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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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遇袭存谜
    “咳！还想腻歪多久呐？”回到相遇地，南枫看向与景夏甜蜜对视的暮云,坏笑道，“该办案了！”
    “嗯哼。其实案子的事还有别人可以，要不我给你放一晚上假？”维约浅笑亦言。
    暮云清了清嗓，正色道：“不用了。”
    “景夏姐，好久不见。”
    “嗯，小约。哦不对！现在的你已经是南城贵公子了。”意识到口误，景夏微笑改口。
    “学姐又漂亮了，而且不必这么生疏，依旧叫我小约就好。”维约莞尔道，“学姐今天怎么会来晚宴，又出现在十八楼遇见子龙了？”
    尚晴本想问他是怎么知道景夏来酒店是参加晚宴而非寻常吃饭，当她注意到景夏粉红流苏衣裙边占了几滴深红色液体后，才暗暗庆幸刚才的疑问没有脱口而出。
    “红酒污渍尚未干透，身着礼服和高跟鞋……还好没出口问他，不然又免不了被黑了。”
    暮云凝视着景夏微微泛红的脸，替她淡笑答道：“偶遇。”
    “唔。看来，学姐是又迷路了。”维约心中暗忖，毕竟与暮云认识了那么久，一个眼神能表达的含义自然不必说话。
    见贵公子明白似的回望一眼，暮云点点头，本想向林懿询问案发经过，维约却先开口。
    “怎么，撞了人家女生不打算道歉吗？”维约眼神极淡地看了林懿一眼。
    就这一眼，足以让他腿脚发软了，不过毕竟是性情傲气的富少爷，语气听起来不是很甘心就是了：“那个……不好意思。”
    景夏揉了揉被撞的手臂，神情略有幽恨哀怨，“算了，我本就没指望从你口中听到对不起。”而后浅笑吟吟地望向维约，“谢谢小约呐！”
    “嗯。”维约清浅一应。
    暮云打开手机的录音，遂问向林懿：“现在可以请你说说袭击案是怎么发生的吗？”
    “哦……好。”
    众人跟着他来到二十三楼的电梯走廊，林懿在讲方才几乎要他命的经过时仍心有余悸——
    贵公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和商界的父母一同而来。晚宴前因为没我什么事，就在后台和女生们聊天。知道晚宴开始，会场灯光变暗，我立即觉得胸口发闷，就打算出来抽支烟透透气。
    期间为了避免父母闻到衣服上残留的烟味，我在窗口抽的时候便脱掉了外套。
    两支抽完，我觉得当时走廊未免太过安静，心里不由发毛，就在我穿回衣服想着回去时，一个带着口罩、一袭黑衣的人突然从拐角冲了出来！
    我是用余光注意到她的，脚步声很轻，看身段像个女人，要不就是很瘦的男人。
    她手里拿着刀子，刀法很快也很娴熟，但好像故意是在放我一样，她把我逼入安全通道内目光只是轻描淡写似地划伤了我的脚腕。
    通道内一片漆黑，我心里越来越恐惧，在黑暗中仓皇逃跑，就这样一路下了四五层楼。
    我知道只有跑到外面看见光亮才是安全的！可是期间每层的过道门都被锁死，我开了一扇又一扇，但没有一个门把能让我扭动！我当时很怕，我真的需要看见人，任何人都可以，她不是，因为她是魔鬼！
    终于，有道门可以打开了，在十八楼。
    撞上那个叫景夏的女生时我终于知道，我活下来了。但不明白为什么，我逃亡的脚步就是无法停息，在我看到光亮以后，心里和身体仿佛都还在同时警告以及操纵我——腿不能停，因为凶手就在身后，她正用仇视的杀意眼神看着我！
    “够了，兄弟。”南枫看他说得越来越起劲，拍拍他情绪激动的后背以示宽心。
    这时电梯门突然打开，走来了一个满脸急躁的保安。
    “发生什么事了？”尚晴上前拦住他，左手出示了自己的警官手册。
    “原来她也是警察。”众人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素颜的证件照清丽温婉，没有尚晴本人冰漠冷艳的气质，也许前者才是她本性。
    “哎，警官好。”保安毕恭毕敬地举了个礼，遂把手指向天花板角落，“我啊，是在保安室值班时，发现有一只监控被挡住了，怀疑八成有事哪个捣蛋的熊孩子用气球做的恶作剧。但转念一想，二十三楼的晚宴级别可非同小可啊，就立马跑了上来查看一笑情况。”
    保安手指向的监控，的确被一只黑色的氢气球挡住了。
    “怕被拍到长相吗？”尚晴淡淡问道。
    此时，许久没说话的维约突向林懿发出一问：“你，怕黑？”
    林懿怔怔地点头，“是，小时候家里有次停电，父母又正好不在，我一个人在漆黑的客厅角落蹲了一个晚上，喊了无数声都没有人来……自此之后，一旦在黑暗的环境里我就根本辨不清南北，心里慌得要死。”
    “等他回去以后，保证入口的食物饮料安全，若真的有人想再杀他，宴会中下毒是最为可能的方式。”
    “了解，公子放心吧。”暮云会意道。
    南枫琢磨不出维约刚才所问的含义，便把最为关键的疑点问了出来：“那动机呢，你最近或者再以前有没有和谁结怨过？”
    林懿眉毛紧锁，浮动的目光话在嘴边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开口。
    毫无疑问，他隐藏着一个无法公开的秘密。
    “哎？老大呢……”正当他犹豫之时，南枫发现维约已经离开了。
