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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晴在松柏商场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密密麻麻的人墙走去。
一边走一边给迟优璇又打了个电话,虽然找人重要,但是以她的敏锐感觉来说,这样的环境下一定会有人需要帮助,她必须看看怎么回事。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突然在人群里响了起来,李向晴悚然一惊:这越往前走越近铃声怎么会这么熟悉?她的心越来越下沉,那丝早就出现糟糕的预感像是摁住了她的喉咙。
挤进人群似乎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李向晴只得先拉过一位看完热闹的大妈,“大婶,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围着?”
“呀,还不是男人欺负女人,女的一直在哭,看样子像是抢劫,不晓得有没有吃亏,还好已经有人报警了!唉,女人真可怜!”
李向晴蹙眉,“抢劫!这下严重了!”来不及再想别的,连推带挤地闯到人群的第一线,眼睛霎时就直了,那不是迟优璇吗?她立刻条件反射一般冲过去,将抓住迟优璇不放的男人狠狠推到一边,轻轻扶起迟优璇,着急地询问,“小璇,你怎样,还好吗?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她家人是吧?”迟优璇只是偎在她怀里默默流泪,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而被李向晴推得摔倒的杂志摊摊主却郁闷出声,“那就好办了,你快点让她把我的杂志还给我,不然付钱也行,十块钱,看你们俩都穿得光鲜亮丽的,不至于连十块钱也没有吧?”
他真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大半天的生意没做成也就罢了,还被安上恶意骚扰的帽子,真的是亏大了,现在他就希望这事赶紧完结,别真的等到警察来了,手铐一上,押进警车,这恶劣影响那就更大了,搞不好连那个安身立命的小摊位也保不住。
李向晴也来不及分辨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低头细看迟优璇只是抱住那本杂志哭个不停,对外界刺激似乎都没什么反应,心里担心得要命,急着带她回去,赶紧拿出一张纸币甩给杂志摊摊主,之后搀着迟优璇就走,等摊主低头看清她给的是一张百元大钞,忙不迭回到摊位拿了找给她的剩下九十块钱再奔过来,两个女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李哲瀚找遍了迟优璇应该去的地方,都一无所获,正在急得冒汗之际,李向晴的电话打进来,“找到小璇了,你快回来,我们已经在小璇家楼下。”
李哲瀚放下电话,感到了一丝沉重。姐姐的话音不太对劲,难道是迟优璇出了什么事,他也来不及多想,立刻朝着小区里狂奔而去。
到了楼下,姐姐的车子还在,人却不见,李哲瀚猜到了怎么回事,急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没办法过去吃饭了,随后马不停蹄按了上楼的电梯。
等他赶到迟优璇家里的时候,李向晴已经将迟优璇安抚好,躺在床上睡着了。
“姐,到底怎么回事?”李哲瀚瞧了一会儿迟优璇睡下却依然不安的脸庞,悄声问皱眉思索的李向晴。
“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今天这顿饭肯定是吃不上了,你一会儿通知一下家里。”李向晴哑声说道,她脑海里也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问号,却无人可以给个详细的解答。
“我打过电话了,爷爷说没事,再找机会,姐你放心,”李哲瀚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但另外一层更深重的担忧也涌上了他的心头,“小璇这情况,严重吗?是不是忧郁症又犯了?”
