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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严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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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记忆无弹窗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此话,一点儿也不假。胡宗南的部队惨败以后,以赛跑的速度,逃窜到四川,很快又逃到川西,他们把部队驻扎在新津的狮子山、华阳的姚子坝、牧马山等地。企图借助这些有利地势,负隅顽抗,阻止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成都,解放整个川西。
    驻扎在牧马山下面的胡家坝的胡宗南的军队,到处横行无忌,为非作歹,大肆掠夺,*妇女,闹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惨不忍赌。尽管如此,这一伙匪帮还贪得无厌,欲壑难填。他们又派了一个营,天天过河到莲花镇来骚扰、破坏,闹得莲花镇人心惶惶,鸡犬不宁,怨声载道。
    谢文辉没有出门,像关在小匣子里似的。但是,他倒有点“秀才不出门,天下事全知”的本事,谢宗明、贾先泽、牛队长这一些人,又活跃起来,整天在谢府进进出出。谢文辉对莲花镇,对整个四川,尤其是川西的近况,心中很有数。
    “谢主任,胡宗南的一个军驻扎在胡家坝,一个军驻扎在姚子坝,在新津驻了两个军,在简阳、新都还驻有部队,对成都形成了半包围圈,在川西要大打一仗。太好了。”牛队长讨好地说道。
    “蒋委员长要胡宗南死守成都。这是理所当然的。胡宗南的军队是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战斗力是很强的,要是这一仗打胜了,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谢文辉很得意的样子。
    “谢主任,只要刘文辉、潘文华这些人和胡宗南他们合作好了,四川还是国民党的天下的。”牛队长露出了点担忧的情绪。
    “人心隔肚皮,这是很难说的。”谢文辉的担心也自然地流露出来。
    “谢主任,胡司令的官兵,天天到莲花镇来,吃喝玩乐,真有点——。”牛队长心里似乎有不满的情绪,话只说了一半就敛口了。
    “古人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胡司令的官兵来莲花镇吃点、拿点、玩点,有啥子要紧。这样,他们打起仗来才勇敢,才能克敌制胜。”谢文辉未等牛队长说完,立即用话来堵住了他的嘴巴。
    “谢主任的见解不错。”牛队长恭维道。
    这几天,谢文辉心里很自在。他希望天下大乱,乱成一团,不可收拾,他好趁浑水摸鱼。胡宗南吃败仗,他并不感到意外。胡宗南的军队西窜,到处骚扰,他毫无反感,反而十分得意。他希望莲花镇遭受一场兵祸,自己完了,也使**得不到任何好处,来一个同归于尽。他抽了香烟,还不过瘾,又拿起铜制水烟杆,烧起水烟来,“咕噜咕噜”地吸了一阵,才满意了。放下水烟杆,在屋子里反剪着手,踱了几步,走出门,在假山、花园、水池各处慢悠悠地走着,像是在鉴赏古董似的。
    他在院子的用瓷砖铺成的小路上走着,走到炮楼处,信步到楼上,见家丁手持长枪,在炮楼里像木鸡似的站着,就对家丁说道:“你们站岗认真,对我很尽忠,本月的薪水加一倍。”
    “多谢谢主任的恩典。”家丁端端正正地站着,毕恭毕敬地说。
    离开炮楼,他又独自一人来到大门口,家丁还是手持长枪,规规矩矩地站立着。他还是客客气气地对家丁说:“你们尽心尽职,忠于职守,使我很受感动。本月的薪水增加一倍。”
    “多谢老爷的恩典。”家丁道。
    好几天,他一直没有出门,听说莲花镇发生了变化,他的心里痒痒的,坐不住。他就决定到街上走一走。情况果真如牛队长所说,街上来了不少官兵。这些官兵,一个一个都是东闯西荡的。他看了,心里有股难言的味道,很有些不顺眼。但是,他又一想,这些即将为败寇的兵痞,这样抓拿骗吃,又有啥子不好呢多摆些烂摊子,让**十年八年都难以理顺,难以收拾好。
