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爱繁华一梦

第5章 重要照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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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霍英凡那时与安晴在一起。
    他上午打电话给安晴,从背景声音中听出她在机场,当时脑袋就“嗡”的一声,以为她因为自己发现了,又要离开。
    于是一边打电话,好像朋友间随意聊天,一边开飞车去机场,连容祖彦通知上午开会都来不及请假。
    好在机场并不很远,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霍英凡便到达了。待见到安晴两手空空,站在接机的地方翘首盼望,这才放下心来。
    安晴看到他时却吓了一跳,本有些恼他,但看到霍英凡因如释重负而露出的灿烂笑容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便回以一笑:“放心,我不会跑的。”
    霍英凡张张嘴要说什么,正巧这时安晴要接的朋友走了出来。
    “亲爱的Sunny,好久不见!”安晴的英文名是Sunny An。
    安晴拥抱了她:“朵朵,好久不见!”
    霍英凡站在她身后,露出招牌笑容:“你好,我是安晴的朋友,Steven Huo。”
    叫朵朵的女子看到他的笑容怔了怔,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晴,遂伸出手去。
    “你好,我是桑朵。”
    下午霍英凡推掉了本来安排好的所有工作和行程,容祖彦倒没有介意任由他去了。
    他带两位女士去喝下午茶。因有朋友在,安晴不好拒绝霍英凡的安排,并且因为桑朵是她的客户,因此整个下午茶时间里人都显得非常亲切与活泼,与往日里对什么都淡淡的的性格相反,霍英凡极少见到她这般模样,便非常享受这样的时间。
    霍英凡接到谢晓楠电话的时候,安晴正与桑朵聊起他们上一次合作时的趣事。
    见霍英凡走开,桑朵问安晴:“Sunny,你男友真不错。”
    安晴笑笑:“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今天在机场也是偶遇。”
    桑朵不相信地看着她:“别瞒着我啊!咱俩关系这么好。”
    安晴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上我没必要隐藏,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
    桑朵见她说的坚定,再回想之前安晴对霍英凡的态度,确知她所言无假。
    “那他成家了吧。”桑朵看着霍英凡在外面的身影,问道。
    安晴用叉子拨弄着蛋糕上一颗樱桃,听到桑朵的问题淡淡笑了笑。
    桑朵愣了愣,此时的安晴与她认识的Sunny不同,她认识的Sunny如同绽放的非洲菊,给人阳光活力的形象。
    但此刻却如净荷,静默而优雅,令人遥不可及。
    安晴也发现自己失态了,她在客户面前一向演得很好,给人活力充沛且可信任的形象,但此时,不知为何自己有一瞬间的失神。
    “没有,Steven没有女朋友,起码就我所知。”
    桑朵立刻遗忘安晴之前一瞬表现出的状态,心中满怀雀跃。她对霍英凡一见钟情,虽不知霍英凡家世背景,但却被他吸引。
    下午茶后霍英凡又提议晚餐,他已在安晴与桑朵的交谈中搞清了两人的关系,知道安晴不能得罪客户,便主攻桑朵,结束与谢晓楠的交谈回来,便积极向桑朵推荐一家私房菜。
    安晴本想拒绝,不想还没开口,桑朵立刻答应了。这次桑朵来是与安晴的公司谈再一次合作的事,安晴自然得招待好,见桑朵已经答应,她也无法,只好又陪了晚餐。
    到了一处居民区,霍英凡将车停在巷口,带她们步行前往。
    老旧的房子里有温暖的灯光透出,可以听见电视节目的声音、炒菜的声音、孩子哭闹的声音、人们交谈的嗡嗡声、自行车铃的“零零”声,天空飞过一群鸽子,远远地,有火车的鸣笛响起,落日挂在天边上,早已收起了骄炎,只留最后一道橙红的光。
    最后他们在一幢旧时遗留下的民居前停下,没有任何招牌,褪了色的门闭着,霍英凡敲了许久,里面才有人应。
    霍英凡回头对两位女士说:“这家的砂锅粥非常好,只有老饕们知道,只接熟客。朵朵从沪城来,一定要尝尝。”
    桑朵听到霍英凡称自己“朵朵”,兴奋异常,没有注意安晴踟蹰的脚步,上前一步走到霍英凡身边:“Steven,谢谢你的招待。”
    安晴无奈地跟上了他们,走进门中。
    这家的虾蟹粥非常地道,热腾腾端上来,霍英凡脱了西装外套,挽袖为两位女士盛粥。
    桑朵看到他衬衫上蓝宝石的袖扣,手腕上萧邦的经典款腕表,又回忆了霍英凡开的车,坐在后排可以将腿伸直,是她没见过的别克的款式。
    趁霍英凡去与老板打招呼的片刻,问安晴:“你这个朋友,很不一般吧?”