    “公子早料到你不会说出实情，否则也不可能拖到现在都不主动说出口。但你要知道，清楚了凶手动机警方才能排查可疑人物。”暮云向着他不温不火地说，“等你想好了，时刻告诉我们，期间会有警官保护你的安全。”
    ·
    “怎么啦？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兮倩松开手捧着的蔓越莓果汁，向维约很可爱地问道。
    “嗯……”维约注意到杯子的吸管已经被她的粉嫩绛唇咬扁，看得出兮兮已经无聊地在这儿待了好久了，“和爷爷谈事后中途发生了一件意外，不过暂时还没什么大碍。”他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丝。
    “唔……这样啊。”
    “不是还有我妈在吗？可以和她聊聊下次怎么样才能用易容术骗过我。”
    “阿姨告诉我了，其实想骗你靠的不能是易容，该是演技。”兮倩少了对他人的傲雪欺霜，冲他调皮地眨眨眼。其实维约不知道的是，像兮倩这样的顶级冰丽美人期间难免会有其他权贵男子上前搭讪，只是他们还没接近对话就被她冷若寒凝的眸眼驻足于三尺之外。
    “傻瓜，演技吗？只要是你，我都能知道。”
    “嗯。”
    ……
    “您好，龙井虾仁、西湖醋鱼、桂花水晶糕。”一盘盘菜肴从服务员手上在他们身旁上桌，“额，有打扰到你们吗……”服务员这时才回应过来自己干扰到了凝眸情深的气氛。
    听着上菜的服务员声音似曾相识，兮倩抬眼一看，竟然是刚才上楼时大厅的女服务生陆妍，“你不是刚才的……怎么上来了呀？”
    陆妍环顾四周，遂低下身掩嘴说：“那个，我男朋友正好是这儿的经理，我求了他好久他才同意让我暂时换上来呢，这还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那么豪华的晚宴。”
    “这样啊……是个那个男的吗？”
    “怎么了，你认识彬哥吗？”循着兮倩犹豫的目光望去，一个未及三十、经理制服的飞机头男子正与其他几个女服务员亲密聊天，从他光洁一新的胸牌可以知道他名叫韩彬。
    “不，没有。”
    “喔……这样啊。”
    陆妍礼貌告退后，兮倩在维约耳侧少有不安，“约，我觉得，那个男的……好奇怪。”
    “呵，八成是个年近而立之年的自负男子在有保守型女友后还按捺不住浪荡放纵的内心。”维约轻笑一声，以他的推理实力当然能把韩彬的心理情况判断得八九不离十，只不过贵公子天纵傲意的性格是不会有空插手别人的私生活。
    此时，陆妍无意把酒洒在了一位男宾客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干净。”
    “你怎么回事？端个菜还会把酒撒我一身，知道这套西装能抵你两个月的工资吗？”
    陆妍焦头烂额地擦拭桌面、地板，对于男客人西装上的酒渍不敢直视，口中的“对不起”就没停过，这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韩彬亦朝这边看过来，眼神冷漠、厌烦。
    “你没事吧。”兮倩上前扶起她。
    “没事，谢谢你。”陆妍眼睛红了，声音很弱，“这位客人，真的很抱歉，是我一时大意弄脏了你的衣服。”她弯腰向男客人卑微地鞠躬，但这样的道歉若是出于人微言轻之人真的无济于事。
    乘着酒劲本来火气就大，更何况这个男客人八成是来迟了，错过主角的入场，根本没认出眼前女服务员旁边的冰丽女生是谁，只知道她是个自己活了小半辈子都无眼福的顶级美女。
    “小姑娘，你朋友可真漂亮啊……就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觉得我怎么样！”尽管他身旁的几个兄弟拼了命地给他打眼色，他依旧无知无畏地朝他们怒骂道，“怎么，你们是觉得我配不上这位超级美女了？”
    见他毫不惜命，他几个朋友一脸生无可恋，赶紧沉下头互相点烟装作不认识他。
    毕竟在贵公子面前装模作样，下场……
    如他。
    因为在此人身后，有一股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帝王气场袭卷而至。
    “对。”身侧传来冷酷傲物的低沉嗓音令人不寒而栗，“关于配不配的上这个问题，你朋友比你有自知之明。”
    “啊？”他转过头，神情凝固，目光瞬间惊恐万分，“贵公子！莫非，她是你的……”
    维约睥睨众人的清高眼神寒光凛冽，四溢纵横的非凡气场压得对方喘不上半口气，“呵？你说呢。”
    对方雪藏喉头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看他已经双腿发软倒坐在位子上，陆妍随兮倩一起回到原座。
    兮倩又欣喜又不安地娇嗔道：“你刚才干嘛这么说！”
    他嘴角浅扬，长腿交叠坐着，平静如优雅公子的身姿与刚才的高贵帝王判若两人！
    “嗯。我说什么了？”
    好像是的……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说，可所有人感受到的是什么……
    无可比拟的沾有、宠溺，还是一览无遗的偏爱……
    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