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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夜幕降临,银月如钩,挂在半空中,夜幕上星光闪耀,煞是美丽。
初秋,夜里寒风四起,阿福抖出一件黑色厚重又暖和的披风裹在了林惜文的身上,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出门的时候,林惜文回头叮咛阿祥:“阿祥,就留在这里,别出去,我会回来的。”
阿祥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冷宫之内一片寂静。一阵灌堂冷风吹过,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阿福本来就小,加上林惜文现在笨重的身子,她带着她施展轻功自然不那么顺畅,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阿福怕林惜文动了胎气,若是早产,那就更糟糕了。
所以,飞檐走壁现在是不可能的,这一路她们几乎都是溜着墙根走的。
林惜文也明白这一点。
月挂当空,正是子时,皇宫内的一切都很安静。
林惜文知道宫里守卫交班的时间和位置,阿福经常去这个地方捞东西那个地方劫吃食,也算混了个熟透。
流光所离冷宫不算远,穿过宣德殿和八大所,绕过两条廊子,便到了。
所以,这一路走来,没有撞上侍卫或者太监宫女之类的,也算顺利。
流光所外,远远的,阿福护着林惜文躲在一从花团之后,冒出两只眼睛看了看灯火暗淡的流光所。
“姑娘,有些不对劲儿呐。”
阿福的小眉头蹙在一起,压低声音道。
林惜文也仔细的看了看,反问:“怎么个不对劲法?”
阿福摇摇头:“停尸的地方,怎么着也得有两个人看尸体吧?您瞧,现在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林惜文蹙着眉,流光所她之前并没有来过,所以对这儿的守卫状况也不清楚,阿福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有些不对头,这个颜玉搞什么?
阿福想了想道:“先不急着进去,等等。”
林惜文原本觉得没什么的,可为保险起见,还是点了点头。
窝在花丛里,隔着半刻钟的功夫,见一个小太监挑着灯笼出来晃了两眼像是在巡视,没一会儿便又回去了,接着,便看到里面光线又一暗,像是灭了一盏灯。
又过了一刻,阿福见林惜文蹲着实在不舒服,便说:“进去若真有人,我帮姑娘引开,完事后,我们还在这儿等。”
林惜文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好笑,这丫头,倒是忘了,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她是被她们挟持的,怎么弄得她跟她们成了一路的了
进了流光所,院子里空荡荡的,东边的一间厢房门没有关,林惜文一眼便看见屋子中央支着一张床铺,上面盖了一条雪白的被单。
沉了沉气,林惜文正要走过去,霍然听到一声:“谁!”
阿福将林惜文往旁边的柱子后轻轻一推,紧接着,人便跑了出去。
两个睡的半醒的小太监也随着阿福的身影追了出去,林惜文在柱子后隐了许久,除了风声,半点声音都没有才敢出来。
紧了紧身上披风,沿着墙根走进了东厢房,她站在尸体前静了三秒,刚要动手去掀那白布————
“惜文……”
林惜文的手一窒,原本黑暗的厢房霍然间同时点燃了数十只的蜡烛,昏黄的烛光拖长了缓缓向她移来的身影。
“他不是姬漓。”
声音就在她的身后。
莫名的,虽然被抓包,可紧悬着的心像是忽然间松了一口气。
林惜文慢慢转身,唤了一声:“颜玉。”
看着眼前的颜玉,林惜文不禁有些感叹。
才两个多月不见而已,他眉宇间的那股少年稚气,还有眸子里的潋滟全都消失不见。现在他,多了一份沉淀下来的睿智,目光深沉悠长,更像权臣了。
“我就知道你还在宫里。”
颜玉没有生气的迹象,他只是微微一笑,将林惜文从头审视到脚,像是在看她好不好:“看来隐居的日子很悠闲。”
林惜文有些不好意思,打起了哈哈:“呵呵,颜玉,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你躲起来过你的悠闲日子,急坏了宫里的一堆人,你可知道,我人刚到兴兰接到尛儿信有多着急!你可知道,我用了多长时间从兴兰赶回都城!你可知道,我有……我有多担心你!”
林惜文也看着颜玉,就是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随性了一些。
颜玉深吸了一口气:“先回宫歇着吧。”
林惜文刚到点头,突然想到姬漓是怎么回事儿,刚想问。
颜玉的身后,有人将五花大绑的阿福给推了进来。
“阿福!”
“姑娘!”
小丫头不服输,还在挣扎。
林惜文叹了一口气:“颜玉,你先把她放了。”
颜玉蹙了蹙眉。
林惜文神色一凛:“颜玉,本宫让你放了她!”