    他走到春熙茶客栈外面,见里面的人不少,有一些官兵坐在里面,跷起二郎腿喝茶,正在调戏一个卖唱的女孩。“小娘子,过来给老子斟杯茶,老子给你一块元宝。”“小娘子,过来跟我亲个嘴,老子给你一块袁大头。”“小娘子,来给我压压大腿,老子给你一个卵子。”……
    卖唱的姑娘,欲走不能,想反抗又无力。她唱不下去了,低着头,眼泪直往外流。“长官,行行好。我们是良家的人,只卖唱,不卖身。希望各位官人老爷哥兄高抬贵手。”另一个脸像橘皮的男人,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乐器说道。
    “少费话,老子今天要这婊子和我睡大觉,你敢说个一个当官的家伙,用手在茶桌上用力一拍,站起来,把枪抽出来,“啪”的一声丢在桌子上,横眉鼓眼地说道。
    “张营长,这婊子没有见识,睡觉也不舒服,算了,另外去找一个。”一个三角脸的军官献媚似地说。
    名叫张营长的闷了一下,说道:“老子洋味土味,啥子味都尝过。哼,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馊货。”他茶不喝,骂骂咧咧地走了。其他的官兵,也跟着他出了茶馆。
    谢文辉正想到茶馆里去,和肖老先生聊一聊。肖春兰的形影还在他的脑子里,他一直对这朵带刺的鲜花,耿耿于怀。他刚一迈步,身后传来了招呼他的声音:“二叔,家里来客了。”这是谢宗明喊他,“五姨太正陪着客人等着你呢!”
    谢文辉忙问:“谁来了?”
    “严团长来了,说有要紧的事,要与你谈一谈。”谢宗明走到他的身边,悄声说道。
    “哦。”他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他急忙回到家里,严克成正和五姨太谈得亲亲热热的。他刚进门,见严克成的手搭在五姨太的高高的*上,不停地搓着,五姨太斜依在严克成的身上。他假装不知地叫道:“严兄,稀客,稀客。”严克成和五姨太同时吃惊,但是很快就镇静下来。
    “谢兄,我的人马已经集中好了。带了一个营的兵力,住在黄龙溪。”严克成对谢文辉说道。
    “严兄,一切如意,你所要的东西,都有了。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谢文辉是一阵醋意,随之毫无在意地说道。其实,他对五姨太并不宠爱了,早已生厌。近一段时间,他又做着一场奇异的香甜的梦,——他要用一切手段来征服刘珊,使刘珊乖乖地,服服帖帖地倒在他的怀里。
    “谢兄,你看,兵力一个营行不行?”严克成对谢文辉说道。
    “严兄,我是搞政治的,对用兵是扁担吹火——一翘二不通。但是,目前而今眼目下,是不是‘韩信用兵,多多益善’?”谢文辉口气很温和。
    “这个,好说,好说。不过,谢兄,现在**驻扎在胡家坝,我的人多派些,来三个营,都是精干的,和**配合,要对付莲花镇的**游击队,那如同用钢刀宰刀切菜一般,容易得很。”严克成十分自信地说道。
    “要是果如严兄所言,我自然万事放心,高枕而卧了。”谢文辉说道。
    两个人又密谋了一番,谢文辉宴请严克成后,严克成又带着厚礼离开了谢府。
    “谢兄,一切你放心就是了。你报家父之仇的事,完全包在我的身上。”严克成离开谢府时,又再次向谢文辉承诺。
    “严兄,我们已经是莫逆之交了。”谢文辉心里满意地说道。
    送走严克成,谢文辉回到屋里,稍坐片刻,便到刘珊的房间,正好刘珊正在读一。
    “刘珊,独自一个人,整天不出,把身子搞坏了怎么行?”谢文辉坐在刘珊旁边的椅子上。
    “爸,你有啥子事?”刘珊问道。
    “没有啥子事,随顺来看看你。宗成死了,我晓得你心里不好受。这是我们谢家的不幸啊!”他感慨道。
    “这,也没有什么。时间久了,会习惯的。爸爸心里难受,做晚辈的本当来安慰,只是见爸爸整天忙碌。”刘珊秀声秀气地说道。
    “刘珊,你近来瘦多了,我看到你食量很少,心里也很难受。”谢文辉的话说得很甜。
    “这,不要紧的。爸爸多保重才是。”
    谢文辉走到刘珊身边,拿起她纤细的手:“你看,你瘦多了。”
    别这样。”刘珊胆怯地说道。
    谢文辉没有松手,顺势抱住刘珊:“我的乖乖,把我想死了他把刘珊搂着,往床上抱。
    “爸,你这样,我要告诉曼丽五妈。我就走了。”刘珊一边挣扎,一边很气愤地说。
