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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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部临检。
    每一个商会驻地的大管事最害怕听到的字眼。
    商会全称叫做商人联合会，是一个民间自发的组织，却也在官府备过案。
    商会的后台众所周知，正是这次军箭案的受害一方，欧阳世家。
    欧阳世家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家族，在其他世家都忙着巩固权力，发展军备的时候，这个世家却在想方设法的开拓商路，广进财源。
    现在，整个神州都知道，欧阳世家的家财，不可尽数，富可敌国。
    即便是家徽，欧阳家也是用钱币作为标志。
    商会作为欧阳家的一大支柱，其外部管理或许还是比较松散，但是内部的制度却十分完善。
    商会总部在皇城帝都，但触手却伸向了整个神州的北方。
    阳郡的商会作为欧阳家商会的一处分部，是必须接受总部的定期检查，以保证分部的管事们不至于玩过火。
    至于临检，也就是所谓的临时检查。那是大人物们或接到举报，或临时起意对分部的检查，这种情况由于没有事先准备，往往就是分部的大管事们倒霉的开始。
    尤其是像轩辕策这样一开口就指明了时间地点的检查，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临时起意。
    那圆滚滚的大管事一边抹着自己额头上泌出的汗珠，一边连连点头：“大人稍等，我马上去给您调取。”
    转过身，那管事就开始回想，最近在阜新的商队问题有没有什么纰漏。
    呼延濂他们并没有等多久，期间那大管事还额外安排了四个清秀的青衣少女为这二人揉肩捏腿，新鲜的果蔬配着上好的果茶，极尽谄媚之能事。
    等到那大管事回来，轩辕策都要享受的睡过去了。
    呼延濂倒是有些不自在，他出身军旅世家，虽不能说贫苦，却也从未如此奢靡过，对于这种情形有些不能适应。此刻看到想要的资料来了，连忙接手过来开始查阅。
    那圆滚滚的大管事也是无奈，眼看着带着令牌的那位大人在一边高卧小憩，而这位气势不凡的青年只顾着翻查资料，都没有要招呼自己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等着。
    可怜他一身肥肉常年不曾运动，此时稍微站的久了竟是汗流浃背，头晕目眩。
    轰隆。
    咔嚓。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突然接连的两声不小的动静，彻底惊醒了已经微微睡去的轩辕策，也把沉浸心神在阜新商队资料中的呼延濂拉回了现实。
    “什么情况？”
    轩辕策有些迷糊，但呼延濂却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那圆滚滚的大管事此时瘫坐在地上，屁股下面还压着破碎的木头架子。
    “大…大人，在下站的久了些，腿脚麻了……”
    那大管事小心的向被惊醒的轩辕策解释，还一边想要撑着地板站起来，只不过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行了，这边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轩辕策有些好笑，一个在阳城地位举足轻重的商会大管事，居然会因为站麻了腿坐在地上站不起身。
    他这一笑，倒是把围着他的几名少女看呆了。
    原本就英俊的面容搭配着和煦温暖的笑意，顷刻间，征服了这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
    毕竟，她们每日面对的都是一群脑满肠肥，利欲熏心的商人，便是偶然出现一两名气质典雅的儒商，她们私下都会议论许久，更何况这种年轻英俊的贵族。
    不过轩辕策显然不想让她们这样看下去，那种热切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舒服。
    挥了挥手，轩辕策继续道：“你们也下去吧，没什么事就不要进来打扰了。”
    那圆滚滚的大管事如蒙大赦，在几名少女的搀扶下，一颤一颤的离开了这块休息区域，还顺便把周围都清了场。
    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了，轩辕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呼延濂，道：“本来都说好要帮呼延兄查案，没想到……”
    呼延濂倒是无所谓的摆着手，把手中最后一份商队贸易路线上报的单子放到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拿起茶杯抿了口茶，这才有些疑惑的道：“世子，据我所知，这商会是欧阳世家的私产，官府应该是无权干预的。你是怎么让这个大管事这么配合的，还有之前你说的总部临检又是怎么回事？商会总部不是只有欧阳世家子弟才能任职……”
    说到这，呼延濂突然明白了什么，有些骇然的扭过头，果然见到轩辕策一脸随意的轻笑道：“想必呼延兄也知道，世家之间颇多联姻，关系错综复杂。我的小姑姑轩辕水水嫁到了欧阳世家，欧阳世家现任家主欧阳祥就是我姑父，这块总部的令牌也是他在我成人礼的时候送我的礼物。”
    “难怪轩辕世家威震乾州这么多年，治下世家一应臣服顺从。如此庞大强悍的联系纽带，恐怕都能够影响朝廷决议了吧。”
    呼延濂的面色有些难看，作为一个忠于大梁的臣子，他对于这种能够动摇大梁根基的诸侯持有强烈的情绪。
    “也并没有呼延兄说的那么绝对。”
    轩辕策此时显示出了良好的家教，笑着解释道：“所谓联姻，不过是世家联系的纽带，并不是结盟的象征。一旦一家失势，家族大局必然要发生调整，又岂是女子所能左右的。”
    “我看不然。”
    呼延濂摇着头，他发现，轩辕策和自己受到的教育存在着很大的差异。
    “女子怎么就不能影响大局。遍数曾经的各国历史，有多少因为红颜祸水误家误国，又有多少因为女子而得救的。愈是漂亮的女子，便越加厉害，所谓红颜祸水，不外如是。”
    “呼延兄此言差矣！”
    轩辕策呵呵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折扇，噗的张开，道：“昏君误国，明主救朝，又岂是女子的罪过。如此推诿过失给小女子的行为，实非大丈夫所为。”
    呼延濂面色有些涨红，这似乎已经不再是意气之争，而变成了礼仪之辩，容不得他不重视。
    “若无那些妖女在枕旁进献谗言，君主又如何能够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