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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优璇洗好碗筷,便准备趁李哲瀚和李向晴没来的时候,去附近的商场给李老爷子买礼物,虽然李哲瀚说不用买什么礼物,但想想看自己终究是第一次上门,礼数不能少,更何况,几个月来林倩雪、李向晴和李哲瀚的狂轰乱炸,也让她知道长城电子的掌门人值得尊敬,礼物自然不能随便买了了之。
离居住的小区最近的松柏商场内,迟优璇已经在里面逛了半个多小时,但礼物却还没有买到。逛街购物向来都不是她的强项,平日就算在家里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个油盐酱醋什么的日常用品,也要挑三拣四花上半天的时间,更别说是要买这么重要的礼物了,她甚至不知道是买补品好还是买食品好。
“哎,你知道吗?听说从我们这里潜逃的那个迟颢然在泰国海域被击毙了!”
“迟颢然我知道,那个天星的老总吗?死了?”
迟优璇所有的注意力被随风飘过的一句话中的一个熟悉的人名给吸引住,她深深地战栗了一下,随即便朝着说话的那两个人冲了过去,“你们刚刚说什么?谁说迟颢然死了,他不可能死,你在哪里看到的?”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迟优璇都是剧烈地发着抖,这怎么可能?不,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那么强悍霸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
被她紧紧抓住的陌生人吓得也不轻,“是真的啊,杂志上都有照片啊,电视上也有”迟优璇来不及听完,就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杂志,瞪圆了眼睛去看。
被泰国警察击毙的男人有着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五官,剑眉星目,硬挺的鼻梁,的确是迟颢然,可是她还是不相信。
“不,这不是他,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迟优璇受了刺激一般,喃喃自语着,将杂志甩在地上,转身狼狈地逃开围观的人群。
身后传来人们的议论声,“那女人是谁呀,看着挺正常的,是不是疯了!”
“就是啊,迟颢然是死了嘛,她都不看新闻的嘛,大惊小怪!”
“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迟颢然有什么关系?”
迟优璇不顾奔涌而出的泪水,拼命捂紧耳朵,朝着商场门口的杂志摊奔去。
“奇怪!家里怎么没人呢?说好让她等着的!”李哲瀚从电梯里走出来,再次拨通迟优璇的电话,可惜眉头很快蹙作一团,还是没人接。
家里没人,电话也不接,到底怎么回事呢?
他想了想,拨通林倩雪的电话。
“我出来的时候还在家,怎么,现在不在吗?是不是出去买礼物了?”
林倩雪一向很了解迟优璇的心理。
“不知道,我在附近找找吧,应该走不远。”
李哲瀚挂了电话,朝大门口停着的小车走去,李向晴正在车里等着。
“怎么?没找到她吗?”李向晴一看李哲瀚的脸色,就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不在家,电话通着,也不接,很久都没有这样过了,”李哲瀚转头朝四周看看,“问了邻居,也问了林倩雪,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这样吧,姐,你在车里等着,我去那边的超市看看她是不是去买东西了。”
李向晴从车里钻出来,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们分头找吧,这样快一些,不要太担心,也可能是商场里太吵,听不到电话,走,边找边打电话。”
说罢,迈开急匆匆的脚步,姐弟俩便一南一北一路寻找过去。
松柏商场的杂志摊摊主诧异地瞪在了这跌跌撞撞朝着他的小摊扑过来的清丽女子。
她颤抖着双手翻找着摆得整整齐齐的杂志,动作如此惊慌失措,跟她的庄重服饰严重不符,摊主吃惊了很久,才记起来上前阻止,用胳膊挡开她战栗的手臂“小姐,您要买什么杂志,我帮您找,你不要翻了,好吗?”
摊主的语气不太友好,脸色也染上愠怒的青色,被她再翻下去,这整个摊子上的书都不要卖了,这女人,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这点事都不懂?
迟优璇泛着苍白的眸子无神地看向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失去血色的薄唇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迟颢然”
“迟颢然的消息是吗?这本!”摊主表情缓和了些,顺手从书摊上抽出一本薄薄的杂志,递给瑟瑟发抖的迟优璇。
杂志封面赫然就是闪着红光的几个大字:一号通缉犯迟颢然命丧泰国。
照片比刚才那个路人手里杂志上的更大更逼真,因此躺在血泊中的男人的样貌看得就更加清晰,迟优璇纤细的手指触碰到那纸张上的胸口位置,她曾经躺过无数次的宽厚胸膛处此时此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蜂窝一样的枪眼,血红的液体似乎正在从那些枪眼里汩汩而出。
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了,死了,真的死了。
迟优璇的胳臂无力地耷拉下来,手中还紧紧地抓住那本杂志,人却瘫软作一团,倒在原处,手脚霎时变得冰凉僵硬,心,钝钝地刺痛渐渐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处,连骨头都是钻心地疼着,就像要裂开一般。
她从来不知道,迟颢然的死会让她这么难受,难受到不想再面对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因为,她从来没有真心地希望他死过,即便是他对她最残忍最霸道的时候,即便是她决心报仇,一次次朝他举起那把锋利的匕首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奢望过。
跟迟颢然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他死了,自己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应该放鞭炮庆祝吗?为什么非但没有一丝愉悦之意,还竟然这么难受?
