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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妃不敢。”钱如害怕的往凌紫昊怀里窜了窜,样子格外令人怜惜。
“够了!”凌紫昊深深地看了萧惜若一眼,吩咐道:“把如贵妃送回去休息。”
“如儿谢皇上关怀。”钱如见火候差不多,便退了下去,而随着她的离开,屋子更是安静了起来。
“你出去过了。”凌紫昊看着萧惜若一身丫鬟的服装,没有用问句,直接用的肯定。
“是,该看到的都看完了。”萧惜若好像纠结了好久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的确可以帮你,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不能伤害任何一条无辜的生命。”
“还有,得了天下之后,放我离开,而且不要再追究以前的种种恩怨,让我爹告老还乡,还萧氏一个安宁。”
凌紫昊沉默了很久,就在萧惜若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好。”
“这个就是破九门阵的秘密了。”萧惜若掏出一张纸,递过去道。
“你...你怎么得到?”凌紫昊狂喜之余仍是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她彻底凉了心道:“信不信由你,我只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萧惜若慢慢步出屋子,好半天才想起来这屋子本就是自己的住处,又折回来补充道:“记得封锁拢云关朱雀大街的一座念瑶山庄,也许那里是花叶熙传递消息的地方...”
“果真?”凌紫昊欣喜过度,竟也没有发现她眼角的憔悴,只恍然大悟道:“我说为何拢云关地势险要,之前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水玉夺了,原来关键在这儿。”
“我说的是也许...那你不还是夺回来了吗?”萧惜若忽然灵犀一动,仰头望他:“为什么那天那个士兵会说花叶熙身边有一个像我样貌的人,是不是你?是不是?!”
“是又如何?”凌紫昊反问,说的十分轻巧,“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罢了。”
“你卑鄙!”
“兵不厌诈。”凌紫昊一字一顿的从口中吐出这四个字,强忍想要抓住她的念头,继续道:“身为三军统帅,岂可为儿女情长所牵绊?他输,就是因为他放不下。”
“做人怎么可以做到你这样的卑鄙无耻!”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只说完这一句话便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
“你后悔了?”
“我不过是不想看到尸横遍野。”萧惜若说完这一席话,已经是心灰意冷:“不要滥杀生灵,封锁消息便好,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也放过叶熙...”她忽然低了声音,毕竟是她此生负卿,为了她,花叶熙已经付出太多,而如今她却还要索取许多,包括江山。
其实九门阵的秘密在于流火阵,而流火阵的关键是火璃,火璃是水玉曾经的一位皇后制作出来,因为火璃的制作需要大量古兽的鲜血,那位皇后不忍,却又不想让这项技术失传于世,便封在了凤玺之中。而花叶熙又将凤玺藏在那个锦盒的暗格里赠送于她,而凤玺的意义,萧惜若摇了摇头,这份情意,恐怕真的是她来世也还不清了...
“你还是为了他!”凌紫昊闻言红了眼愤怒道:“朕若是要杀他,你又能如何?!”
“那我就去陪他!”萧惜若笑的很是妖媚,带着一种凄美的决意:“皇上觉得,拉整个琉璃来陪葬,划不划算呢?”
…念瑶山庄…
“橙姑娘,橙姑娘,大事不好了——”外面的人慌慌张张跑进来禀报道。
“慢点说。”橙笑颖铺开手中的信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道:“这么慌张,难道是天塌下来了吗?”
“是,嗯,不是。”来人结结巴巴,话都没说全:“有大批琉璃军队包围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橙笑颖脸上的疑惑一闪而过,接着却不慌不忙的将信纸绑在了那信鸽的腿上,等做完了这一切,才抬起头又道:“走吧!”
“军爷,我们山庄犯了什么事了?”等到橙笑颖随了侍从赶到山庄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大群人在忙活着贴封条。
“犯事?你们可犯了大事了!”一个为首的将领冷嘲热讽道:“一个女人家不去相夫教子,做这等危险的买卖,若不是皇上下令留你们一命,本将现在就血洗这里!”
“哪有什么危险的买卖?我们可都是做的正经生意。”橙笑颖挽好面纱,好说歹说道:“军爷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呀!”
