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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酒好肉很快便吃完了。小月适时地出现了,笑道:“哥哥,何不再多吃些酒肉?”甘延寿道:“酒肉虽好,但不能多吃,过则必撑肚,反倒不舒服。”说完往身上一摸,问价格几何。“一张羊皮,或者二十文五铢钱。”“哦,这价格……”话未说完,甘延寿已是面红耳赤,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小月道:“哥哥,莫非这价格不公道么?”“不……不是的。是……是我……我好像没带钱。”“啊!”小月愣了片刻,复又笑道:“不碍事。下次补上即可。”“也许没下一次了呢。”“啊!这……也不要紧。此次就当是我请客吧。”甘延寿听了,神色稍缓,道:“这如何使得?可不能占你们的便宜。”一抬头,看到了自己的那匹马,心中一动,喜道:“有办法了。小月,我以马抵债,如何?”小月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微微摇头,笑道:“这马我虽叫不上名,但肯定是一匹宝骏,起码价值一锭金子呢。我可没那么多的零钱。”“能给多少就是多少。我不介意。”“不行,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两人正争执不下时,背后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小月,这位壮士的酒菜钱算在我身上。此乃二十文钱,给!”甘延寿转过身来,凝视着那位笑得特别美好的少女,红着脸道:“这如何使得?可不能让你破费。”“有什么使不得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说着少女盈盈起身,将钱塞到小月的手里。小月看着甘延寿,笑道:“那我就收了哦?”甘延寿傻傻地笑着,没点头也没摇头。小月又冲甘延寿一笑,道:“此乃这位姐姐的一片心意,却之不恭。”说着将钱钻进了口袋,蹦跳着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甘延寿又是感激又是尴尬,呆了半晌,才移步到已落座的少女身旁,一开口便道:“冒昧打扰一下,敢问姑娘芳名?”话未说完,喜鹊与“安叔”霍然立起,警觉地盯着他,齐声喝道:“小子意欲何为?”这一下,甘延寿更是羞得满脸通红,瞠目结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心说难道这一问真的冒昧了?
少女板着脸,令两人安坐,不得妄言,然后看向甘延寿,却是眉开眼笑,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柔声细语道:“壮士,这两位并非有意冒犯,烦请勿怪。”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着“安叔”旁边的那张胡床,盈盈道:“请就座。”甘延寿咧嘴笑着,既不落座也不答话。
少女知他紧张,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低下头去,复又抬起,瞥了他一眼,微微低头,启颜道:“你……你想知道我的的名字。”越说声音越低,“我……我自是欢喜。”停顿片刻,立起身来,凝视着甘延寿,嫣然一笑,道:“我姓石氏,名莺,字子歌,济南郡(治东平陵(在今山东章丘西北)。)人,世代以行商为生。”接着介绍了一下其他人:身旁的两人,一个是侍女喜鹊,另一个是“安叔”,全名唤作石安,是她的管家,也是本次商旅的负责人;余人则或为她的族人,或是招募而来的乡邻。
甘延寿也自报了家门。石莺听了,笑曰他比自己要高级呢。甘延寿疑问其故。石莺笑道:“士农工商,我为商,壮士为工或农,不是要比我高级么?”原来汉承秦制,“重农抑商”。所谓“重农”,自然要好理解,因为这关系到吃饭的头等大事,无粮不稳,自然要重视。而所谓“抑商”,当然不是指打击经济活动,而是指抑制商人在政治上的地位,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钱权具备天然的结合性,所以要抑制商人在政治上的地位,以防止有人钱权皆占、或者是有钱的和有权的紧密结合,以免给国家带来一些不稳定的因素。
甘延寿听了石莺的话,嘿嘿一笑,道:“姑娘说笑了。岂不闻俗谚曰‘夫用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事实上也是:‘今法律贱商人,商人已富贵矣;尊农夫,农夫已贫贱矣。’”一番话说得石莺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喜鹊霍然起立,瞪眼道:“你会不会说话呀?”甘延寿这才发觉石莺有些不自在,忙转移话题道:“子歌小姐,家中可还有别的兄弟?”喜鹊紧盯着甘延寿,喝问道:“干什么?想查户口么?”甘延寿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若子歌小姐有个兄长或者弟弟,不就可以免除奔波之苦了么?”
石莺道:“鹊儿,你别紧张。君况哥……是好人,告诉他也无妨。”看向甘延寿,又甜笑道:“我……我可以叫你君况哥哥么?”这个称呼简直让他如同吃了蜜似的,如何肯不依。石莺续道:“我上有兄长,另外还有一个弟弟,唤作石显,字君房。这一趟他本来也要来的,临行之前,听闻新皇登基,便改了主意,受父母嘱托,前往长安求官去了。”停顿片刻,又道:“有安叔坐镇,我来不来其实都无所谓。只是听说塞外风光旖旎,人情风俗,与中原大不相同,是以动了心思,想亲自出来感受一番,便瞒了双亲与兄长,带上鹊儿,恳求与安叔一起同行。”“怎么你也是偷偷跑出来的?”石莺也很惊讶,道:“莫非还有其他人么?”甘延寿本想说出王诗瑶和刘相夫的名字,转念一想,这事儿与她风马牛不相及,说出来毫无意义,便微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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