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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室内,林洁钰正处于懵懂状态,不明白刚刚还检查的好好的医生怎么就突然跑出去了?
护士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莞尔带笑,“估计是给顾老报喜去了。”
“这有什么好报的,双胞胎不是一早就知道吗?”林洁钰不以为意的穿上外套。
“我隔得远虽然没有看的很清楚,不过还是看见了一些,有八成的可能会是龙凤胎。”
林洁钰停了停手上的动作,好似出现幻听状态那般眨了眨眼,不确定问道:“你刚刚说是什么?”
“同卵双胎孩子的性别肯定会是同样,如果是异卵就有很大的几率是龙凤胎,按照刚刚图片的成型状态看来,应该是异卵双胎。”
林洁钰诧异的抚了抚肚子,有些木讷,又有些欣喜。
“咚咚咚。”老爷子轻轻的叩了叩门,推开些许门缝道:“我让那小子来接你了。”
“不用麻烦——”
“钰钰,你现在不能替他着想,他身为男人,连这点体力都跟不上,还配做我顾家子孙吗。”老爷子信誓旦旦的拍拍胸脯,“想当年,我开战机剿敌的时候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又想当初秘密执行任务在野外七天七夜的连累奔波,体力与耐力都达到了极致,他现在这样就是缺少锻炼。”
林洁钰掩嘴一笑,“父亲当真人中龙凤,他不过就是凡夫俗子,比不了您三分。”
“所以以后你孩子就给我教养吧,我一定让他跑的比狗还快。”
“……”这是什么比喻?
老爷子尴尬的挠挠头,“要不要睡一会儿?我让人带你去隔壁休息室躺一躺。”
小付同志在身后无奈的摇摇头:老爷子您还是不要教养孩子了。
林洁钰是有点疲惫,紧张的工作了一个月,人就跟一条被拉紧的皮筋,只要有一丝松懈,就会软下来那般。
躺在床上不过短短一分钟,便进入沉睡状态。
老爷子轻叹一声,“那孩子累坏了。”
“要不要派人去帮帮少夫人?”
“她有自己的傲骨,林氏现在毕竟是她的所有,虽然我不忍心让她辛苦,可是我们不能让她觉得自己连守护自己的东西都无能为力,你让那些合作商还有政局里的那些老头子们都给我适量一点,尽可能的避过那些繁琐的交际应酬。”老爷子指尖滑动佛珠,闭上双眼,声音不轻不重道。
小付点点头,还没有离开便看见匆匆进入休息室的男人身影。
顾以辰先是在休息室外搓热了双手,尽可能的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带入房中。
床上的女人安静的和衣睡得很沉,眼底上有一层不易察觉的青霜,她擅长伪装自己的所有疲惫,恐怕这眼底的脂粉都能刮下一层吧。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林洁钰朦胧的睁了睁双眼。
顾以辰靠在床边,轻柔的一下一下顺着她的眉心,“睡吧,我就守在这里。”
“嗯。”轻咛的一声梦呓,她抱住他的胳膊再一次安睡过去。
顾以辰谨小慎微的摸了摸她微隆的肚子,四个月了,躺着都能清楚的看见弧度,他禁不住笑意的高高上扬着嘴角。
顾老站在门外掩嘴噤了噤声。
顾以辰知晓他的用意,将被子掖好,站起身尽可能的放低脚步声走出休息室。
“林氏那边你派人暗中把公务都处理干净了。”顾老开门见山道。
顾以辰不置可否的回复着:“这段日子我都让人把事情弄到七七八八的时候才交由她,可毕竟是一家上市公司,不可能只有业务往来,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她这个执行董事长必须亲临。”
“这孩子太累了,你没看到她连说话都像是下一刻就会睡着似的。”
“我自然清楚,等林氏情况稳定一些,我会接手过来。”
“你接手?”顾老蹙眉,“苏胜莫不成真想收购林氏?”
