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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刚才逃跑时弄丢的侠铁!”我又惊又怒地看着影飘飘捡起地上那个玄青sè的铁牌。
“嘿嘿,嘿嘿,真不好意思。”这家伙竟然还厚着脸皮冲我笑。
“哼,今天就先放过你们,咱们后会有期!”远处夏侯兄弟大骂着退走了,看来他们的战术一旦被破,就后招乏力,特别是那个弟弟夏侯文,应该只是一名琴师,拳脚功夫很差,否则也不会被影飘飘轻易毁掉古筝了。
另外两个捕头呢?我转头一看,周苍宁早已不见踪影,这小子见势不妙,逃命倒是很快。而另外一个人,直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还站在原地端着长枪,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们。
我一时迷茫,这家伙怎么没逃啊?话说这人还真是面熟啊。难道是个我见过的高手?想到这,我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捕头。他身高五尺二三,一张方方的国字脸,眉毛又粗又浓,看上去三十出头,一身捕头官服,手握长枪,腰悬佩剑,此时怒目圆睁,摆出了一副很凶的样子。
我仍然没想起来他到底是谁,但是看这架势,肯定还是要跟我们继续缠斗下去了,不管他实力如何,继续留在此处打架完全不是侠盗的作风,所以我一边防备着他的进攻,一边招呼影飘飘上马准备跑路了。
见我们要逃跑,这捕头终于开口了:“你们俩站住!”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是多年练武之人,但声音中正阳平,缺乏侵略之气,又不像是领悟了狂气的高手。
如果一句“站住”就有用的话,那还要捕快干嘛?我们根本没受影响,直接上马调转马头准备回到官道上去。
但还是没跑出去,眼前绿影又一闪,天网墙竟然又升起来了。这次我和影飘飘都被困在里面,跟那个国字脸捕头三个人一起呆在了这个死坑里。
我大意了,天网墙的机关还在,转头一看,果然那个捕头正站在刚才夏侯武用鞭子抽击的草丛前,手里刚刚放下一根拉绳,看来天网墙升和降的机关都在那一处了。
再看那捕头,又端起长枪摆出架势,一副誓死守护于此的态度。我们两人要翻过天网墙很容易,但马匹是肯定过不去的。不到万不得已,侠盗决不能弃马而逃,看来不过他这一关,我们是出不去了。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哇,这个东西原来能升降的啊,你们刚才就是这么进来的吗?”
大敌当前,这丫头的心态是有多好才能问出这么无聊的问题来。我只好说了一句“你退后点。”便翻身下马,手里摸出身上最后的两枚风刺,一步步向那捕头走去,影飘飘已经很自觉地躲远了,我开始御起一身狂气,席卷八方。
相距十步,明显能看到对方已经感受到了我的狂气,他的额头闪亮,冒出了冷汗,端枪的姿势也开始变得不自然。
相距七步,我又加强了狂气,他的腿已经有些轻微地抖动,手里的长枪似乎也变重了许多。
相距五步,我停下脚步,两手各举起一枚风刺,将全身狂气集中灌注到手臂上,两枚风刺如毒蛇利齿一般蓄势待发。再看那捕头,已是大汗淋漓,全身僵硬,好像连站着都已经很困难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捕头并没有领悟狂气,所以才会对我的狂气有这么大的反应,现在要在区区五步远的地方shè中他已经是探囊取物。
但没想到我正要发镖时,这“囊中之物”竟然奋起jing神大喝了一声:“锁河!”
只见一道白影迎面冲来,没想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枪尖寒光闪烁,一招标准的毒龙式刺向我的喉咙。
这是搏命的打法,我的风刺完全可以轻易击中他身上随便哪个要害,但电光火石之间就算给他造成了致命伤也无法阻止这舍命一枪的突刺,我可不想同归于尽。
好在这一枪虽猛,但毕竟对手没有狂气,声势惊人但速度还是差强人意。我收住风刺,转身一避,让枪尖从胸前刺空。同时变换步法,欺身向前,右手风刺轻轻划过他的肋部,得手了!
他眉头一皱,用手捂住伤口,紧接着单手舞起长枪又是一记平挥,我向后疾退,拉开了距离,心里默数着时间,想看看这捕头中了麻软散还能撑多久。
一,二,三,四,五……不错,都过了脉搏跳动五次的时间了还没倒下,果然身体强健。
六,七……八?九!十!!
