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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晋,我到医院门口了啊?”到了鹤寿县人民医院门口,杨俊清给同学刘晋打电话,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卦的中年人手机响起,伸在耳朵边说话,和印象中的刘晋有点相仿佛,但变得富态多了也白多了,赶紧停了车打开车门,白大卦立即大步走过来,老远就伸出手,十分兴奋地喊:“俊清!杨俊清!”
“啊呀,老同学,你这幅心宽体胖、沉稳干练的形象,如果不是事先联系过,我可是认不出来了啊?”杨俊清握着刘晋的手,真诚的说。在他的印象里,刘晋读书时又黑又瘦,胆小怕事,成绩中等偏上,没想到十多年不见,真是判若两人。
“哈哈……老同学是笑我饱食终日、碌碌无为了吧?”刘晋哈哈大笑,用劲地摇晃着杨俊清的手。
“哪里哪里,老同学是成功人土,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医院里,等闲人是能做得了的?一定是名医了吧?”杨俊清读高中时也并不是很活跃,因为家在农村,条件不太好,和同学关系不远不近,但成绩是相当好的,高考时考上了江南大学,重点本科,所以同学们对他印象很深。
“哈哈,名医不敢当。”刘晋微微有点自得,“混了个副主任医师,小小的内科主任。老同学你呢?听说你在德林市?”副主任医师相当于副教授,刘晋毕业也就十多年,能做到这个份上是相当不容易,何况在一个小小的县级医院?因为要请人家帮忙,又是老同学,不好意思讲假话,杨俊清由衷地说:“老同学果然不错啊!副主任医师,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混得到的,好多人干了一辈子,也混不到!那是需要真才实学的和多年积累的。”又羞赧地一笑:“我不能和老同学比,小官僚一个,目前在永平县做乡长兼任县长助理。”
“啊哟……”刘晋脸一红,立即喜形于色,在杨俊清肩膀上重重一拍:“老同学你要糗我啊?县长助理?那就是县太爷啊?目前,你在我们高中同学当中,职位算是高的!可喜可贺啊。”又转身热情洋溢地握着杨俊清父亲的手,十分亲热地说:“伯父,你哪儿不舒服啊?我带你先去照个片,拍个彩超,然后再下结论,你看好不好?”
“要得!要得!都听你的。”老父亲杨昌文看了刘晋又看儿子,脸孔惊疑不定:杨俊清很少和父母谈及自己的工作,更不知道儿子当了县长助理,也不知道县长助理是多大的官,只听到儿子的同学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县太爷”,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官!难怪以前每次来医院看病,挂号排队要等老半天,医生护士还爱理不理的,今天却大不一样了。
“那好,老同学,我们先带伯父去做B超。”刘晋转头又笑容满面地问杨昌文:“伯父,你有尿没得?做B超是要胀尿的。”
“有哩!有哩!搭了几点钟的车,刚才还准备要上厕所呢!”杨昌文脸膛一红,腼腆地说。
“那先赶紧做B超,然后你才能上厕所。”刘晋不再客套,带着杨俊清一家人匆匆往B超室里走,工作人员看到他进来,都恭敬地打招呼,显然刘晋的威信很高。
“小李,这是杨县长的父亲,想做个B超,已经憋了好久,你先给他做吧。”刘晋对其中的一个女孩子说。
“好的!刘主任,我马上就做。”被称作小李的女孩子看到是刘晋亲自带来的病人,又听说是县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县,连忙答应着把杨昌文领了进去。做完B超又去做胸透和尿检与粪检,血样尚不能取,因为吃过东西。忙了好半天,刘晋才坐在办公室里,仔细地听了杨昌文的胸音,又检查了他的瞳孔和舌苔,放下听诊器,询问了详细病史,沉吟了一会儿才说:“伯父,您没多大的病,主要还是以前血吸虫病治疗不彻底,引起的后遗症,又加上您年老体弱,天气冷,饮食不均匀,一起发作,才引起身体不适。”杨昌文坐在诊疗台前,拘谨地连连点头。
刘晋拿出病历,一边写一边说:“我给您开点药,先打两天吊针,等您身体好转了,可以回家去打,省得住在医院里,快要过年了,您老人家心里一定急得慌。”
“要得!要得!”杨昌文连连点头,双手颤抖,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才好,脸上又欢喜又激动。杨俊清看了心里无端地剧痛起来:自己对父母真是关心太少了,仅仅是看了一下病,就对人家感激涕零!也说明他们自己来医院看病时,是多么的委曲求全啊?眼眶一热,背过脸去悄悄拭泪。
“那行!老同学,你先带伯父去取药,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会我再过来看老人家,现在我走不开了啊?”刘晋把处方交给杨俊清,指着围满了小房间的病人说。
“谢谢!刘兄!”杨俊清双眼含泪,重重地一握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取了药,安顿父亲躺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杨俊清的手机又响了,还是依兰:“撞杵!伯父住院了么?什么病啊?现在情况怎么样?刚才我给你卡上打了一万,有空的时候你去看一下。”杨俊清心里暖暖的,刚刚准备回答她,依兰却嗤嗤一笑:“撞杵,爷爷要和你讲话,你不要。”
“小杨啊?我是爷爷!”电话那头,覃嘉泽声音豁亮中气充沛,爽朗地哈哈大笑:“你父亲多大了啊?虚岁七十?哈哈,比我小了一甲还不止!你告诉老爷子,要象我,心无牵挂,百事不想,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儿孙自有儿孙福,老辈子要担心小辈人,那是担心不完的,你操心也是冤枉的。”
“清儿,你爷爷,他多大了啊?声音还个样好?”杨昌文小心翼翼地问。打着点滴的父亲脸色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杨俊清的电话按了免提,刚才覃嘉泽爷爷的电话都听到了。
“爷爷啊?他今年都快八十五了,三几年还在我们目林湖打过游击,是老革命。”杨俊清看到父亲脸色红润了不少,心下一宽,微微笑着说。
“啊呀……哟……”杨昌文咧咧嘴,惊讶地说:“个样讲,你爷爷比俺大了快十多岁啊?”又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人比不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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