“我收购林氏做什么?我只是让她安心生产,等孩子出世再让她好好管理,毕竟管理这么大的一家企业,不是朝夕就可以完全胜任,她现在处理一些皮毛倒还可以,如果突然出了什么事,只怕她有心无力。”
顾老点头,“你也得注意身体了,年关将至,我知道这是公司最忙碌的时候,可以的话就让苏老头加派一人过来协助你。”
“这事不急,我先进去看看她,等一下我们会回去吃晚饭。”
顾老急忙扯住他的衣角,“家里最近怪冷清的,你说说你分身乏术又要照顾公司,又要照顾她,要不等事情忙完就让她回家住?”
顾以辰思忖片刻,笑道:“我会问问她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想我不会反对。”
老爷子喜不自胜,“好,好,我得给老二也打个电话,这小子都几天没有回去了。”
顾以辰止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二哥跟徐小姐之间还好吗?”
“什么叫做还好吗?”
顾以辰噤声,刘家这段日子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刘煜病成这样,他不清楚徐濛冉这个女人会不会失去理智再跑回去找他。
他好像也很久没有见到顾谦易了。
夕阳余霜落在窗台上,天边被晕染上一片片如嗜血一般的鲜红,窗前一人岿然不动的站立在余晖中,目光眺望苍穹,屋内一片死寂。
“叩叩。”敲门声在她的身后响起,随后一人推门走进。
徐濛冉收回神思,回过头,看向男人,“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顾谦易脱下外套,重新拿出一件干净的西装套在身上,“父亲刚刚来了电话,让我们回顾家吃晚饭。”
徐濛冉沉默着走向衣帽间,看着琳琅满目的衣裙,就这么随意拿出一件外套搭在身上。
“穿深灰那件吧。”顾谦易道。
徐濛冉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拿起他所说的那件衣服。
顾谦易笑了笑,“我们这样穿着像不像情侣装?”
徐濛冉愣怵,看了看自己臂膀中的外套,又瞥了他一眼,“只不过是颜色相同罢了。”
顾谦易打上领带,虎口处因为扯力而有些泛疼,他动作别扭的停下。
徐濛冉余光清晰的看见他食指虎口上一道深深的伤痕,愕然道:“怎么伤了?”
顾谦易不以为意道:“切牛排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
徐濛冉放下外套,蹲在小桌上打开抽屉拿出急救箱,“你是医生,应该知道这双手可比普通人贵重。”
顾谦易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替自己上药,不由自主扬起嘴角,“徐大少说你明天就准备回去上班了?”
“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怪无聊的,就想着找点事做。”
“徐氏离公寓有一段距离,我在徐氏附近的商茗公寓买了一套复式套房,已经装修好了,过两天就搬过去住,你说好不好?”
徐濛冉指尖一滞,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认错了人,他好像不是顾谦易。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谦易忍不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他变得难看了?
“徐氏离顾医医院,一个城西,一个城东,如果搬到商茗,你岂不是要跨越一座城市才能到达医院?”
“我是院长,可以迟到。”
“不用了,我不过就是一个闲职,不用担心迟到早退这种条例。”徐濛冉继续上着药。
“这里离徐氏至少半个小时的车程,你们女人又喜欢打扮,等你打扮好了再出门估计都快正午了,就算是闲职也免不了被人闲言碎语,我是男人就不同了,我不用每天花一个小时去处理头发,再扑粉,弄眼妆,我穿上衣服就可以出门,所以远一点也没关系。”
徐濛冉将棉签丢进垃圾篓里,再一次认认真真的直视着他的双眼,“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是我老婆。”
“我终归不会是一个听话的老婆,我心里藏着别的男人,你还认为我值得你这么对我吗?”
“没有人这辈子会离不开谁,时间久了,你就淡了,如果在这个时候,你看到了我,说不定就会把我填在你空落无助的心上了。”
徐濛冉惶恐,“我这样的女人,你会喜欢吗?”