“这个很肯定。”李向晴烦恼地揉了揉眉心,走到沙发边坐下,“而且情况很不乐观,甚至比我刚开始治疗她的时候还要糟糕。”
李哲瀚把一杯绿茶放到姐姐旁边,“怎么会这样呢?昨天晚上通电话还好好的!”他不解地抽起眉头,“难道是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向晴指着桌上放着的那本迟优璇带回来的杂志,“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一直在抱着这本杂志哭,难道是上面有什么新闻触到她的伤心事?”说着,她便翻开封面,准备看一看目录上有什么跟迟优璇的情绪有关的新闻。
“姐!你等一等!”谁料李哲瀚突然一声大吼,震得她心口发麻,还没晃过神来,手里的杂志已经被李哲瀚抢了去,之后他便一直瞪了眼睛盯着封面。
“我知道为什么了,我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了。”
片刻之后,李哲瀚将杂志按在桌面上,颓然低下了头,封面上的照片赫然证明了一切。
迟颢然死了,这对李哲瀚来说并不是新闻,他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国际刑警联手摧毁特大涉黑集团并将头目之一的迟颢然击毙的消息,只是没有告诉迟优璇。
这事连林倩雪也知道,只是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都瞒着迟优璇。
并不是刻意隐瞒她什么,只是见到她好不容易康复起来,谁也不忍心在她的伤口上撒上一把这么残忍的盐,这把盐一旦撒下去,她会怎样谁也无法预知。
她是太善良的女人,即使迟颢然再怎么伤害她,最终,她都会选择原谅他,那么一旦知道他的死讯,她一定会很难过。
李哲瀚的手指掐进肉里去,他怎么也没想到,知道了迟颢然的死讯,却引发了迟优璇的旧病复发,看着她哭得泪痕满面的脸,他却除了心疼,根本做不了别的。
她一直都没有放下迟颢然,无论是骨折的那次,还是现在,她都把迟颢然藏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的死,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
“小弟,你怎么了?”李向晴握住李哲瀚的手,狐疑地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眼睛偶然扫过那张封面,“迟颢然?他跟小璇的病有关系吗?”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底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最重要的事实,但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只能把求证的目光再次投向李哲瀚。
迟颢然本来就是个名人,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都能在普通人那里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还是死讯这么猛烈的惊天消息。如果他的死就是造成刺激迟优璇的最大原因,那他们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甚至可能李向晴不敢往下想了。
“你也猜到了,姐,”李哲瀚缓缓抬起头来,两眼在片刻之间都布满了血丝,“迟颢然就是那个让迟优璇伤心欲绝得了忧郁症的男人,她现在这样应该就是看到了他的死讯。”
李向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姐,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努力了这么久,她还是旧病复发了,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抵不过迟颢然一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吗?”
李哲瀚额头的青筋几乎爆了出来,他紧紧地咬着牙,才能控制自己内心的那种悲哀,“为什么我怎么做,都比不上他?”
李向晴长叹一声,安慰着李哲瀚,“小弟,你不要这样了,体谅她一下,那个男人,毕竟曾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他死了,她一定很痛很痛!”
李哲瀚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是啊,迟颢然曾经是她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或许现在还是。
所以她才会崩溃决堤,本来已经痊愈的忧郁症也复发。
“姐,你说迟颢然都带给她什么,可以让她那么想念,一次又一次地抛弃她,摔了她心爱的小提琴,威逼利诱她,还杀了她爸爸,为什么她还是放不下他?”
李哲瀚从来没有此刻这么迷茫过,爱一个人不是要让她幸福吗?可是迟颢然对她这样残忍这样冷酷,应该是不爱她的吧?那为什么他却可以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而自己无怨无悔地付出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很难走进她的内心,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向晴苦涩地望着弟弟,“小弟,有时候,两个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或许你跟小璇的缘分还没有到,而她跟迟颢然的缘分虽然过去了,可是那份情意还珍藏在她心底,所以,她仍然放不下他。”
没有再说什么的李哲瀚想起了三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天,他和迟优璇看完午夜场回来,在小区门口,迟优璇就催着他早点回去,不用送她上楼了,这么近的距离,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更何况,每隔50米左右就有一个保安站岗,这给了她更多的阻止他上楼做做的机会。
他本来是想亲眼看到她进家门的,哪怕是进了门洞都好,可是已经凌晨时分了,她有这么坚持,他便只好打消了陪她上楼的念头,只是在临走之前,想做一件想了很久,可是却始终怕吓着她而不敢做,现在终于觉得可以做的事情。
接吻,是所有恋人都可以做的事情,可是,对李哲瀚来说,这一直都是奢望,一方面他不想强迫迟优璇做任何不是她心甘情愿做的事情,另一方面,更害怕刺激她的忧郁症复发,所以他一直忍着。
可是,在迷蒙的夜色中,看着迟优璇羞涩地跟他道别的模样,尤其是那双轻启贝齿的薄唇,他突然有了想亲吻她一下的冲动,哪怕就是一下,也似乎能证明他们之间已经是恋人关系而不仅仅是朋友。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他把迟优璇轻轻拥在怀里,凑近她的嘴唇,准备留下他以为让他们俩都会脸红心跳的一吻的时候,她居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
虽然她那一推就算再怎么用力,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轻如鸿毛,谈不上任何力道,但是他却真的是懵了,她怎么可以在这样的时刻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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