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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谁才是第三者?
项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古时男子纳妾,客气一点的事先通知妻子一声;不客气的直接先斩后奏,将小妾娶进门来再说。而今,项羽是在娶妻,还能来找我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来商量。可是,商量又有什么用处,我能阻止他最终娶别人的女人为妻吗?
“你爱娶谁就娶谁吧,只是……”我泪眼婆娑地看着项羽,坚定地说,“我不要做你的小妾。”
“啊?”项羽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我,说,“悦悦,我何尝不想娶你为妻,可是叔父临终遗言……”
我苦笑,道:“你叔父临终遗言能让我以小妾的身份进你们项家的门就不错了,是吗?你没想到我却如此不知足,竟然还在觊觎正室的位置,是吗?而且吴家小姐已经撂下话来,宁可不嫁也不做小妾,是吗?”
项羽被我这如连珠炮似的追问问得有些讪讪的。
我狠了狠心,继续说了下去:“吴家小姐是真大方,明知道有我这么个宠姬在前,却心甘情愿地嫁进来,只因为她对你的爱慕之心足够深厚。而我却是如此地自私狭隘,明知自己不能生孩子,却还要阻止你娶别人,是吗?”
项羽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可是他的脸色却说明了他认可了我的这一说法。
我咬了咬唇,接着说道:“项羽,以前我根本不在乎名分,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项羽,一个人的感情是不能与别人分享的。你自己想想,前次鸿门宴上,项庄想要杀我,卓言……韩信救了我,你自己心里都已经受不了。凭什么就要我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你?这样残缺的感情,不要也罢。”
项羽眼中深色复杂,伸手指着我,质问道:“难道,你……你要离开我?”
离开项羽?呃……我刚才的话里好像说的是这么个意思呢。可是……一个人的感情哪里这么容易说断就断的?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泪如雨下,道:“我是想离开你,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项羽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来,搂住我,柔声道:“悦悦,那么就为我留下来吧。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好好待我?娶回来一个大老婆压在我的头上算是好好待我吗?
我推开了项羽的怀抱,苦涩地说:“我会留下来的。我在等,在等我自己心死的那一天,我能够有勇气、有决心……离开你。”
项羽的笑容呆滞在脸上,问:“悦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如刀绞,面上却装作淡淡的,回答道:“我说过我不会与人分享你。既然我给不了你的,吴小姐可以给你;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娶她进门,那么我也不阻止你。只是,我不要再卷进你和她之间,我不要做第三者。”
说这话时,我心中莫名地悲哀,我与吴妙弋,究竟谁才是第三者?若论时间上的先来后到,分明是她插足进入了我与项羽之间。可是,她是他未来的妻子,而我无论是不是他的妾,都是插足于人家夫妻之间的第三者。
“悦悦,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项羽悲愤地嚷。
我很想故作潇洒、故作风趣地回答项羽说“凉拌”,可是此时我的心中一片黑暗,没有半分心情可以故作潇洒风趣。
“我也不知道……”我沮丧地说。
项羽知道继续同我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有些烦躁懊恼地出了营帐。不一会儿,我便听见乌骓马的嘶鸣声在帐外响起——项羽大概又出去驰马去了。
项羽与吴妙弋之间的婚事就这样拖延着。我的心中虽然不高兴,可未尝不觉得这种“拖字诀”也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反正我既舍不得离开项羽,又不在乎名分,那么大家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拖下去好了。
可是,项庄和范增他们却拖不起了。
这天,趁项羽不在营中,项庄和范增一同来找我。
“夫人,其实将军对夫人的心意,夫人应该心知肚明。”范增道。
我知道范增和项庄所为何事而来,黄鼠狼给鸡拜年,哪里安的是什么好心?我淡淡地看了范增一眼,却没有回答他。
项庄对我的淡漠的态度很是不满,对范增大嚷道:“亚父,这种女人,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少将军,你不得无礼,”范增批评项庄道,“悦夫人不是不明理之人,为了将军,夫人会让步的。”
“哼!但愿她能真的如此。”项庄气愤地说。
哼。我心中好笑,范增和项庄两个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戏码竟然唱到我这里来了。
“夫人,将军如果想逐鹿中原,就需要招兵买马,可是我们自身的财力有限,所以急需吴家的支持。可是我们将军对夫人是情深一片,夫人不肯松口,将军决口不提他与吴小姐的婚事。今天,吴子期放出话来,说天下英雄不止将军一人,如果将军再不做出决定,他就带着妹妹另投他人。所以,老夫斗胆,就请夫人劝劝将军吧。反正,吴小姐也同意将军留下夫人的。夫人不必担心从此失去将军的宠爱。”范增道。
我心思缥缈,吴子期带着妹妹另投他人?史书上只记载说项羽的身边有一个虞姬,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一个正室夫人吴妙弋啊。难道这个吴妙弋真的带着大笔的妆奁嫁了别人?莫非是嫁了刘邦,所以刘邦后来才势力大增的?可是也没听说过刘邦身边有一个什么吴夫人啊?
“亚父,你还跟她啰嗦个什么劲啊?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是不会为大哥着想的。我都不知道大哥究竟看上她什么?”项庄恼怒地说。
“唉!老夫没想到,自己竟然也错看了夫人了。悦夫人,你真令老夫失望啊。老夫曾听将军夸奖夫人,说夫人识理明事,会为他人着想。又说,夫人常说,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可如今看来,夫人的这些话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范增哀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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