颜玉看着林惜文,突然笑了,他道:“还好。”
林惜文被颜玉这一笑笑的有些迷惑:“还好什么?”
“娘娘没忘了自己是谁!微臣还以为,娘娘修养了这一个多月都忘了自己是谁,以后还要做什么。”颜玉明显带着些讽刺,可见,还是有些生气的。
林惜文被颜玉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还是反应过来,颜玉这样讽刺也不是没道理的,她才是皇后,放个人而已,没必要反过来要对颜玉说。
调整了心绪,林惜文对颜玉身后的摆了摆手,那人自然是将阿福给放了。
显然,阿福这时也想起来,是她们掳走林惜文的,她是皇后啊!
阿福看了看林惜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惜文对阿福道:“阿福,你先回去。”
阿福说:“姑娘,我们爷……”
林惜文道:“姬漓没事,有他的消息我会让人去告诉你,到时你在出宫去寻他,暂时,你和阿祥先住下,我会让人去照顾你们的。”
阿福连忙摆摆手:“不用,我们能照顾自己的。”
林惜文也不勉强。
阿福去了。
林惜文和颜玉一路走回宫中。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宫里?”
颜玉道:“我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路上收到潘放的来信,说你在宫里一夜之间忽然就没了,按照当时宫里的布局防守你是不可能出宫的。我便让尛儿盘点了一下各宫所的人数,来报说,没有变动。但有人说最近总丢东西,御膳房的点心还有膳食也少了不少。我便猜你还在宫里,而且还被人照顾了起来。”
林惜文看着颜玉:“到底还是你心细,心思透极了。所以,假装传姬漓死了,也是你的主意?!”
颜玉点了点头。
“好!”林惜文问道:“那我问你,姬漓呢?!”
“我不知道。”颜玉这句倒是没撒谎,他也在找姬漓,可根本就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林惜文又问:“那你这次去兴兰要办的事办好了吗?”
颜玉抬眼看着林惜文,摇了摇头。
林惜文说:“那你还不准备告诉我,你要做什么吗?”
颜玉犹豫了片刻,说:“不,因为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了,所以,我想请我帮我。”
林惜文看着颜玉。
颜玉对林惜文摆了摆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林惜文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跟着,颜玉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呢?
可她还是将耳朵靠了过去。
颜玉只在林惜文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我怀疑四哥没死。”
林惜文一怔:“你说什……”
林惜文的‘么’字还没有吐出口,颜玉一个刀手劈了过来,林惜文昏倒,颜玉忙接着林惜文在怀里,小心翼翼抱着:“所以,我要用你,引四哥出来!”
…………
林惜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尛儿守在她的身边。
她扶着有些痛的额头:“尛儿……”
“娘娘,您醒了?”尛儿连忙过来。
林惜文问:“颜玉呢?”
尛儿的眼神有些飘忽:“娘娘,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颜玉呢!”
尛儿道:“奴婢不知道。”
林惜文想到她昏迷前颜玉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对尛儿道:“你,去把颜玉给我找过来!”
尛儿还在犹豫。
林惜文一把挥翻了身旁的烛台:“本宫让你把颜玉给本宫找过来!这宫里,本宫说话是不是不管用了!”
尛儿还未回答,只听外面有人道:“不用来。”
颜玉竟然就这样堂而皇子的推门而入,而尛儿,竟然站到了颜玉身后。
林惜文看着颜玉,他的手里,端了一碗药。
“颜玉,你……”
颜玉眼都没有抬:“娘娘,这大周的天下,你也坐了数月之久,也该够了,微臣是不会让你等这孩子生下来在让你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林惜文睁大眼睛:“颜玉,你说什么。”
林惜文的心脏一阵猛缩,脑中愈见苍白,双手越收越紧,紧紧的握在一起,尖锐的指甲早已刺破了掌心,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她却恍若不觉,只是死死盯着颜玉手里那碗药。
“不……不会的……颜玉……”
林惜文不敢相信,虽然是颜玉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她依然不相信,不相信颜玉真的要让这孩子……死!
颜玉向前走了两步,他看到了林惜文指尖的血渍,也知道现如今她的情况受不了一丁点的刺激,可是,如果失去这个机会……林惜文,从来都不是什么经不起打击的人,她,也也总该为她这一个月月的悠闲日子付出点什么才行。
于是,颜玉横下了心,白着脸,沉声道:“你……”
可也只说了一个字,只是将手里的药往前递了递。
林惜文看着那碗黑漆漆的中药,嘴唇动了动:“十岁怀胎……颜玉,十月怀胎!他就快生下了,他是一条命呐!”
她不相信,为何,原来事事都要替她操心的颜玉一夜之间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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