    安晴只顾低头喝粥,刚煲出的粥滚烫,听见桑朵的问题,粥舌尖上一滚便咽下,烫得喉咙都疼起来。
    “还好吧。”
    “他那个车,是别克的哪款啊?”桑朵问道。
    谢晓楠想了想,不以为意道:“荣誉吧。”
    见桑朵一脸迷茫,解释道:“这个车很早前在国内发售但是卖的不好,后来就不发售了。国内应该没几辆。”
    桑朵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虽有心问安晴霍英凡的身家背景,但又抹不开面子,恰巧霍英凡回来,便不再问下去。
    晚饭时霍英凡与桑朵相谈甚欢。以他LAP副总,做销售出身的水平,哄个女人自然不在话下,再加上他看出安晴挺重视桑朵,更是卖力哄桑朵开心。
    安晴何尝没有看出来霍英凡的用心,但是却装作不知。她不想给霍英凡一点希望,哪怕被人说不近人情也无妨。
    到了桑朵住的酒店,霍英凡不失绅士风度地为桑朵开门。
    桑朵红着脸把在心里酝酿了一路的话对霍英凡说:“Steven,很高兴认识你,今天承蒙你招待,非常感激,不知可否赐张名片?”
    霍英凡微笑着从衣服内袋中拿出一张:“认识你我也很高兴。不要客气,你是安晴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应该的。”
    桑朵低头看他递来的名片,银灰色的名片被他捏在手上,显得手指修长。名片很简单,只有6个字。
    “LAP 霍英凡”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桑朵一时怔住,再看霍英凡,豁然想起自己觉得他眼熟的原因,原来在各种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一时间只觉得他遥不可攀。
    但他笑容亲切温暖,加之之前的种种,她的心一时如小鹿乱跳起来。
    “早点休息,晚安!”霍英凡转头对安晴说:“我送你回家吧。”
    安晴笑了笑,往桑朵身边迈了一步,带了流苏的裙摆摇曳不定。
    “不了,“她拒绝道:“我与朵朵还有些事情要谈,今天麻烦你了。”
    霍英凡掩饰住内心的小小失望,但这样的一天,他已经足够满足。
    于是点了点头:“那好,如果晚了给我电话,我来接你。”
    容祖彦吃完面,谢晓楠连忙从他手中接过碗,有些内疚有些委屈地说道:“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你去泡泡吧。”
    顿了顿又道:“下次我会准备一些东西的。”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
    容祖彦看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中也知谢晓楠觉得委屈。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谢晓楠就在这阴影中。
    他捧起她的脸,用手轻轻擦去挂在眼角的泪花,在她的脸上印上浅浅一个吻。
    谢晓楠的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容祖彦看着她,叹了口气,拿了张纸巾递给谢晓楠,自己去了浴室。
    容祖彦的在嵘园的房子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个人空间,不如他其他房产那么大,一百多个平方却布置得十分精致舒适。
    在浴室泡了澡出来,透过卧室半开的门,看见谢晓楠一边抹眼睛一边收拾着客厅,他看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缕头发,蹲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知道她心里的委屈还是没有过去。
    容祖彦将手上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搁在床的配凳上,走到谢晓楠身边:“好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谢晓楠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又掉下来。她用手抹了抹眼睛,努力朝容祖彦笑了一下。
