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第152章写了,不过有些审核比较慢,大家多担待,那一章有点涩涩~谢谢各位小可爱追更~爱你们么么~
另一边,绞杀军已经拼死将主上的信件呈给了北斗国的御王。
北斗国常年花团锦簇,就算有雪落,也总能在看到苍茫白雪下蒙着一层粉雾。
九月的北斗国,秋风习习扫过御王金箍下花白的发,此刻的暖风却让他觉得格外的冷。
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好在身姿挺阔,眼角下细微的一道皱纹,也能被他天人之姿的容颜掩盖完全。
此时他握着信件的手在发抖,寻寻觅觅多年的他,终于收到了最疼爱的儿子的消息。
上面的字迹御王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虽然只写了几个字,也让他得到了不小的冲击。
信中写道:御王,好久不见,作为老朋友自然要送你一份大礼,小世子的下落,八岁落江南,委身鹿家,东莞锁深宫,现化名鹿生。至于条件,我要凉州城,过些时日,我定会登门拜访,亲自讨要。
信中字字句句都是在赤裸裸的挑衅一个帝王的威严,哪个帝王坐拥天下,竟还会被这简短的一封信件威胁到。
可御王虽想不起来自称自己老朋友的人是谁,但他心底却是慌了一瞬,就是莫名的相信,写信的人一定会来讨要条件,而且来者不善。
他一个人屏退了所有下属,在奢华且风雅的屋子里低声喃喃,“想要凉州城吗?”
当年凉州一战,与南寻国那凶悍的老匹夫,率领三万精兵,愣是没从帝临风手里侵占凉州。
三万将士到最后只活下来一千人,到现在想起来都会感慨当年帝临风不愧是骁勇无双的长胜将军,更是想起来就糟心,一生中败的最惨烈的一次。
当年他仍记得两国败北后,撤军回城的路上,遇到一个浑身血污的公子,他不记得模样,只记得那人背了一筐圆鼓鼓的黑球,步履蹒跚的向他借了一匹马。
而后,他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凉州在顷刻间被夷为平地,帝临风也不敌,就此陨落,一团团的火光烟雾与黑压压的天,汇成一色,之前的凉州已经足够人烟罕至,现在只是一片荒凉戈壁,鸟兽都不常见,常年大雪封沙,了无生机。
虽然凉州无猛将,但年少轻狂不懂事,当年御王也是鲜衣怒马,南寻那老匹夫亦然,夺下凉州是假,不服强者,切磋一番才是真。
御王内心一想到由于自己的年少不经事,搅得家国不宁,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就于心有愧,后半辈子清正廉明,是名副其实的爱国爱民的一代明帝。
他一边不想再起纷争,另一边在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的消息时,纠结万分。
信纸被捏的褶皱不堪,手指攥的咯吱咯吱响,最终还是咬牙派人唤来二世子,犹豫再三还是想先探听信件的真假。
二世子百里奚走进来,见到愁容满面的父王,躬身问道:“父王,您唤儿臣来有何事?儿臣愿替父王分忧。”
御王最疼爱的小世子被拐走时,夜夜梦魇,只有百里奚,老二一直陪在床榻边悉心照顾,又用尽浑身解数找弟弟,因此同他说话都七舒展眉梢,变得慈眉善目起来,“有眼线来报,说你三弟阿颜在东莞,你先去东莞江南一带寻一寻,打听打听鹿家,是否有一个捡回去的小公子,叫鹿生。”
他边走边说,攥着纸团的手心,一直在发抖,满心满眼都是期盼,期盼着那化名鹿生的孩子,就是他的宝贝儿子。
整个北斗国都知道,小世子百里颜丢的那天,铮铮傲骨,高高在上的御王一夜白头。
一是愧对死去的爱妻。
二是小世子出生那天天降祥瑞,百鸟齐鸣,百花争艳,天生自带异香,生的更是惊艳绝世,传言见一面,便会令人心驰神往,舍命也想再瞧上一眼,就算是下黄泉也甘之如怡。
御王一向爱不释手,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也有传闻,小世子儿时撒娇说想要天上的星星,那天下的王竟真的找了能工巧匠,在城中央建了高耸入云的观星台,仿佛一抬手真的能够到星星。
小世子走失后,北斗国百姓都悲痛不已,更何况是御王。
观星台落了锁,至今没人进去过。
百里奚听到有三弟的消息,垂眸间神色晦暗不明,再抬眸便激动的笑开了花,“父王!您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是三弟的消息,真的是太好了,父王放心,儿臣这就去江南接他回来!”