她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消息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传递过来,像晴天里的霹雳一样,震得她完全崩溃,她完全没有做好迎接这件事情的准备。
他是罪恶滔天,他是作恶多端,可是,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他曾经是她最亲近的男人,那么多那么多的肌肤之亲,他还差点就成了她孩子的父亲,这样的关系,他却连商量也没有跟她商量一声,就一个人死掉了。
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就算她怎么想念着他,或是怎么仇恨着他,他都不会知道了。
阴阳两隔,这样的现实让迟优璇接受不了,一点都接受不了。
她本来以为,这个人躲在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找到的地方,悠闲地过着后半生,那样,只不过是天各一方,而不是生离死别。
她还可以悄悄地恨他,偷偷地想他,永远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现在,这条爆炸性的消息竟然让他们分手的那一次见面成为了永别,真正的生离死别。
她甚至后悔,为什么要那么凶地骂他,让他放自己走,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杂志摊的摊主被猝然倒下的迟优璇吓了一跳,他蹑手蹑脚走到她身边,“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
泪水像奔腾的野马一样倾泻出来,迟优璇恍恍惚惚地摇着头,强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才惊觉,那个要走去的方向不是自己的公寓,而是迟颢然曾经的公寓。
“哎,小姐,你拿的杂志还没有付钱呢!”摊主望着这奇怪女子的背影,突然想起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
迟优璇却对他的叫声充耳不闻,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踩在铺满彩色花纹的瓷砖上,发出鞋跟和地面因亲密接触而产生的刺耳的摩挲声。
摊主自然不会就让这拿了他的书转脸就走的女人这么跑掉,他跨前两步拦住迟优璇,指着被她紧握在手里的杂志,“小姐,书你还没给钱呢,十块钱,谢谢!”
吃霸王餐的见多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想看霸王书的人,而且还是个穿得这么高贵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摊主原本诧异的神色逐渐演变成一种跟鄙夷差不多的神情。
迟优璇把书往背后藏去,泪流满面的脸上涌现一股懵懂之意,也并没有掏钱的意思。
哼,流什么眼泪,我又没把你怎样,用这种伎俩行骗的人见多了,倒霉!
摊主本就不是很足的耐心终于被她完全耗尽,加上他还惦记着自己的生意,不想在这女人身上耽误太多时间,便伸手去拿那本杂志,“不好意思,小姐,我看你也不想买,我也让你看了这么半天,想知道的消息,你也知道了,既然你也没有要买这本杂志的意思,那就还给我吧,别的我也不给你计较了!”
不料,那本杂志被迟优璇攥得很紧,无论摊主怎么抽也抽不出来,迟优璇看他渐渐发怒的脸,尖叫一声,像后退去,这无疑让原本就气不顺的摊主更加火上浇油,他一把攥住了迟优璇的胳膊,想从她手里抢过那本杂志。
迟优璇被他用力一甩,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双手却是仍抓紧了那本杂志,眸子里有一种死也不放的决绝。
渐渐有路人围观过来,各种奇怪的不解的眼神投向了这怪异纠缠着的一男一女。
摊主的后背泛起一身冷汗,心里暗叫不好,现在的情况对他的生意很不利。
这样的姿势的确不太正常,流着泪跌倒在地的女人,铁青着脸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是为了抢一本价格不过十块钱的杂志,他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咦,这男的不是商场门口卖杂志的吗?他在干什么?”
“他一向喜欢占别人小便宜,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有个小姑娘,差两毛钱他也不找给人家,这种人,真人渣,一个大男人,老欺负弱势群体!”
“估计在欺负那个女人吧,我看见他把她推倒的!”
“那女人哭那么惨,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
身后已经有这样完全凭着主观臆想而妄自猜测的议论声传进摊主的耳朵,他气愤得简直想骂人,拜托,你们看清楚再发话好不好,我才是受害人,她抢了我的书好不好?这是什么世界,做坏事的反而成了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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