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门前野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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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婆的吉言，还是兆头确实是极好的。
    当这一天村里面响起锣鼓喧天，还有鞭炮声传来时，村里的狗剩，还有长顺等人疯狂跑来。
    “成枫家的，成枫家的，雷秀才，雷秀才……”
    这结巴的话，听的寒初夏和阿婆几个一愣，旋即便明白过来。
    寒初夏还是有些小心地问出。
    “可是我们家成枫中秀才了？”
    “何止是中了秀才啊，廪生，一举就中了廪生啊。”
    寒初夏觉得脑子有些犯晕。
    “啊？”
    “哈哈，不错不错，看来，这儿的乡绅还算是极正直的，咱们成枫的运道不错。”
    第一次下场便考中了廪生，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桩天大的喜事。要知道，考取秀才试，也是有名次之分的。而廪生，则是秀才试里面名次极好的存在。
    “大侄儿，侄儿媳妇，我亲自来为你们报喜了。”
    杜一枫带着人，抬着猪前来报喜，把寒初夏看的脑子又是一阵犯晕。
    雷成枫这个大伯子报喜的形势，真真是与众不同啊。
    “大伯，你这也是，报喜就报喜吧，这么大一头猪。
    雷成枫应声出来，赶紧上前去招呼杜一枫这一行人。
    杜一枫则是眼睛放光的看着他。“成枫，干的好。”
    一边，杜南伯也跟着来了，一张脸笑的稀烂的。
    “成枫，不错不错，我年轻的时候中秀才试，还只是十一名呢。不曾想，你却中了廪生啊。”
    寒初夏拉着东山夫人嘀咕了一番，才知道了这廪生代表着什么。
    原来，不管是乡试，还是县试，京城试，这都是有名次的。
    名次在早前儿可能看不出太多的好处。
    然则，到了京城做官儿的时候，这些名次可就长脸了。
    谁若是往前一二名，都是当兄长的份。哪怕，你的年纪不够，可也足以担当兄长这一说法儿。
    在安排职务的时候，也是名次靠前的，才有好处。翰林院的饭，全靠着这些东西呢。
    “廪生还有国家粮食呢。”
    听到这话，万氏也是乐的不行。她家女婿争气，这一次他们家也算是扬眉吐气了呢。
    村里，老寒头儿还在种地，听到鞭炮声有些愣神儿。
    不一会儿，老大就疯狂跑了过来。
    “爹，不得了，那个，那个，雷成枫居然中了秀才的廪生啊。”
    老寒头儿听的眼睛瞪大，“啥？”
    寒老大赶紧上前又说了一声，“我说，雷成枫那小子居然中了廪生啊。廪生，廪生！”
    老寒头的脑子中，只剩下了廪生这一词儿。
    他张着嘴看了好半天的寒大，才不确定地问，“你是说，成枫中了秀才还是廪生？”
    “是啊，是啊，爹，我就是说了么，那孩子读书上有天分，早晚必中秀才的。显见现在这话是真的了。”
    一边儿，寒老二和寒老四撇嘴，你寒文滔说话可比唱的好听呢。早些年你搁人雷成枫面前一直是怎么样的态度，难不成我们都是瞎眼的不成。
    “中了，我寒家的女婿，也有人中了秀才了呢。而且，还是这第一名，哈哈，好好，不错。”
    老寒头儿也没有心思再种地了，撸着袖子，赶紧往村里面跑。
    家里老良氏也听说了雷成枫中秀才的事情。
    寒秀桃和寒梅花儿还在屋里刺绣。
    咋听着这一消息，也是愣了神。
    “二娃子你说啥？雷成枫真的中了秀才？”寒梅花不敢置信。
    “可不么，人杜家的人来报喜，还抬了一头猪一起来的呢。看样子，今天晚上是要在这雷秀才家里摆酒席了呢。咱们这四里八乡的人家，听说雷秀才中了廪生，怕也会来热闹一番的。”
    现下的乡里人家，但凡是有点儿喜事之类的，便会一起去朝驾道喜。
    “娘，我们也去看看成枫哥吧。”寒梅花兴奋叫着。
    一边儿，寒秀桃则挑眉，有些好笑地提醒寒梅花。“咳，老姑啊，你好象不应该叫雷成枫是哥吧。”
    寒初夏是她的侄女儿，要从辈份上来说，是应该叫侄女女婿的。
    “咳，我知道，只是一时高兴，说顺溜了。你个小丫头片子，盯着我的称谓做啥，赶紧去看看成枫的秀才宴。”
    寒秀桃脆应着，转身也跟上了寒梅花的脚步。
    原本不爱出门的老良氏这会儿也跨出了家门。实在是，十里八乡的，虽然偶尔也有中秀才的。但是廪生，却是没听说过的。到是一些有钱的大家族，听说有不少的秀才廪生之类的出世。
    走在大道上，时不时逢着久不出户的一些老人家，一个个的都在朝驾。
    “唉呀，老姐姐啊，你们家的女婿真是出息呢。”
