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土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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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彻追踪着安仁杰的车队一路向东北前行。期间又遭遇了两场截杀，车队的人手折损过半。
    此时，车队已经来到了曼哈顿东侧，接近中央公园的位置。安仁杰终于命令手下降落，他们开始弃车步行，这一次，他们终于遭遇了一位劲敌。
    肯将下属留在身后，独自一人迎向了来人。安仁杰没有逃走，他在众多手下的拱卫中，专注看着两位强者的较量。
    苏彻将风来停在转角之外。他在街边书店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眼前摊开了一本图册，但他的感知早已延伸到战场。他一边关注着两位高手的过招，一边用感知将安仁杰锁定。他在等待机会，只要肯陷入苦战，他就会突然暴起，直接取走安仁杰的性命。
    但事态的发展并不如他预料的那样顺利：肯虽然在与对手交战，双方却都没有尽力。这两人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他们的身影在街区中时隐是时现，交错出重重叠叠的残影。不时有爆鸣声响起，战斗的余波在建筑表面留下恐怖的裂痕。
    只是，这还远远不够。紫级神念师的对决不应该是这么轻描淡写的。这威力甚至不如苏彻那天在表演赛中二次破壁，狂虐汉尼克斯的场面。与其说搏命，这两人更像在切磋。他们在等什么？苏彻有些焦急，两人都保留了大半的实力，如果他现在冲出去袭杀安仁杰，肯必定可以轻松回援。
    激烈的交战已经引起了恐慌。行人们纷纷逃避，书店里的顾客也丢下了书本，向着出口冲去。都生怕被这场对决波及，死于非命。图书管理员向苏彻焦急地招手，在得不到回应后终于狂奔而出，自己逃命去了。苏彻失去了掩护，他不得不起身加入到人群之中。
    现场混乱之极，有人高呼救命，有人打电话报警，更多人则是夺命狂奔。人群在战斗区域两百米外分散。很多人继续狂奔，但也有胆儿肥的驻足观望，甚至有人唤出了随身终端开始录制视频。苏彻混在这群看客当中，他的感知始终锁定着安仁杰。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他思索着眼下怪异的形势。
    那两位高手依旧不紧不慢地过招。不对，这情景与苏彻设想的完全不同，一定有什么他遗漏的问题。安仁杰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并不急于支援罗沧海，也不像一股合格的掩护，更像是故布疑兵。罗沧海那边至今没有爆发战斗，苏彻昨晚拜托老何和露西帮自己密切关注纽约的局势，有重大的异动立即通知自己。这两人都没有联系他，这实在很古怪。
    就在这时，苏彻的通讯器响了。苏彻抬手，却发现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没有立即接通，等待了十余秒，确认对方没有挂断的意思才点开了语音通讯，并选择了私密模式。
    “苏先生，你好！”一个合成音在苏彻脑海响起。
    “你是哪位？”苏彻狐疑，这个时候接到不明来电，让他产生了太多联想。
    “我是你的朋友。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罗家和惊叹号想要强行签约。约翰·亚当斯今早已经进入了私人领地，罗沧海也已经赶往访客中心，一旦他到达那里，就可以传送到亚当斯的领地。到时双方必定会当面签约。”
    “两位爵爷还没有拦下罗沧海？”苏彻问道，这很不合常理。
    “呵呵，他们已经把访客中心围得水泄不通，但就是没有罗沧海的踪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彻继续追问，对方的插手让原本就混乱的场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别介意，你需要这条消息，不是吗？”那电子合成音笑了起来，很有些阴森，“你需要帮助，而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
    “……”
    苏彻挂断电话，重新审视眼前的局势。这位神秘“朋友”透露的消息解释了他心中的疑问，很可能是真的。不过这位“朋友”的身份和动机都很可疑，让他十分忌惮。
    重新向战场看去。肯的剑法变得凌厉，他的脚步玄妙，在敌人身边从容游走。他的速度很快，身边始终笼罩着几道残影。
    终于，肯一剑斩出，这一剑来得突然，锋芒毕露。对手慌忙闪避，向侧方横移开去。那人的还在闪避，身形突然一僵，一个黑影从他身后闪现，冷冽的剑光无声斩来。这人在仓促间一指点出，正中剑尖。他的指尖光华流转，像一颗闪耀的晨星。
    这一指化解了所有剑势，只是在他不觉间，又有一个残影在他身后无声浮现，这一次更加隐秘诡谲。它像一缕青烟凝聚，握剑刺出，没有华丽的剑招，也不见剑光，无声无息。剑身刺入对手身躯，从小腹穿出。胜负已分，对手捂住伤口狼狈逃窜。
    肯并没有追击，因为在他得手的同时，一个人影从街边的大厦顶端跳下。那人急速坠落，又轻盈落地，挡在了两人中央。这人手中把玩着两把飞刀，对肯眨眨眼睛。肯郑重地拔剑，再次进入战斗。
    苏彻退出了人群。肯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有心拖延之下，安仁杰这边的战斗一时半会都结束不了。苏彻决定先去寻找罗沧海的踪迹。按照他的预料，罗沧海应该一大早就陷入苦战，然而两位爵爷铺开了天罗地网，却始终不见他的踪影。这其中一定有古怪，苏彻想起了在夜空会所初见罗沧海的情景。那是，罗公子和他的两位随从被一堵细线织成的墙幕遮挡，在其中时隐时现。苏彻当时就是假装没有看到三人才逃过一劫。那个驼背老妪的手段太过诡秘，如果她能够掩护罗沧海光明正大地进入访客中心，顺利到达亚当斯的私人领地……苏彻不敢想象。那时候，外界的冲突也会立即平息，因为结果已经注定，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访客中心就位于曼哈顿北部，苏彻驾着大众风来一路疾驰，开出了最高时速。在目的地外围，苏彻就被迫降落下来。在这一片区域周围至少徘徊着十余架武装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噪音此起彼伏，喧声震天。街道中三五成群的小队展开了地毯式搜索，锐利的目光不放过任何可疑迹象。这些大多是两位爵爷以及大棒安保的势力，眼看已经早上八点半，迟迟没有罗沧海的消息，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恐怕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大打出手。
    苏彻穿过人群，向着访客中心走去。他身上的制服为他避免了很多麻烦，越靠近访客中心，气氛就越紧张，苏彻体会到好几股感知从他身上扫过。他只是将心神全部收敛于自身，不露任何行迹。
    访客中心周围已经停满了警车，与外围的势力隐隐形成对峙。警方在大楼入口方向拉起了人墙，将这一带隔离开来。每一位警察都荷枪实弹，神色紧张，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震慑力十足。外围也有很多警员正在疏散围观群众，用扩音器对着人群喊话，这里很不安全，请迅速离开。如果没有急事，最好不要使用传送通道，以免受到波及。苏彻看到和平之剑的人马也到了。有两对装备精良的小队肃然站在人墙背后，他们的身边还停着两架大杀器。苏彻目光扫过，好家伙，竟然是两台车载激光炮！
    这种武器的威慑作用非比寻常，就算是紫级神念师，遇到这种大杀器也得饮恨当场。当然，它们也仅仅是威慑。乐土中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对峙事件，盖亚的态度很明确：冲突不可波及无辜，不管各方闹得多凶，一旦有平民死亡就会遭到无情镇压。
    苏彻越过人群，在众多目光注视下走进访客中心。他眼中精芒闪烁，早已经完成破壁，五官都得到增强，感知也异常敏锐。一路走来并没有罗沧海的踪迹，他们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