“我这个不靠谱了三十几年,以后的几十年,我想靠谱的活下去。”顾谦易牵起她的手,细细的勾勒着她的掌纹,“刘煜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你,他的遗憾我来补,只要你别再回头。”
徐濛冉低下头,“时间是个包治百病的庸医,它会把一个人的无望一点一点的变成绝望,你还愿意等这样的我吗?”
顾谦易捏住她的下颔,让她刻意避开的目光重新刻入自己眸中,靠近,一鼓作气的一吻覆盖上她的双唇。
缱绻柔情,唇齿相缠。
顾家大宅今日可算是最近一段日子最热闹的时候,所有佣人在黄昏落下的瞬间就觉得老爷子兴致相当不错,竟然还把一直珍藏着的留声机都给搬了出来,只是声音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兹啦兹啦的声响就像是锈钝的锯子拉扯着钢材,那刺耳的魔音一扣一扣的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老爷,都说胎教最重要,您让未来的小少爷小小姐听见这声音,不被弄的以后见您就学驴叫吗?”老管家站不住了,首当其冲的建议着。
顾老正数着拍子,被突然打断,甚至不悦,冷哼道:“这是艺术,什么驴叫。”
老管家吃瘪,苦笑道:“您不觉得这声音不对劲吗?估计是磁盘出现了问题,再这样下去,您不担心会被洗盘?”
顾老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关上留声机,“送去找专家给我修修,这玩意儿可是古董啊,我还打算以后留给子子孙孙的。”
老管家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破烂玩意儿跟古董能挂边,不过看老爷子这喜爱程度,还是派人小心的运走。
入夜刚至,一辆吉普车缓慢的驶进车库,随后一辆迈巴赫紧随在后,最后骚包的红色法拉利停在两车身后。
顾大少从驾驶位上跳下,还没有说什么,副驾驶位上一颗脑袋先是探了出来。
林洁钰看到池溏的影子,蓦然一喜,“池小姐什么时候又来了C国?”
顾大少一言不发的将尾箱打开,直接抬出一只大皮箱,“刚刚偷渡入境。”
林洁钰忍俊不禁掩嘴一笑,“池小姐这锲而不舍的精神,大哥您也别再婉拒了,再这么拒绝下去,就不是禁欲了,而是作。”
顾以辰替她披上外套,笑道:“大哥这不是作,而是不好意思。”
顾谦易打趣道:“多年不见变脸的顾大少还会脸红啊。”
顾瑾易轻咳一声,正色道:“少贫了,过两天就让池先生接她回去。”
“既然都准备送回去了,大哥把行李箱搬下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打算让池小姐这些天住在顾家?”林洁钰道。
顾瑾易依旧面不改色道:“放她在外面保不准又惹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坏事出来,留在顾家,这么多人监视着,她想出去也出不去。”
“这可不一定,一个人的执念太深,总会想着法儿的达到目的,瞧着池小姐跋山涉水的偷渡一次又一次,这不是真爱吗。”顾谦易揶揄道,“大哥,你瞧瞧池小姐都为了你吃了一颗子弹了,你也应该补偿补偿人家才对。”
“看你这样,最近一定很闲吧,正好这两天我也有时间,我约了尚武馆,明天开始我们就过去练练吧,这段日子匮乏练习,手脚都软了。”说吧,顾瑾易还不忘揉一揉拳头。
顾谦易瞬间耷拉,“我医院那么忙,你还是找三弟陪你练吧,我瞧着他这一个月每天坐办公室,肯定都没有好好运动运动。”
“也行,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松松筋骨,这些日子坐久了,需要好好锻炼一番。”顾以辰并不婉拒,应邀道,“池小姐也想去吧,不如一起吧,正好钰钰也是应该找点时间出去转转。”
池溏两眼发直,不假思索道:“我去。”
“不行。”顾瑾易毋庸置疑拒绝。
池溏蹙眉,“为什么?”
