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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寻无果之后,苏彻从访客中心退出。不去理会众人投来的怀疑目光,他大摇大摆地远去。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登上附近最高的花旗银行大厦。在近百米的楼顶上,苏彻打开了鹰隼战术眼镜,将它调整为望远模式。周围的街区尽收眼底。目光仔细扫过每一条街巷,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这并不意外,毕竟天上有十余架武装直升机,那么多双眼睛都毫无发现。苏彻并不气馁,他密切观察着附近的地形,人员的分部,设想自己如果要突入会选取怎样的路线。在电子地图中圈出三条路线,苏彻匆匆下楼。他打算按图索骥。
看了下时间,已经是8点45分,距离访客中心开启还剩下十五分钟。这是最紧张的时段,一旦让罗沧海突破封锁,只要走到和平之剑那两台车载激光炮中间,两位爵爷只能偃旗息鼓。这也意味着苏彻的失败。没有了战斗下去的理由,就没法将肯除去,意味着他将拿安仁杰毫无办法。
苏彻在街道中奔跑了起来,他已经发挥出自己的最大速度,像一阵疾风在人流中穿行。这样的高调举动立即引起了多方警觉。访客中心门口,一个队员抬起了枪管想要射击,在紧张的局势下做出出格举动,这个已经足以成为开枪的理由。瞄准器很快将苏彻套进准星,队员屏住呼吸,准备扣下扳机。一只臂膀从旁边伸过来,将枪管抬起。那队员很有些诧异,忍不住转头。
队长责怪地挖了他一眼“头儿叮嘱过,没有平民伤亡就不能主动挑起冲突。”
苏彻感受到了那一闪即逝的危机,不过他没有因此迟疑,照着地图中的区域狂奔而去。几公里的距离也就是半分钟的事,他来到目标区域以后,将感知如蛛网散开。为了避免有所遗漏,他将速度降到了常人百米冲刺的程度,感知像一只张开的罗网一路滤过。一分钟以后,毫无收获。
继续前往东南方向,再次将感知张开,苏彻沿着曲折的道路前进,像渔夫拖着巨网划过水面。在路程将要结束时,他突然捕捉到一丝异样。苏彻将感知末梢全部向着右方一块区域延伸过去,终于在人流中发现了一块一米见方的区域。在感知的帮助下,这块区域逐渐展露出原本的面貌。一条怪异的丝线在空中交织穿插,组成一道轻纱。那轻纱上霞光熠熠,给苏彻一股危险的感觉。轻纱后遮蔽着三个人,苏彻看不清容貌,只能分辨出三个人影,他们挤在1米见方的狭小空间内,缓慢地向前移动。
这条街上不时有神念师小队经过,那些人的感知交织得非常紧密,像梳篦捋过每一寸空间。但所有人都对这三人视若无睹,就算是擦身而过也浑然不知。
这就是哪位驼背老妪的恐怖能力。她的细线中蕴含着深沉,混乱的情绪,可以妨碍一切探查。苏彻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可以看破这种伪装,这情况已经是第二次了。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打破这层伪装,将三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要知道,他们距离访客中心只有不到三百米距离,现在是早上8点57分,他的时间不多了。
苏彻将感知向着轻纱壁障探去,几乎在感知末梢搭上轻纱的同时,对方立即有所察觉。一股晦涩幽暗的意念立即顺着感知的末梢向苏彻侵蚀过来。这种意念苏彻十分熟悉,他曾经领教过多次。但这次与之前不同,以前他都只是被动地沾染了冰山一角,这一次却是在对方主动催发之下。苏彻只觉得一股浊流冲进了自己的大脑,思维立即凝滞,这浊流中充满了无数恶意,像是幽冥中无数厉鬼在哀嚎、惨叫。那些凄厉、污秽的声音占据了苏彻的每一寸思维,唤醒了他灵魂深处的恶念:愤怒、恐惧、嗜血,这些情绪立即冲刷着苏彻的理智,怂恿他将这些凶焰统统释放出来。
仅仅是接触的一瞬间,苏彻就差点沦陷。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期,感知的末梢只是在轻纱上一带而过。而他的神念则一直在识海中推波助澜,只等邪念加身就将它稀释。然而他还是小瞧了一位顶级神念师的恐怖霸道,仅仅是一刹那的接触,他就差点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苏彻从迷失中回过神来,那一刹的接触已经足够他把握轻纱的弱点。他抽出早已准备好的N9自动手枪,对着轻纱转折处一个小结节连续扣动扳机。一串炫目的能量弹打在轻纱之上,泛起层层涟漪。模糊的形状从轻纱后显现出来。周围巡逻的神念师听到枪声,立即向声源聚拢而来。众人看到苏彻的装扮,这明显是“自己人”。他们顺着枪击的火花发现了那层模糊的涟漪,本能的就随着苏彻开枪。涟漪在原地震颤,像骤雨敲打下的池塘。
终于,那涟漪散去,露出其中的三人。正是罗沧海,织和冥河。
织抬起一双昏花的老眼,向着苏彻看来。
“年轻人,你很不错。上次见面,我就有种被你裸眼看穿的感觉。我还因此特意钻研了一番,颇有些成果,没想到依旧被你识破。婆婆我很不开心呢。”
织说话的空当,周围已经聚集起数十位神念师。已经有人联系了指挥部,接下来会有成批的高手赶来。这些人听了老妪的话,都觉得天旋地转,昏昏沉沉。
织对着苏彻冷笑,一口牙齿参差不齐,很有些奇幻故事里那些邪恶术士的感觉。在织的手中,一条丝线如灵蛇随心缠绕,很快织成一张蛛网的形状。
织的口中念念有词;“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这本是一首凄美幽怨的古词,写尽了悲欢离合之情。在织特殊的声线中,这首词更添加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其中似乎还夹杂了一丝阅尽人世,心灰意冷的萧索之感。这股感情像冷夜中的细雨,悄然渗透进每一位听者的心头。那声音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见者伤神,闻者流泪。
苏彻最先从那种悲凉感中警醒,看着织将手中的蛛网向着头顶抛开。那蛛网脱手之后越变越大,很快就将方圆百米内的数十位神念师笼罩进来。苏彻只感到大难临头,心中警铃大作。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在那蛛网临头前向后蹿出。奔跑间,苏彻的感知依旧最大限度地打开,将笼罩范围内发生的一切变化详实地反应给他。
那些被蛛网罩中的人都像着了魔一般,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悲痛欲绝的神情。一种极度可怕的情绪在蛛网内催生,苏彻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位神念师将枪口塞入自己的嘴巴,能量弹掀翻了他的天灵盖。另一位神念师拔出了匕首,像锯木料一样将自己的腰肢裁断。还有一人驱使着飞刀钻入自己的眼眶,再从眼眶中钻入大脑,将脑浆绞成一团豆花。
各式各样的凄惨死法在蛛网中上演,这一幕太过惊悚,就连苏彻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兵都觉得背脊发寒。正在急速奔来的人群被这鬼蜮伎俩震慑,都停下了脚步。一时间谁都不敢冒然上前,那老妪抬手擦掉脸颊的泪痕,再次向苏彻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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