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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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见皇上。”那女子跪在床褥上拜着。
    “你是皇后家何人？”她问道。
    床褥上的女子乖乖巧巧的：“小女是皇后娘娘的表妹李悦。”
    她退到帐外道：“原来是皇后家表妹。”
    “小女恭送皇上。”处在帐内的李悦衣衫不整在她面前此时已经羞涩得很，巴不得她快些走。
    掀开账子的那一刹那她先入为主地以自己是女儿身，随即想到自己是男儿身，这才意识到在她面前李悦这么呈现在她面前十分不雅。
    她惭愧地走出皇后的寝殿，撞上走进门来的宁绒，宁绒见到她时十分惊讶：“皇上怎会在此？”
    “朕来你宫中用膳，你差人来问的，你忘了吗？”她反问宁绒。
    “臣妾的表妹李悦在臣妾的床上午睡还未起，适才皇上可有看见？”宁绒慌忙问道。
    她点点头道：“她还在睡午觉。走吧，我们去外面做点吃的，今日朕想亲手试着做点好吃的。”
    “当真？那今日宫中吃饺子可好？”宁绒一听这话，好奇道。
    “好，白菜肉馅的。”她想重温一下以前亲手包饺子的乐趣。
    在韵象宫的偏殿内，她撸起袖子在盆里和面，宁绒在一旁帮着她往面盆里添水。李悦看着新鲜，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切着白菜细末。
    “皇上竟也懂得怎么包饺子。”宁绒惊讶着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道。
    “这是小事，朕无师自通。”她忍不住得意了一下。
    “这面揉着很光滑。”宁绒看她手法娴熟，不禁更是惊讶。
    她笑道：“以往朕出宫后吃的多少还是可以学到一些。今天你们也尝尝真正好吃的饺子。可以了，李悦你的饺子馅好了？”
    “皇上，小女不懂得怎么做馅料。这白菜没有切好。”李悦放下刀，用手巾抹了一把汗。
    “这剁馅有手法，看，这白菜选取梗直接用切的，只要切细丝不能用剁的，这肉要肥肉相当，整块剁。”她接过到来，取了一把白菜梗片再伸手去选一块肥瘦相间的肉。
    “内宫采选的肉不错，看着新鲜。”她没想到过了午时宫内的肉还新鲜如刚宰猪所得。
    “内宫中采选的肉都藏在冰阁中，当日未用完，直接取出给宫人食用，第二日再采选进新鲜，做到当日鲜肉不过夜。”宁绒耐心说道。
    “难怪这么新鲜，材料好就好吃，一会儿准备些热水，包好立刻下锅，味道最鲜美。不过毕竟这肉和菜并非现采，味道还是差了些。待冬雪化尽，春江水暖，朕带你们去宫外走走，尝尝新鲜的荠菜饺子，也看看这菜蔬和肉类的来处。”说话的功夫，她已经把白菜梗都切成细丝了。
    “当真？那真是太好了，小女还不曾见过田间乡野。”李悦开心得不得了。
    她一边剁着肉块一边道：“平日你要在宫里多陪陪皇后。”
    “近日来皇后娘娘在宫里烦闷，皇上在御书房忙着，因此就让李悦来宫里多陪陪表姐。表姐在宫里太孤单了。”李悦拿过和好的面说道。
    “那就替朕好好陪陪皇后娘娘。”她听出李悦心中的一丝不满。
    她抬头看看宁绒，宁绒低着头整理着遗落在桌面上的白面，一声不吭。
    宁绒对她的情意仍在，只是几年来埋下的情分在一两年就解开也不易，更何况宁绒还是她的皇后，别说只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回事，还有挂着这名分在这个宫中久了寂寞所驱使的内心偏执。
    皇城之内让人待久了，各种情绪在一起就会有些迷茫，有些混乱。
    大家都一言不发，她几下就把肉馅剁好了：“好了。开始擀面皮。等着吃吧。”
    “皇上，这要怎么做？”李悦拿着圆圆的木棍问道。
    “来，让朕做给你看。”她拿过李悦手上擀面杖。
    她从面团上揪了一块面团子下来，放在案板上，用手压一下，用擀面杖把面团擀开，一块好看的圆形面皮就好了。
    “再来一勺子调好的肉馅。不过这肉馅要下了调料腌一会儿味道好些。”她一手包着饺子：“水也开了，先下一个来试试。”
    一个滚圆的饺子刚下锅，沸腾过几下，香味也随之出来了。她拿过一个盘子，把饺子捞进去，递给李悦：“替皇后娘娘尝尝。”
    李悦接了过来，又看了宁绒一眼：“谢皇上。”
    “去，拿些羊肉和菜蔬过来，朕今天煮火锅捞饺子吃。”她抬头吩咐伺候在一旁的宫女。
    “是。”宫女说着便出门去取。
    “再给朕拿点酒来，有酒有火锅才尽兴。已经许久没有和皇后好好宴饮一番了。”她把手上包好的饺子放进洒好散粉的盘子里。
    “是。”在旁的宫女应声出门去了。
    “难得李悦来皇后宫中，这宫里冷清得很，今日朕和皇后还有你一起吃顿饭。”她见到李悦之时，心里想着皇后宫中没人能给宁绒解闷，现在也稍微放宽心了。
    肉食菜蔬摆满了一张张矮案，一旁锅中调制好的汤底在沸腾着，盖过了下锅的美味，香气萦绕在殿内，酒壶中清冽的葡萄美酒倒在夜光杯中，酒气混着锅中食物的香气让她如梦初醒，想起了许多旧事。
    “皇上，臣妾今日也该饮一杯。”宁绒自己拿过酒壶斟满了一杯。
    “好，来，吃着肉喝着酒，人生还是如此快意，也是幸事。”她小酌了一口，酒气氤氲中，忍不住感概。
    “皇上少喝点酒，多吃点菜，臣妾让内宫准备了许多珍馐，晚些还有在炉子上炖着的清荟海天。这是御厨新研制的菜品。近来皇上食欲不佳，臣妾就督促御膳房做点新鲜的。”宁绒捞了一些肉食放到她的碗中道。
    “照顾朕是皇后的本分不假，但皇后也照顾好自己。”她夹起宁绒放到碗里的熟羊肉片沾着辣粉道。
    “如今夏时未到，春寒未退，这火锅解寒气还养身，朕日常就是处理些政事，皇后日后可有得忙，朕选定八大御前随侍，你就不要把自己忙坏了，以后他们也可以照料朕。”她顺口告诉宁绒一声。