,娘去哪儿,生儿就去哪儿,生儿再也不要和娘分开!”
洪宁襄咬了咬牙,一声不吭地牵着朱允生和心宁的手,将兄妹二人安顿在了琼仙台让白芨照顾,她则出了地宫小世界,御剑飞去千梅渡。
她现在要去找朱宸风要个说法。
当年柳青冥复活之后,她从生仙台赶去琼仙台的路上,朱宸风拦住她的去路,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原来,他那个时候就知道朱允生的事情!他竟然瞒着她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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