“去什么去,你就待在宅子里哪里都甭想去。”
池溏急红了眼,“我就要去。”
“大哥,你最好还是让她跟着去,不然她偷偷跑着去,免不了又钻一次狗洞,毕竟池小姐出自名门望族,这样传出去,难免形象受损。”林洁钰掩嘴窃喜道。
顾瑾易面色一阵阵青白,正欲反驳什么,便瞧见站在阳台上的老爷子。
顾老抬了抬手杖,“都到了?”
顾家难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只是有个位置终究没有等来她的主人。
顾老已经不是第一次朝着顾锦嵘的位置看去,那孩子还是不想回来吗?
顾以辰看出老爷子的忧虑,道:“我已经通知了席二少,他解释着今晚上席家有宴席回不来了,不过明天他们会抽空回来。”
顾老倒上一杯酒,“罢了,等那孩子自己想明白吧,岳珊这事对她打击太大,让她好好的静一静。”
“锦嵘是个聪明的孩子,会走出来的。”顾以辰再道。
“好了,吃饭吧,不用管那些有的没的的规矩,今天就当做普通晚饭。”老爷子盛好一碗汤,本打算给林洁钰送过去,结果在看到徐濛冉的时候,竟不由自主的给她递上。
徐濛冉受宠若惊,急忙双手接过,“谢谢父亲。”
“最近那些事我都听到了一些,有些时候我们都不逼你,你自己好好的想清楚,瞧最近瘦的,过几天钰钰也要回来住了,冉冉也回来吧。”
徐濛冉诧异的低下头,“我马上要回徐氏上班了。”
老爷子也不强人所难,“随你吧,想回来就回来住,不想回来你就和老二好好在外面过,只是他这小子有些时候说些话难免不中听,你是大家闺秀,不要跟他计较那些小肚鸡肠。”
“不会,二少很照顾我。”
“最近你爷爷可是经常出来跟我一起喝茶,前段日子还谈着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身为二哥,你可得努力了。”
顾谦易抿上一口红酒,道:“大哥都不急,我急什么?”
瞬间,所有目光落在最末位置上正忙着吃饭与正忙着夹菜的两人身上。
顾瑾易察觉到唐突的视线冲击,不动声色的收回准备夹菜的手,动作从容不迫,就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并没有丝毫岔子。
池溏咀嚼着嘴里的牛排,不明为什么突然所有人都看着她,抹了抹嘴,问道:“是不是我不应该这么吃?我以为老爷子说的随便吃饭,我饿的太狠了,忍不住的就——”
“没有,你继续,如果没吃饱告诉厨房一声,我让他们给你再一份。”顾老笑容可掬道。
池溏拿起刀叉,瞄着旁边的男人,“你怎么不吃?”
顾瑾易切了切牛排,瞧她饿的连切都不切就叼在嘴里,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给她切好,随后推到她面前,“肉太老了,你吃吧。”
池溏叉着一块塞进嘴里,烤制的香软又有较劲,特制酱汁入口带着点点咸味,随后却是满口回甜,“很好吃啊。”
顾谦易差点把嘴里的红酒喷出来,轻叹道:“三弟,我总算找到比你家钰钰还缺心眼的女人了。”
“……”两道目光如刀闪过。
顾谦易却是继续道:“瞧这缺根筋儿的模样跟当初那个不可一世又蠢傻如猪的林洁钰还真是不相上下啊。”
“我家钰钰那是单纯。”顾以辰冷冷道。
“是吗?想想当初那结婚证——”
顾以辰重重的放下酒杯,眸光一过,正准备高谈阔论的男人适时的噤声。
晚饭过后,男人谈着男人的事,女人便是嘀咕着女人的那点小秘密。
池溏忍不住的自己心底那无数次的悸动,最终在林洁钰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直接双手捂住她圆滚滚的肚子。
林洁钰感受到有人的触碰,本能的往后一躲。
池溏霎时两眼放光,“我感受到他们在动。”
林洁钰尴尬的移开目光,随意她这么小心的抚摸,“估计是我吃的太撑了,你摸到的是我的胃。”
池溏诧异的往下挪了挪,“你说两个孩子起码有这么大吧。”她比了一个大大的圆,“一起堵在这里面,不会撑破肚子?”