“别废话!”那将领毫不怜香洗浴,一把推开橙笑颖,指着那边道:“你们磨叽什么呢?快干事!”
橙笑颖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就在搭着旁边人起来的空当中,她左手一挥,几根银针便从指缝间飞了出去。
那个将领还算有点本事,侧身一躲,不料银针飞向另外一个人,说话之间就中了招,随着银针的射入,眉间出现一个血心,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顿时慌张的声音惊起,伴着刀剑的起落声,一个男子从天而降,拉走了橙笑颖。
将领的人还想再追,可惜被山庄的人团团围住,等腾出手来,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废物!”将领恨恨的唾了口口水,指着人道:“给本将血洗这里,为副将报仇!”
“可是慕容少将,皇上不是说...”旁边的人想要劝阻,还想要出口的话却被慕容修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生生又给咽下去。
“你不是在那边为帅吗?”橙笑颖自从那次曾永嘉说过那席话后,就有些躲着他,这次蒙他所救,却不好不理睬。
“我奉皇上旨意来办件事儿,顺道来看看有无异常。”曾永嘉到了稍微安全一点的郊外便将她放了下来道:“还好来得及时,你的武功被废,还硬要做强头鸟,若是我不来,你...”
“不过就是一死而已,再说你以为凌紫昊会放过山庄的人吗?”
“对了,怎么山庄会被发现?”
“我一向做事很隐蔽,一定是有人告了密,我看就是那萧惜若!”橙笑颖看曾永嘉明显不信的样子急急补充道:“这几日,我山庄的人俱没有出去过,更何况,他们都是药人,如何告密?”
“萧惜若虽然是凌紫昊的皇后,但一定不会是她做的!”曾永嘉只当橙笑颖还耿耿于怀那日的事道:“我知道你对她有成见,可是经过上次那事,你的武功都被废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呵呵呵——”橙笑颖笑得恣意,轻蔑的道:“你们个个都偏袒她,你拍着自己胸口问你自己,你是不是喜欢她?!”
“你别废话了,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赶明儿就出了拢云关,回水玉吧!”曾永嘉虽然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迟疑,转了身刚要走,又被她拉住。
“你要去做什么?”倘若是橙笑颖没被废武功之前,还能够追得上曾永嘉,只可惜如今也只能望影兴叹了。
遥远的天际传来模糊的回答:“我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问个清楚又能怎样?你又不能杀了她!橙笑颖不屑的抛了个白眼,但是瞧着天色渐暗,也只得无奈的去寻了出路离开。
“来人啊——抓刺客!”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顿时拔剑的拔剑,喊人的喊人,整个总兵府乱成了一片。
“刺客在那儿!”有明眼的人看到那刺客,大喊一声,刹那人群的焦点又往那儿聚集。
“欸,他去哪儿了?”
“我看他往皇后娘娘那儿去了。”
一大群人匆匆赶到萧惜若房门前又停下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谁也不说上前去敲门。
“你倒是敲门啊!”一个兵士用手顶了顶旁边人的胳膊说道。
“敲什么敲?若是惊扰了皇后娘娘,她一不高兴,我们还有活路吗?!”
“也是,这战争不都是因为她?自古红颜祸水,便是这个道理。”那兵士叹了口气,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刺客伤了娘娘,你可担当的起吗?”
“这...”
就在众人争议不断的时候,门内却传来了萧惜若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在本宫房前吵吵嚷嚷的?”
“皇后娘娘,是这样的,小的们看到一个刺客进了娘娘的房间...”兵士被随行的人往前推了一把,硬着头皮回答道。
“刺客?”萧惜若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惊讶:“守卫森严的总兵府怎么会有刺客,还进了本宫的房间?”
“是...是这样的...”随着门“嘎吱”一声响,萧惜若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那兵士说话更是结巴,但权衡利弊之后又横了心道:“皇后娘娘,为了安全起见,可否让小的门搜一搜?”
“你怀疑本宫?”萧惜若出来的急,发丝都落在双肩上,所以那些兵士并没敢抬头,自然也没有发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小的们不敢,可是倘若是奸人对娘娘不利,这...小的们也没法向皇上交代啊!”兵士干脆是一不做二不休的道。
“你难道觉得是本宫包庇刺客?”萧惜若和凌紫昊呆久了,这变脸的功夫也学的有模有样,唇间勾了笑道:“你可知道这诬陷罪,还是诬陷皇后,这罪名有多重吗?”
