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灯灭这件事,曾经的楚九月自认为看得很开。
一直觉得身边的亲人朋友,甚至是自己都逃不过下黄泉,她自认不会流一滴眼泪。
可当真的设身处地时,扭成一团的心脏,疼的快要碎掉。
但人死不能复生的道理,谁都懂。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所有人,打碎他们原定的死局。
看到少女坚定的模样,帝辞只觉得眼前人越来越让他沦陷,面对她的纯粹坚强,甚至是良善感到震惊的同时,也深深地被她吸引,蹲下身抬眸看着她,连说话的语调都温和不少。
“你想去哪都好,但你要记住,时时刻刻都要跟在我身后,有任何想法,都要先说出来,我才好顺着你,切勿一个人动不动就往危险里冲,好不好?”
就像是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在对一个小朋友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小朋友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焦急万分。
黑曜石般的眸子越来越深,夹杂着让楚九月心动不已的情丝。
明明不是需要人哄的小朋友了,还是会像偷吃了一颗蜜糖,浑身沁了丝丝缕缕的甜。
惹的楚九月娇媚的小脸上含了绯色,贝齿轻咬着唇瓣,乖巧的点了点头,“嗯,都听你的。”
少女的声音软糯糯的,听的人心里一阵酥麻。
听着二人活像宠溺无边的一对鸳鸯,陌离胡拉着手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然鹿生心里不太好受,就像是被人蹂躏了一番心脏,再丢了回去,疼的快要裂开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见不得楚九月对除他以外的人好,更看不得楚九月在旁人面前娇软乖巧的模样。
纤长的玉手死死攥紧青衫,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你的命是王爷救的,鹿生永远不要忘了你要复仇,鹿家上百口的冤魂,都在看着你。
正想着,一双暖烘烘的小手紧握住他的,“昨晚是不是着凉了?”
面前的少年,皮肤天生如温瓷,让楚九月头疼的是,他那双手怎么捂也捂不热。
不知道身上是不是也这般凉?
她蹙着美目,站起身来,盯着绝美的容颜看,双手捧起他的脸蛋,“浑身都是凉的,是屋子里没有炭火吗?”
脸上也是冰冰凉凉的,道好在过光滑细腻,就像在触摸软弹的果冻。
很舒服~
面对这样谪仙般的人儿看,她明目张胆的起了色心,盯着他微张着的殷红唇瓣看。
“夫人不必担心,屋子里都有炭火。”
隐约还能看到他粉嫩嫩的舌尖。
经过平阳这一遭,楚九月也想明白了,面对喜欢的人一定要主动出击,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一如最开的所思所想,送鹿生回北斗获得自由的同时,她想陪他一起走出深宫。
只是偶尔脑海里会有舍不得的情愫冒出来,楚九月也一时想不通为什么。
或许是舍不得这里的人。
楚九月不想忍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话落,察觉到鹿生要缩回去的手,她反握的更紧了些,柔声道:“夫君留下,我屋子里要暖一些。”
看着少女撩人勾魂的样子,帝辞眸色透着一丝危险,“小姐,青天白日的注意点影响。”
陌离全程不敢说话。
就他哥现在的语气,能把千里之外的人都冰封住。
他就不该进来。
真是冤孽啊。
看了一眼窗外下沉的粉红云霞,楚九月佯装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嗯,我就单纯的想留下夫君暖暖身子,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咱们还要动身去江南,听说那里多雨,陌离,你替我交代陈安一声,多准备些衣衫,帝辞,你也去跟流觞说一声吧,她还不知道明日动身的事。”
楚九月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救流觞只不过是念在儿时情分上,再无其他。
憎恶她的大部分原因,是她抢走兄长,谋权篡位,置天下民生的性命于不顾。
如今,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楚九月曾经对他穷追不舍,如今对他避之不及,难道都是因为流觞吗?