话落,他本想转身就走,手臂被人一把拉住。
御王本就激动,见到二儿子比他更激动,他一时觉得阿颜近在咫尺般,差点老泪纵横,最终还是忍住了,泪眼婆娑的叮嘱道:“阿颜生性温良,你也别太着急,免得吓坏了他,哦,对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来缓慢沉稳的步子差点像个老顽童一样跑起来,从书柜上拿出一个琥珀盒子,里面是一只天蓝水粉混杂色的蝴蝶,“带着桑落,这是阿颜小时候抓回来的,是他的玩伴,也识得阿颜身上的花香,也方便你行事。”
“是,父王放心。”
御王又一次不放心的拽住他,“别强求他,更别吓着他,若是他还不想回来,你就让他多停留一段时间,寡人等得起。”
父王还是这般疼爱百里颜,明明都是一个母后生的,为何总是不如他百里颜!
百里奚忍下愤然,捧着琥珀盒子的手紧了紧又迅速松弛开,“放心吧,父王。”
百里颜,你就该了无音讯,不该再出现。
他说什么也不会让百里颜回到父王身边。
也只有天资卓越的他才配的上北斗帝王的位置。
百里奚回到府邸,找来两个左膀右臂,脱下异域的服饰换上中原东莞的水墨丹青长衫,看起来仪表堂堂,不再隐藏眼底的狠戾。
三人整装待发,骑马直奔江南。
是日,天光乍现。
楚九月一行人,一早便收拾好行囊装上马车,用个早膳鹿生就被一桌人盯的越来越心虚。
他明明穿的高领雪白狐狸毛的青色长衫,捂的严严实实,怎么全都在盯着他看?
身旁的少女还一个劲的凑到耳边调戏,“夫君,肩上的印记还在吗?”
“让我看看。”说着,少女小流氓似的勾着唇角,抬手就去扒拉。
鹿生耳根早就红透了,忙轻推开她的手,轻声道:“别闹。”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被旁人看出来的羞怯模样,看的楚九月一整个小鹿乱撞。
鹿鹿,调戏起来,真是太可爱了~
帝辞心里憋闷,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酸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手中的茶杯里都快要被捏碎。
一旁的陌离无奈的摇了摇头,探过身去,小声耳语,“哥,喜欢一个人呢,就得主动出击,就你这闷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哪个女子能看得上你,好好跟人家鹿生学学,又温柔又软甜,最主要的是,会撒娇示弱,你……”
感觉到要将他火化的目光,嘴里被人塞进一整块桂花糕,“闭嘴。”
桃花眸中透着一丝危险,陌离忙讨好似的呲牙一笑,而后一口一口的塞着糕点,安静吃瓜。
心道:切,还不听劝。
陌离扫了一眼,一个劲给他哥夹菜的流觞,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小小的人看透了太多,只能暗自腹诽,冤孽啊……
怎么就没人记挂着他呢?
想到这,他打了个喷嚏,帝辞关切道:“冻着了?”
陌离摇头,笑的明媚爽朗,“肯定是揽月那小丫头想我了。”
帝辞:“……”这傻孩子……
楚九月一听,八卦的火苗燃起来了,“揽月那小丫头在哪呢?我怎么没见过?多大了?长得好不好看?打算何时成婚?要不要我替你做媒?”
众人就听着她像机关枪一样,问题突突的往外砸。
成婚!!!
