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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山绿庭。
欧瓷回家之后就蜷缩到了沙发上,喝得太多,晕,还感觉特别累。
小糊糊在晚宴之后跟着骆佩娟回了凌家老宅,没了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房间里显得太过于安静。
凌祎城正在慢条斯理地拆领带:“老婆,要不要我抱你去洗澡?”
男人有洁癖,受不了自己一身的酒味。
欧瓷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指头摆了摆:“不!”
凌祎城看她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待他将浴缸的水放满之后再出来时,欧瓷却已经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了。
“酒醒了?”
男人问她。
欧瓷的身体半依着沙发靠背,原本挽成髻的黑色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肩头,更显几分蛊惑之态。
凌祎城俯身,左手撑着沙发扶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右手熟练地给她解旗袍上的盘扣。
欧瓷懒洋洋地抓住了他的手腕:“老公,今晚我碰到穆司南了。”
凌祎城的手指一顿,掀了眼皮看她:“嗯?”
欧瓷不说他也知道,只是他相信她,觉得她不提,他就不打算问。
欧瓷的手指在他的腕骨上轻轻捏了捏:“你就不问我俩干嘛了?”
“聊天,他还抱了你。”
男人言简意赅地答。
欧瓷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凌祎城,对方脸色冷硬,眉梢上像是挂了冰溜子。
片刻之后欧瓷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老公,你在吃醋啊?”
“他也配?”
凌祎城轻嗤一声。
欧瓷越笑越放肆,这个男人浑身的酸味还矫情。
干脆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瞪着一双迷离的眸子问他:“老公,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可爱?”
凌祎城的脸色更黑,他又不是糊糊,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醉得不轻。”
男人总结了一句。
“对,对,对,酒不醉人人自醉……”
欧瓷不停地点头,点到最后,她终于和凌祎城的额头碰到了一起,两人都喝了不少的红酒,呼吸间都是浓郁的酒香。
也不知是谁先吻上了谁的唇,到最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从客厅的沙发到卫生间的浴缸,再到卧室的大床上。
欧瓷媚眼如丝地躺在凌祎城身下,每一次缠绵的呼吸都迎合着他滚烫的情谷欠。
从来,她都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将自己融入凌祎城的生命里。
她爱他。
不管是他腹黑霸道,或者傲娇跋扈,又或者温柔细致,偶尔还能带点孩子气的幼稚,每一个不同的他,她都深爱。
事后,欧瓷困倦的蜷缩在男人怀里,手指在他的胸口上懒洋洋的画圈。
半分钟之后,男人抓住了她的手:“你这是挑事。”
欧瓷抬眸,定定地望着他:“挑事又怎么了?你还能打我?”
“不打。”
男人说。
欧瓷轻哼一声。
男人翻身压过来:“我只喜欢干实事。”
欧瓷原本只是逗逗他,可见他好像并不是闹着玩的样子,她只能赶紧求饶:“老公,老公你等等。”
“等不了。”
“不是,你听我说,我有礼物要送你。”
男人终于将手指从欧瓷的某处抽出来:“送我什么?”
欧瓷反手将脖颈上的美人鱼项链取下来,然后很慎重地戴到凌祎城的脖颈上:“呐,你窥觊已久的定情信物。”
戴好之后,她又用手指推着鱼尾晃了晃:“这次可别再弄丢了。”
“丢了另找一个。”
“凌祎城,你敢。”
“嗯,你说对了,我不敢。”
欧瓷奖赏似的吻了吻他的锁骨:“这才乖,明天姐姐给你买糖吃。”
凌祎城一瞬不瞬地看着不停挑事的她,最后忍不住恶狠狠地说到:“再这么逗弄下去,信不信干死你?嗯?”
