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之外

    
    “灵泉眼就留给她了，若她醒来的话，就这样跟她说。”替小禾稳固了灵力之后，第二天一早甄寻就到了吧台。
    泽远撕下账单交给甄寻，看见要离开的甄寻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甄寻接过账单问道。
    “没……没有。”泽远犹犹豫豫地说。
    “你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你是不打算让小禾见见她的心上人吗？”
    “嗯，怎么了？”想到泽远当时也在一旁，甄寻估摸着他也是大致了解昨晚的经过的。
    “她不过是早到了一点，你也不至于要毁约吧？她等了三千年，着急来见你也情有可原。”
    “那你眼中的小禾是什么样的？”
    “一个为爱痴迷的苦命……精灵罢了。”泽远说道精灵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但看着早上酒吧尚未开张，所以并没有外人便直接说了出来。
    “所以在你看来，她三千年里养了一颗珠子，然后来到这里找我，就只是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心上人是吗？”甄寻嘴角浮起一抹颇具玩味的笑容，她突然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脸单纯的调酒师。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你不信吗？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
    “你们酒吧里的节目，没有多少是关于爱情的？“
    “超过九成。“
    “那来你酒吧喝酒的，又有多少是带着自己的爱人的？”
    “不到一半。”
    “那这不到一半的客人里，又有多少的人每次带的爱人都是同一个人的？”
    “不……不足一成。“泽远有些心虚，转而又更加坚定地说：“我知道你是想跟我说，现实中的爱情并没有那么美好，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小禾三千年的坚持才显得更加难得不是吗？况且，你既然已如约养成了灵泉眼，你又何必在意她这些年来怎么修炼，将灵力用在哪里呢？”
    “可我脑海中并没有关于这个约定的任何哪怕一点点的印象。”甄寻把玩着那张账单，略显无奈地说。
    “这……这是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可能。如果是你—“泽远支支吾吾的，像是顾虑着什么。
    “是什么，这里没有外人，直接说。”春风里的客人不论种族，所以泽远知道一些消息甄寻并不意外，她早就有想法将泽远拉到自己的阵营，所以对泽远，她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打算。
    “我听说神界司危府的人可以传说时空，也有可能是之后的你穿越时空和她做了约定，所以现在的你才会不知道。”
    “这种说法的确能够解释。”甄寻摊平了被自己把玩得满是褶皱的账单，“那这个是什么？”
    泽远被突然转折的话题弄得不知所措，但还是回答道：“这是昨晚的账单，有什么疑问吗？“
    “这张单就是我的消费凭证，所以有什么疑问我可以拿着账单来找你确认对吧？“甄寻看见泽远点了点头，便接着说：”你看，一杯酒水尚且需要凭证，那若我真的与小禾做了那么大的一个交易，为何没有给她留下一个凭证？“
    “你是说，这桩交易是假的？“
    “未必是假的，但肯定事有蹊跷，现在我能确定的是小禾肯定另有所图。”甄寻看见冲自己使劲眨眼示意的泽远，疑惑地问：”你眼睛不舒服吗？“
    “不是，唉—“泽远别扭地转过身，整理着架子上的人偶以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是想告诉你，我来了。“听到声音的甄寻回头，看见了一步步走近的小禾。
    “我不过是想让姐姐按照约定将我带到三千年前看一眼他而已，姐姐便这番揣测我，可还有些其他的证据吗？你只是怀疑我说的不是真的，有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小禾拿过那颗灵泉眼，脸上是说不出的委屈。
    “你要证据是吗？那我找给你。泽远！“
    察觉到两个女生之间剑拔弩张的泽远正打算悄悄溜走，却突然被甄寻喊住。
    “泽远，你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小禾说和我是多长时间没有见面吗？
    泽远想了一下，笃定地回答：“三千年。”
    “奏朝迁都洛城是在我走后的不久，这样看来三千年倒也说得过去，但那时的人用的大多是贝币，用铜钱的人并不多。再者闽越国的历史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多年，难道那闽越国的壁画要比闽越国还要早几百年吗？”甄寻幽幽地说道，心里却十分庆幸，因为自打从奏朝穿越回来之后，她便对穿越后自己的茫然无措十分在意，再加上知道入职司危府就有开通藕粉圆子的时空漫游的机会之后，她便下足了功夫去恶补华夏的历史。
    甄寻平静的语气让小禾的心里打起了哆嗦，可她还在不依不饶地辩解着：“那壁画，那壁画是他的后人给他做的。我与他相见的时间就在你离开后不久。对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公子高去土地庙找你，我才下定决心离开洛城一路向西，在岷水遇见你的。“
    甄寻看看低着头的小禾，又看看摇着头的泽远，看来泽远也并不相信小禾现在的这番说辞。
    “罢了罢了，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了，你养好伤便离开吧，房费我出了，你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灵泉眼，挺好一个宝贝，别弄丢了。“甄寻看着眼眶湿润的小禾，还是不忍心继续责怪她，所以便打算离开。
    而正当甄寻离开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神女，我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他，我们也是真的有约定的。“小禾抬起头，”不过不是在三千年前，那时已经是奏朝末年的乱世了。“
    小禾从怀中拿出一份灵契，双手呈给甄寻。
    灵契上的署名倒是两人不错，可灵契上面的内容却是用一颗灵泉眼来换纪禾穿越到洛城大旱来临之前。“
    “纪禾？”这是灵契上另一方的名字，想必就是小禾的全名了。
    小禾听见甄寻叫自己的名字，若有所思地说：“纪禾，就是姐姐当初在岷水给我取的名字。当时你对我说，我可以不是一棵被人忽视的郊外野草，我也可以对华夏的江山社稷做出一些贡献，所以用谐音的”纪“字为姓。可是纪禾还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厚望。”
    ”那你究竟是为什么要执着于回到三千年前呢？“甄寻更加疑惑了，若想回到过去去见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小禾直接拿出这张灵契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