怎么可能?十脉时间已过,那国字脸捕头竟然还挺枪站立,纹丝不动地守着天网墙的机关。
麻软散是百草堂在二百多年前配制出的烈xing麻药,直接由血液中渗入神经,麻醉效果非凡,一旦流入血管便无药可解。除非在中毒一瞬间用非常规的手段取出毒血,或者干脆自断肢体防止毒药蔓延,否则一定会沉睡半个时辰以上。最初被回天堂用在开膛刮骨等剧痛的医术治疗中,是非常好用的麻醉药剂。且配制原料成本很低,配方很快流入江湖,成为兵器淬毒的首选,在两百年的时间里一直都是江湖争斗的首席麻药,具有无可替代的霸主地位。
虽然歪打正着从医用变成了伤人之用,但麻软散的出现却极大地改变了这个江湖腥风血雨的状况,以前双方交手,刀剑无眼,非死即伤,麻软散普及后却只要一个小小的创口就能决定胜负,败者不再是命陨当场,而是束手被擒,对无力反抗之人痛下杀手的情况也很少见。所以江湖虽然争斗不断,但这两百年内的伤亡情况确实大大改观。甚至有人传言,麻软散的配方是百草堂故意泄露出去,以救天下无数人命的。
麻软散无药可解是江湖常识,中毒之人多半只需两三脉的时间就会昏睡过去,身体强健的高手可以撑到五脉左右,但能够撑到七脉的人已是凤毛麟角,还从来没听说过能坚持到十脉的!
而眼前这个恐怖的男人竟然仍屹立不倒,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此时距离我划伤他已经过了二十脉的时间了!
我的风刺每天早晚都会仔细淬毒,原料也都是我亲自从可靠渠道弄到手的,绝无失手可能,刚才那一击,手指上也明确感觉到风刺已经划破皮肉,而对手竟然还没有倒下,同时我联想到刚才他受伤时马上用手捂住了伤口,难道他跟我一样……
“老大,接着!”一声疾呼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马上察觉到一个暗器从背后飞来,不过并不是很快,于是马上回身探手接住,拿在手里一看,是一枚柳叶镖。
“老大,用我这个,我这个抹了麻药哦!”影飘飘躲在远处大声喊着。
我yu哭无泪,难道这丫头觉得我堂堂一个风侠会带着没有淬毒的暗器出来混吗?还有谁是她老大啊?
但形势已不容我再跟她多纠缠,眼前手里好歹多了件暗器,不如再shè他一镖试探一下。于是我收起自己的风刺,单手捏住这枚柳叶镖,再次御起狂气。
这次对方显然有了教训,没等我借狂气伤他元神,便直接冲步而上,长枪再次化作一片白影直刺而来,同时口中再次大喝一声:“锁河!”
我故技重施,轻轻闪过枪锋,欺身向前,手中柳叶镖再次划向他的肋部。虽然是一模一样的招式,但因为明显快过对手,他这次也是很难躲掉。
果然他没有办法闪避,柳叶镖在刚才他的伤口旁边又划了一道血印。再次得手,但我却略有诧异,虽然他不及我快,但这次招式跟上次完全一样,他多少应该有所防备,但这次得手得竟然比上次更容易了。他是完全没有防御啊!
果然,电光火石间他突然弃枪变招,左手从腰间拔出佩剑自下而上削了过来,对我手上的柳叶镖竟是视若不见,同时口中大声喊道:“保山!”
虽然声势惊人,打法凶悍,但区区这点招数能奈我何?我左手推出,正抓住他挥剑的手腕,生生挡住这一招。对方见招式被破,竟然还不死心,上半身稍一仰,突然发力,一记头槌砸向我的脑袋。
我内心一阵翻腾,刚才两声怒吼已经让我想起来他的身份,再加上这不要命地打法,激起我全身热血上涌,看着他怒目圆睁的脑袋砸过来,我一咬牙也不去躲避,运起狂气就将自己的前额迎着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真疼!
有狂气护体的我也觉得有些晕眩,更不用说对方了,只见他额头鲜血直流,眼神黯淡,肯定一时头部受重创,有些jing神涣散。我趁机一脚踹到他腹部,他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一周飞出去,直接撞到十几步开外的天网墙上,再如落叶般坠落地面,一定伤得不轻了。
终于打完了,我揉了揉撞疼的额头,稳一稳jing神,正准备走过去拉动天网墙的机关,那个像鞠球一样被我踢飞的捕头竟然又站了起来!
