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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医院大门,望着狂风怒号的天气,沐暖暖御下轻松的伪装,急切地对袁子桐说:“那个私家侦探给我打电话了,他在蓝天咖啡厅等我。”
“那我送你过去。”袁子桐回头说:“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把车开过来。”
韩月乔望着袁子桐矫健的背影,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啊,暖暖,你不会恨妈妈吧?”
暖暖摇了摇头,秀美的脸上一团和气,“妈妈,我现在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了。我和子桐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觉得,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嗯,老天不负有心人。”韩月乔抬头看了看乌云密布,龙走蛇窜的天空,有些忧心地说:“我跟你一块去吧,你刚出院,又是这样的天气,我不放心。”
嗯。
沐暖暖觉得,也好,不管查出来是什么样的结果,妈妈都应该在第一时间知道。
奥迪A8如一支箭,射进了迷茫的大道。
风很大,呼呼作响,人行道两旁的树木,被刮得东摇西晃,不时地有枝干被折断。因风扬起的尘土铺天盖地,行人们纷纷倒着走。
“变天了,”韩月乔看了看暖暖,深邃的眼里,流过一丝担忧:“都是秋季的气候了,怎么还是一付夏天的嘴脸?”
沐暖暖逗笑了:“妈妈好幽默,这嘴脸两个字用得真好玩。”
袁子桐扭头笑道:“韩阿姨的形容,让我想起那些古典的书籍。韩阿姨,您是不是看了很多古书啊?”
韩月乔嗨了一声,自嘲道:“还古书呢,现代的书也没看上几本,那些字,它们认得我,我却认不得它们是哪家亲戚。”
“妈妈,你太好笑了。”沐暖暖笑得东倒西仰。
韩月乔就是要这种效果。
刚才看到沐暖暖一脸沉重的样子,韩月乔的心都蜷缩了起来。苦了这个孩子了,要不是自己一心泡在复仇里,暖暖何至于会沦落到现在的这种窘境?她和袁子桐,何至于到现在还站在银河的两边苦张望?要不是自己死命坚持复仇计划,暖暖和她心爱的男人,早就有了幸福安乐的甜蜜生活了。
这么一想,韩月乔觉得自己太亏欠沐暖暖了。
尽力地让暖暖乐上一乐,是韩月乔唯一能做到的。
“妈妈小时候啊,成天跟病西施似的,当然,妈妈是个长着八戒面孔的西施,”韩月乔摸了一把自己被岁月腐蚀得面目全非的脸孔,笑道:“很小的时候爸妈就过世了,跟着亲戚过日子。那时候穷,又生着富贵病,学上得断断续续的。后来,你爸爸接我到他的驻地,千方百计治好病后,你爸爸强行把我送进了学校,上初一,可没上一个学期我就死活退了学。”
“为什么呀,是因为跟不上课程吗?”
“不是,”韩月乔抿嘴一笑,说:“那班小家伙们全冲我叫阿姨!”
“啊?哈哈,妈妈,你那时候多少岁啊?”沐暖暖笑得乐不可支。
“也就十八、九岁吧,我当时火了,冲着同学喊道,叫我姨太小,叫我妈,叫我婆婆吧!”
嘻嘻嘻。
哈哈哈。
沐暖暖和袁子桐乐成了一团。
大笑过后,沐暖暖搂过韩月乔的肩膀,怜惜地说:“妈妈,你太不容易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的孝顺你。”
“真是个好孩子,”韩月乔反手拍了拍沐暖暖的手背,叹着气说:“妈妈不图你孝顺,只求你以后别离开妈妈。”
类似这样的话,这几天妈妈说了好几次,沐暖暖有些纳罕:“妈妈,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尽管,你在理论上不是我的亲生妈妈,可是,我知道,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我的亲妈!”
袁子桐回过头:“韩阿姨,您要是不嫌弃,以后就让我和暖暖一块孝敬您吧?您放心,我和暖暖,一定会让您和沐叔叔的晚年幸福安康。”
“暖暖,你给妈妈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不要妈妈,不可以离开妈妈!”
韩月乔眼巴巴地望着沐暖暖,那眼神,充满了哀求,充满了恐惧,充满了渴望。
“好好,你这几天是怎么啦,老说这样的话?”沐暖暖凝视着妈妈的眼睛,痛心地说:“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离开妈妈!等我以后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要把爸爸妈妈接过去一块住,我不能保证让爸爸妈妈过上怎样富庶的生活,但我能保证,我和爸爸妈妈一辈子不离不弃!”
“韩阿姨,我做监督员和参与员,监督暖暖实践她的诺言,和暖暖一起,共同肩负起照顾您和沐叔叔下半辈子的晚年生活。”
“好好,谢谢,谢谢。”韩月乔觉得自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移开了一条缝,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当妈妈的,怎能对女儿说谢谢?”沐暖暖故作生气:“妈妈是不是不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啊?”
“不说不说,妈妈以后再也不说了。”韩月乔将沐暖暖搂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就像哄小婴儿一样,“我的乖女儿,好好的在妈妈的怀里休息会儿吧,妈妈的怀里最安全,妈妈的怀里最舒服,妈妈的怀里不会做恶梦…….”
沐暖暖甜甜地斜倚在妈妈的怀里,生平第一次感到,妈妈的怀里,真像是幸福安稳的避风港!
袁子桐也被感动了,他眼闪着泪花,将一张老碟片放进车载CD机里。
一阵舒缓的前奏曲后,优美而动情的歌声顿起: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不愿意牵着您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噢妈妈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
到了蓝天咖啡吧,三人不及整理一下被风刮乱的头发,便急急地到了在电话里说定的那间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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