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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剑,木风以刺迎斩,秋风中的落叶尽数被斩为灰飞,不得不向后退去,以一股落败之势。
第二剑,木风迎风而去,以撩对战整个雷霆风暴,然后最后时刻,两人同时收剑,舍弃了残枝落叶,势均力敌。
第一剑,木风败。
第二剑,势均力敌。
那么,这第三剑会如何?
......
......
两人先是同时收剑,像是多年共处下来默契十足的老友一般,随后又十分有默契的出剑。
抛开恩怨,这份契合,实乃世间少有。
不过,这是一场战斗,是一场可能会死人的战斗。
所以,任何所谓默契的事都变成了最想打死对手,或者把对手打成白痴。
楚鸣鸿不惜走到那个人的身前,低声恳求,为的就是获得那个人的指导,然后找到木风,然后杀死他,然后夺回那些属于他的瞩目。
木风想把楚鸣鸿打成猪头,或者打成白痴,虽然楚鸣鸿本来就是个白痴,因为楚鸣鸿愚蠢到挑衅破道,愚蠢到来挑战他。
最为愚蠢的一件事,就是楚鸣鸿没有看得清破道,没有看清破道的那几位师兄师姐。
这很重要,这本来就是这场战斗的意义所在。
......
......
所以,有了北邻街的这场战斗,有了这很有默契的一剑。
两人的这一剑,也是最后的一剑,因为是最后的一剑,所以一定是最为强大的一剑。
一道清脆的鸣叫声骤然间响起,犹如银瓶乍破,响亮而惊天,那是剑的声音,那是一道剑鸣。
随着楚鸣鸿一剑刺出,北邻街陡然传出一道嘹亮的剑鸣,铁剑之上同样大方光华,白色的光芒刺人眼目,凌厉之气摄人心神。
“死吧。”楚鸣鸿内心默念。
然后,无数道破空的声音响起,回荡于整条北邻街,响彻整个南城,传入此间的每一个南城百姓的耳中,声势极为浩大。
楚鸣鸿站立的身前,那一块块青石铺成的街道,突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随着这一剑落下,北邻街仿佛受到一股大力,那一排排青石骤然掀开,向着两边极速略去。
青石下面,便是黄色泥土。
黄色泥土竟在瞬间从地上飞起,卷向半空,有些湿,有些黏,但是就在顷刻间,这湿黏的黄土尽数化为漫天的黄沙。
不尽黄沙滚滚来。
无尽的黄沙与白色光芒将楚鸣鸿包裹在内,黄与白的交错,看上去极为夺目。
无数道破空的声音回荡于楚鸣鸿的四周,仿佛奉他为主般。
这一剑,竟有如此之威。
然后,无边无际的黄色沙尘夹杂着刺人眼目的白光,随着那柄铁剑,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威,猛的袭向木风。
这一击,好生强大。
......
......
木风很平静,自始至终的平静。
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的自信。
因为他的剑与楚鸣鸿的剑是一同刺出,他不知道楚鸣鸿会如何出剑,但是他知道自己该如何出剑。
他没有想任何其他的事情,他只是抬起了手,用那只白皙修长的右手狠狠握住了木剑,然后向前送去。
狠狠的握住,轻轻的送去。
很简单的一剑,比第一剑还要简单。
因为简单,所以强大。
所以,这一剑比第一剑还要强大,而且强大太多。
他就这么简单的握着,然后简单的送去。
木风的剑看上去还是这般平淡无奇,土黄色的剑身看上去更像是毫无生机的落叶残枝,暗淡无光。
然而落叶,残枝总是成堆成堆自树上飘零,落叶无穷,残枝无尽。
剑起,秋风再临,秋风有些快,比第一次快很多,所以显得有些着急。
秋风很急。
然后,无数枯黄的叶子和残旧的老枝从北邻街两旁的树木上萧萧落下,诡异的是,此间竟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无边落木萧萧下。
......
......
因为剑很快,所以风很急。
风很急,急着吹那些落叶,急着斩那些残枝。
剑很快,快的想杀人,快的非常想杀人。
风太急了,所以无边落木萧萧下。
那么剑太快了,会如何?
没有到最后,依然不知道结局。
木风这一剑很快,快过急风,快过闪电,但依旧无声。
枯黄寂灭的叶子终于拒绝了老树的挽留,一片片飘在半空,飘向地面,没有半点声音。
残旧不堪的老枝仿佛垂暮之年的老人,也是轻轻挣脱那道保护,安然的落向青石板路,没有半点声音。
无边落木,却无声。
急忙的秋风,也无声。
疾驰的木剑,亦是无声。
就是这样一幅无声所以显得诡异的画面。
画面中,无边的落木于木风的周身萧萧飘下,落在他的黑发上,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白色衣衫上。
秋风总是悲寂寥,木风那白色身影在这枯黄死寂的落木中看上去是那么孤单,甚至有些悲凉。
然而他的眼睛却是骤然明亮起来,甚至比黑夜中的星辰还要明亮,因为他向前刺出了一剑,很快的一剑,很强大的一剑。
随着木剑向前不断推进,秋风愈发急不可耐,木风的白色长衫不断摇动,落木愈发萧瑟飘零,越来越多枯黄的树叶落在木风的身上。
但依旧无声。
这只是一剑,这也不是一剑。
因为有着急的秋风,因为有无边的落木。
可能有好多剑,或者十道,或者百道,或者更多隐藏在秋风之中,匿迹于落木之内。
没有剑鸣,却有剑势。
因为无声,所以强大。
......
......
然后,木剑和铁剑相遇。
无声对上有声,无边的落木迎向不尽的黄沙。
秋风再急,无声飞掠中突然响起一道惊天的呼啸声,不知何时与那道剑鸣相撞,不甘示弱之下,直欲将之毁灭。
无边的落木飘然而至,不尽的黄沙滚滚而来,剑与剑的对抗就此展开。
然后,有一道黄色光芒从无边的落木中突兀的出现,看上去是那样暗淡无光,却又那样强大无比。
然后,有一道白色光芒从不尽的黄沙中骤然间闪烁,看上去不仅璀璨夺目,又是那样惊人恐怖。
木剑与铁剑尽出。
无边的落木化为无数道黄色的光芒,不尽的黄沙变成无穷的白色光芒。
黄光与白光都是剑。
两人将剑隐于落木,藏于黄沙。
整个天空充满了黄色的光芒。
无边的木剑对上不尽的铁剑。
......
......
秋风渐去,天空中突然飘起了小雨。
那些雨水很轻,又很重,雨水的颜色是黄色的,与往日的透明大不一样。
雨水飘下之后,落在青瓦铺成的屋顶,拍在青石铺成地面,没有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反而是悉悉莎莎有些难听的声音。
那不是雨水,那是漫天的黄沙雨,同时也是无边的落木雨。
雨势渐缓,露出了两道身影。
木风站在街上,握着木剑的右手依然止不住在颤抖,一滴滴血水从他的指尖不断流出,他那白色衣衫上更是残破不堪,隐隐有血丝从上面渗出。
然而他的眼神却是那样平静,又是那样的自信。
那是独属南城人的自信和平静。
他本来就是南城人,因为他......本来就是破道的小师弟。
破道,是南城的破道。
他的前方躺着一个人影,那个人影有些肥胖,浑身是血,又有黄沙落叶铺在那人的身上,将那身华贵衣衫尽数染成乞丐妆容。
那个人艰难的抬起头,脸很大,鼻子很大,眼睛很大,耳朵很大,整张面目都是如此肿胀。
就像一个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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