林洁钰苦笑道:“这点你倒是多虑了,撑不破,只是估计七八个月之后会变得有点骇人。”
“是不是皮下的血管都能看见?”池溏禁不住的抓了抓手臂,想想就后怕,“你不怕?”
林洁钰靠在沙发上,“怎么不怕呢?不过会很幸福的。”
池溏嘟嘟嘴,“听说生孩子的时候,特别是双胞胎,医生会选择剖腹,到时候在你肚子的这个位置划一刀,然后开子宫,一个一个的把孩子扯出来,最后再一点一点的缝合,血肉模糊。”
“……”顾以辰碰巧听见的正是这么一句,他觉得不能再让这个缺心眼的池溏跟自家钰钰待在一起了,否则她迟早会把钰钰弄的坐立不安。
池溏觉得自己的手被人从身后拉起,随后,她往后跌了一步,刚刚还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听自己说话的女人就被一个男人给护着离开了。
她皱了皱眉,“他们怎么了?”
徐濛冉放下酒杯,一副不想跟你说话表情的瞪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也先行离开。
池溏懵了,他们这是吃撑了想出去消化消化?
顾瑾易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巧克力,从她身后伸到她面前。
池溏欣喜,“你给我的?”
“部下吃不完送了两块给我,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扔了。”
池溏直接捏在掌心里,生怕他再抢回去似的,摇头道:“我最喜欢榛子巧克力了。”
顾瑾易依旧面无表情,转过身,还没有走过一步,小身影腾地跑到他面前,顺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抓住他的脖子,随后,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气萦绕在鼻间。
唇角一软,就像是晚上被她偷偷塞进嘴里的云糕那样酥软,忍不住的,他觉得此刻他连呼吸都忘了。
她的吻很拙劣,毕竟是第一次吻人,她面红耳赤的就这么轻轻的碰了碰他的唇,怕被他拒绝似的,还没有等他回过神,转身就朝着卧房跑去。
结果却在门口的方向瞧见了不速之客。
顾谦易觉得自己应该活不过今晚吧,撞破谁的女干情不行,偏偏撞到的是顾瑾易被人强吻的画面。
画面太过唯美,唯美到他都以为那只是幻觉,绝对不真实的幻觉。
顾瑾易这根木头能分辨什么是亲嘴吗?
“那个我刚刚好像被鬼遮眼了,什么都没有看到。”顾谦易看到正步步靠着自己逼来的男人身影,禁不住恐慌的连连后退。
“咚。”他的后背重重的被逼至墙角。
顾瑾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似是并不在意的摸了摸唇角,随后推门走出。
“……”顾谦易心有余悸的往着男人离开的方向探了探头,确信他真的没有折回来的意思,捂了捂还在忐忑不安的心脏。
僻静的前院,藏匿在花圃中的小灯恍若银柱落在草茎上,在夜境的笼罩下,走近过后才发现原来在茂密的绿被遮拦下竟然安静的站着一个人。
徐濛冉听见声响,漠然的回了回头。
林洁钰拢了拢手臂,顾以辰跑回去给她那外套了,她本以为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再跑出来,结果竟然会跟刚刚从一开始就没有交流的徐濛冉碰了个正面。
徐濛冉并不觉得冷,就这么穿着简单的羊毛衫站在院子里,似乎对夜空很感兴趣似的,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
“你在看什么?”林洁钰见她一动不动,索性自己上前。
“没什么。”徐濛冉收回眼神,“我先进去了。”
“自从那一天过后,你和二哥之间——”
“这是我的私事。”徐濛冉以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回拒着。
林洁钰被她一句话噎死,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继续道:“刘煜从那天过后就跟消失了一样,他是不是离开了?”