    容祖彦被这笑容的熟悉感怔住,抱过谢晓楠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多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像什么话啊。”
    这话虽是责备,可是他的语气那般宠溺,谢晓楠感受他手掌的温度,将头靠在容祖彦的肩膀上。
    “我买了礼物给你。”容祖彦轻轻推开谢晓楠,打开箱子,却发现已经空空如也。
    他愣了愣回头看跟着他走到卧室门口的谢晓楠,眼中是疑惑。
    “我已经帮你把东西都取出来了。”谢晓楠走到他身边:“礼品都搁在书房,衣服在衣柜,内衣我已经洗好了。”
    容祖彦赞许地点了点头:“走吧,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其实容祖彦这次去美国,行程安排的很紧,没有时间去买什么,所需皆有秘书准备好。再加上他不喜逛街,衣物以前有她为他添置,后来赚了些钱,全部都是定制,每月都有专人将图片送到他那里,然后设计师与裁缝在约好的时间到他办公室量身便可。
    但那一日他拿到她朋友的地址,心中充满期待,心情也大好,傍晚在回酒店的路上,路过久负盛名的梅西百货,看着华灯映在褐色砂石的建筑上,橱窗里陈列了当季的货品,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橱窗外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带了各色的表情。
    他看到一个女子站在Cartier的橱窗前,久久凝视里面的展品,心中一动,吩咐司机停车,买下了那只广告画上的戒指。
    买下的当时,他是认为她会喜欢的。
    一环代表亲情,一环代表友情,还有一环,代表爱情。
    满嵌了钻石的戒指,代表了永不磨灭。
    谢晓楠打开包装,红色的盒子映入眼中。
    她心中一动,毕竟Cartier是每个女孩子梦中的饰品。她带了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心情,忐忑地又期待地缓缓打开盒盖,一支玫瑰金的手环映入眼帘,钻石闪闪发光。
    谢晓楠认出这是Cartier著名的Happy Birthday系列,玫瑰色的手环在等下闪着柔和的光,谢晓楠心中虽然欢喜,但是还是有小小的失望。
    她盼望的是一只指环,甚至在打开的瞬间,还是满心期待的。甚至,是LOVE系列也好,起码,能够小小的证明容祖彦对自己的心。
    毕竟,他从未说过“爱你”。
    谢晓楠拿出手环,回头看了一眼容祖彦,对方只是盯着手中的报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晓楠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浮上微笑走到容祖彦身边:“谢谢你,我很喜欢。”
    容祖彦终于从报纸中抬起头来,浅浅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看了看微笑的谢晓楠,她的笑容中充满了期待,他自然是知道她期待什么的,于是从她手中拿过盒子,取出手环,轻轻的托起她的手,认真地为她戴上。
    谢晓楠看着容祖彦低头认真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也许,他只是太含蓄。也许,还不到时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丝恐惧。想到那件睡衣,想到她明明看到的另一个礼物盒,谢晓楠内心涌上不安。
    “东西都在书房吗?”容祖彦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是啊。”谢晓楠在厨房切着水果。
    “有一张照片,你看到了吗?”半晌之后,容祖彦走到厨房门前,平静的问道。
    谢晓楠愣了愣,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茫然地回头看他。
    “一张照片,一张集体照。”容祖彦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谢晓楠这才想起来,但是她放在哪里了,却一时没有印象。
    “是有的,我忘记放在哪里了。”
    她擦擦手,没有在意,端着水果要出去:“我想想告诉你。吃些水果吧。”
    容祖彦拦住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现在想!”