    谢文辉不得不松了手。“珊,像我们这样的家,只得过一天算一天了。**来了,我们没有好日子过了。哼,我也要**没有好日子过。我要把莲花镇变成一片废墟,我要和**同归于尽,要让铁石、邹军那一帮家伙死在我的眼前。”他的精力立即转移到对**的仇恨上去了。
    “爸,铁石、邹军他们那么厉害,你有啥子办法对付他们?”刘珊顺口问道。
    谢文辉把自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阴谋诡计,和盘而出,对刘珊严肃地说道:“珊,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五姨太,我都没有告诉她的。”
    “哦,是这样。”刘珊故意惊讶道。
    谢文辉还想调戏刘珊,但是不成。“爸,我到五妈那里去一下。”刘珊出了门,谢文辉也失望地出了门。他一边走,一边想,这朵带刺的茉莉花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啊。回到他的房间,五姨太没有理他,闷了好半天,才从口里吐出话来:“老不要脸的东西,去打你媳妇的主意,想‘烧火’,算盘打错了。你媳妇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不要说你是参议长,就是师长、军长,恐怕她还是不愿意。”停了一下,又骂道:“去‘烧火呸。眼看老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去寻欢作乐?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五姨太很生气,不断地数落他。
    “谁给你说的?”谢文辉怒气冲冲地问道,他心里知道刘珊告了他。
    “哪个?要哪个。我亲自听到,看到的。”五姨太没有理他,大声地说道。
    “真个是女人见识,真个是女人见识。”他气冲冲地连连说道。
    五姨太的几瓢冷水,使他的头脑变得清醒了一些。他没有和五姨太争吵,连话也没有说了。他对关心的事又认真地思考起来:如何和胡宗南的人联系呢?在莲花镇大打一仗,有可能。来个尸积如土,血流成河。哼,变府河清澈的水成红色腥臭的水。他拿定了主意,决定亲自到胡家坝去一趟。把火引到莲花镇来,看你几个毛贼怎样来守卫莲花镇?
    第二天,谢文辉又亲自到莲花镇各处转了转,对**的官兵在莲花镇的骚扰,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丝毫不痛心,反而快乐。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他备了厚礼,亲自到胡家坝胡宗南的一个师部,拜见了师长刘彪,献上了厚礼。然后毕恭毕敬地说:“刘师长,我们那里共匪猖獗,望你们挥师敝地,剪除共匪之党羽,重振军威,恢复党国之大业。”
    “这个,这个,我们知道。”师长傲慢地说道,“我们路过此地,地方政府应该犒劳犒劳才是。军为民用。”
    “师长之言极是,下官尽力筹办,下官尽力筹办。”谢文辉说道。
    “莲花镇到这里多远?”师长问道。
    “只有二十多里路。”一个参谋说道。
    “哦,那好办,一箭之地,派个营去,清巢清巢。”张师长觉得此事简单好办,易如反掌。
    “那,那就谢师长了。”谢文辉感激地说。点头哈腰一番,然后离开了胡家坝,得意地回到家。
    铁石、邹军他们,不断到莲花镇了解情况。邹军得知胡宗南的军队天天到莲花镇来进行骚扰的情况以后,把情况告诉了铁石:“司令员,胡宗南的军队派一个营,天天来莲花镇骚扰,老百姓痛苦不堪,怨声载道啊。我们是不是行动行动。”
    “这,我们不能盲目行动,否则,会给老百姓带来更大的损失。”铁石严肃地说。
    “那,我们还是分散,不集中?”邹军问道。
    “是的。”铁石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大军还没有来之前,我们打得赢就打,要是敌强我弱,我们就保存力量。”
    “你说得很好。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和敌人硬拼。如果敌弱我强,我们就化零为整,就打;如果敌强我弱,我们就化整为零,保存力量。”
    两个人在密密的树林里,谈了许多情况。最后邹军问铁石:“目前,我们支队的情况,怎样安排才好呢?”
