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缓缓开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在一起，80年，800年，8万年。”
    夏千千体会到楚少阳话里的意思。
    他果然有这种想法。
    她摇头，内心慌乱不安到了极点：“不要，我已经跟冷天辰约定好了。”
    “……”
    “没有你的位置了，我也不答应你插进来，你听见没有？”她紧张地说，“你不要来添乱。”
    心里焦急想，楚少阳，千万别为我做傻事，不值得，不值得的……
    楚少阳绿眸熠熠：“我若偏是要插进去呢？”
    “我不答应！”
    “你们真的约定好了？”他又问。
    “嗯，”夏千千别开眼，“你知道他病了，我也病了，我跟他正好做个伴。你放我回去吧。”
    “你跟他作伴了，我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0328号……”
    楚少阳冷冽打断道：“我不介意把0328号送给冷先生，让他们彼此作伴。千晨，你要回去也可以，给我个更好的理由。”
    “……”
    “说服我。”
    “爱……他。”夏千千好久才艰难挤出这句话。
    楚少阳的心划过锐痛，他拿住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
    夏千千咬住唇，盯着他的眼睛，平静的情绪道：“我爱冷天辰，我爱他。”
    “是么。”楚少阳没有一如往常的吃醋，愤怒，而是意外平静。
    夏千千深怕他不信，加强语气：“我爱冷天辰，不爱你了……”
    “你不爱我了？”
    “是。”
    楚少阳忽然放手，下了窗台，赤脚走到房间里拿起纸笔写着什么。
    夏千千被晾在原地，看到楚少阳写得很专注，仿佛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她觉得今天的楚少阳真的奇怪……
    她下了窗台，走近问：“你在干什么？”
    “你不要我，我只好把器官都捐出去。”他头也不抬说。
    “你说什么？”
    夏千千有短暂的眩晕，急急地就走上前，果然见楚少阳拿着一张什么捐赠器官的表格。
    “你疯了！”夏千千急得跺脚！
    “我现在很清醒。”
    “我有心脏病……”夏千千压着胸口，“你不要这样急我，我会昏过去……”
    楚少阳终于有片刻停顿，抬头望着她：“你又不爱我，还会为我着急么？”
    夏千千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手背飞快地擦了下，哭声：“楚少阳，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他沉沉望着她：“是你在逼我，千晨。”
    “我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幸福……”她难过地抽噎说，“我不好，真的不好，不值得你这样。”
    要是楚少阳因为她有个万一，她真的好愧疚的。
    楚少阳目光发暗，盯着她说：“没有了你，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我都快要死了，你还威胁我？”
    “……”
    “你就忍心这么对我？”夏千千不敢置信问。
    楚少阳目光灼灼，不语。
    夏千千走过去抢那张表格，他很快地抽走了。
    “给我，你不要闹了！”夏千千急急地跳起来抢，抢不着。
    忽然他摁住她的肩膀，怕她活动太大，导致心脏不舒服。
    “楚少阳，你别再玩了，给我！”
    楚少阳面色严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抢了又如何。”他说，“我可以复印成千上万张。”
    “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她狠狠瞪着他，“让我愧疚，让我疼痛，伤心难过……”
    “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他勾起她的下巴。
    她的泪水淌过面颊，他皱了皱眉，终于是不忍心她的泪水，垂首轻柔地吻去。
    他只是在拼力最后一博。
    希望她能将对他的爱，化为努力活下去的动力。
    他亏欠她那么多，还来不及补偿，来不及对她好，给她幸福。
    来不及娶她，来不及生儿育女，来不及一起慢慢变老……
    来不及的事还有那么多，他们本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享受和相爱。
    楚少阳的唇游弋到她的唇上，滚烫地贴住她，吻着她。
    泪水融进嘴里，咸涩的味道交融着。
    缠绵的吻终于融化了她的心，她难过地靠着他。
    最不想跟他分开的是她，哪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怀里幸福地老去？
    夏千千伸手抱住他，脸埋在他的怀中：“到底要我怎么做……”
    “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他也抱着她，“唯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幸福地活着。”
    “你明知道我做不到……”
    “看在可怜我的份上，”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千晨，你努力去做到。”
    可怜？
    有一天，这两个字居然会从楚少阳的自我评价中崩出。
    夏千千的心好酸好酸，紧紧抱着他：“楚少阳，你一点也不可怜，我也不要你可怜。”
    楚少阳握住她的手：“那就让我爱你。”
    夏千千泪眼朦胧。
    “如果只有一天，就把你一天的时间都给我。”他亲吻她的手背，“一秒钟我都吝啬于你分享给别人。我就是这么自私。”
    “……”
    “这便也是你对我最好的方式。”
    幸福已经如此短暂了，她怎么忍心将幸福更为缩短。
    夏千千看着他，心口堵得说不出话。
    再也没有争执，她点点头，靠在他胸口。
    如果他觉得跟她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事，她愿意把生命中最后一秒时间都给他。
    她多想时间就这样维持在现在这一刻。
    她在他怀里，他抱着她。
    楚少阳沉稳的心跳起伏，每一声，都让她的心里产生一种类似感动的情绪。
    听他说话会感动，拥抱会感动，就连呼吸都会感动。
    心里好像被微风吹过，阳光普照，像爱尔兰这个美丽和煦的春天，整个世界春暖花开的安宁。
    “帝……”她忽然模糊不清地问，“我为什么会遇见你？”
    他凝思片刻。
    告诉她：“因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