欧瓷:“……”
好粗鲁。
……
欧瓷今天要去栖霞山。
回国几天了,她一直惦记着去看看外公和她的父母,虽然只是两座冷冰冰的坟墓,但那也是一种对亲人的寄托。
早餐是凌祎城买回来的,豆浆油条,欧瓷的最爱。
欧瓷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家居服坐在凌祎城对面,咬一口豆浆,看一眼他的脖颈。
还别说,她换过的项链长度刚刚好,美人鱼就垂在凌祎城的锁骨处,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轻轻晃荡着。
一个男人戴这样的配饰原本是会显得娘炮,但他却将它戴出了几分性感和狂野。
欧瓷将这一切的功劳都归结于自己高超的手艺,忍不住越看越赏心悦目,连唇角的小梨涡都显露出来了。
凌祎城察觉到她的目光之后不动声色地将衬衣领口扣紧。
欧瓷撇嘴:“小气。”
“再看要给钱的,知不知道?”
“要多少?一百块?”
欧瓷现在是超级小富婆,随手一挥就能拿钱砸死人。
就在昨天晚上凌祎城将他在美国创办的公司里所有股份都给了欧瓷,换句话说他现在是要靠老婆过日子的男人了,得学会精打细算。
一百块怎么够?
凌祎城用修长的手指头比划了一个二。
欧瓷立刻反驳:“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男人轻笑。
欧瓷:“……”
好吧,她果真二,连自己都骂。
男人伸手在她的脸上捏了捏,然后嚣张地起身收拾碗筷。
欧瓷不满的哼哼两句也回了房间换衣服。
再出来,却见到凌祎城坐在沙发上。
“老公,不是说好去车库等我吗?”
为了节约时间,两人之前说好凌祎城先去开车,欧瓷紧跟着就下楼。
可现在,他竟然没走。
凌祎城朝她招手:“老婆,过来。”
欧瓷上前,男人从旁边的沙发上拿出一个粉色的小袋子。
欧瓷蹙眉:“这是什么?”
凌祎城略显深意地看她一眼,然后将袋子递给她:“看看吧。”
欧瓷狐疑地接过,她以为会是凌祎城送她的礼物,待打开袋子才发现里面装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小小的贺卡。
银行卡欧瓷很熟悉,那是凌祎城给她的,她后来给了欧玥。
剩下的那张贺卡上画着两个穿裙子的小女孩蹲在一棵大树下看蚂蚁,Q版画风,看起来很是萌萌哒。
欧瓷更是疑惑不解:“这是谁的啊?”
“打开来看看。”
凌祎城提醒。
欧瓷慢慢将贺卡打开,里面写着一行还算工整的钢笔字:欧瓷,别想我祝你幸福,因为你无需祝福,一直都会很幸福。
这是,欧玥的笔迹。
两人姐妹多年,欧瓷一眼就能看出来。
并且,她还能想起自己小时候和欧玥蹲在门前的那棵树下用面包屑喂小蚂蚁的场景。
那时候的欧玥才几岁大小,长得粉妆玉琢,是个善良的小丫头,会用剩下的饭菜喂野猫野狗,会帮隔壁的老奶奶拧东西倒垃圾,会在她被欧博远罚站的时候偷偷递给她一颗水果糖……
可是不知何时起,那个纯善的孩子不见了。
而她也离开西城去了美国,姐妹俩终于离得越来越远。
“老公。”欧瓷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这是欧玥什么时候给你的?”
凌祎城说:“昨天。”
昨天是欧瓷和凌祎城正式订婚的日子,欧玥送这个过来是什么意思?
欧瓷的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慌乱,欧玥写的是她的名字欧瓷,而不再是像往日里左一个小贱人,右一个小贱人的称呼她。
“她还说什么了吗?”
欧瓷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凌祎城起身将欧瓷抱在怀里,掌心安慰似的轻拍着她的背:“我刚得到消息,欧玥在昨夜凌晨出事了。”
他是在刚才洗碗的时候接到宋川的电话,说欧玥疑似跳崖自杀。
其实昨晚凌祎城从服务生手里拿过那个粉色小袋子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预感。
原本想要让人去找一找欧玥,后来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就像叫不醒装睡的人。
欧玥的生命已经快要到尽头,她有权利最后一次选择自己的人生。
所以,凌祎城觉得任其自然是最好的。
当然,他不想欧瓷担心,昨晚并没有将那个小袋子拿出来。
......