“小的不敢,小的这就退下去,不敢打扰娘娘休息。”兵士仅存的那一点气势也在风中彻底消失了,看看同伴,大家伙心有灵犀几乎是逃也一般的溜走了。
萧惜若冷脸看他们离开,这才进了屋子,等关紧了房门,长舒一口气后道:“你出来吧!”
“你这么跟他们说话不怕影响你的声誉吗?”曾勇嘉在房梁上一跃而下,俶尔之间就到了萧惜若面前。
“反正他们早已在心里认定我为妖后了,你没听他们说吗,我不过是个红颜祸水。”萧惜若笑得有些苦,道:“倒是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
“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山庄的事不是你做的,对吗?”曾勇嘉握剑的右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下意识的害怕听到答案。
“我...对不起。”萧惜若想说很多话,然而在这一刻千言无语也只有这一句抱歉,她就算为的黎明百姓又如何?她就算有更多光明正大的理由又如何?终究是害了他们了,再多的解释也都是苍白的。突然之间她理解了当时落雪的感受,明明也是为自己好,才选择不说,只是自己当时年少懵懂,把一切都看的太简单了...
“真的是你?”曾永嘉拔剑出鞘,霎时那闪着寒光的剑锋便横在了萧惜若的脖颈上。
“但是凌紫昊不会伤害他们的。”萧惜若低着头走近他,看剑梢在自己脖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补充道:“其实,他又何必?”
“但愿如此。”曾永嘉并不知道山庄已经被血洗之事,掌心微动,剑已入了鞘。
“你现在出不去的。”萧惜若见他拿着剑就要走,劝阻道。
“我自有办法。”曾永嘉此时的心绪烦乱的很,明明他该杀了这个可以左右主上情感的女子的,可是又为什么下不了手呢?
“朕看你是插翅也难逃!”随着门“嘎吱”一声被踹开,怒气冲冲的凌紫昊出现在二人面前。
“你...”萧惜若看了看他旁边低着头的兵士,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感情这是去搬救兵了,她暗自腹诽着,却也不得不换了副笑颜道:“皇上怎么有空来臣妾这儿?”
“朕若是不来,怎知道你在这儿逍遥快活!”凌紫昊看了看曾永嘉,道:“曾少将军,孤身一人来敌营,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少废话!”曾永嘉不是凌紫昊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向来表里如一,二话不说,刀刃出鞘。
“退下!”凌紫昊见身后的人要动手,制止了他们,慢步走到曾永嘉面前,平静的异常,却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既然你把人头拱手相送,朕岂有不收之理?”
“住手!”萧惜若眼看二人快打起来的架势,没好气的打断道:“你们是想把房子拆了吗?”
“那爱妃是想如何?”凌紫昊顺势搂住萧惜若道:“不要告诉我,你对这个白面将军也起了意思!”
“放了他!”
“为何?”
“哪来这么多废话!”萧惜若从头上拔下一支钗子,对准了脖脉道:“我就问你,你放是不放?”
“我要是不放呢?”凌紫昊看她脖上慢慢渗出血迹,虽然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她不会那么傻的,可眸子还是隐隐染了几许焦急。
“你放不放?”萧惜若手上又用了三分力气,随着那一圈又一圈的血渐渐外渗,她的脸色也愈显苍白了起来。
“好,我放!”两人僵持好久,到底是凌紫昊先按捺不住,打破了这僵局。
“送他出府。”萧惜若身子骨弱,这时经过大量血的流失面色更显苍白,没有人知道她说这一句话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来人——”如她所愿,只是在视线彻底模糊之前,曾永嘉深深地瞧了她一眼,眸光深邃。
“若儿——”凌紫昊扶住她下坠的身子轻声道:“你在乎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肯在乎我呢?”
“疼……”萧惜若勉强勾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道:“这钗子也太尖了,以后得叫他们弄个凸一点的。”
她只听得凌紫昊叫军医的声音,便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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