徐濛冉心口一滞,放佛自己所有隐藏的秘密瞬间被人挖开,她仓皇的移开目光。
“也不对,如果他真的离开了,刘家不可能会这么平静,毕竟刘煜可是娱乐圈的人,不可能就这么了无生息的走的干干净净。”
“这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徐濛冉想着逃跑。
林洁钰沉默着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却见她踉跄一步过后直接倒在地上。
“徐濛冉?”她急忙跑过去。
徐濛冉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无论她怎么摇晃,她都毫无知觉。
林洁钰慌了,踏上台阶朝着客厅方向跑去。
“钰钰?”顾以辰迎面而来,见她如此剧烈的跑动,心口一急,稳住她胡来的动作。
林洁钰喘了口气,“徐濛冉晕倒了。”
顾以辰愕然,命令道:“你披上外套乖乖的站在这里,我去叫二哥。”
一时之间,顾家上上下下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心神不宁。
二楼卧室的位置,老爷子听到消息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门外围聚的一群佣人过后,轻咳一声,道:“叫了医生没有?”
“二少不是医生吗?”管家不确定的问道,“还需要特别叫医生过来吗?”
“也对,那孩子瘦的不成形了,体力更不上,让人准备一点补药,等明天二少回去的时候让他们带上。”老爷子摇摇头,“实在不行,就把威廉医生叫过来。”
佣人一哄而散去。
房间内,顾谦易坐在床边,拿着毛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土,她应该是太累了吧,这段日子夜晚睡不着靠着一片一片安眠药入睡,他觉得自己好像罪人,囚禁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不知为何,顾谦易竟然有心无力的想过要不要放她离开?
隔壁卧房内,林洁钰动作很是怪异的趴在墙上,妄图透过这堵墙听到什么声音似的。
顾以辰从洗手间内走出的时候,差点没把那颗本是健康的心脏吓出一场大病来。
林洁钰感受到身后有一阵风靠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双手给紧紧的抱住。
顾以辰动作尽可能的温柔,好不容易将她从沙发背上给抱下来,结果这个女人好像还受到什么偷袭似的本能的挣扎一下。
林洁钰的确受到了惊讶,身体突然改变位置,还是在那么高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会平静的任凭男人的动作。
“你不怕摔下来?”顾以辰将她再次抓回来,“给我好好的坐着。”
林洁钰半只脚跨在沙发靠垫上,被他一瞪,自觉的缩回来,嘴角扬了扬,“我总觉得对面有什么声音,你说这堵墙后是大哥的房间?”
“你想知道什么?”顾以辰将她好好的束缚在怀里。
林洁钰忍俊不禁道:“会不会——”
“不会。”顾以辰直接否决。
“我都没有说完,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就你这个小脑袋瓜里出来的还能有什么正经思想?”顾以辰抱起她放回床上,“睡觉吧。”
林洁钰侧过身,故意挑腿轻柔的滑过他的腰侧,“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
顾以辰拎着她的小脚就给塞进被子里,“你既然都能听见大哥那边有声音,你就不怕我们会被人听墙角?”
林洁钰扯住他的浴袍,“我们是夫妻。”
“嗯,所以呢?”
“你得尽丈夫义务。”林洁钰解开他的腰带。
顾以辰按住她的小手,摇了摇头,“万一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依照父亲的性子,很有可能会让我做顾家三小姐。”
“……”
“好好睡觉,我关灯了。”
林洁钰见他想跑,一把扑过去,直接爬上他的后背,“那吻吻我。”
顾以辰转过身,温柔的抬起她的下颔,覆唇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
林洁钰趁势进攻,将他欲退缩的双唇一口含住,下一刻,手一扯,先行脱下自己的睡衣。
月光朦胧,灯光暧昧,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房中,两道身影重叠的落在地毯上,衬映着同是陨落的月光,旖旎如同漩涡沉沦其中……
隔天,天色泛亮,顾家规矩是在八点左右尽数起床。
只是孕妇需要休息,不用起早;一个病人需要照顾,也不用起早,另外一个目前还不是顾家人,更是不用起早。
所以偌大的客厅,三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顾谦易顶着两只黑眼圈狡黠的从两人身上巡视过,随后笑而不语的拿起水杯小啜一口。
顾瑾易依然用着那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镇定自若的喝上一口咖啡。
至于顾以辰,昨晚上被小丫头吻得太用力,嘴皮破了,舌头也破了,连带着里面口腔估计也被咬上了几个洞,连说话都能感觉到牙齿磨过伤口带来的疼痛。
老爷子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坐上椅子上,抬头本是不经意的看了眼三人,立即眉头紧蹙道:“瑾易,你额头怎么回事?”