想到这,帝辞想辩解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后只说,“我乏了,陌离,都交给你了。”
话落,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举止亲密的两个人,带着满身落寞走了出去。
或许从她把兵器库的钥匙交给他的那一刻起,他的整颗心就被一点一点拿捏住了。
说到底,鹿生还是他亲手送给楚九月的。
事到如今,楚九月对鹿生恩宠有加,本该心情畅快的他,越想越嫉妒,胸口被千斤巨石压的憋闷。
他想自己定然是疯了。
陌离溜的飞快,知道他哥心情不好,交代完流觞和陈安事宜后,便跑去默默陪他哥去了。
听到关门声,楚九月唇角上扬,拉着他走到炭火旁的矮榻上坐下,没等他拒绝,便替他脱了白靴。
惹的少年慌忙往后挪蹭着,只穿着白袜的小脚迅速藏匿在青衫下,“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慌的声调都在抖,像一只被摸了尾巴,炸了毛尾巴的小狐狸。
楚九月弯了弯眸子,倾身凑过去,媚眼如丝,将他的容颜一点一点刻在琥珀瞳孔里,“夫君别怕~”
她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他眼角下因羞怯而泛红的泪痣,“鹿鹿~你真敏感,怎么我一碰你浑身都染了一层红晕。”
少女的声音染了欲,说出来的话宛如揉碎一样在唇齿间百转千回,让鹿生浑身莫名的燥。
二人的距离很近很近。
耐不住他都快要躺下了,少女还在往前探着身子。
明灭的炭火下少女染了一层薄汗,带着淡淡的樱花香味。
修长莹白的天鹅颈,凝了细细密密的水珠。
绝丽的小脸上此刻染了一层霞光,原苍白的唇瓣,炙烤成了带露的粉色,带着极致的魅惑,欲眼迷离的盯着他无意识滚动的喉结。
她得逞似的勾了勾唇角,浅浅的吻了下去。
吻在了喉结上。
鹿生就以手臂往后半躺的姿势,怔愣住了,连呼吸都顿了顿,整个人都在一瞬间红透了。
“夫……夫人……”
他大脑一片空白,连话都组织不起来。
只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看着少女迷离魅惑的眸子,鹿生一向凉薄的眸子染了几分火热,忍着想凑上去的冲动,偏过头去不看她,“别这样……”
楚九月目光落在他攥紧青衫的玉手上。
他的手瓷白胜雪,青筋凸起就异常明显,说不出的性感。
此刻的少年好似含苞带露,眼尾泛着水雾,因往后躲闪,手肘压住了青衫,领口半敞着露出一片漾起粉色的肌肤。
在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可她还没开始欺负呢~
看着他被吓到的模样,楚九月率先缴械投降。
还是要循序渐进。
想到这,楚九月趴在他的胸口,低低的笑了一声,“鹿鹿~我不闹你了,让我抱一会儿~”
就抱一会就好……
少年身上淡淡的花香变得浓郁起来,包裹着她全身。
楚九月半张脸埋在他小心起伏的胸口上,舒服的阖上了眸子。
头疼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此刻她才真实的放松下来,搂上少年纤细的腰肢,“夫君……”
她的声调染了万分柔情,纵使是万年寒冰也会被融化。
看到少女有些疲惫,阖着眸子,软绵无力的趴在她身上。
鹿生强压住燥热,耐心的应着:“嗯,我在。”
话音一落,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哑了几分。
他懊恼似的眯了眯眸子。
怎么就被撩的浑身燥热……
倒是楚九月意识到了这点,眉眼笑的更深了,“在你没同意之前,我不会强迫你,但你是我夫君,又生的这般美,连亲都不让亲的话,我是真忍不住。”
她说的一脸真诚。
是真忍不住……
要不是想让鹿鹿真心接受她,她根本不想做人,直接扑上去,强要了他。
但刚刚看到少年害怕的模样,到底是心疼的要命。
听到少女这么说,鹿生心跳漏了半拍,而后是剧烈的砰砰狂跳,他尽力长舒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感觉到她的委屈,鹿生嗫嚅道:“嗯,我也没说不让你亲……”
少年的话到最后声如蚊呐。
这种话到底是有些难以启齿,已经顺着她躺在地上的鹿生,是偏过头盯着门框说的。
根本不敢看怀中的少女。
他怕自己先忍不住……
.声如蚊呐也不妨碍楚九月听了个彻底。
胸腔震动的频率已经将少年的话带进她的耳膜。
她蓦然抬眸看他,下巴抵在鹿生胸口上,抬手理了理他沾在额角的青丝,盯着他裸露在外的香肩,勾唇道:“那我替夫君暖了身子,能不能索取点奖励。”
鹿生没懂,“嗯?”