那小丫头才八岁吧!?
他都十五岁了!!
陌离被问的呛的直咳,又莫名的羞涩,忙摆着手,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不用,不用……那小丫头才八岁,就是妹妹……妹妹,长的嘛……”他想了想,突然弯了弯眸子,“长得倒是挺可爱的。”
他羞得挠了挠头,感觉到众人都在嘴角上扬盯着他,小脸都红了,借口去装行李,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理由找的,行李一早就装完了。
少年就像一只纯情的小奶狗,天生一副笑相,再忧郁的人瞧见他笑,也会被感染,不自觉的跟着笑。
浑身散发着小太阳的暖意。
一行人都带着笑意,微光透过客栈雕花窗棂披在众人身上,俨然一副美轮美奂的欢乐画卷。
临走前,楚九月走到题写《水调歌头》的柜台前,看着沉稳不少的二丫,“二丫,跟我走吗?”
二丫也就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把她独自一人留在客栈,楚九月有些于心不忍。
楚九月想带二丫一起走,也好照顾她,只是这次她的回答也一样,“小仙女,我想留下来守着落日。”她摸索着脖颈间的吊坠,里面装的是丽娘的骨灰,“以前老板娘总说很幸运能有我陪着她,其实她不知道,我才是最幸运的那个,不然我还呆在狼窝里,学着捕捉猎物。”
她笑着抬了抬下巴,“你瞧,苏清然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是老板娘在,也定会让我好好看顾她。”
苏清然受到的精神冲击太大,现在的心智就是个七岁大的小孩子,咿咿呀呀的蒙着面纱,手里拿着一把钥匙。
那是风尚腰间的钥匙,上面刻着金色圆形图案,能打开相见欢医馆的后院房门。
但楚九月软硬皆施,苏清然也不给她,哭的稀里哗啦的说,“这是我的,我们说好的十年之后,待到山花烂漫,再把酒言欢,你要是拿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楚九月一听就眼眶发酸,便也不要了,也不想再上山了。
二丫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酒壶下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对了,小仙女,那天调戏你的小公子留了一封信给你,我本来想替你撕了的,可他苦苦哀求,看着也挺可怜的,我就留下了,你……要看看吗?”
见楚九月不语,二丫上手就撕,便听到清亮的一句,“看看他写了点什么,再撕也不迟。”
打开捻了花封起来的信纸。
想不到那猥琐男看着吊儿郎当的样子,写的字倒不失工整。
美人,还没正式跟你介绍,在下姓温,单名一个羽字,我真的是头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痴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只是不想再拖下去,想尽快回家告诉爹娘,让他们把你抢回来也好,我自备嫁妆去找你也罢,总之,小爷我要定你了,知道你放心不下落日客栈,你放心吧,我替你罩着,绝没有人敢放肆,那店里的小丫头片子确实挺可怜的,看在你的份上,我会好好照顾她,我相信你就算想逃,也一定会回客栈看看,我哪都不去,待我把家里的事都安排妥善,把身边的莺莺燕燕都一并遣散,就回客栈等你。
温羽。
或许很快就能再见面了。
看样子他也就是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尚且心存良善。
下次,再见到他,把不举的解药给他吧。
想到这,楚九月再看向二丫时,放心了不少,温家势力强劲,再加上温羽的蛮横庇护,想来也安全。
不过,七大家族接连被灭门,她免不了担心。
又不放心的的叮嘱了两句,“二丫,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日后我定会回来看你,你若是消瘦了,我就强迫你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懂了吗?”
闻言,二丫笑得清甜:“好,作为你的第二个家,落日客栈永远等你回来,还有……”她突然认真起来,“珍重。”
还有谢谢。
湛蓝的天空中有鸟群飞过,艳阳高照,今日的风格外和煦,仅穿着一件厚衫,温度刚刚好,连空气都掺杂着花草香。
一行人,一辆马车,陈安驾车,还好车内空间宽敞,五个人坐在里面,也不拥挤。
三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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