    谢晓楠第一次听到容祖彦用这样的口气与自己讲话,心中的不安再次涌上。
    “好像……”她想了想:“在餐桌上吧。”
    容祖彦几乎是立刻奔到餐厅,谢晓楠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动静,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只见容祖彦两手空空走来:“没有。”
    他的语气还算镇定,但是谢晓楠听出他语气中的愤怒:“你去找找。”
    嵘园这套房子并不大,餐厅基本上一目了然,桌上没有,地上也没有。谢晓楠有些疑惑,自己明明记得放在桌上,收拾完衣服就出去了,再没有进来过。
    突然,她看着洞开的窗与吹进的风,又看了看脚下的垃圾桶,意识了过来。
    与此同时,容祖彦也想到此,他蹲下身在垃圾桶里翻找起来。
    谢晓楠愣了片刻也蹲下,她不敢看容祖彦的脸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垃圾桶里很干净,除了几张纸巾,是之前容祖彦为她擦眼泪用的。
    容祖彦站起身,目光中满是焦急,仿佛丢失了最心爱的珍宝一般。
    谢晓楠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
    话音还未落,容祖彦已想到,打开门冲了出去。谢晓楠见他穿着浴袍连鞋都没换,可知那照片对他的意义非凡,加之又是自己弄丢,心中惊慌不已,于是也连忙跟了上去。
    嵘园的负一层有一处垃圾收集处,每晚午夜时分有车将垃圾运走。
    容祖彦赶到时,车刚刚到,工人正将一袋袋黑色塑胶袋扔上车。谢晓楠见容祖彦脸色变了几变,焦急、惊慌、愤怒、恐惧一一闪过,脚下却没有停。
    “麻烦……”他喘着气问几个工人道:“6栋的垃圾,有扔吗?”
    其中一人见他只穿了浴袍,便知是小区的业主。又听他问,以为是将什么误扔进垃圾中。再见他神色中恐惧与期待并存,也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您别着急,我给您看看。我们都是按楼放在指定位置的。”
    那人将垃圾袋捡了捡,指了其中几个道:“这几个应该是6栋的。”
    容祖彦道一声谢,不顾垃圾袋的肮脏,径直打开其中一个埋头翻找起来。
    小区的巡逻的保安认得容祖彦,见他在那里翻找连忙上前:“容先生,什么东西丢了吗?”
    容祖彦的声音平静得一丝感情都不带:“我丢了一张照片。”
    那保安愣了愣,一张照片有什么大不了,但是见容祖彦神色不似平常,于是叫来几个同伴,也帮着找起来。
    一旁的垃圾车司机催促道:“要找什么赶紧的,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呢。”
    容祖彦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仔细翻着。
    谢晓楠见那垃圾袋里菜叶、纸巾、果皮甚至剩饭菜什么都有,容祖彦却全然无睹,对于他那样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来讲,这简直不可能。
    谢晓楠见此状况吃了一惊,听见司机那样讲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师傅,我们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麻烦您等一下下。”
    那司机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谢晓楠一双眸子里泪光盈盈,到嘴边的粗话咽了回去,只粗声粗气地道:“赶紧的啊!”
    谢晓楠道了声谢,也蹲在容祖彦身边,打开另一个垃圾袋翻找起来。
    其实在旁边看着垃圾袋中的那些东西已经让人难以忍受。当谢晓楠的手接触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尤其当不知道什么液体粘在她手上的时候,她几乎想立刻跑开。但是容祖彦的神情那般紧张,谢晓楠只好强忍着恶心翻找起来。
    一个袋子、两个袋子、三个袋子……容祖彦翻遍了工人指给他的垃圾袋却一无所获。雪白的浴袍已经沾上不少污渍,修长的双手也满是脏东西。
    他将手中最后一个袋子翻完之后却没有找到照片,抬了头问工人:“只有这些了么?其他的不是?”
    那工人和保安之前也在帮他们在其他袋子里找,此时看着容祖彦摇摇头:“没有,我看的这些没有。其他的都不是了。”
    “有没有可能搞错?”容祖彦抱了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一些已经装上车的垃圾袋问道。
    “那些不是,那些是一期那边拿来的。”工人看了看对容祖彦道:“三期的全在这里,我们都帮您找过了。”
    容祖彦点点头,谢晓楠看他的神情逐渐变得绝望起来,心中一紧,想安慰几句,却见他慢慢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地下室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孤寂而悲伤。
    他看了一眼帮忙寻找的工人,扯了个微笑道:“今天麻烦你们了。”他的笑容那般勉强,透着不尽的悲哀。
    “容先生,一张照片,您再洗就好了。”那保安不了解情况,又以为是什么涉及隐私,
    又补充一句道:“这些垃圾送到垃圾厂都直接分解了,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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