得到这个消息的不止有凌祎城,还有穆司南。
昨晚穆司南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独自回了凤凰湖。
这些年,他想念欧瓷的时候就会去那里过夜,情况好一点还能睡在那张双人床上,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地毯上躺一夜。
凌晨时分他口渴得厉害,从地毯上昏昏沉沉爬起来就听见手机里发出短信提示的声音。
他随手摸出来靠在墙头上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内容很简单:司南,下辈子,希望你最先看到的那个女孩是我。
穆司南有所不知,当年他在医院的走廊上第一次看到笑语盈盈的欧瓷时,欧玥就在旁边几米之外的转角处。
她对他一见钟情。
可他的眼睛里只有欧瓷。
即便后来她无数次的想要靠近,穆司南待她依旧冷若冰霜。
就像欧玥的那些梦里,她艰难地伸着手让穆司南拉她一把,穆司南始终沉默地旁观。
不爱就是不爱。
没有理由。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短信,穆司南也并没有去深究,而是丢了手机摇摇晃晃去厨房喝水,然后倒在地毯上继续睡。
直到清晨,他的特助打来电话说是有人在栖霞山发现了一具女性尸体,据警方透露,该女性的上衣外套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的姓名,籍贯,身份证号码,还有一句简单的遗言:请将我的骨灰撒入大海,希望下辈子能干干净净的遇见我最深爱的男人。
因为警方还在排除死者是否有他杀的可能性,便让死者的疑似家属去殡仪馆辨认一下,特助小心翼翼地询问穆司南要不要去看看,毕竟欧玥曾是他的未婚妻。
穆司南沉默地坐在客厅里,最后,他还是驱车去了殡仪馆。
……
欧玥的后事是穆司南操办的。
一切按照欧玥的要求,火化,然后将骨灰撒入大海。
欧瓷和凌祎城也在,三人沉默地站在船头,海风很大,吹得人眼睛生疼。
欧瓷回家之后倒头就睡,凌祎城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安静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像替滚滚顺毛一样无声的哄着她。
欧瓷将脑袋往男人的怀里再挪了挪,终于,她冰冷的血液在渐渐的回升。
第二天,欧瓷起床后精神明显好了很多。
凌祎城熟练地将早餐摆好。
还是她最爱的豆浆油条,不过今天多了一个白水鸡蛋。
欧瓷瘪了嘴:“我不喜欢吃鸡蛋。”
凌祎城看她一眼,慢条斯理将鸡蛋剥了壳,再坐到她身边将鸡蛋贴到她的眼帘处:“没让你吃,乌眼青。”
欧瓷:“……”
这几天没休息好,的确又累又困,苍白的小脸上顶着一双货真价实的熊猫眼。
颜世一抱着小糊糊进门时,凌祎城手里的那颗鸡蛋还在欧瓷的眼眶上滚来滚去,欧瓷则将脑袋靠在凌祎城的肩头,一副纨绔子弟的慵懒样儿。
“女人真是惯的。”
颜世一说。
“妈妈,我要吃鸡蛋。”
小糊糊说。
欧瓷睁开眼:“老公,你再去煮两个。”
凌祎城:“……”
他现在单是伺候娘儿俩都忙不过来。
十分钟之后,小糊糊一手一个白水蛋揣进衣兜里,乐呵呵的笑。
今天是真的要去栖霞山了,上次因为欧玥的事情耽误,颜世一在来蓝山绿庭的路上就买好了两大束白菊。
凌祎城驾车,小糊糊坐儿童座椅上认认真真剥鸡蛋,颜世一和欧瓷各自抱了一大束白菊。
窗外依旧是从前的路,但心境已经全然不同。
特别是到了栖霞山之后,欧瓷见到萧条荒凉的境地,她甚至怀疑之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学着遗忘了,那些痛苦的,悲伤的,血腥的,绝望的回忆就让它们永远地埋葬吧。
执念不好,活在回忆里更不好。
就像身上的一块伤疤,明明快要结痂了,又用手指抠一抠,除了鲜血淋漓和蚀骨的疼痛,再没有任何的益处。
学着遗忘,让伤疤慢慢好起来,经年之后用手碰一碰,会伤感,却不会再痛。
毕竟人活着还有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做,而不是每天都数着伤痕过日子。
伤自己,也伤他人。
欧瓷将白菊虔诚地放在两座墓碑前,然后对着夏岚和颜雄合葬的坟墓磕了三个头。
再转到夏正国这边,欧瓷就那样静静地跪着,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糊糊好像也感觉到欧瓷心情不好,再不似往日那般闹腾,就安静地坐着她身边的青石板上晃荡着小脚丫,偶尔拿眼角偷瞄她一眼。
凌祎城和颜世一在几米开外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烟,谁都没有说话,整个山林就只剩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再回城时,欧瓷很显然是将心情调整过来了。
她坐在后排座和小糊糊玩石头剪刀布,小丫头笑得欢快,时不时还撅起小嘴讨吻。
欧瓷便也依了她,一个小时车程,估计得吻了十来次。
下车时,小糊糊偏着小脑袋问她:“妈妈,你现在高兴了吗?”