顾瑾易放下咖啡杯,面色平静道:“昨晚上不小心掉下床了,习惯了部队里的木板突然回来睡软质的大床,还有些不适应。”
老爷子未曾过多追究,又看向顾谦易,道:“你昨晚上一整晚都没睡?”
“处理医院的事情,马上有几场学术讨论,我要准备讲解稿。”顾谦易兴致高昂的等待他询问老三。
老爷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目光移到顾以辰身上,霎时拍桌而起,“你昨晚上出去打架了?”
顾以辰波澜不惊的放下咖啡杯,镇定自若的回复:“被钰钰咬的。”
“……”满屋子死寂。
顾谦易手中的面包直接掉进盘中,这是不要脸到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顾老坐回椅子上,搅了搅软粥,“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注意一点分寸,别伤着她了。”
“我知道。”
“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运动过度了?”顾老追问道。
“……”顾以辰拿起咖啡杯抿上一口,“薏米粥熬好了没有?”
“你可以试试枸杞羊肾粥,挺补男人身体的。”顾谦易咬上吐司,隐忍着笑意。
“有用?”老爷子道。
顾谦易点头:“很有用。”
“等一下让厨房熬上一锅,你也需要喝一点。”
“……”
“早年不注意调养,这么久了半点消息都没有,你比三子需要。”
刹那间,整个餐厅静若无人,只不过在池溏睡意惺忪的进入众人视线过后,局面突然画风骤变。
顾瑾易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那么快醒过来,正准备将她重新推回房间的时候,池溏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朦朦胧胧的将他抱住。
她莞尔,“昨晚上折腾的太厉害了,我腰今天都直不起来了,有点酸,替我揉揉。”
“……”偌大的客厅落针可闻。
顾瑾易依然用着那张面瘫脸就这么无所顾忌的将女人打横抱起,随后用着军人最正的军姿头也不回的往着二楼走去。
“咚。”顾老手中的勺子跌落回碗中。
“咳咳,咳咳咳。”顾谦易感觉吐司屑因为倒吸冷气被弄进了食道,忍不住的呛咳着。
只有顾以辰视若无睹般从容的喝着咖啡吃着三明治,看着佣人端出的薏米粥,放下咖啡杯,起身端着粥碗便不动声色的回到房间。
餐厅里,只剩下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脸色好不精彩。
顾老似以为是幻觉,问道:“刚刚是有个女人抱住了你大哥?”
顾谦易点头,“是池溏。”
“你大哥没有推开她?”
“还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我是不是得跟池家商量商量婚礼细节了?”
“大哥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顾老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吃完了你也给你媳妇儿拿点吃的过去,你看看三子,饭都没吃饱就惦记着钰钰,你也得学学他,别只顾及自己的那张嘴。”
顾谦易抹了抹嘴上的面包屑,就这么拿着两只鸡蛋,“我亲自喂她吃,用嘴喂。”
顾老将煎制好的火腿直接丢他头上,“昨晚上才昏过去的人你喂她吃鸡蛋,你想噎死她吗?熬粥去。”
顾谦易无可奈何的放下两颗蛋,转头看向在顾家待了十几年的宁姨,“也给我盛一碗粥吧。”
“没有了,只有一碗。”宁姨回复。
“整个顾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号人,你就弄一碗粥?”
