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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衣押送前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欧阳骁。
只见他衣冠不整、形容憔悴,比上次见到时清瘦了不少,看起来这段时间的逃亡生活并不安逸。不过纵然落到如此窘迫的地步,欧阳骁的那种愤恨、暴戾的目光却依旧没有丝毫改变。
辞别沈白衣之后,欧阳璟下令将欧阳骁以铁链禁锢,随军回京。
由于欧阳溪见到欧阳骁之后反应很是强烈,情绪很不稳定,妙玲和柳倾城一直在马车里陪伴左右,再加上沈慕飞一直在她身边讲笑话逗她开心,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才让欧阳溪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柳倾城敲了一下沈慕飞的后脑勺,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挺会逗女孩子开心的,加油咯。”
说完,她便跳下了马车,前去找欧阳璟商讨事宜。
沈慕飞虽然不懂她所说的“加油”是何用意,但通过她的神情和语气,他姑且判断这应该是鼓励自己的话,所以他更加来了劲头,一个劲的努力逗欧阳溪开心。
听着马车里不时传出的笑声,一直骑马走在马车前的欧阳璟这才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却如千丈深渊一般,没有任何波澜的冰冷、深邃。
柳倾城叫住了他,而后翻身上马来到他的身边,沉声问道:“没想到沈白衣竟然找到了欧阳骁,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欧阳璟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叹道:“我能如何处置?他毕竟是皇子,自然是要等回到京城后,交由圣上亲自处置。”
“圣上年事已高,身边又再无子嗣,唯有欧阳骁一个儿子。你觉得若是你把欧阳骁交给圣上,他能受到如何严厉的惩罚?”柳倾城这句话并没有在询问欧阳璟,他们两个都很清楚这样做的结果。
想当初欧阳骁逼宫谋权,毒害先皇后和前太子,甚至还不惜下毒损害龙体的健康,可崇成帝即便知道他祸乱朝纲的罪责,却也不忍多加苛责,只是剥去了他的一切权力与封号,命人将他圈禁万佛寺而已。
而如今,若是将欧阳骁重新交回到崇成帝的手中,只怕皇帝一时心软,顾念父子之情而不忍惩罚,那欧阳溪所受到的一切伤害就永远得不到偿还。
欧阳璟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身为臣子,他不能够越俎代庖,也不能违逆圣命。
柳倾城知道欧阳璟的犹豫不决是源于他对皇帝的忠心耿耿,源于他对自己臣子身份的定位,这些东西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让他觉得一切皇命都不可违背,哪怕是让自己的家人受到伤害,他也只能默默的忍受。
她觉得不甘心,也很不公平。
欧阳骁做尽一切坏事,难道他凭借着一个皇子的身份,就可以粉饰太平,抹杀掉他所做的一切罪恶吗?
这对他伤害过的所有人都不公平。
想到这里,柳倾城不由得变得有些愤慨,她几乎抑制不住心中的苦闷情绪,沉声说道:“你还在犹豫什么?他是毒害小溪的罪魁祸首,是挑起这场战事的祸端,难道还要再因为你的心软,让他再次逃脱应受到的惩罚吗?!”