欧瓷将小丫头紧紧抱在怀里:“高兴,妈妈有宝宝,有爸爸,肯定会很高兴。”
颜世一刚关上副驾驶的门,听到身后母女俩的对话忍不住轻哼一声。
欧瓷笑了笑:“哥!”
颜世一傲娇的扬眉。
欧瓷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说呗。”
颜世一照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语调。
欧瓷斟酌片刻:“哥,是这样的,我想改名字。”
“改名字?”
“改名字?”
颜世一和凌祎城几乎是同时问出来。
欧瓷点头:“今天琢磨了一下,要不然我以后就叫颜栖吧。”
颜栖。
颜,认祖归宗。
栖,取自栖霞山,是纪念,也是依靠的意思吧。
她有丈夫,有哥哥了啊,自然也是有了此生的依靠。
……
今天是凌祎城和颜栖大婚的日子。
西城的名流权贵纷纷都来贺喜,甚至包括颜世一那些远在纽约的哥们。
婚宴选在满月楼,凌家老太太说这名字吉利。
自助餐形式,整个五星酒楼都不对外营业,自家boss盛世大婚,员工们都拿了红包满脸喜气洋洋。
小糊糊也穿上了红色的公主裙,背着一个红色的小背包不停地在人群里蹦来跳去,见到有自己熟悉的人,小丫头便乖巧的招呼,姐姐,哥哥,叔叔,阿姨,一圈下来,小背包里的红包便鼓鼓囊囊了。
小胖手比划一个V,欧耶,好有钱,啊哈哈哈……
颜栖照旧是红色的旗袍,旗袍上镶满了珍珠玉翠,这是骆佩娟和柯然然还有一城布染的员工们一起制作的。
这是大家的心愿,也是送给自家boss和boss夫人的祝福。
叶蓝汐,沈钰儿和柯然然是伴娘,三个小女人穿着珍珠白的掐腰短裙,围在颜栖身边各有千秋,美艳不可方物。
凌祎城这边想要争做伴郎的男性就太多了,关键是伴娘漂亮啊。
纪言卿和沈青远也想要来凑热闹,凌祎城冷眼回绝,手指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点了点:“大哥,小三,世一,你们三位。”
反正男人都穿得差不多,黑色正装,白色衬衣,随便挑就行。
骆天烨被点名,欢快地蹦出八丈高:“不能娶小瓷,我陪一次也是好的啊。”
凌祎城:“……”
剩下两位被点名的人,颜世一毫无表情,凌祎坤则是情绪不佳。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凌祎城突然就摆出了大总裁的样子,修长的手臂一挥,气势凌然:“照顾好伴娘是你们今天义不容辞的责任。”
颜世一和凌祎坤面面相觑,这是西城什么时候流行的新规矩?
凌祎城交代完毕之后紧绷着脸走了。
蹭到颜栖身边时,男人的眉眼立刻变得柔和:“老婆,你交代的任务我都完成了。”
“乖。”颜栖勾了勾他的手掌心:“晚上给你奖赏,嗯哼?”