是我下手太轻了吗?不对,他用剑拄着地才晃晃悠悠地勉强站起来,刚起身就吐出一口鲜血,肯定受了很重的内伤,没有半年是恢复不了的,现在只是强弩之末,凭着一口硬气才撑着站立至今。
“师兄,这个人好厉害啊。”影飘飘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一脸认真地跟我说。
“他便是‘锁河山’!”
飘飘歪着头看了一会又问道,“他是怎么飞出去那么远还能握着剑的啊?”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心想你就注意到这个啊,然后无奈地指给她看:“他的剑柄后有一段铁链,刚才拔剑时就顺势缠到了手腕上,这样直到战死,剑都不会离手了。”
“啊……”影飘飘倒吸一口冷气,“干嘛搞这么认真啊,打不过跑不就行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问他去啊?”
“我才不要,哎呀,他又过来了,靠你了师傅,我先躲一躲。”影飘飘又逃到后面去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谁是你师傅啊?刚才不还叫我师兄的吗?难道在她眼里我跟那匹马一样可以随时换称呼的?
摇摇头清一下思绪,眼前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对手虽然摇摇yu坠,但眼神依然凶狠,他一步步挪近了,握剑的手还在颤抖,我不忍再打下去,于是开口喊道:“岳捕头,我与你往ri无仇近ri无冤,不如今ri就放在下一马,侠盗盟上下必定感激不尽。”
“呸!”他轻蔑地骂道,“你这飞贼既然识得本官,还不快束手就擒!我岳家世代忠君不二,岂能对你这恶贼视而不见?”
我以为我听错了,这家伙真是如传闻中一般不开窍啊。
“前辈,你认识这家伙啊?”影飘飘躲在后面还忍不住问道。
“刚才不是告诉你他就是‘锁河山’了吗?”
“哦,锁河山是谁啊?”
我气得差点晕过去,头发长见识短简直就是专门为她创造出来的词啊。身为侠盗竟然连锁河山都没听说过,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江南柳沪城是侠盗盟的心脏所在,也即是朝廷眼中的贼窝,既无力管辖又无心围剿。所以柳沪城的治安捕头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差事,既不能空缺无人,又不能派个太厉害的角sè引起冲突,所以朝廷就找了个武艺平平的乡下捕头,名叫岳木五,一夜升为“锁”级神捕,打发到柳沪城任职。本意就是找个人撑撑场面,对外也好有个交待。可笑的是这个岳捕头竟然是个冥顽不灵的死脑筋,厚着脸皮向朝廷要了个猖狂的封号——“锁河山”,似乎要凭一己之力镇住整个侠盗盟,守护天下河山安危。上任之时对着手下几十号老弱病残的捕快滔滔不绝地演讲了一个上午,反复叫嚣着要清肃柳沪城,在一个月内保证天下无贼,结果两年过去了,一个侠盗都没抓到,他自己倒是三天两头被揍得鼻青脸肿,被天下侠盗奉为笑柄。甚至整个捕快界都对他鄙视之极。我每年定期出入柳沪城,自然也曾远远看到过他,所以之前才会一直觉得他面熟。而一直听说他自称使得一手jing妙的锁河枪和保山剑,今ri一见,果然武艺平平,思维奇葩。
但他毕竟是朝廷安排在柳沪城的脸面,我可不能失手要了他xing命。可刚才激斗许久,他还没倒下,看来影飘飘的柳叶镖也没有用。这家伙果然能够免疫麻软散,这个情报太劲爆了,如果朝廷真的掌握了麻软散的解药,那么整个侠盗盟都将面临巨大的威胁。
想到问题的严重xing,我便无心恋战,于是马上御起狂气,突近他身旁,躲过绵软无力的一剑,闪到背后一记手刀砍在脖颈处,这次终于把他打晕了过去。只听他昏倒前口中还喃喃道什么“锁河保山”的,真是执念太深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找到机关降下了天网墙,招呼影飘飘赶快上马。等我收拾停当,跨上鸡蛋准备离开时,却又看到影飘飘还蹲在倒地的岳捕头身边,正从一个瓶子里倒出药来涂在他的伤口上。看来这丫头还真是有善心啊,不过那么浅的皮外伤就算不处理也不会有大碍的。
可是接下来我又发现自己想错了,影飘飘涂完了药兴冲冲地站起来,开心地冲我喊道:“老风,我又给他涂了点麻软散,这下他肯定不会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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