    “你谈一谈你的想法。”铁石没有直接回答,捡起一个小小的鹅卵石,信手投去,反问道。
    “我想,我们的兵力,分为三个地方驻扎,一部分队伍驻扎在凤凰山一带,一部分队伍驻扎在塔堰一带,一部分队伍驻扎在老鹰岩一带,这样,形成三角形,容易集中,又容易分散。”邹军谈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不错,我觉得这个想法,完全可以去实行。”铁石高兴地说道,“你们四大队和三大队就驻扎在凤凰山一带,要注意胡家坝的胡匪,小股的就吃掉,大股的就回避。”
    “行。”邹军回答道。
    “你家中的事,要提高警惕。俗话说,狗急跳墙,不可不注意。”铁石认真地说道。
    “司令员,小王在成都从事工运学运工作,他会不会来莲花镇呢?”邹军问道。
    “这要看形势的发展,组织上根据工作的需要进行分工。”铁石说道,“邹军同志,斗争越是到最后,我们付出的代价可能会越大的。我们要有思想准备。”
    “这一些,我也是清楚的。我一定做好思想上的准备。”邹军说道。
    两个人站起来,沿着林间的小路走着。铁石手里拿着一根折断的树枝,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挥舞着,像是在漫不经心地散步,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走了一段路以后,两人分手了。
    铁石独自一个人在天黑以后,又乘小船到了莲花镇。他刚进春熙茶客栈,还没有坐定,肖老先生连忙走过来,对他说:“这里有狗,要小心。”肖老先生刚走,铁石就进入房间,等待和肖老先生交谈,了解情况。他关了门窗,装着睡了。
    “肖老头子,听说你家二小姐长得不错,像天仙似的。你可以给她找一个乘龙快婿,那你就好享清福了。”一个匪军官馋言欲滴地说。
    “长官,我家弱女子才貌平庸,她不敢高攀、奢望。”肖老先生强装笑脸地说,心里却骂道:“这真是一伙王八蛋。”
    肖老先生好不容易把这一伙人打发走了。来到铁石的房间,递给铁石一张纸条:“快走,情况很不好。”
    铁石带着纸条,从后门出去,到了河边,跨上船,很快地划着船前进。未走多远,对面划来一只船:“干啥子的?”船上的人大声吆喝道。
    “打鱼的。”铁石回答道。
    “别忙走,老子要看一看。”随着说话的声音,两只船越来越近了。
    “遇上夜间巡逻的敌人了。”铁石心里想着,做好了对付的准备。
    邻船上也只有一个人,船靠拢了。那家伙走到铁石的船上:“夜深划船,肯定是走私的。把金条交出来,老子就饶了你的命;不给,老子今晚就叫你到海龙王那里去报道。老子名叫水耗子,是专门吃这碗饭的。”
    铁石知道这是土匪头子严克成的副官。今晚碰上了这个家伙,也好,要较量较量,比个高低。他趁对方没有戒备,来个先发制人。借助朦胧的月光,一个鹰掌,对住水耗子的太阳穴飞过去。水耗子一下栽到水里。铁石纵身一跳,进入水中,抓住水耗子的头发,趁他有些昏花之际,左右开弓。水耗子也非等闲之辈,他死死抓住铁石不放,拼命往水里钻。铁石在水里的时间久了,有些吃力了,但是,他头脑清醒,鼓起劲,提着水耗子,露出水面,他深深地吸了几口长气,鼓足力气,把水耗子拖到船边,用水耗子的脑袋狠狠地碰船沿,直到水耗子一点儿都不能动弹了,他才上船。这个时候,他才感到寒冷,他脱下**的衣服,穿上单薄的衣服,拼命地划着船前进。
    回到肖吉明家,他点燃油灯,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严匪有三个营来莲花镇,与谢文辉勾结,莲花镇面临着灾难。”这纸条上的字迹和原来的纸条上的字迹一样,这消息是可靠的。他把纸条烧了,叫醒肖吉明:“二弟,有紧急情况,我们去找邹军他们。”
    两个人在冷飕飕的寒风里,踏着高低不平、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前进。空气,冷冷的,他们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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