凌祎城明知故问:“奖什么?”
颜栖:“……”
因为是自助餐形式,颜栖成功地逃过了很多的敬酒。
抽空的时候她还能看看叶蓝汐那边的状况,凌祎坤对待宾客时全程笑意融融,叶蓝汐便恬不知耻的在人家身上来回左右不停地揩油。
沈钰儿那边则是要显得疏离很多,几乎都是颜世一在替她挡酒,而沈钰儿脸上的笑容总是淡淡的,唇角的弧度勾得恰到好处,不冷漠,不热情。
骆天烨和柯然然不知何时又掐起来了,柯然然将骆天烨追得楼上楼下四处逃窜,一副鸡飞狗跳的狼狈样。
颜栖浅笑,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
闹腾一天,颜栖已经累成九级残废,她是被凌祎城背回蓝山绿庭的。
因为心疼凌祎城也累了一天,颜栖趴在他的背上问她:“老公,我重不重啊?”
“重。”
凌祎城答得毫不犹豫。
颜栖的手指摸到他的锁骨,很不满意地捏了捏。
凌祎城又说了:“你是全世界最重,重要的女人。”
颜栖就开始笑:“怎么还结巴了?”
“被你,压,压的。”
颜栖:“……”
这男人,越说越来劲儿。
开门,进屋。
颜栖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撑着酸痛不已的腰时,忍不住抱怨到:“老公,结个婚真心累,下次我……”
凌祎城抬手就捂上了她的嘴:“还想下次?信不信我能打断你的腿?”
今晚照旧是两人独处,小糊糊跟着老太太回了凌家老宅。
于是,颜栖愣愣地看着凌祎城,凌祎城定定地望着她。
最后颜栖佯装委屈地说道:“老公,你好凶!”
刚结婚就这样,以后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凌祎城:“……”
不给一点颜色,还以为真治不了她了。
说好要凶一点的男人,最后还是将小女人抱到自己怀里:“是先喝醒酒药还是先洗澡?”
颜栖最受不了凌祎城带着蛊惑性的嗓音,她的手臂情不自禁地缠住了男人的脖颈撒娇:“都不要,怎么办?”
凌祎城挑眉:“那你要什么?”
颜栖的手指从男人的脖颈一直往下,轻轻柔柔地划过他的锁骨,胸口,小腹,然后落在某一处点了点,再倾身咬住了男人的耳垂细细碾磨,最后小声说道:“我要你。”
凌祎城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慢慢搅,慢慢搅,搅到最后,突然变成了滔天巨浪,劈头盖脸地朝着他的某一处奔涌而至。
新婚夜,本就应该抵死缠绵。
事后,颜栖本来很困,缩在凌祎城怀里却睡不着了,今晚月色清幽,窗帘稍微拉开一道缝,莹白的月光便溜进了房间。
颜栖抬眸就能看到凌祎城的睡颜,估计是真累了,男人睡得眉眼舒展,餍足又安稳。
她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吻了吻,然后,她的目光看向了两人紧握的双手,无名指上,一对璀璨的婚戒在月色下盈盈生辉。
终于,她成了他最美丽的新娘。
……
这段时间总算是忙过了。
颜栖想念丢丢,几次和凌祎城商量着要将丢丢从凌家老宅那边接过来。
可蓝山绿庭这边是商品房不是别墅,丢丢过来没地方撒欢,于是,颜栖的提议被扼杀在摇篮里。
最关键的是小糊糊成天在颜栖耳边念叨自己没有哥哥姐姐,没有弟弟妹妹,她好孤单。
颜栖也觉得是应该再要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或者是女孩,以后小糊糊都能有一个血缘至亲的人陪伴着。
就像颜世一默默对她的照顾。
也像凌祎坤在凌祎城疲惫的时候一声不吭扛起家族的重任。
于是,颜栖开始一门心思的备孕。
勒令凌祎城不许抽烟,不许喝酒,更不许熬夜和无休止的折腾。
三天一次,一次最多半小时,不能贪。
戒烟戒酒对于凌祎城来说都很容易,戒色,这就难了。
刚开始还能遵循,偶尔犯规,一次一小时颜栖也没法反抗。
到后来男人就不同意了。
两人这才刚新婚就得让他这么憋着,憋出病这么办?