    “不得了，我们这一村也会有廪生呢。看来，咱们村这一次也得有所表示了呢。”
    一般说来，村里如果出了有名望的人，那么这个村也会从村集资的东西里面，抽出一些奖励给这一家人。
    其实，以雷成枫现在的家当，当然不会把那些奖励看在眼里。可对于全村的人来说，那就是最荣耀的东西。
    陈家的人也听说了雷成枫中秀才的消息。
    与村里人的欢喜相比，陈家人的心情就极复杂。尤其是陈老头儿，更是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他家里现在因为一个婆娘的事情，搞的家里的几个娃子家不象家，这个争那个抢的跟那女人在一起。
    生的孩子，更不清楚是哪个孩子的。为此，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权当这是他陈家人的孩子。偏偏，现在外面还跑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霸占着这个婆娘，孩子，更是越看，越觉得象几个儿子在城里的老大的相貌儿。
    这些事情，他有苦说不出来。只觉得，这日子是越过越抬不起头来。偏偏，那几个娃儿又不懂事，就要在城里面当人家的跑腿的，哪怕是把婆娘让给人家一起睡……
    想到这些，老陈头的事心都跟在煎饼儿一样，熬的那个难受啊。
    “唉，还是成枫这孩子……争气啊。可惜我家那大姑娘是个没用的。当年，怎么就没把这孩子留下呢。”
    想到这儿，老陈头儿叹气。
    而他们陈家，那个炕上面一溜儿睡着四五个汉子，中间，一个女人则横在那儿，这个碰着一腿，那个罩着某处……
    听到鞭炮声后，叨着女人的男人松了嘴巴。抬头，有些迷惘听着外面的喧嚣声。
    “哟，谁中秀才了？”
    听着有热闹可瞧，这陈家的几个混人便也相继爬起来。
    还在哺乳的那个李三娘，把自己笑眯眯收拾了一番，便也扭着腰儿跟着走了出去。
    这一天，就如外面的人所说的那样。十里八乡的人，几乎都跑来了雷成枫家。
    只因为，这儿出了一个秀才。
    雷成枫和寒初夏也就忙活着招呼人。
    有那年纪长一些的，有点文化的比如乡长村长之类的，便被让到了里屋儿，一起做陪东山散人。
    众人只是看几东山散人的外貌，还有举止，便自发摒气凝神，没敢大声喧哗。
    寒初夏和阿婆，万氏，还有良子，以及村里那些熟悉的妇人们，就忙活着在家里收拾那一头猪。
    全村的人吃饭，又是喜庆的事儿，这一次大办宴席，怎么也得多准备一些花样儿。
    其实吧，乡下的宴席，说来说去，也就是些肉类啥的。
    好在雷成枫抬的是一头活猪，是以杀了的血，还有内脏，所有一切都还留着的。
    寒家几房的人平时看着挺懒的，但是这会儿因着喜事儿，到也还算是给力，都跟着一起来帮忙。
    寒二媳妇儿，还有寒三寒四寒五这几个，都忙活着各自洗或者搬东西。
    男人们则负责跑腿，这里搬桌子，那儿搬椅子的。
    还有各色餐具，碗盘，能借的都借下来，并且在每一家的碗盘上做下记号。
    前面雷成枫还能负责招呼着客人。可慢慢儿的，这女客也徕的多了，寒初夏就抽身，赶紧去外面招呼女宾。
    整个厨房就交给了阿婆和万氏。三妞儿，小雷二妞儿，甚至于小狗儿，都在负责接待小客人。
    各种好听的，奉承的话一个个跟不要钱似的倒出来。
    等到老寒头到这儿时，便看见杜南伯正在陪着几个一看就有文化的人说话。而他，也只能跟着一帮村里的老人一起。
    不过，这些人的奉承话，还是令他心里高兴。
    毕竟寒初夏从名义上来说，还是他的外孙女儿。这外孙女婿出息了，不等于也是他出息么。
    基于这样，老寒头儿在吃饭的时候，愣是喝高了。
    拉着雷成枫，一直说着这孩子有出息，我没看错人之类的。
    看他醉的说话都不清醒，寒初夏赶紧让寒二一家子把人给扶回去。
    这种事情，晚上也是要接着吃酒的。
    直到半夜，一家子歇息下来，寒初夏累的都不想动了。
    “唉呀喂，这要是中了举人，不定得热闹成啥样儿呢。”
    “娘子，我会考个举人给你的。”
    雷成枫握着她手，一起抚着她微微突出的肚子。
    许是孩子也觉得累了，好巧不巧的，就翻了个身儿。
    “啊动了？娘子，咱们的孩子动了？”
    寒初夏吓的一哆嗦。她这怀孕一怀就三个，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胎动呢。
    “刚才，好象是动了。虽然轻微，可是？”
    “是咱们的孩子在给我打招呼呢，我们家孩子说，他们看见爹中了举，所以高兴，也想要一起欢乐呢。”
    雷成枫美的很，跟着凑过来还要听孩子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