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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早已血肉模糊,伤口更是不断出现肿胀,完全遮盖了楚鸣鸿之前的俊秀的脸庞,显得丑陋无比,更像是一个猪头。
那就是一个猪头。
木风的剑暗淡且无声,楚鸣鸿的剑明亮且声势庞大。
然而终究,还是无声胜过有声。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黄沙滚滚来。
然而最后,黄沙终为土,覆在了地面之上,而落木飘然于黄土之上,终究是压上一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此间落木覆黄土。
终究,还是木风更胜一筹。
所以,木风立身于北邻街大道之上,平静且自信。
所以,楚鸣鸿倒在血泊之中,被打成了猪头。
很早之前,木风就想杀了楚鸣鸿,从楚鸣鸿第一次见到他时流露出的那股杀意起,那股杀意虽然很淡,甚至淡不可闻,但是木风凭借敏锐的嗅觉,依然清晰的感知到。
但是他没有去杀楚鸣鸿,因为当时的楚鸣鸿很强大,甚至是所有人公认的新人最强的那一个,木风不能保证自己能杀死他。
直到后来在柳昭婉的帮助下杀死刘恭君,于后山试炼中他成为那只无情且冷血的狼后消失无影,从那一刻起,他便成为了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新人。
再到最后的重灵门,他连破五道门,力压楚鸣鸿,成为长灵学院所有新人中的最强者,那一刻,万众瞩目。
那个时候,木风早已有了杀死楚鸣鸿的实力,但他还是没有动手,因为那个大宗之后的传闻。
更因为他想楚鸣鸿活着,想要他像死去一样活着......
而他做到了,因为他成为了那个唯一。
那些原本属于楚鸣鸿的一切,名声,尊敬,崇拜,惊叹......一切的一切,都尽数转到木风的身上。
而这,比杀了楚鸣鸿还要难受。
最开始的时候,在那座桥上遇见那名书生起,从他喊出大师兄的那一刻,木风就可以跟随着大师兄离开长灵学院,走入天下第一雄城的南城,走入破道。
但是他没有,挥手道别师兄后,反而走向了重灵门。
或许当时的木风,就存了这个念头。
他要将所有的名声和敬佩从楚鸣鸿的身上生生掠夺而去。
他不能杀死楚鸣鸿,所以他让楚鸣鸿活着,被掀开一切光华夺目后,赤身裸体的活着。
他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想杀我,那我便杀你,但我不能杀你,那我就让你像死去一样活着,让你生不如死。
这便是木风所认同的道理。
事实证明,木风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彻底,他彻底摧毁了楚鸣鸿的心神,将楚鸣鸿的一切骄傲踏碎于脚下。
但是楚鸣鸿不甘心,从头到尾的不甘心,所以他发出了挑战,他要挑战木风。
当时的重灵门前,木风直接不予理会,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拒绝了,那种嚣张狂妄的姿态,直接激起楚鸣鸿的杀意。
只有杀死木风,他才能得到解脱,内心得到真正的释放。
所以他恳求了那个人,然后追到了南城,他要寻得破道,他要挑战木风,然后在挑战中杀死木风。
所以,他散播了那个消息。
而木风,将不得不战。
他逼得木风不得不战,所以他更要杀死木风。
两人共出了三剑。
第一剑,木风败。
第二剑,旗鼓相当。
所以第三剑,木风毫无道理的胜了。
而第三剑,正是最关键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剑,而木风胜了,所以楚鸣鸿躺在了地上,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
因为他的整个脑袋都是呈现一股肿胀的状态,像极了一只猪头。
从木风出现在北邻街,开始准备打架之时,木风就说过,他会把他打成猪头。
他一定会把他打成猪头。
所以他真的被打成了猪头。
令人怜悯同时使人唾弃的猪头。
......
......
楚鸣鸿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底下没有青石,只有黄土,因为那一剑之下,青石早已裂开飞掠,露出了街道最初的模样,一滴滴血水从他的衣衫渗出,浸染到了地面,渗入大地。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但是依然充满了不甘,以及滔天巨浪般的恨意,虽然他身受重伤,但他还是想杀死木风,千刀万剐的杀死木风。
他还没有死,他也不会死。
因为木风没有想过杀死他,就像很久之前,在那五道重灵门时,木风没有选择杀死他。
他要他屈辱的活着,像一个发了疯的疯子,疯疯癫癫的活着。
......
......
不知何时,南城的天空停留了几朵云,很大,很多,整个天空一下子就昏暗了下来,然后秋雨就在不知不觉中从天上飘了下来,落在了南城,落在了北邻街。
秋风渐去,秋雨终临。
这是真正的秋雨,不似之前的黄沙落木,所以有些凉,甚至有些冷。
秋雨淋在了木风的身上,落在了青石铺成的北邻街上,试图洗刷那道沉重而又真切的肃杀之意。
木风迈开了脚步,平静的走到楚鸣鸿的身前,平静的看着他,然后沉默。
许久,木风终于开口:“我说过,我会把你打成猪头。”
雨势渐疾,不一会儿便在楚鸣鸿倒下之地,堆积成了一浅很小很小池子,像是一面镜子。
那弯浅池中,倒映着楚鸣鸿的身影,还有一张脸......
楚鸣鸿看的很真切,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的惨状。
然后他艰难的抬头,忍着脖子上传来的剧痛,用那双早已肿的不成人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木风,充满杀意的看着木风。
他就那样死死的盯着,仿佛看到了生吃木风的画面。
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又像是一瞬之间,楚鸣鸿突然一改愤怒杀气的模样,随后疯狂的放肆傻笑起来。
笑声充满了得意,充满了不屑,直接在这寂静的北邻街中传开,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中。
因为笑声太过剧烈,触动了内伤,一口浓厚的鲜血从他的口中猛的吐出,随后一道道虚弱的咳嗽声不断从他口中传出。
但是楚鸣鸿还在笑,不停的咳嗽,不停的吐血,同时不停的放肆的狂妄的大笑。
笑声充满了嘲讽,充满了自大。
楚鸣鸿看着木风,杀机毕露,然后疯狂的大笑起来。
“你不敢杀我,就算你打败了我,你还是不敢杀我,就算你是破道的小师弟,你还是不敢杀我,你明知道我很想杀了你,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敢做......”
楚鸣鸿放声嘲笑:“因为你知道我是谁,因为我就是那个人的儿子,尽管那个人抛弃了我的母亲,但我始终是他的儿子,你只能打败我,甚至连把我打成白痴的勇气都没有。”
“只要我被你打成白痴或者被你杀死,李元世那个老不死一定会找到你,然后杀死你!”
“尽管我不承认是他的儿子,但血脉始终相连,他是传说中位列神圣之境的大修行者,无论天涯还是海角,你都逃不掉!”
楚鸣鸿不顾身上的伤口,不理会天空中的秋雨,放肆的笑声响彻整条街道,听上去仿佛癫狂。
他看上去不像白痴,更像是一个疯子,一个内心无助找不到寄托的疯子。
木风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怜悯。
北邻街两旁的南城人,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同样充满了怜悯。
所有人都看着他,像是看一个白痴。
他本来就是一个白痴。
木风说道:“我会让你活着,像你这样人生充满光华鲜丽的公子哥,这样卑微屈辱的活着,比死去更难受。”
然后,木风转身,背着木剑,向着北面的那几间小院走去。
他的步伐平静,而且自信,而且骄傲。
整个世间,只有南城人才有的平静自信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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