某晚,又是戒色的日子,凌祎城抓了颜栖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下摸去。
“摸到了没有?”
男人问她。
颜栖假装睡眼朦胧的哼哼两句。
“老婆,你会憋死我,信不信?”
颜栖这次连哼都不哼了。
凌祎城自然有办法,不哼也行,他就权当她睡着了。
翻身压上去,直奔主题。
颜栖咬牙切齿:“凌祎城,你别得寸进尺。”
凌祎城不回答,不反驳,捧着颜栖的脸一顿猛吻,到最后颜栖不但会消气,甚至还会勾出他的腰不让他离开。
一个月之后,颜栖如愿怀孕。
全家人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糊糊。
颜栖问她:“宝宝,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啊?”
小丫头转了转黑漆漆的眼珠子说:“当然是弟弟啊。”
颜栖又问她:“为什么喜欢的是弟弟呢?妹妹不调皮,不是更好吗?”
小丫头双手食指不停地对戳着,沉默片刻,她凑到颜栖的耳畔说到:“因为弟弟扛揍啊。”
说完,又谨慎地看了看颜栖的肚子:“妈妈,弟弟能听到吗?”
颜栖笑得眉眼弯弯,对着小丫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所以,咱们小声点,嗯哼?”
小丫头煞有介事的点头:“好,免得他听见会哭,我可不会哄他的哦。”
……
九个月以后,手术室外。
凌家老小全部出动,连带着叶蓝汐,沈钰儿和柯然然也在,当然更少不了从纽约赶回来的颜世一。
大家的脸色都显得很严肃,颜栖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医生说胎儿偏大。
到八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很笨重了。
颜栖原本是打算顺产,毕竟她对小糊糊提前剖腹早产很是愧疚,这一胎,她不想再留遗憾。
因为她的坚持,凌祎城陪她在产房待了一整天,宫缩已经很频繁了,但是依旧不行。
男人看着心疼,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哄:“老婆,医生说了剖腹产对孩子的影响不会太大。”
颜栖还在满头大汗的咬牙死撑着。
凌祎城又哄:“医生说了,如果待产时间过长才会对胎儿不好。”
“胡说。”颜栖有气无力的瞪他一眼:“羊水清澈,脐带不绕颈,心跳强劲有力,哪有什么不好?”
凌祎城:“……”
最后使出绝招,亲,亲到她同意为止。
颜栖几度差点晕厥过去,迷迷瞪瞪之时终于点头同意了。
手术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凌祎城陪产,颜栖即便是昏迷的,他依旧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过。
当产房外听到第一声婴儿啼哭的声音时,小糊糊竟然也跟着哭起来。
颜世一抱着她,疑惑地问:“宝宝,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告诉舅舅。”
小糊糊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抽搭搭:“终于,糊糊终于可以揍人了。”
颜世一:“……”
……
后记:凌祎城家的二胎重八斤一两,性别男,小名,涂涂。
人生都说聪明好,难得糊涂方为真。
糊涂一点,宽容一点,才能平静的看待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
满月当天,凌家又是宴请满月楼,和婚宴一样,又是高朋满座,宾客盈门。
当晚,颜栖累到极致却依旧左手抱糊糊,右手抱涂涂,凌祎城干脆将娘儿三人全部揽到自己怀里。
“老婆。”
“嗯?”
“你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谁?”
“我啊!”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颜栖笑个不停:“老公,我就喜欢你这么实诚。”
“嗯。”凌祎城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有儿有女,就凑成了好字,而我得妻如此,不枉此生。所以,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颜栖偏头吻了吻凌祎城的唇,然后眸色温柔地望着他:“老公,谢谢你!”
谢谢你牵着我的手从盛夏到隆冬,从孩提到期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谢谢你为我遮风挡雨,免我无枝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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