下一秒,少女细细碎碎的吻便落在了香肩上。
鹿生浑身一阵颤栗,死死咬着殷红的唇瓣,到底还是没忍住闷哼一声。
“这就是……夫人要的……奖励……”
身体里的火炉越烧越旺,少年青丝凌乱的躺在脑后,眼神迷离涣散,温润的声线越来越哑,夹杂着压抑不住的喘息。
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他迫切想要抱紧少女的身子,最终还是忍住了,指尖抠进手心里,疼痛才能让他保持一丝理智。
一下,两下,三下,一路吻到少年精致的锁骨上。
最后楚九月咬了一下少年的肩。
想要在他身上留下些印记,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少年冰肌玉骨,她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的碰触,就染了细碎的红痕。
楚九月有一瞬间,被身体里的欲望冲昏了头脑,她甚至觉得鹿生自带的花香,越来越浓郁的同情,还有催情的功效。
让人欲罢不能。
但看到他眼角浸了一层水润,咬破的唇,有血渗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得寸进尺了。
根本就是禽兽……
她怕鹿生会更加恨自己,忙低哄道:“鹿鹿,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只是少年当下的模样,着实让人上头,细细密密的薄汗浸湿了鬓角细软的青丝,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不在透光莹润,处处都在引人犯罪。
看到他肩上的齿痕,楚九月有些心疼,“要不,你咬回来。”
说着,她扯了扯朱樱色长袍,露出桃粉色香肩。
见状,鹿生羽睫一阵震颤,迅速又偏过头去,声音暗哑到了极致,“夫人,饶了我吧。”
他用力往上拽了拽青衫,想遮盖住肩膀上的痕迹。
却发现浑身的力气都溃散不堪,根本使不上劲。
下一秒,趴在身上的少女起来了,锢在腰间的手松开的那一刻,鹿生的心也抖了一下。
他也没说重话啊?
少女看着闷闷不乐的样子,却仍耐心温柔的替他理了理凌乱的青衫,挡住了作乱的痕迹。
“对不起,是鹿生说错了话,惹夫人不悦了。”
他坐起身来,看着少女抱紧了双膝,看着窗外,隐约能看到鹿眸里一点点暗了下去。
他好像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惹恼她。
不知道原因,却下意识的道歉。
他见不得她委屈。
闻言,楚九月瞳孔微缩。
明明是她觉得自己欺负的有些过了,担心鹿生会更加讨厌自己,才赶紧起来的。
鹿生怎么还先道歉了?
她回头看他,只见少年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双手抱着修长的腿,往下耷拉着,有血在指尖凝结成珠。
啪嗒!
血落在青衫上。
楚九月慌忙凑过去,想看一看伤势,又想到了什么,咬唇退了回去,“你宁愿折磨自己,都不愿意让我触碰你,是吗?”
没等鹿生回答,她探向腰间想拿伤药,这才意识到衣衫换了,装银针的羊皮卷还在红衫里。
不会被发现了吧!!
她慌了神,“夫君,是谁替我换的衣衫?”
还沉浸在她上一句话中的鹿生,听到她明显变得慌乱,以为她是没摸索到伤药有些着急,“流觞换的,夫人不必担心,小伤不碍事。”
她正在往四周看。
四处寻找着换下来的红衫。
染了血污的红衫被放在床头。
她现在更担心流觞怀疑自己的身份。
鹿生还在,不能被他发现。
念及此,楚九月面上佯装淡定笑的潋滟,内心乱成了一锅粥,“夫君,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屋子里还有伤药吗?”
鹿生眸色一暗,抿了抿唇瓣上的血渍,应道:“嗯,之前的伤药还没用完。”
他不是讨厌楚九月碰他,相反的触碰到的每一处地方,都连成了导火线,一不小心便燎了原。
他折磨自己,全然是怕自己忍不住。
从没想过,这一举动,会让楚九月不悦,甚至有意无意的驱赶他。
一想到楚九月此刻心情不好,他纠结半天,临走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夫人别多想,还有……鹿生并不讨厌被夫人触碰。”
话落,他就像个羞怯的小姑娘落荒而逃。
不讨厌被夫人触碰。
那就是说,以后还能任她欺负。
既然如此,那鹿生干嘛还要折磨自己呢?
算了,既然他说了不讨厌,那下次就注意点,不让他再折磨自己就好了。
眼下,偷腥成功的她还有更担心的事。
她猛的站起身来,拿起床头上的红衫。
红衫下盖着的是三瓶药罐。
看到红衫腰间内侧凸起的地方,楚九月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
幸好,她提前有所防备,无论穿换多少件衣衫,都会用同样的布料在腰间内侧缝补一个隐匿的口袋,很深,放入羊皮卷刚刚好,与平时看起来没有差别。
看着暗下来的天空,连绵不绝的山上托举着朦胧的月亮。
月朗星稀,良辰美景。
真不该放鹿鹿走……
算了,还是要循序渐进,她相信只要不懈努力的撩拨,鹿生总有一天会春心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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