“这是三少亲自熬的,天还没亮就在灶上煮上了。”
顾老咂咂嘴,“你就那点出息,你瞧瞧三子多疼媳妇,再看看你,真想让你做二小姐嫁出去得了。”
“行,行,我也亲自去煮粥,煮一碗入口即化,连嚼都不用嚼的鱼片粥。”顾谦易拎起袖子,“都是一个妈生的,大哥有媳妇儿了,你一副春天到了的得意,三弟有媳妇儿了,你一副苦尽甘来的模样,我有媳妇儿了?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大哥稳重,你三弟情重,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除了到处撒种夜不归宿外,你哪一点像是有担当的男人?”
顾谦易蹙眉,“我现在每天都回家睡。”
“那冉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顾老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腿上,“难道真的是出问题了?”
顾谦易急忙夹紧双腿,“您想多了,我比谁都正常,能伸能屈。”
顾老眉头轻挑,“那就是前些年太过虚耗掏空了身体,等一下中午的午餐给二少准备猪腰子,得补补。”
“嘭。”顾谦易重重的放下砂锅,仰头长叹道:“当初真该入赘徐家。”
“咚。”老爷子拎起手杖便是不留情面的砸向他的脑袋,“多煮一点,你大嫂也还没有吃早饭。”
“……”顾谦易委屈的咬紧牙关,“你儿子我也没吃饱。”
“所以呢?”
顾谦易耷拉下头,“所以……我会认认真真的煮好粥,然后给媳妇儿端去,头可断血可流,媳妇儿一定要吃饱。”
“吃完过后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太弱了也不行,你的职业又不可能说是想离开就可以随时离开,检查好了就带回家里,我让厨房给她多补补。”
顾谦易洗了洗米,似是嘀嘀咕咕,“她如果听话,我还想让她留在顾家,免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等一下我去给她说说,她至少会给我这个老人三分薄面。”
顾谦易当然知道老爷子劝诫总比自己那废话一通,只是,她能听话吗?
卧房内,徐濛冉靠在床垫上,意识还有些混沌,她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顾谦易端着煮好的软粥进入房间,正好瞧见迷迷糊糊坐在床边的女人。
徐濛冉听见声音,茫然的抬了抬头,影子渐渐清晰。
顾谦易覆手搭在她额头上,“没有发热,喝点粥,等一下我带你去医院。”
徐濛冉不明白,本打算追问为什么要去医院,当闻到空气里一股米香混合着淡淡的鱼腥味传来时,终归忍不住的从床上爬下,就这么赤脚跑去洗手间。
变故太快,顾谦易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到她锁上洗手间门,里面断断续续的呕吐声传达到耳膜中。
他有些懵了,站在洗手间外仓皇的敲了敲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约莫十分钟过后,她推开门,疲惫的靠在门栏上,“能不能扶我一下,我腿发软。”
顾谦易忙不迭的将她抱回床上,试了试她的体温,“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的粥里鱼太腥。”徐濛冉嫌弃的捂住口鼻。
顾谦易诧异的自己尝了尝味道,鱼彻底融合进米粒中,可香可香了。
徐濛冉瞧见他吃的津津有味,越发觉得胃管内酸水泛滥,“你拿出去。”
顾谦易回过神,端起粥碗正准备走出房间,却在下一刻蓦然停住双脚。
徐濛冉见他迟疑,心口更难受,索性躲进被子里。
顾谦易折回来,将粥碗弄的远远地,重新把被子打开,犹豫着,踌躇着,不安着,最终还是不可抑制心中那莫名的想法问道:“你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他问的很是小心翼翼,就怕这句话很是唐突似的,还在脑海里反复的酝酿了些许。
徐濛冉扯住被子的手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她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好像这两个月她都没有经历什么生理期?
她有些晃神了,生理期停了又是什么意思?她是病了?不可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健康。
那就是……
“我们去医院!”顾谦易拿起外套披在她肩膀上,几乎都能看见他指尖那抑制不住的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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