欧阳璟转头看向柳倾城,见到她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色,他意识到自己的优柔寡断,可是这有关原则,他不想成为一个背叛者。
“他是应该受到惩罚,我把他交给圣上处置,并不意味着让他解脱。”
欧阳璟的声音沉沉的,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意,令柳倾城冷静了几分。
见他面上的表情是罕见的凝重与冰冷,柳倾城不由得追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把欧阳骁交给圣上,他是不会受到重罚的。当然,如果你认为圈禁万佛寺也算是重罚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想到欧阳溪所受到的那些伤害,圈禁佛寺孤苦一生哪里能够偿还?欧阳璟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他冷声说道:“若是圣上的处理结果不尽如人意,那我会用自己的手段解决他。”
“那为何不现在动手?你不怕依欧阳骁那狡猾的性子,他会再次挣脱吗?”柳倾城现在不是很冷静,所以她思考问题也不如以往那般全面。
欧阳璟回身看了一眼关押欧阳骁的那辆马车,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冰冷,他转而看向柳倾城,道:“方才众多人都看到了沈白衣将欧阳骁押至军中的情景,这里并非都是我的亲信,若是我秘密处置了他,免不了会落人口柄。”
他纵马疾行,柳倾城也紧跟在他的身边,等到两人甩开大军有一段距离之后,欧阳璟才再次开口说道:“他毕竟是皇子,圣上派人寻觅他多时,论情论理都该让他们父子见上一面,否则对圣上也是不公平的。”
“那我只问你一句话,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你对欧阳骁可还有一丝心软?”柳倾城知道欧阳璟曾对他心软过多次,手下也留情过多次,她不由得担忧欧阳璟会再次因心软而放过欧阳骁这个祸害。
而这次,欧阳璟却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给出了她答案:“从他伤害小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不再是当初和我一同玩耍的小皇子了。而那么多年的兄弟情谊,也就此烟消云散。”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柳倾城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心情轻松了不少,道:“本来还觉得有心事未了,这次沈白衣帮了大忙,将欧阳骁抓了回来,这次可算是真正的有个了结了。”
欧阳璟淡淡的应了一声,伸出手握住了柳倾城的手掌,道:“没想到这一年多的时光,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幸好你还在我身边,一路相随。”
“哎呀,肉麻肉麻。”
柳倾城虽然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但是却收紧了手掌紧紧握住了欧阳璟的手,清丽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靥。
虽然欧阳骁的落令大家都觉得轻松许多,但是有了他的存在,回京的路途就变得曲折而漫长,似乎永远都回不到京城。
这天晚上,月黛又是满脸倦容与无奈的回到了临时扎起的营帐之中,呆坐在角落里双手托着腮一言不发的生闷气。
见到他露出如此神情,柳倾城就知道他一定又是在欧阳骁的面前受气了。
她不由得轻笑道:“月黛,你之前惩治坏人的意气风发去哪里了?怎么见了欧阳骁,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听到她又在调侃自己,月黛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师兄下令要好生的照看他,我想动手惩治他一下,但他见我举起手来就开始夸张的装晕装死,要么就鬼哭狼嚎的指责我对他不敬,你说我怎么办?”
闻言,坐在一旁烤火的妙玲掰了两下拳头,只把自己的关节弄得咯咯作响,她狞笑一声,道:“这么嚣张,看我过去整治他一下!”
“诶,别去了,我怕你真的把他整死。”柳倾城手疾的拦住了她,劝解道:“我们距离京城还有百里之遥,这么多天都已经忍受过去了,也不差这一百里路。”
月黛闻言仰天长叹:“天啊,谁来救救我啊!居然还有一百里路,按照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还得三天才能回京,我估计这三天我就被他折磨死了!”
“他不就是绝食吗?三天也饿不死他,就把他晾在那里不管,就行了。”柳倾城见月黛满脸悲怆的情绪,心有不忍,开始帮他出主意。
“他不单单是绝食啊,他是在那里不停的咒骂师兄,骂的特别难听,这让人怎么能忍?!”月黛咬牙切齿的说道,“就算给他点了哑穴,他也只能安静那么片刻,我是一刻都不想听他说话,一眼也不想见到他!”
柳倾城见他饱受折磨的模样,不由的心生同情,笑道:“欧阳骁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否则你师兄也不可能将看管他的重任交给你。为了你师兄的叮嘱,你就再忍受几天吧。”
“我忍受这些不算什么,只是我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我好好照顾他?欧阳骁坏事做尽,他凭什么要受到照顾啊?师兄就是对故人心太软,狠不下心来。”月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搞不明白欧阳璟的用意。
柳倾城挑挑眉头,笑道:“欧阳骁如此嚣张,也只是强弩之末,为自己壮壮气势而已。你师兄让你照顾好他,不过是想让他以最健康的状态迎接自己的末日,想到这个你会不会好受点?”
一个人在最好的状态迎接自己的末日审判,想想的确很是残酷。
经过这一番提醒,月黛不由得心情大好,连连点头笑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就算再煎熬个十天半月的也是值了。”
见他没头没脑的笑了起来,柳倾城无奈的摇摇头,她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营帐中没有欧阳璟的影子,她不由得问道:“对了,你师兄人呢?好像用过晚膳之后就没见到他。”
听到她的提问,月黛哦了一声,回答道:“师兄好像去找欧阳骁了,他还吩咐不准我跟着,也不准其他人靠近,所以我就没去。”
“这么神秘?”柳倾城奇怪的皱起眉头,她想去一探究竟,但转念一想这其中涉及到许多事,她不想再见到欧阳骁那苦大仇深的模样,便放弃了前去打听的念头。
她还是将这堆麻烦事交给欧阳璟处理吧,奔波这么久,她该好好的享受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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