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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璟率领的大军一路缓慢而顺畅的返回京城,由于大军是在各地守卫军中挑选精兵良将集结而成,所以在返京途中陆续回到各自的城区继续担任守卫的职责,临到京城时欧阳璟所率领的军士也不过只有万数之众。
人数逐渐减少,行军速度自然也比之前要快上许多,但这仍然令月黛近乎抓狂。
这日大军已经行进到京城郊外,暂时驻扎在城外等候崇成帝下旨才能够进京,月黛又狂呼着跑了过来,开始向欧阳璟倾吐苦水:“师兄,求求你了,我宁愿去边关受风沙之苦,也不想再看管欧阳骁了。他又在那里要咬舌自尽,要死不活的快要把我烦死了。”
平日里月黛办事极为沉稳、干练,但就是行军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抱怨着欧阳骁对他施加的精神折磨,看来真的是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了。
欧阳璟闻言只是淡淡一笑,看着月黛极为焦躁的脸庞,沉声道:“由着他去吧,你只需要看着他不要闹出人命来就好。”
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抱怨也没用,快点回去继续看着欧阳骁。
见向欧阳璟求情诉苦都没有用,月黛转而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看热闹的柳倾城,他摆出一副哈巴狗的表情,走过去软声求道:“王妃,你帮帮我吧,你最厉害了,你去了,那人就会消停了。”
柳倾城含笑斜睇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又凶又狠,只能我能压得住他了?”
月黛不知该如何回答,怕她不高兴只能愣愣的看着她,不敢吭声。
见这孩子都快被欧阳骁折磨傻了,柳倾城也不忍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我去帮你搞定,不过就是一个欧阳骁而已,亏得你还被他折磨成这种样子。”
“太好了,回京之后我一定去买王妃最喜欢的那家包子铺的肉包子报答王妃的救助之情!”月黛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恨不得要将她抱起来抛向空中才能表达自己的雀跃之情。
柳倾城闻言又加了一句:“还有凤仙楼的美酒,我饮过一次便念念不忘,你帮我去弄一壶回来。”
“没问题没问题,那王妃你现在赶紧去看看他吧,我怕他真的闹出事来,没命回皇宫接受治罪。”月黛连忙拍着胸口下保证,催促着柳倾城前去帮忙。
柳倾城笑着起身,对欧阳璟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便在月黛的陪伴下前往关押欧阳骁的马车。
当她走近马车的时候就听到欧阳骁的呻吟声隐隐从车中传出,月黛闻声赶忙冲过去撩开车门的帘幕,只见欧阳骁正痛苦的倒在车厢之中,身体蜷缩成一团,身下有一小片血迹。
月黛上前查看了一番他的情况,确认没有性命之虞后,他命人将欧阳骁抬到了马车,放他到一旁的树下休息。
这时,柳倾城才发现欧阳骁的右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手臂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有鲜血正在从伤口处汩汩而出,看起来伤得很严重。
她走上前去拉起欧阳骁的右手,近距离的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不由得皱起眉头。
欧阳骁很是反感她的这一举动,只是他的右手全无力气,无法甩开柳倾城的手,所以他只能强忍着疼痛,冷哼一声道:“为何要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我伤成这个样子,你不应该高兴才对吗?”
柳倾城听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丝高傲与讽刺的意味,令人听了就心生讨厌,她没好气的甩掉欧阳骁受伤的手臂,道:“我一点都不惊讶,我很开心见到你变成残废,恭喜你答对了。”
“哼,怪不得欧阳璟会对你如此钟情,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大概也就是说你们的了。”欧阳骁不无讽刺的说道,看向柳倾城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冷笑与鄙夷。
柳倾城不想与他打嘴仗,她双手环在胸前,啧啧两声摇了摇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像你这般是非不分、扭曲偏执的。你说你混了这么久,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惊为天人,觉得你就像天上谪仙般不惹风尘,可现在你却人不人、鬼不鬼的,当真可怜。”
听了她的这番话,欧阳骁的面色沉了下来,清俊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他低声的说了一句:“我落到今天的这番境地,还不都是被你和欧阳璟所害?”
“你说什么?你说是我和阿璟害你至此?!”柳倾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她苦笑两声,矮下身看进欧阳骁的眼中,远黛微挑,颇为戏谑的说道:“你真当自己是宇宙中心了?我和阿璟缘何要害你至此?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我们陷害你的地方吗?”
欧阳骁冷哼一声,笑道:“若不是你们,我还是当今皇帝,哪里有时间在这里与你这等平民闲扯?”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没想到事到如今,你仍然不知悔改。”柳倾城失笑的看了他还在淌血的右手臂,随即加了一句:“阿璟废你一条手臂,算是轻的了。要你生不如死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你呢。”
闻言,欧阳骁面露凶色,瞪向她的眼神几乎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然而,柳倾城却毫不在意,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抵住了欧阳骁的胸口,手中一用力便刺破了他的衣衫,扎入了骨肉之中。
欧阳骁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他垂眸看去,发现胸前的衣衫氤氲出些许红色,流血了。
他因疼痛而张大嘴巴大口的呼吸,但碍于在柳倾城面前他想要保留一丝身为男人的尊严,便紧咬着嘴唇不肯呼痛求饶。
柳倾城淡笑着看着他强忍疼痛的模样,沉声说道:“我不是阿璟,他嘴上虽然说着恨你去死,但是他毕竟还是会手下留情,但我可不会。你先前扎在阿璟胸口的那一刀,我现在就还给你。”
说着,她手上加大了力气,将匕首刺入欧阳骁的胸口更深一分,这次欧阳骁被那股锥心蚀骨的疼痛感折磨的闷哼出声,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前渗出,沿着脸颊轻淌而下。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依你那变态的性子,当初只怕折磨阿璟的手段比我现在对付你的还要残忍千百倍,如今你可感受到了他的痛苦?”柳倾城狞笑着旋转手中的匕首,笑看着欧阳骁痛苦的弓起身子,欲死不能的模样令她心中感到一丝宽慰。
柳倾城见他痛苦的无法应声,不复方才的嚣张模样,她接着说道:“我本来不想再见到你,但是你每天寻死觅活的令人无法安生行军,我就只好出面了。今天这一刀,完全是你自己作的,不要怪别人。”
欧阳骁用仅能活动的左手吃力的握住了柳倾城持刀的手腕,他断断续续的沉声说道:“杀、杀了我,你动手啊!”
他想要用力将柳倾城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方向按下去,但是他此刻被两处伤口折磨的完全丧失了力气,他所做的只能是在最后的关头、在柳倾城的面前保持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
柳倾城听到他的话,笑着缓缓的抽出了匕首,道:“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不会让你死的。若是这么轻易的让你解脱,那些被你坑害的人肯定会觉得不够痛快。”
说话间,月黛已经将军医请了过来,见到欧阳骁的胸口又多了一处伤口,再见到柳倾城手中染血的匕首,他不用多问便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柳倾城为军医让出空间,起身站在一旁,吩咐道:“给他的伤口包扎好,不要让他因失血过多而死了,另外他的右手我看阿璟给他挑断的筋脉还不够彻底,把他的手彻底给我废了。”
说话时,她的声音异常冰冷而坚决,态度不容人有任何异议。
那名军医听了也不敢多问,听说是王爷亲自将欧阳骁的手筋挑断的,所以他在听到柳倾城的吩咐后也不敢多加质疑,点了点头便从医药箱中拿出几根银针,冲着欧阳骁无力垂在身侧的右手臂上的伤口扎去。
只听一声异常悲惨的哀嚎声,欧阳骁原本还有些知觉的右手彻底失去了动弹的能力,他疼的蜷缩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晕厥了过去。
月黛见状又是觉得痛快又有些担心,他看向柳倾城,道:“王妃,这么做他会不会受不住而死了啊?”
“断条手臂而已,至于会死吗?你没看到小溪被他害成什么样了?你师兄也差点被他害死,你这会儿心疼个什么劲儿?”柳倾城白了他一眼,又瞄了一眼晕死在地上的欧阳骁,随即转过身离开了。
月黛看着欧阳骁胸前的血迹,想起他在浣月国时见到师兄奄奄一息的情景,心中那一丝顾虑便烟消云散了。
他拍了拍军医的肩膀,说道:“简单包扎下,保证他别死掉就行了,其他的你也不必多管。”
军医了解的点了点头,开始为欧阳骁处理伤口。
而月黛则轻松的吁出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可算消停一会儿了,真是要把人累死。”
正在他小声抱怨的时,前方的队伍突然起身整队,看起来像是要出发的样子。月黛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只见欧阳璟正从一名太监的手中接过一卷黄色的圣旨,他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终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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